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之中原-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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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就算手里再有底牌,也不可能是这郭念锋的对手,毕竟二者实力相差太大了,难不成他所求不在此?”
顾仙佛一边盯着面前两人一边喃喃自语,身边的虎头儿听着费劲,低声讲道:“爷,要虎头儿说,就别伤脑筋了,方才虎头儿运功试了试,所中毒物虽有些奇怪,但是却难不住末将的滴水成血,要不?”
顾仙佛眼睛一瞪,轻声呵斥道:“要不你个头,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我跟你讲,这些人我都有大用,只要我没给你信号,哪怕刀架在我脖子上你也不能轻举妄动。”
碰了一鼻子灰的虎头儿讪讪一笑,默不作声地退下。
场中,张妙清说完那句话之后,郭念锋坐在竹椅之上便陷入了沉思,两旁的两名心腹则不停的低声进言,似乎是在激烈地表达着什么,而随着这两名心腹进言间,郭念锋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纠结越来越难堪。
张妙清深知迟则生变的道理,当下便不再犹豫,轻咤一声提起短剑,一记长虹贯日就朝着郭念锋脸庞刺去,长虹贯日在武林中是烂大街的招式,多用作同伴之间切磋,也没啥别的作用,唯一的好处便是好看,极其好看。张妙清单手持剑,一手负于身后,一身白衣拔地而起,似长虹一般朝着郭念锋凌空虚度而去,模样风度当真是“皎洁兮若轻云只弊月”。
郭念锋对这卖相极好的一剑视而不见,等到张妙清这一剑刺到面前之时,才不耐烦地冷哼一声,单手提起刚刚放下的阔背大刀随手自下而上一撩,就像拍苍蝇一般,只听轻轻一磕,这张妙清来得快却去的更快,落地之后蹬蹬蹬连退三步才稳住阵脚。
顾仙佛与冯青二人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这张妙清出战前志得意满,动手时意气风发,怎么被郭念锋这随手一撩就给拍回来了,这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妙清落地之后胸膛之中气血翻腾,脸皮更是涨红得厉害,也不知是被气血激荡,还是尴尬所致,不过看他脸皮厚度,估计前者原因居多。
郭念锋与身边那两名心腹低声交代两句,那两名心腹脸上喜形于色,想必是郭念锋同意了他们的意见。
从竹椅上站起身,郭念锋倒提着刀朝着张妙清遥遥一拜,沉声道:“姓张的,你郭大爷行走江湖也是多年了,答应别人的事儿从来都没失信过,但是今日为了众位兄弟,郭某也要做一次背信弃义的小人了。”
郭念锋此话一出,顾仙佛五人反应各异,老黄面容愤恨,冯青不敢置信,顾仙佛则依旧枯井无波。
虎头儿为何中毒,也就水落石出了。
冯青依旧有些不敢相信,她心中一万个不明白,这个跟着自己走遍了半个西凉的谦谦君子,怎么会是个勾结山匪杀人的小人?
张妙清狠狠咳嗽两声,面色涨红地指着郭念锋,嘴里只是你你的,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来。
郭念锋纵身一跃,从竹椅之上来到张妙清面前,皱眉沉声道:“男子汉大丈夫,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你如此失态是想做什么?也不怕丢人?”
张妙清此时也是豁出去了,冷笑朗声道:“你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还与我讲什么大丈夫?你配吗?!”
郭念锋面色黯淡,默然不语。
张妙清眼见有戏,得寸进尺用手指虚点着郭念锋额头,冷声道:“世人都说郭大侠高义,说是君子一诺生死相随,郭大侠虽然是游侠儿但是为人处世却不输大儒君子,今日一见,却也是一介唯利是图的小人罢了。”
郭念锋抬头,眼神中杀气凛然,张妙清心中暗道不好,正想收回右手,却见眼前寒光一闪手掌一凉,然后便是一股子足以让人昏厥的剧痛传来,张妙清如野兽般嘶吼两声,抱住手掌坐倒在地。
郭念锋踩着地上的四根断指,一字一顿道:“姓张的,郭某还算讲道义,但是也不是傻子,你以语言相激,只会让我看轻你三分,姓张的,你也不是第一天混江湖,出来混的,命就是挂在裤腰带上,若你心中不服气,尽管拿手里兵刃来找我,如此婆婆妈妈,又有个屁用。”
躺在地上大汗淋漓的张妙清知道自己毁了,这辈子都毁了,他眼神狠毒表情阴冷,看着郭念锋一字一顿道:“你莫忘了,你有今天,都是谁的功劳。现在你在我面前人五人六威风八面,其实不过也就是一条狗罢了!”
