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妻谜-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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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玻璃门,雷宇天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知道,一定是跟一周多前的钱款挪用有关。这事,吃饭前父亲就说了,不一定最合适,但是想想,迟说早说都得说,其实也都是一个样。
既然父亲有自己的告诫方式和处理办法,雷宇天也就不出去掺合了,专心在厨房中继续切菜。
“啊!”直到一声女人的尖叫突兀地穿透了厨房推拉门的阻隔,刺进雷宇天的耳朵。雷宇天切菜的刀都跟着忐忑了一下。
“怎么了?”雷宇天连忙停下切菜,拉开门,三两步跑往客厅。
“爸,爸他……老公,快去拿止血的绷带,快去找!”青叶柔尖声吩咐着。
“家里哪有止血绷带!”雷宇天急得直跺脚。因为他一眼便看见了客厅里触目惊心的一幕:
一把带血的水果刀扔在锃亮反光的地板砖上,余生海弯着腰,整个身体都向前倾,就仿佛不愿意坐在沙发上,而要往地上滑似的。
他左手紧紧按压在右手小臂上。雷宇天定睛一看,沿着他左手的指缝,有鲜红的液体渗出,手指被染红了,裤子上滴落了两滴,如同鲜血寒梅。
“找啊!爸割伤手了,快去找别的什么也行!”青叶柔急得花容失色,秀美的额角都渗出汗珠来。
“够了!少跟我假惺惺的了!青叶柔啊青叶柔,你真行,我说到你什么秘密了?你竟然对我动刀子!”余生海对青叶柔那番着急上火的模样真是目眦欲裂,突然爆发出一声暴喝。
“爸,您说什么呀?什么秘密,我刚刚不就是削着苹果,然后您伸手去拿樱桃,一不小心就把手碰在我水果刀上了?”青叶柔惊讶地看看余生海,又睁大眼睛望向丈夫。
“碰到刀子?俊天你看,这一刀有多长,这是能碰得出来的吗?”余生海见雷宇天找了几块纱布跑过来,愤愤地将右手伸给他看。
右手小臂的背部位置,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水正从里面不停地渗出来。看起来,似乎有一条小血管被割到了。
第267章 奸情败露的妻子谋杀?
还好不是像手腕处那条大动脉那么粗,血液也未像割腕那样四处喷溅,但比起一般的磕磕碰碰,血明显要多一些。父亲将按压的手指一松开,血便如一道小血泉一般,丝丝往外渗。
“爸,别松手!”雷宇天立即冲上去,用厚厚纱布压住父亲伤口,手掌也用力压在纱布上,试图止住血继续流出。
“怎么回事?这么长的口子,真是拿水果时碰到的?”雷宇天一边按压,一边侧头问青叶柔。
“我真是……”青叶柔动了动嘴皮。
“别听她一派胡言!俊天,我本来还想好好告诫她一番,没想到她是这么可怕的一个女人!你要是不信我,我现在就走,血流光也不用你这儿子管。你要是信,我就一五一十说给你听!”余生海已是怒不可遏。
“爸您说,我当然信您的。”雷宇天眼见父亲一动怒,好不容易按住的血便又往外冒,纱布上已有了红色。
“我其实也不知她那笔钱到底卷给谁,一下子哪有那么好查。我刚刚就想诈一诈她,我说我已经查清楚了,她在偷偷卷钱给外边的人,而且是男人。她听了这个,脸色马上就变了。”
“我见一句就给说中了,就想继续诈她几句。我说她接近你,留在你身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男人。我记得我早就警告过她,她有野心、有图谋都没什么问题,唯一一点,她必须一心一意爱俊天!如果有一天让我发现她是跟别的男人有勾结,我一定会逼你离开她!所以我警告她,她心里根本没有你,我要把她的阴谋,把她和那个男人的事告诉你!”
“她开始是不停地否认,装无辜,说让我听她解释。我给她一个机会,答应好好听她说出来。结果没想到她什么也没说,直接挥起手中的水果刀就向我的脖子划过来!我想,她的目标一定是我颈部大动脉吧?要不是我反应快,直接就被她划到了。到时候我肯定还没到医院就失血死了,她一定会跟你解释是给我送苹果时,我的头自己不小心挨了上去,就像她现在解释的一样!”
