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门下,大少斟情-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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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兰，墨兰…”纤纤想坐起身来，自已用力了几下，徒劳无功，便又躺下。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墨兰碎步跑来的声音，步伐中带着些匆忙。
“小姐…”墨兰眼中带泪的跑进屋来，跪到了纤纤床前的踏板上。
“怎么了？谁便又折腾你了？”纤纤伸出手来，轻轻抚着墨兰黝黑的小脸。
“不是我…。是…是你…”墨兰看着纤纤，眼晴中的眼泪终于绝堤而下，泣不成声，“刚刚徐副官来了…”
墨兰还未说完，纤纤便轻轻打断她的话，语气里有着墨兰能感觉到的紧张与欣喜，“墨兰，扶我起来，帮我梳头换衣。”
“小姐…”墨兰泪流不止，仍不能连贯的说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流泪哭泣。
“我…我，刚偷听到婆子们的话，她们说，说，司令要将小姐‘嫁‘人了…”
听到这里，纤纤脸上的表情慢慢僵硬了下来，眼中无限落寞，泪水不觉的流出一滴，沿着她苍白的脸颊流到枕头上，“终于，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日…原本只是在这世上多熬一日，争得多看他一眼罢了；却不想，这也竟成了奢望。”
墨兰知道纤纤所说的‘他’便是徐汝之。
“我生下来娘便去了，与爹爹相依为命，我爹爹便在徐都统府中的账房打下手，都统的儿子便是徐副官，那年他十五岁，那年湖中的荷花开的十分欢快，他从湖中救起了才三岁的我，直到几年后我在宅中再遇到他，只是他已记不得我是那个落水的下人孩童，而我死后重生的第一眼，注定一生都要记下他。”
“…”虽然知道纤纤芳心属意徐副官，竟想不他们的缘分竟也是一世的缘份，墨兰只是伤心的看着纤纤，如此纤弱的女子，如此苦命的女子，如此痴情的女子，竟用她的一生来书写着与无缘的徐副官之间的一眼缘份。
“你扶我起来吧，这兴许便是我与他的最后一眼了。”纤纤轻轻召唤着墨兰。
墨兰用袖子捂了捂眼睛与鼻子，从踏板上爬起来，小心的扶起纤纤。为她梳着长发，细细的长发划落墨兰的手中，镜中映出正值芳龄却脸色透着看遍沧桑繁花落尽似的纤纤。
“为何…为何？”墨兰想问却又不知道如何问，问什么她自已也不知道。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去同他诉说？”纤纤淡淡的笑了笑，“诉说着命运如何弄人？诉说着我的单相思？诉说着这个自始自终只有一个我的故事？诉说着这个没有结局和开始的故事？”
“小姐你那么美好，也许，也许徐副官早已心属与你。”墨兰结结巴巴的说着她的美好念想，其实她自已也说的不肯定，自已也不相信，因为徐副官的眼睛从未在纤纤的身上停留过，也从未在宅里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停留过。
纤纤脸上露着微笑，转过身来，双手抬高捧起墨兰的小脸，轻轻说道：“墨兰，你才是这宅里最美好的人。”
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 一眼一生 不如怀念
纤纤梳好了长发，长发如丝，后面披着的长发如瀑布般，脸上略施薄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纤纤小姐，司令有礼物相赠，司令两日后到达，会为你出阁践行。”徐汝之果然带着人第一个就来了纤纤的房外。这次不同以往，这回有四个人端着四个托盘，盘子上装着成年女子作为人妇时的服饰发饰。
冯司令最看重的娈童，当然不是被人随意挑选走，司令锦衣玉食的养着，为的是有目的的送出，再获取更高的利得。冯司令现下无非与两类人勾结，一是洋人日本人，对方有军火和部队；二是有权有名有钱的人，有资金给他。他为了军火、黄金、借兵、资金、地盘，故作慷慨地把这些娈童送予对方，牟取利益。他的狼子野心早已昭然若揭。