顾仙佛微微一惊,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第二百八十八章 雾露山里白云庵
郭念锋收下那株灵芝之后,便将其交给一名颇为懂行的心腹鉴定,待到确认无误之后,郭念锋才下命令把顾仙佛这一行人绑了,跟随大部队上山去。
张妙清的断掌被一名山匪粗略包扎过后跟在队伍最后,披头散发面色苍白,再也不复之前的风流倜傥。
顾仙佛看在眼里,心中虽然有些同情,但是更多的却是觉得这张妙清咎由自取。
与山匪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没有几斤几两的底牌,你不可能和落草为寇的山匪坐在一张桌子上打叶子牌。
顾仙佛跟着山匪大部队行了约大半个时辰,在冯青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的时候,终于在一间略显破落的道庵面前停了下来。
顾仙佛举目望去,只见这个道庵占地大约百丈,建筑风格偏南方,道庵大门上挂一横匾,上书“白云庵”三字,只是在山中香火不旺,再加上年久失修,这个白云庵已经颇有破败之色。
郭念锋从竹椅上一跃而下,来到顾仙佛面前沉声说道:“顾兄弟,按照道理说,这灵芝你都送给我了,我怎么也得该把你们放下山去才是,只是顾兄弟,最近这山上乱子极多,虽然我知道顾兄弟肯定不是歹人,但是为了我这些兄弟们的身家性命,还要委屈顾兄弟在白云庵里小住几天,待到事情了了,我一定亲自登门赔罪。”
顾仙佛虽然被五花大绑,但是却丝毫没有做阶下囚的觉悟,豪爽大笑道:“若是登门赔罪,没有几坛好酒,我是不会轻易谅解的。”
郭念锋也是哈哈大笑,内心只觉得这小子言谈举止真对自己胃口,不落草真是可惜了这一副豪爽气魄。
当下郭念锋便召过一名手脚麻利的山匪吩咐一声,待那名山匪离去之后,郭念锋方才朝顾仙佛拱手道:“顾兄弟,你且在这放心住着,好酒好肉哥哥给你伺候着,不出三五日,我定到到白云庵找顾兄弟痛饮一番!”
说着,郭念锋行至白云庵大门前,举手砰砰拍打两下大门,过了片刻功夫,大门被人从里面小心打开。
顾仙佛看着开门人下意识地眼前一亮,暗道一声好俊俏的小娘子!
只见门后有一二八小尼因为惴惴不安而半个身子躲在门后,单单露出的那一个小脸却已经足够让顾仙佛感到惊艳,脸似鹅蛋,眉若细柳,皮肤白皙而又唇红齿白,一眼望去仿佛是从画中走出的柔弱仙子,别说对其动粗,就是连大声说话都不舍得的。
那二八小尼看了门口凶神恶煞的众山匪与顾仙佛一行阶下囚,尤其是看到最后张妙清的狼狈模样之后,一双流光溢彩的秋水长眸之中更是露出三分痛苦同情神色,顾仙佛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竟然下意识在心底遗憾为何受伤的不是自己。
郭念锋上前两步,学着人的样子极其别扭得作了一揖,尽量和颜悦色问道:“小师傅,敢问师太在不在道庵之中?”
那二八小尼明显怕的要死,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家师不在道庵之中,出去赴故人约了,得等到半个月之后才能回来,郭善人若想进香解卦,那得等家师回来才行,不过若是代写书信,小尼还是可以代劳的。”
顾仙佛微微一笑,压低声音在冯青耳边轻声说道:“这小尼姑傻的程度和你有一拼。”
冯青先是微微一怔,待到反应过来之后大怒,抬脚就冲着顾仙佛的脚面狠狠踩了下去。
顾仙佛倒吸一口凉气,表面上却还是强颜欢笑的样子。
郭念锋挠挠头,粗声粗气说道:“师太不在更好,那我就直说了,这里有六个人,我得把他们在白云庵放下一段时间,小师傅慈悲为怀,你看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小尼探头又看了顾仙佛一行人一眼,发觉顾仙佛正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以后又飞速地把头缩回来,向郭念锋认真问道:“这些是什么人?恶人吗?”