“还好,我眼看不对,连忙伸手去挡,结果这一刀划在手臂上。儿子你看,这一刀划得多长,这是不小心碰到的样子吗?这是要你爸的命啊!我不能留这个女人在你身边!我话说在这里,她继续呆在你身边,这个公司最终一定不姓余,而会属于那个男人,属于她背后那个不敢见光的男人!青叶柔你说,你这个比蛇还毒的女人,我有没有说错你?!”余生海咬着牙,狠瞪向青叶柔,那目光,几乎将面前的她撕碎。
仿佛为了证明伤口不浅,雷宇天按压在伤口上的一整块纱布渐渐已红了近半。雷宇天不得不又掏出另一块厚厚纱布,压住伤口。
“不是的,不是的……老公,我怎么可能挪用得动公司的钱?我又怎么可能故意刺他?我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胡说八道的不是我,是他!”青叶柔用那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看余生海,站起来,又艰难地望向雷宇天。那目光中似有乞怜,乞求丈夫信她。
“胡说八道,是他胡说八道!”青叶柔摇着头,手指指向余生海。
然而,她的摇头很快便嘎然而止。一记响亮的耳光结束了一切。
雷宇天就像生出另外的一双眼睛,静静地,像个观众一般看着尘世中挣扎的自己:
他看见自己从父亲的手臂上抬起头来。他看见自己那只染血的大手离开了父亲的伤口,离开了纱布,屈肘,抬腕。他的手掌像一只可笑的船桨,划动着空气中无形的水纹、无声的波浪,向着妻子那比天使还纯美的脸蛋划去。
整个客厅是那样安静,除了各执一词的一家人,除了电视中不知所云的文化节目,就只有雷宇天这只手切开空气、奔向她面容的声音。
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一个手势,就好像不是要去打她,而是伸出手,却摘取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的某颗星辰。
所过之处,无波无澜,却又惊涛骇浪。
他的动作那样果决,又那样犹豫;那样迅速,又那样迟缓。快到,转瞬便是两重天;慢到,比三年还漫长,比安蓝市那温柔相守、耳鬓厮磨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加起来还要冗长。
他的手掌那样大,显得她的脸那样小,一巴掌打在上面,一整张脸都不够迎接他的手掌。
他的怒气那样大,仿佛不只是这一刻的盛怒,更承载了长久以来所有的不满,所有的忍耐,倾巢而出。以至于,掌心所落处,青叶柔没能够站稳,整个人都被脸上猛烈的力度狠推了一把。
一步踉跄,二步趔趄,三步摇摇欲坠,第四步,整个娇躯终于轰然坠落,摔在柜子的一只小金鱼缸上。金鱼缸晃了晃,猛然落地,一声尖锐的脆响,玻璃碎片四飞,一对原本成双成对的金鱼失了水,如同飞鸟没有了天空,在地上无望地垂死,就此一拍两散,就此各自零落。
青叶柔好不容易用胳膊撑着柜子,才费劲地站了起来。她清淡如百合的脸上,如今却妖艳如玫瑰。他那五个粗大的手指印,不是停留在她面容的表面,而是由于太过猛烈,陷入了她的骨肉里面去。
看起来,那个怪异的五指手印,不像是从外部强加上去的,而是犹如从她的脸部自然生长了出来,一朵此生再也开不败的五指花。
五指印上红红的,不是掌印的红,是鲜血的红。那应当是雷宇天手指上沾满了父亲手臂的鲜血,再打在妻子脸上,留下的斑斑血痕。但,似乎又不是这样,似乎就是青叶柔自己的脸中渗出了血来。
青叶柔伸出手背揩了揩嘴角,一缕血从她的樱唇中流出,出现在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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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妻子的凄与艳
这一巴掌,打得青叶柔嘴中渗出了血丝,慢慢,流过嘴角。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耳光?!”她惊讶地、不可思议地抬起脸,望向雷宇天。
“好!你狠!没有人打过我耳光,真没想到,打我耳光的会是你!好笑,真是好笑!”青叶柔如同被那一巴掌打坏了脑中的某个部件一般,居然不哭不泣,也不去捂那火辣辣的脸颊,反倒露出凄凉的一笑。因为太凄,所以太艳,比她任何的时候都更加美艳。
