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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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诧。那取源于天地之间第一抹、最纯净的热力,已经存留了太久的岁月,它是带着最洁净的初生而缓缓向西,而月为阴,自南下又起,日月同参商不相见一般,掌管着世间的阴阳变换,因而在六十四神宫之中永远皆是半阴半阳、半日半月、半黑半白。乾坤二宫处在交界之处,黑白相交而不甚分明,用二者的力量维持着天道运行。
碤玺的身体下扶起了扶桑神木,带着他们逐渐生长,却犹如忽然从干燥的秋日大地忽然飞到一片火海之中。离火之宫的一切都如同那烧尽一切的离火一般,扭曲的视线与熊熊的热源正如同猛兽一般令人不敢逼视。
“诛尽一切邪恶,这是乾帝对炩焱的期许与承认。” 碤玺赫然一笑:“你若是真能见到他,这便是正不压邪,你可不是什么好人。”
姜岐离开天池之水,身上晕晕乎乎的尚且不大清晰,这只是仍旧拿出身上不知何时顺来的龟甲:“姜氏十卦九不准,我就把命教给它了。”她自己神神道道,喃喃自语,随手将那骨片扔进了离宫之外:“去罢!”
“荷!荷!”姜岐看着那化成焦灰的甲片,忽然叹笑一声:“看来此次时运不佳。”她将颈上璎珞随即化作萤剑,却被碤玺拉住:“你的卦烧的连卦象皆无,竟然还敢闯进去。”
姜岐倒是拍拍他的肩:“神灵之事我不懂、姜家之卦你不懂。放心吧,你的命还能留着。不过要是我没命了,那么你的命也就留不得了。”
那烧进一切的熊熊离火似是知晓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火势反倒大了起来。姜岐的朱紫巫衣被赤火缭烧着,竟是有些抬不起头。那火焰中的离火鸟冲击而出,如同猛兽一般,将她的双臂灼伤的厉害,她便跪在地上穿着粗气轻笑:“想赢他,决不能输在这里!”萤剑似乎垂死挣扎一般,顿时化作一只雪白的鹤,优雅缱绻的用身体阻隔火鸟,火鸟好勇斗狠,那柔软的白色鹤却忽然变得凶狠起来,口中狂躁的吐出朱紫火焰,二者缠斗不停,却都无收手之意,只是身后的离火鸟越发的倾巢而出,景象却极其壮观。姜岐的身体在火中炙烤着,虽然已经被火鸟的力量冲蚀出诡异的血色,手指却轻轻结成咒印:“惟破惟灭、御魂御魄——”白鹤骤然一惊,眼瞳发红,竟不惜以烧毁自身的方式同那离火鸟硬碰硬,二者如同日轮一般阴阳互制,终于将那宫中之人引出来。
熊熊烈火骤然消失,只剩下灼伤后的皮肤覆满伤痕。姜岐收回那羸弱的萤剑,却捂着胸口的伤痛笑道:“炩焱大人快人快语,您设阵,姜岐不惧!”她倒是点点头,比起上次相见反而舒展了些眉眼:“不错,来吧!”
喔…
姜岐心中笑道,赌对了,这女人欣赏那些快人快语的举动,同她反而不需要算计许多。只是能让一向善恶分明的炩焱不惜以自己的生命加以威胁,甚至已经突破她那不肯耍弄阴谋诡计的骄傲,必定是她心中最为珍重之事了。
碤玺靠在一旁嘿嘿低笑:“看来不久之后,天宫之人皆会对你感兴趣,在这里,力量是最为可怕的焦点。当然,死亡也必定会伴随你。”他随即潇洒的摆摆手,便消失了踪迹。
离火宫的天空,艳色的勾云永远都是那般的燃烧着,似熊熊的欲望一般。姜岐冷然的看了看一旁安静如水的震雷宫,随即走进了离火宫之中。
第80章 玄鸟之死
火焰,明亮的火焰在离火宫之中,姜岐伸出指尖,碰了碰那传说中能够诛杀一切邪恶的三味离火。
炩焱似乎偏爱红色,离火宫上方那带着艳红色的诡谲的云,同西南方的震雷宫相对,在窥测不到的暗处黯然交锋着。
隔着炩焱宫外,似乎能看到一片云雾缭绕的天河,中心巨大的云雾飞梭似在编织云雾的形状,端的是美不胜收。
她皱了皱眉,看着镜中的身体,瘟毒的毒纹渐渐蔓延到了面颊,形成了一片诡异的灰黑色花纹,趁着那灼伤的肌肤,简直是一具劫后余生的尸骨。
镜中倒映出另一个背影,是炩焱双腿随意交织在一旁打量的脸:“瘟部的瘟已经无法克制了,于你而言,你的生命力已经很令人惊叹了。”
姜岐擦下额头的冷汗,贴着一旁的紫贝壁笑道:“您不信任我,又想利用我,而此时何施的毒却让您正中下怀,威胁我?”