在墨兰看来，司令有他的铁腕手段，有他的狼子野心，有他的宏图伟计。只怕这原本动荡不安的大趋势是平静不下来了。只是可惜了这些被眷养着的娈童们，自已的人生由不得自已作主，一生如浮萍般无定根无去向。
“徐副官。”纤纤第一次没有寒暄，直呼了徐汝之，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何事？”年轻正直的军官，眼神除了坦然与坚毅，并无丝毫杂质。
“徐副官，可曾喜欢荷花？”在纤纤的记忆里，莫不是永远的停留在那年荷花开的欢快的夏天，有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闯进了她劫后余生的第一眼。
“…”徐汝之对着面前的女孩沉默了一会，觉得她不似之前那般早熟世故，但却有着让人无法捉摸的奇怪“姑娘若没事，下官有军务在身，先行告辞。”
在一旁的墨兰听到徐汝之的回答，突然就像感应到了纤纤的心碎了一样，现实如此的残酷已让人心灰意冷，证实它如此残酷更让人心碎窒息。
徐汝之眼睛何曾在这个用一生记下她的女子身上停留过，更何曾在任何人的身上停留过，他的眼睛如此高高在上，他的世界如此遥不可及。这对于仰望这双眼睛这个世界的纤纤来说，是如此的残酷。
墨兰在一旁不敢发出声音的哭了起来，眼泪越流越多，她拼命的忍住哭泣，用小手紧紧用力的捂住自已的嘴，她看着纤纤，只见纤纤始终面露微笑，眼神确又似乎失去了焦点一样的开始飘向远方。
“徐副官小时家里是否有一片无穷的荷塘？徐副官可曾记得从塘里救起一个小女孩？”纤纤声音似乎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十分飘渺。
“也许有，也许没有。”徐汝之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定，“在下有要务在身，先告辞了。请姑娘好生养着。”徐汝之说罢便转身正步离去，眼神正好转到看到在一旁泪流满面，却又捂着嘴拼命忍着的小墨兰。
墨兰不懂徐汝之同纤纤最后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懂纤纤的忧伤。她想着今天纤纤终于开口和徐汝之说了他们前世般的缘份，也许纤纤以后不会比今天这样更忧伤的了。
第一卷 第三十章 “越狱”大计 墨兰拒之
今天徐汝之的到来，给了纤纤欢喜，却又增添了纤纤的忧伤。墨兰心中悲伤万分，见明玉终于在窗缝里夹了根白根子，向她发出了邀请，她心中淡定了下来，心想着兴许明玉会有办法帮纤纤。
终于等到了晚上，欢欢的突兀出现让她诧异不已，更让她万分惊讶的是她听到的消息。
“这话让人听了去，我们必死无疑。”墨兰吓的捂住自已的嘴，小声的对着明玉和欢欢说。
［司令两日后到，他来了，必然会造成宅内活生生的生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化解。］明玉从未像此刻如此信念十足，坚定有力。他在纸上写下这段话，以代替用口头说出声。
“纤纤小姐此时病重，生死未知，我若此时弃她而去，便是对她无情；如若她孤零零抱病离世，便是我无义。如此无情无义，即便我有了未来，有了我梦寐以求的好日子，我必定会良心难安。”一想到纤纤，墨兰又是激动万分，手都抖的写不了字，她努力压着声音低诉着，头更是不停的摇着。
“宅里人都知，她已经被司令送给了他人，如若命好，便给他人做个姨太太，锦衣玉食一辈子；如若命苦，别人厌了倦了，家眷欺负，便会被卖至穷乡僻壤处的勾栏里做了勾栏女子。”赵承欢似乎在外见多了这些，娈童出了宅后的命数如何，不外乎这两种。
听到这里，墨兰吓的瞪大了眼睛，她第一次听到别人讲起娈童们出宅后的可能命运。
看到墨兰被惊吓住，明玉走过来，双手握住墨兰冰冷的小双，低低说到：“不然，我们带她走吧。”
欢欢听后，也点头附和：“也行，我妹妹和我一样深谙水性，明玉你驼墨兰走，我驼纤纤，我妹妹只身。此法再稳妥不过了。”
墨兰似是清醒了过来似的，看着明玉与欢欢，眼里顿时蓄满了眼水，她苦涩的一笑，摇摇头：“她不会自已离开的，她不会愿意跟我们走的。”说完便眼泪流了下来，她心里怎会不清楚，因为纤纤在宅里如此苦苦的十年，皆只是因为能多看徐汝之一眼而快活着。她只愿被徐汝之亲手送走，在这之前，她是不会自已离开徐汝之所经过的世界的。
“如若不走，你的命运只会比她更加苦楚。你可曾想过。”明玉口气又变回了以往的飘乎淡然。