“滚!你真当我傻吗?!我已经忍了你很久!”雷宇天哪会听她絮语。掌声初歇,犹有回音缭绕。紧接着,雷宇天的怒吼声便咆哮而起。
她听着那个粗暴的词从丈夫嘴中飞出,直奔她心脏射击而来。
“滚!你滚!你滚!你滚!”声音如一连串的子弹,向她点射,扫射,横与竖,线与面,扫得她一片狼藉。
“你真是叫我滚吗?”青叶柔摇晃着,双眼迷离,眼泪一直忍着,刚强着,却终究还是流落出来。仅仅只有两滴,左右眼一边一滴,像透明胶水一般,挂在她好看的弯弯睫毛上。
“有多远滚多远,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雷宇天不再去看她,而去看父亲手臂上的纱布。
“……你,决定了?”青叶柔那张委屈、凄艳的脸上有痛楚大作。
“还用我说几遍?”雷宇天冷冷道,“你已经骗了我太多。毫无疑问,你这次还在继续骗我。我只会信我爸的。”
“就是说,真的完全无可挽回了?行,我明白了!雷宇天,那么,请你也再听我说最后几句。”所有的凄艳,所有的痛楚,都渐渐从她脸上消失。不像是向外逸散而去,而像是向内,渗入了她皮肉之内。
转而,她的脸上呈现出一种铿锵的恨意来。仿佛一个青叶柔在隐去,另一个青叶柔在站立出来。那个刚强、绝决、不顾一切的青叶柔站了出来。那个身为弱草一株却足以推翻磐石的青叶柔站了出来。
“我爱你,但是爱不成,便是恨。我青叶柔做事,要么黑,要么白,没有中间地带。”
“我和你,做不成夫妻,那么就只能是死敌。从今天起,我跟你们父子俩的恨,解不开了。”
“我青叶柔对天起誓,你今天给我的这一巴掌,这份痛,我十倍奉还!”
“从现在起,我和你没有情义,只有怨恨。我依然不会放过你,但是,不是爱你、缠你,是要你坐立不安、惶惶不可终日!你等着后悔吧。水火不容,势不两立,就是从今之后的你和我。”
“奉陪!”雷宇天看着那张曾经捧在手心里的俏脸,渐渐冷酷,冷艳到离他很远很远,远若天边,远若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儿。
“还有,这个。”青叶柔走近桌子旁放着的一个淘宝大纸箱。那个看起来很重的纸箱,她却轻轻便提了起来。
她高高地拎起它,再重重地摔在地上。一些被打碎的物件冲破纸箱,散落出来,是一些瓷质与塑胶组合成的部件。
“你不是问我上班时间上淘宝,在做些什么吗?你不是问我帮你买了什么东西吗?现在可以告诉你了。你头痛,这个是绑在座椅上的按摩器。抱歉,一直不告诉你,本是想今晚给你一个惊喜来着。现在看来,真是太惊喜了!当然喽,你那么想要我滚,我的东西就算留着想必你也不会用。”
说完,青叶柔踢了踢地上的碎片,拍拍一双白净的小手,默默地转身进屋。她取了自己的包,取了手机,以及最贴身的两件衣,拖起皮箱。只是半分钟的事情,她没有任何的拖沓与犹豫,拉开大门,怦地一声巨响。她就这么甩门而去。
留下一股风夹杂着她身上好闻的、最后的气息,猛然倒灌进屋子里。一阵脚步声,她走了。
“你……不会怪爸吧?”余生海脸色变得有些白,仿佛青叶柔最后那绝决的举止与言行连他都被震撼了一番。
“为什么要怪?从她争着要当总裁那会儿我就看不懂她了。谢谢你才对,让我今天总算看穿她。”雷宇天继续按着纱布,尽量平静地回答。
“可……”
“没什么。是会痛。但是,迟早都要痛,迟痛不如早痛。”雷宇天知道父亲要说什么。他一定说他是个太性情的人,把情义看得重,也就会伤得很重。但是,雷宇天想告诉父亲,他不是一个因为痛,就怕痛的人。痛和怕痛,是两回事。
“别说她了。”雷宇天像在回避,又像是在担心父亲,“您这伤口都压了这么一会儿,到现在还有血丝在冒。怕感染,咱们还是赶紧上医院吧。我去提包!”
雷宇天说着飞快捡起血纱布,一边跑往里屋去找包。
一会儿,找来包,雷宇天提着,过来吩咐父亲自己按着手上伤口,他则扶着父亲出门,下楼,进车库开车,赶往医院。
余生海躺在了医院病床上,雷宇天飞速地交了费,看着医生帮父亲处理伤口。他静静地看着,什么也没说,脸色却是一片恍惚。
“孩子,你说得对,迟痛不如早痛。实在难受,就找个地方哭一下吧。哭过之后,就把她彻底忘了,再也不要去想。”余生海从医生的胳膊上方抬起眼来,似乎看穿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