郭念锋微微一窒,勉强解释道:“这些人这些人是我在山中碰到的生人,好坏目前还不确定,先先让他们在白云庵中住上一段时日,过段时间我就把他们接回去。”
小尼面露难色,只是为人太过老实,一时间想不出拒绝的借口。
郭念锋心中愧疚,低声继续劝解道:“小师傅,我知道佛门净地不该乱动干戈,但是这几个人关系实在重大,所以我只能把他们放在白云庵之中,还望小师傅能行个方便。”
小尼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咬咬牙同意了郭念锋的说辞,最终还不望补上一句:“你你可得尽早来把他们弄走,若是家师回来看到道庵里来了生人,一定会训斥小尼的!”
郭念锋大喜过望,赶忙吩咐两名心腹把顾仙佛一行人送了进去,最后张妙清途经门口之时,郭念锋添油加醋说这人如何如何可恶,让小尼一定要小心些。这小尼一直久居深山心里没有正常人的勾心斗角,一听郭念锋随口吓唬,当即花容变色,再看向张妙清的眼神也变了许多。
走进白云庵之中,顾仙佛仔细打量一眼,发觉这白云庵外表看上出虽然破败不堪,但实际却别有洞天,白云庵**有厢房十余间,只有两间有人住过的痕迹,白云庵院落被一件坐北朝南的供奉着泥胎佛像的庙庵一分为二,前院虽然广大,但是却被收拾得井井有条,东院是一片菜圃,因为是初春的缘故,菜圃里面空空如也,里面泥土刚刚被翻了一小半,工具还放在一边,看来这小尼之前就是在忙这些事情了。西院里有一个鸡笼,里面有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带着五六只肥硕老母鸡在来回踱步,模样煞是威风。
与其说是道庵,不如说是农家小院更为恰当一些。
送顾仙佛进来的两名山匪之一从怀中掏出牛耳尖刀割断顾仙佛身上麻绳,恭敬道:“顾爷,委屈您在这小住几天,大当家事情一了,马上过来看您,我叫猴子,他叫狂狗,这几天就我们哥俩伺候顾爷您了,有什么需要吩咐的,您知会一声就行。”
说是伺候,不如说是监视。
但顾仙佛脸上依旧笑吟吟,拍拍猴子肩膀,笑道:“理当如此。”
2017/10/31 16:07:01|44427429
第二百八十九章 胡思乱想
顾仙佛一行六人一犬便在白云庵安顿下来,白云庵里虽然只有小尼一人,但是空余的厢房却不少,粮食蔬菜更是充足富裕,骤然多了顾仙佛六人一犬,但是供应众人生活还是绰绰有余。
在小尼的安排下,冯青流苏主仆二人住在了后院厢房里,顾仙佛四人一犬与猴子狂狗二人则住在前院。白云庵本就足够宽敞,八人散落在道庵各处,并未有多少拥挤之敢,只是更增添了几丝烟火气息。
虎头儿自己在房间里收拾着家当,顾仙佛独自一人走出厢房,蹲在庙宇前的水缸旁边,以手撑腮看着天边如血夕阳,呆呆的整理着这么多天来的思绪。
格伦布达拿下之后,左贤王肯定震怒,反扑是一定的,就算他没有信心打下顾仙佛已经早做好层层部署的马场,但是为了给大单于一个交代或者说是给他麾下的大小部落一个交代,他也是必须发兵不可,毕竟这个格伦布达对于左贤王与西凉来说太过重要,顾淮曾经对顾仙佛说起过,从表面上看来,若是西凉与契戎开战,能决定第一年胜负走向的地理位置就两个:娘子关和格伦布达马场。
帖龙儿不是蛮横无脑之人,查雄更是老谋深算,二者配合在一起,那就是比狼狈为奸还要更胜三分,而这次为了能顺利拿下格伦布达,顾仙佛初归西凉便大张旗鼓的阅兵,还给此次阅兵起了一个“杀春”的名号,现在尘埃落定水落石出,西凉大小官员甲士知道这次阅兵是为突袭格伦布达做掩盖,所以他们会原谅今日的西凉王昔日的卫将军在阅兵之时“失踪”长安的大小官吏和陛下也知道这次阅兵是为突袭格伦布达做掩饰,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原谅顾仙佛的这次类似于僭越的唐突举动。
作为一个刚刚裂土封王的藩王,一举一动必须要比在长安之时更加小心,否则你就是放个屁声音大一些,长安那边都能解读出十八个不一样的意思来。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顾仙佛回到西凉第一个月,才能出其不意地拿下这至关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