(黑洞同人)霜风有时尽-黑洞同人-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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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穿着藏青的大衣,头发整齐地半束在脑后,有几分雍容的贵气——大约还差几件首饰,她这样的人配得上。聂明宇发觉自己因为紧张而开始胡想时,立即起身给自己找了点事做。比如泡杯热茶。
可惜前阵子刚得的上好红袍放在办公室里,眼下抽屉中只有一些平日常用的铁观音,他抽了只纸杯,起身走向饮水机。
“找我有什么事吗?”他怀着期望礼物的孩子一样忐忑的心情,不“经意”地问道。
林霁月凝视着他,忖量着说道:“是上次在檀山观。”
聂明宇心惊了一瞬。
“我……不太喜欢别人触碰到自己的身体,所以反应比别人要大一些,希望你不要介意。”林霁月也觉得自己的解释有些多余,双手不自然地打着节。
“没事。”聂明宇以为自己很期待这一刻的道歉,但真正来临时,又没什么感觉。平淡得过了分。
可是为什么呢?
聂明宇心里暗流涌动,一个答案貌似正在浮出水面。他生命里遇见的人中,林霁月是最特别的——他以前仅仅有这样的概念,感情的事总是最惯性地处在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步,可是现在即将清晰了——林霁月和他是一类人。
人往往用自己的思维逻辑去理解他人的意图,其中产生的偏差是人们产生隔阂的根本。某些事情上,他和林霁月心灵相通得仿佛同一个人。
他渴望解释,她就给他解释;他想要她的在意,她就这样在意他了。他的诚惶诚恐或许没有必要。
他爱她。是这一刻的答案。
但是之后呢?聂明宇的目光茫然地扫过冰冷寂静的空间,忽然一个激灵,好似在此之前今天发生的事都是梦游,他清醒后,发现立在高险的悬崖边,耳畔是狰狞的风息。
他受伤的手腕传递出越来越清晰的皮肉上火辣辣的痛感。
“疼吗?”她不知何时凑近了一些,担忧的目光落在他微微抬起的手上。
“没事。”他脱口而出的话连带着浑身的力气与精神,还囫囵出些别的呓语:“还拿得动琴。”
“手风琴……”
聂明宇看着她低头思索的样子,下意识地问道:“你想听吗?”
“你的手……”她指了指绷带,“需要静养吧?”
“还可以。”他起身走进办公室。
柜台上空荡荡的场景让他想起手风琴忘在了车上,他泄气地闭上了眼,不情愿地打开了柜门,里面还有些别的手风琴,但手上的琴不是一直以来最常用最顺手的那把,就有种提枪上阵没了搭档的不安感。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问出“你想听吗”四个字,就当是被悬崖边的刮骨风吹傻了吧。他一边这样自嘲地想着。
在林霁月期待的目光中,聂明宇试了试琴的手感,键钮有些不顺畅,所幸音色还不错。琴声能让他再度回到那个有些醉意的世界,他弹奏起一曲《别离》,音律是迷离无边的黑暗中流淌出的绵长的河流。
他想起刘振汉对他说的那些警告的话、蕾蕾质问自己的样子、孟琳心虚的声音。他的生活似乎陷入了一滩洼地,伴随着失望的叹息,他的灵魂在沉落,无边的黑暗里只有琴在如泣如诉的吟唱他的心声。
林霁月温柔的眼眸里有星辰闪烁。
作者有话要说:难熬的期末啊(?_?)
