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门下,大少斟情-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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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静女婉婉
第一卷 第一章 生不逢时 乱世苟活
袁世凯死后,各地军阀纷纷各自占地为雄,各自小心的守着自已的那一亩三分地的江山,同时也各自勾心斗角,有人开始打着复辟的旗帜,有人开始梦想着自已能当皇帝,有人勾结日本人,有人卖国求荣…。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便是当下最写实的描绘。上层的奢侈靡乱是下层民不聊生的苦苦支持。
光鲜亮丽的军阀夫人姨太太们修着美丽鲜艳的指甲,头上盘着时下流行的发髻,发髻上喷着从洋人那泊来的发胶,身上着装着金丝美卷的旗袍,姨太太们经过的路上,一路漂着新奇的香味,一路留下娇声笑语一片…
在当下眷养童男童女风靡一时,军阀军官们在外修着如深宫般的大宅,大宅里养着貌美的童男童女,这些童男童女们在被卖进这些大宅的那刻起,便被割断了过去,没有了未来…有的只是无止尽的自我沉沦…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面)庭花。”墨兰合上书,把书小心塞回怀里,在灶门口站起身,掀开锅盖慢慢搅拌着锅里的粥。屋外不远处的亭廊里传来男子的娇笑声,还有女子的莺莺歌声,歌声里笑声里有种不知原因的欢乐…
墨兰今年七岁,来到这个宅子已经有三年了,来宅子之前的记忆似乎成了前世的记忆,当时一起进大宅的孩童,有的长高了,有的长胖了,有的长漂亮了,有的长丑了,有的…没有了。这里的他们、她们的存在不为亲人,不为他人,更不为自已,为的仅只有一个原因——冯司令。
墨兰踮起脚尖,将锅里的粥一勺一勺的盛进托盘内的白玉瓷碗里,再小心翼翼地端着托盘往有歌声笑语的亭廊走去。春天里,大宅里鹅卵石小道旁边,开满着各色的花儿,热气中,树上的蝉儿也似乎热的只剩下吱了吱了叫的气力。
庭廊中一眼便能见到一女子正在翩翩起舞,女子身着淡粉色纱裙,微风拂面时,纱裙随着如丝长发轻舞顠扬,如此便成了一幅绝美的美人图。她便是墨兰手上这碗粥的主人,也是这个大宅子里最受司令喜爱的——梦纤纤。“纤纤就似那诗句中写到的‘闲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拂风。”每每看到纤纤,墨兰便会想到这句诗句。
纤纤周围还有许多面如冠玉的少男,也有娇小怜人的少女,还有许多眼神清亮的少童。而在亭廊中还有一位坐着笑而不语身着淡蓝色长衫的少男,面色微白,两鬓头发微微卷曲,略有阴柔的美艳,纤长白晳的手轻握着一只茶杯,送至嘴边确始终不曾饮下。他,便是这大宅中另一道美不胜收的风景——明玉。“气若幽兰,移步生莲。”人似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在墨兰的记忆中,从未听过明玉开口说话,永远的那么安静,似乎处在伸手可及的人群中,确又永远的那么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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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章 良莠不齐 各自为安
大宅里有着许多貌美的少男少女少童。里边受得司令待见的少男称为公子,少女称为小姐。其余年纪更略小的少童,男童称小伙,女童称为小女。而长相本来就普通,或长相日益普通的少童刚成为了小儿丫头。墨兰便是这里边的丫头,因为长的又黑又瘦,实在难登大堂,但是难得聪慧麻利,便给了纤纤小姐做了贴身丫头。