“那日我去骗药为你治风寒时，纤纤为我担心，告诉我不要违抗命运，我告诉她我只求问心无愧、无怨无悔。”墨兰轻轻的回忆到，接着看着明玉认真的说道：“今日我也只想告诉你，我也只求问心无愧，无怨无悔。”说完便转身离开。
明玉一直目送墨兰离去，直到墨兰小小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他轻轻的坐到案桌旁的板凳上，淡淡回味着墨兰所说的：“问心无愧，无怨无悔。”
“看来要想他法来劝说这倔强的小妮子了。”欢欢也一直等墨兰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才回过神来，似有似无的在口中念了句。
“如若，墨兰不走，我便也不走了。坐看命运如何揉捏我们。”明玉说话又变得轻飘了起来。
“将军还有两日才到，我们还有时间，伺机而动。”欢欢虽然语调压的很低，但是难掩他平日的爽朗。
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回光返照 对镯相赠
因为纤纤病重，墨兰便日日夜在房里守候，墨兰就趴在纤纤床前随时候着。半夜里纤纤手突然动了动，把墨兰惊醒了，她见纤纤并未睁开眼，只是手紧紧的握紧，又会松开了。
原来是做梦，墨兰松一口气，把纤纤的手轻轻盖上被褥，见纤纤手里还拽着一根帕子，帕子上有点污渍。纤纤小心取来，发现是血渍，原来纤纤每每长咳不止，竟是咳出血来，她竟还悄悄藏着这病情。
于是想着想着，墨兰又睡着了。再醒过来已天亮，纤纤早已醒来看着她。脸上有着笑容。
“醒了？”纤纤今日竟自已坐起了身。
“我去备洗脸水去，你等会。”墨兰擦擦眼睛，赶紧起身出去。
帮纤纤漱口洗脸后，墨兰收拾着准备去备饭，纤纤忽然叫住了忙碌的墨兰：
“墨兰，我今天想吃些玉米粥，帮我再多添些青菜绿叶在里面。”
“…”墨兰转过身来看着，前些日子，纤纤根本吃不下东西，每每吃一两口便做罢，今日自已思索着想吃什么来了。“好！”墨兰欣喜的笑了笑便跑出了房，看来纤纤好些了终于。
今日纤纤果然吃下了好些饭食，眉目间尽是笑意，仿佛有有着美好开心的事悄悄发生着。
“墨兰，今日天气真好，今日外面的花格外香啊，我一大清早就是闻着花香醒过来的，蝉儿也叫的多快活呀，你同我出屋走走可好？”
“好！”墨兰欣喜张罗着。
于是享着微风，浴着阳光，墨兰陪着纤纤漫步到了后院看了满塘的荷花，纤纤还现摘了一朵半开的荷花握在手中，风吹在她的飘扬的长发上，长发便飞舞了起来，粉色的衣裙也随风舞了起来，长长的袖着和裙着在空中打了几个圈。纤纤笑着，一手持荷花，一手拉高裙脚，在塘风便翩翩转圈起舞…
过会，纤纤便乏了，便又让墨兰扶着回屋，回屋便在床上坐躺了下来。
“墨兰，帮我拿柜台子上的盒子来。”纤纤的声音轻飘飘的唤着墨兰。
墨兰依言拿来，纤纤用手打开盒子，手里还握着那半开的荷花。里边有好些漂亮值钱的东西。纤纤从底下翻出一个锦囊来，打来里边有一对银镯子，镯子上分别挂着两个铃铛，铃铛上一只刻着纤，一只刻着兰。
她伸手握住墨兰的手，把镯子一只戴入墨兰的左手，一只戴入墨兰的右手。戴完后笑着看着墨兰，轻轻说道：“果然你戴着是合适的。”
墨兰觉得纤纤今天有些奇怪，“小姐，镯子太贵重，墨兰不能收，只要小姐能赶快好起来，墨兰便是最快活不过的了。”
“我送你这个可不是要让你快活开心，而是要我开心快活的呢。”纤纤紧握着墨兰的手，不许她摘下，“可看到铃铛上的刻字，我找婆子们去专程刻的，一个是你，一个是我。这样即便我离开大宅了，我们还是在一起的不是？”
听到此话，墨兰认真看了镯上铃铛的刻字，着实稀奇，小孩儿的欣喜马上露在了脸上。
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 一眼一缘 最后一眼
纤纤晚饭未吃几口，便乏了躺下，躺在床上的纤纤时而喊冷，时而冒冷汗，而且呓语不止。墨兰想着白日里已经好了的，晚上怎么突然如此病重了，于是跌跌撞撞跑去找管事的婆婆。
“前日子可不还好着，有笑有跳，天天好吃好药的供着，怎突然又病重了。”婆子并不着急，没事人似的念叨着。
“小姐一直未好，烦请婆婆找大夫赶紧来瞧瞧。”墨兰跪在婆子面前，急忙求说。
“司令给她许了家好人家，莫不是她不称意，偏挑这时生妖蛾子出来。”婆子偏不信，但是也不敢乱怠慢，便抬脚往纤纤阁楼方向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