☆、第十六章 赌场
这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警笛声划破长空,牵引起蜷缩在这座城市犄角旮旯里肮脏污秽的震动,新一轮的大清扫又开始了。
城市是一具躯体,对于那些表皮的感染,一切只是暂时的杀菌,卷土重来尚要观望;而更强大的病毒,早已把根深深地扎在中枢部位。
刘振汉失望地走出湖畔别墅区,他的口袋里装着那枚“探路”用的筹码。
警车上,他沉重地向远在警局指挥中心的庞天岳局长报告刚才发生的事——没能查到匿名信中举报的湖畔别墅区赌场。
这个躁乱的夜晚扫出了一批闲散的违法者,警察局连夜审人,忙得不可开交。
第二天,人们通过报纸和口口相传,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市井闲谈间,无不拍手称快,津津乐道这番大快人心的好事。
晨露未晞的时候,湖畔别墅的门口站了两排严阵以待的工作人员,似乎正在迎接某位重要客人,为首的是一个矮胖的男人,他是这里的经理。
不久,见远处驶来几辆漆黑的豪华轿车。
白经理紧张地连忙迎上去,张峰和芮东兴率先从车内下来,张峰瞅了一眼媚笑的白经理,转身来到另一辆车后座前,打开车门。
聂明宇从容不迫地走出车门,穿过屏息敛气的人群,在簇拥中走进了别墅。
别墅二楼的一个暗间里,摆放了十几台显示器,叠加出一个个发光的格子。屏幕上播放出昨夜在这栋建筑里发生的情景。
这里的确经营着一家地下赌场。
聂明宇点了支烟,徐徐地浏览着。身着制服的条子突然造访,不过在那之前这里已经人去楼空,伪装成了普通的聚会。
“停,回放。”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聂明宇命令道。
刘振汉熟悉的身影和面孔出现在画面里,在楼道的拐角处,他躬身从地毯上那出了什么,一块红色的圆形塑料片。
张峰的手心冒出冷汗,他明显感觉周遭的空气都下降了几度,他不敢抬头去看聂明宇脸上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聂明宇冰冷的声音问道。
白经理对气氛的变化毫无所知,只是急促地解释道:“噢,现在没事了,当时我们的确把大厅都清扫干净了,我跟他解释了,他也认可了,没事的。”
张峰冷汗淋漓,他斜睨了一眼那矮胖的蠢货,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刘振汉岂是他那三言两语能打发的人物?
感受到聂明宇冰冷的目光暼向了自己,张峰明白那是在诘问自己。
“他……捡起了一个筹码。”张峰说出了发生的事情,这也代表他清楚聂明宇的心思。
聂明宇把烟掐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转身径直离开,所有人连忙跟上,白经理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时候,他慌张地想要凑到董事长的跟前解释。
“聂总、聂总,其实刘振汉他们也没查出什么来,等这阵风头过去,我们还可以再把场子开起来。”
聂明宇已经走下楼梯,白经理仍不死心:“聂总……”
一只戴着手套的手蒙在他的脸上,把他重重地推开,这个动作意喻了令人战栗的失望,聂明宇的失望。
白经理呆呆地站在原地,聂明宇已经和张峰一边向外走,一边闲谈起来。
“既然用了肖云柱,就往狠了用。”聂明宇抬头看了一眼华丽的别墅,“这个场子就闭了吧。”
张峰点点头:“明白了。”
看着董事长的车远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白经理战战兢兢地来到张峰面前堆笑:“张总,你看我……”他心急如焚,场子一闭,他的油水就捞不到了。
张峰一眼便把这个蠢货看透了,事已至此,他竟还未察觉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张峰不耐烦地扭过头去,指挥起身边的人撤场事宜,不去管他。
张峰清楚地知道那枚筹码意味着什么,昨晚的警笛极有可能就是冲着一系列对龙腾与聂明宇的指控而来的,刘振汉亲自来查别墅区赌场,其中必定有蹊跷。唯一合理的解释是:有人向警方告密了。
这些事全都压在了张峰的头上,他把昨晚被抓的场子和别墅区的事情忙完了之后,匆忙把龙腾娱乐场所的会员名单送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聂明宇只看了一眼就把名单扔在了桌上,阴冷的目光充满了戾气:“不在这里面,这个人不是普通人,往高处查,局级以上的市委干部。这个人很关心咱们,他应该没去过赌场,但知道一些底细。”
“我这就去查。”张峰深吸了一口气,迎接自己即将到来的焦头烂额。
张峰走后,聂明宇扶着自己的额头,陷入冥思。他预感到事情已经在变质,刘振汉那边确实已经摸到了一些门路,龙腾将要面临的是从未有过的劫难。
他越想越烦躁,手腕处传来越加剧烈的疼痛,那天晚上拉过手风琴后,伤势似乎加重了。
聂明宇离开了龙腾大厦,他忍着手腕处的疼痛,驱车前往一个地方:市图书馆。
或许见到林霁月,能让他的烦躁削减一些。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次见面他会重新认识林霁月。尘封之下,是依旧血淋淋的伤口。
☆、第十七章 陌生女人
车辆缓缓停靠路边,一条低嗅的黄狗被这庞然大物弄出的动静驱走。
聂明宇从皮包里取出那本简略的装订书,轻抚粗糙的边角,低头思索着什么。
她差不多该下班了。
聂明宇怀着雀跃的心情向着图书馆的方向望去,大门内稀稀拉拉地走出些许人。
夕阳把天空烧出旺火上铁水的颜色,飞溅的火星在地面熨出焦黑的人影子,一条条扯得像鬼魅一样,随着人的步伐颠颠簸簸。
聂明宇注意到一个光鲜亮丽的女人站在图书馆大门前。图书馆的门是一个闸口,悠悠地游出几尾人来,女人是溪水中的砥石,风在她面前分流,人们也绕开她。
女人大约二十来岁,一身时髦的打扮,双手抄在胸前,目光警戒地注意着从图书馆里出来的面孔,似乎并不是在等人,而是在逮谁。
什么人值得女人在清冷的市图书馆外严肃地翘首以待?