冯司令有自已的司令府,那里住着司令夫人和各房姨太太们,而冯司令在外不知道有多少座这样眷养着娈童的大宅,墨兰所处的大宅不过是司令在外众多大宅中的一座,司令每年会到这座大宅一或两次,短则停留数日,长则停留半月。司令不来的漫长的日子里,娈童们便会跟着专人学学唱戏弄舞,也有娈童们跟着年华已老去的河房女学着如何讨人欢心。
在这个笑贫不笑女昌的年代,大宅里的孩童们很小时便忍受了骨肉分离的痛苦,经历了非孩童能承受的一切,自从进了这座大宅开始,便再也没有了自由,再也不能踏出这座大宅一步,再也没有了亲人,断了过去,没了未来。但是在进大宅之前的日子也绝非安好,大多都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每日蓬头垢面,与畜生抢食,进宅子后似乎来到了一个不愁吃穿的天堂。这里的孩童最迟不超过十七岁,便会被送离大宅,至于被送至何处,至于何用,宅内的人除了到了出宅之日否则永远不得而知。
“来,快来,墨兰,爹爹教你识字,爹爹的墨兰真聪明…”
“爹爹,爹爹,爹爹…”墨兰突然醒了过来,胸口悸动不止,墨兰用袖口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爹爹是如此的痛爱自已,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墨兰对爹爹长相的记忆日益模糊了起来,唯一让墨兰不会忘却的便是爹爹那身满是补丁的长袍,纤长的背影及爹爹长咳不止的咳声。爹爹过世后,她便进了这座大宅。虽然不过七岁,但是确在这藏污纳垢扭曲变形的大宅里早早便懂得了分辨利害,懂得了小心谨慎。在宅子里的人都是断了过去没有未来的人,更不知道自已该何去何从的人。
墨兰从床上起身,将枕边的书小心的放进胸前的衣襟里。窗外的灰沉天空开始有了泛白的痕迹,天快亮了。墨兰跑着碎碎小步往纤纤小姐房中,要在小姐醒来之前将昨日换下的衣服浣洗好,将早餐准备妥贴。纤纤小姐没有似一些小姐那般得意忘形,娇蛮霸道;但也不似另一些小姐那般小心翼翼,诚惶诚恐。刚从贫穷中出来,有人“昨怜破袄寒”,却又“今嫌紫蟒长”,有人觉得得之温饱不易,便又小心翼翼委曲求全。都在为现在而做着盘算,却没有人为自已的未来细下盘计。
端着比自已身形还宽大的木盆,墨兰往宅后面的后院井边碎步走去。破晓时分的大宅最为安静,也最为让人有种掉入无限黑暗深渊的悸静。但是每每路过庭廊另一边阁楼尽头处时,墨兰便会感到有丝芬香清风拂面的愉悦——每天早晨有人和她一样起的甚早,每日破晓时分必定会临窗而立,穿着白色长衫,面若美玉,明眸皓齿,十指清葱,身材纤长,前额短发在清晨的微风下似梦似醉般的顠舞着——便是明玉公子。明玉在人群中永远是那种淡淡微笑,让人觉得他是溶入人群之中,却又像随时会远远离人群而去,遗世独立般的清高。墨玉从未听过明玉公子开口说话,她也不知道明玉是否会说话;他的双眸如此的清澈明亮,却又似乎在诉说着无数的忧伤,这双深邃忧伤的眼从未在任何事物任何人身上停留过,就像它们本就不属于这个尘世般。
第一卷 第三章 司令将至 喜忧各掺
这几天宅内上上下下喧闹一片,因为司令即将来到来,便是宅内最大的喜事。亭廊左右两边的阁楼内,阁楼的每间房内莫不是不得消停。
纤纤比墨兰年长五岁,今年十三,但是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无不招人喜欢。墨兰必竟太小,仍然不懂何为心事,她只知道每次司令要来之时,纤纤总是忍不住万分高兴,却又无尽的忧伤痛苦?
墨兰在阁楼前挥舞着长扫把打扫着楼房犄角处的灰尘。这时远远看见一位年轻的军官带领着随从往这边阁楼走来。墨兰记得这位年轻的军官,是司令身边年轻的副官——徐汝之。徐汝之有着军人的端正与正气,所经之地必定目不斜视;亦有着文人般的濡雅气质,未有野蛮之习。每次司令来大宅前的两日都会派他前来打点一切。
徐汝之的踏踏直步终于在纤纤的阁楼门口前停了下来:
“纤纤小姐,司令二日后抵达,有礼物特意命属下亲手交给小姐。”说罢,便见随从们抬着两只樟木箱子进入阁楼。
纤纤并未先去开箱查看,而是来到阁楼门口,对着徐汝之作一礼,盈盈一笑:“多谢司令挂念!副官许久未见,风采依在。”
徐汝之未作任何表示,便带着一干随从往下一处行去。直到徐汝之身影消失在亭廊中,纤纤此时转过身,唤墨兰打开两只樟木箱子。一只箱子里装着几色丝绸及一小盒手饰,另一只箱子装着一些看上去已经被翻旧了的书籍。