聂明宇拿出烟,犹豫着点不点一支。
图书馆里走出一道绰约的身影,聂明宇立刻把烟盒连同纠结抛开,他的嘴角止不住地浮出笑意,正准备去扭车把手。
门阻止了聂明宇的动作,而石头一般的女人阻止了林霁月的动作;聂明宇的手停留在把手上,林霁月停下了脚步。
似乎那女人等待的目标正是林霁月,她有意挡住她的去路,随后,聂明宇远远地看见林霁月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
聂明宇走出车外,半困惑半担忧地朝着她们的方向靠近。这片地带一直很安静,即使偶尔有车辆行驶而过,也压不住两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其重要原因是那个陌生女人似乎有意提高音量。
女人言辞激烈,一股壮气,尖锐的声音有点像坏掉了的磁带。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
”……别一副撇干净的样子,你撇得干净吗?”
“……他昨天敢扭头就走,以后呢?你老实讲,你有没有跟他联系?”
“你说怎么办吧?他耳朵里只听得见你的话了!”
这些话语像飞射的子弹一样留下划破空气的痕迹,又像闹铃般嗡嗡得响个不停,聂明宇十分讨厌这样喋喋不休的举止,而且那女人的声音完全盖过了林霁月。
聂明宇素来明白不能插足女人之间的争论,但那陌生女逼仄的模样活像索命的阎王,他担忧起和光同尘的林霁月。
“我再说一遍,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该怎么和他相处是你要学会做的事,与我无关!”林霁月提高了音量,也撂下了结束话题的总结,准备绕过她离开。
“说得轻巧,你知不知道你毁了他!”女人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那就请你重塑他的人生——放手!”
“我偏不!我要你今天把话说清楚,到底怎样你才肯放过他?”
“我最后说一次,我现在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也不会有任何关系!”林霁月想掰开她的手,对方却死命不放。
“你到底想怎样?”
当争论陷入了胶着,聂明宇快步上前。
突然出现的男人脸上挂着冷漠的神色,他急而不躁地挡开陌生女人的手,竟带了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女人愣了神,不自觉地咕噜了一下喉咙,目光流转在男人和林霁月的脸上,她突然露出一种怪异的神情。
女人略带尖锐的声音阴阳怪气地讥讽道:“哟,你不是不能被男人碰吗?才离开阿铭几天,又勾搭上新的了?”
聂明宇不想管那么多,转身欲扶着林霁月离开,那女人提高了音量,幸灾乐祸地说道:“这位先生,您一表人才可别被那漂亮脸蛋蛊惑了,她可是连自己继父都能勾引的狐狸精!”
肮脏的话语令林霁月身形一震,她瞳孔猛地紧缩,回过头去盯着那女人。对方先是对这可怕的表情滋生出几分怯意,随后壮着胆子耀武扬威起来。
林霁月身体颤抖得很厉害,聂明宇来不及思索那番话的含义,直接揽过她的肩膀,扶着她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把她塞到副驾驶座上,聂明宇回到驾驶位,一刻不停地踩下合离。汽车倏地加速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
林霁月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她的侧脸,看不见任何表情,她抱住了双臂,身体仍然在不住地抖动。
“你……要去医院吗?”聂明宇下意识以为她身体上有所不妥。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打颤的牙齿中说出两个字:“回家。”
聂明宇庆幸还记得上次问过她住哪儿,她这副失常的样子,令他一句也不敢多嘴。
车辆渐渐行驶到一处普通的居民小区里,四周都是灰头土脸的楼层,车辆像开进了一片不起眼的灌木丛林。
林霁月打开车门径直走了出去,聂明宇想要去扶她,但手指刚触碰到她的衣料,便换来激烈的躲避。
她佝偻着身子,脚步局促地走向一个地方,聂明宇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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