没错,纤纤小姐不喜欢招摇的衣饰,不喜欢钱币,却独独喜欢那旧书。纤纤小姐是众多娈童中稀缺少有的识字之一,因为司令乐得闲时听听纤纤吟吟古诗古词,那稚嫩的声音里着有着司令年华不在的清脆和活力。幸而由于纤纤小姐有司令赠书,墨兰便也找到了打发这漫长黑暗日子的乐趣。
端着比自已身形还要宽大的木盆,盆里装着刚才打扫时换下来的帘子桌布,墨兰往后院走去,经过亭廊另一边阁楼尽头处之时,只见徐汝之站在明玉所住阁楼门前,随从抬了四只箱子进去。但是明玉并未出现,徐汝之也不以为意,转身便离开,转身眼神正好对上墨兰,墨兰赶紧低下头靠边而立,徐汝之潇洒离去,留下众人一声声叹息。
墨兰待徐汝之离开后,便转身继而往后院走去,眼角居然发现在阁楼窗前临窗而立的明玉,阳光微洒在他白晳的脸上,那明亮的双眼用迷茫的神情望着天上顠的云。听闻婆婆们偶尔谈起明玉今年十二,相较于其他的娈童,他算进宅年纪较大的,十岁才进大宅,进宅之前的一切不得而知,断了过去的人也失去了期盼未来的念头。司令也甚是喜欢明玉,给明玉的礼物每每都多于其他人,比纤纤小姐还多出两箱,司令的偏爱由此可见。墨兰不懂他们的、她们的喜怒哀乐,墨兰亦不懂自已该为何生,为何喜乐,为何哀伤…她们的、他们的人生断了过去,没了未来,每日的每日都是为了不知道原因的喜怒哀乐…
第一卷 第四章 新旧交替 福祸难料
司令每次来大宅时,便会同时新带入些貌美的娈童,离开时亦会带走一些娈童,带走的娈童会何去何从,大宅内的人不得而知。
司令有时会在大宅内招呼客人,有商场上的有钱人,也有其他军区的一些军官,也有洋人,更也有日本人。
司令每次来时,都会在大厅内豪请宾客,娈童们也会被带入大厅内同娱同乐。墨兰是没有资格进入大厅的,只有公子小姐小伙小女称谓以上的娈童才有资格进入其中。大厅内是何情何景,小小的墨兰不得而知也无法想像。
在厅外候着时,墨兰在角落悄悄拿出胸口里藏的书,耳边的莺莺笑语声,歌舞奏乐声似乎渐行渐远。书里说着一个有意思的故事,说的是战火连连,一个少女为顶替自已年迈的父亲,女扮男装入军队上战场的故事。
“真是个奇女子。”墨兰微笑的轻叹着,她的世界从未听说过这些,她也未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但是书本让她看到了一个与自已所处的不一样的世界,那个世界里有着自已的想法,自已的意愿,自已的决定,有自已的期盼和意义。
“你会识字?”
墨兰身后传来一声不温不火的年轻男声,墨兰麻利一个起身,将书快速塞进衣领内。转身看见原来是徐汝之。一点不意外,虽然墨兰才七岁,但是她能感觉出徐汝之是一个严谨有序,教养极高也自视甚高的青年军官。他不会轻视她们、他们;但也不会和他们、她们交集过多。司令每次的豪宴,他便是为数不多的不愿加入的军官之一。
“……”墨兰不敢随意回答,局促地低着头,双手紧张的交扭着。
徐汝之低眉打量着眼前身高还未及自已胸的小女孩,身上的粗衣虽然简陋却十分干净整齐。小脸却像永远洗不干净那般黝黑。“如果不是社会的动荡不安,兴许这小女孩子还在自已爹娘身边乐亨天伦,和同龄的孩童一起上学堂,抓蛐蛐。”徐汝之心中若有所思,转身便离开了,对墨兰的不回答并不为意。
在豪宴上,有些宾客会看上一些娈童,司令为了拉拢宾客,乐得将一些娈童们送于他们。反正娈童常有,去了旧的,新的很快就会到来。大宅内最不缺的就是这些娈童。
只是可惜了娈童们,自小没了亲人,没了过去,更没了未来。因此长年在宅中相伴,会相互产生一些情谊,司令的此举,却是硬生生的造成了再一次的生离死别。也许出宅后等着他们、她们的会是锦衣美食,也许会是惨不忍暏的一生。宅内的人只有在出宅的那天才会知道宅外的世界是如何。
墨兰虽然才七岁,但是却已是见多了来来去去,更见多了生离死别。进了大宅后,除非是司令的安排,否则没有人能离开这座大宅。这座大宅围墙高而厚实,后院的乔木便时常处于高墙的阴影下。宅内守卫十分凶狠,时常带着比孩童还高的狼犬警惕着试图逃走的人。但凡有人想要逃走,结果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会死的惨不忍暏。由于宅外的世界也是一片扭曲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