炩焱手中的气轻轻的推了推,只是淡淡的掀了掀眼皮:“万物自有法则法规,你要接受这种疼痛与教训,你要懂得,谁才是世间的权威。”
姜岐喘不上气来,只是觉得脱离了天池的水心脏越发被攥住了一般,炩焱说的倒是不错,瘟部的瘟不同于毒、瘴,那是受神力催使的印法,同她的咒有相似之处,越强的力量,反而会受到越严重的吞噬。她的嘴角苍白,倒是越发的沉静了些:“炩焱大人,您也别撑着了,震雷宫的正神似乎怒气高涨,同您有些嫌隙啊。”
炩焱倏而睁开眼,眉宇间面色不善:“若非因为你去招惹女娲惹怒神灵,怎会有此劫难——”
姜岐撇撇唇:“您想让我被完全控制,不该让我有思考的机会。炩焱大人虽然正恶分明,然而从不滥用力量,但是您那离火的力量却持续在宫外同谁对峙着,三界六道,也就只有震雷宫的那位正神了吧。”
炩焱眼神复杂,又带些怀恋,又带着不甘的叹息,姜岐倒是未想到,这性格刚毅的女战士却有如此青涩恋慕的表情。
“你很聪明,你的确…很有资质。”
姜岐看她沉默不语,倒是不太习惯,便跟着打趣:“乾帝坤后已经失去仙踪,按照神道所言,最有资格执掌权力的是震雷宫的正神大人,怎么说,姜岐觉得甚是有趣,六十四宫正神并无任何血缘之情,然而八正神却因为天道所赋予的宗族关系因而被赋予了父母兄弟的关系,这真是太奇怪了。”
炩焱却豪爽大笑,甚至颇有兴趣:“如你所说,神灵是天道最直接的映射者,他们在支配人间的同时,也必须为人间做出表率,彰显真正的天道。”她便站起身来挥挥手,那火鸟如同惊蛰一般离散四周,似乎在向外释放更大的力量同周边的力量相对峙:“乾帝坤后既是人间的父母,众神也就是世间的尊长,相对于乾坤二神来说,八正宫其他的六位神灵,巽、震、坎、兑、艮、离,其位便等同于他们的儿女一般,震宫赤炎赭为长男,巽风宫飞廉为长女,坎水宫凌虚为中男、离火宫炩焱为中女、艮山宫碤玺为少男、兑泽宫卫子为少女…亦如同世间父母子女一般,如此方能将权力分割明了而世间万物有道。”
宫外火鸟的声音忽然更明晰了起来,那是它们同另一种力量的冲撞,离火宫的景象奇异,那伸展的天窗在随着流云不停的变换,姜岐忽然感到一个熟悉的影子背对自己而立,那是碤玺在静静看着寂寞无声的战场。炩焱同对方的力量都在暗处互相较量,然而却未曾显现出来,如同隐藏在深处将欲崩裂的断谷一般,从深处的斗争在慢慢的浮上水面。
令姜岐意外的是,她认为碤玺是个极其聪明且透彻的人,然而他对这一切战争仅仅作壁上观,似乎是了无趣味般。
唔,众神的态度似乎不甚明确呢。
姜岐一个没忍住,“哇”的吐出一口黑血,那血中藏着许多活泛抖动的黑红蛭,着实令人感到呕然。
她悄悄藏在手中燃起火焰,将那虫子烧的一干二净:“炩焱不必对姜岐晓之以情,不如痛快直言。”
“善!”炩焱随即离他仅仅半尺之远,却带着几分严肃:“你已知晓乾帝坤后失去仙迹一事,你却不知天道何其残酷。他们——是忽然失去踪迹的!”
姜岐眼瞳微睁,却是来了兴趣,二人似乎暗室谋心渐渐靠近,她便笑道:“乾帝坤后是女神的使者,亦是天地真正的掌刑人,然而依照氤氲、苏题之说,他们既然消失了几十岁月之久,若他们已经被天道所咒亡,为何还未有新的王、后诞生?”
她心思百转,去骤然开朗:“炩焱大人之意所言,难道他二人并未尚且存活?”
炩焱咬了咬唇,似也流露出不甘心的姿态,姜岐分明感到这女人心中有些郁愤难发的不痛快:“多少岁月了,乾帝始终渺无踪迹,若是能寻得他,何必同汝等稚女分庭抗礼!”姜岐长长的“哦”了一声,倒是不甚在意对方的白眼:“当日妾被玄鸟引诱而来,想必是神灵的之意了,看来是哪位大神对姜岐青眼有加,因而才令玄鸟出世。世云:玄鸟为神的使者。难道是女娲?呵,姜岐可不信。”
炩焱的眼眸却看着艳红色的流云,双目微微发红,竟有些不愿提及:“世间所谓玄鸟是神灵使者,然而即便我等皆不知它自何处来。岂止是玄鸟,自吾成为离火宫正神以来,千年万年,竟几乎未见过女娲踪迹,她就像是一个符号一般,竟几乎从不涉足太极宫。当日众神发觉帝后失去踪迹,遂玄鸟传信而来,然而它刚说出几个名字竟被射杀偃息,如此轻慢神灵权力,真是奇耻大辱!”
炩焱仍记得帝后失去踪迹后,神宫难得的慌乱,即便震雷宫的赤炎赭素来有条不紊,诸神仍旧被那股夺走帝后的力量所藐视。
那时…
青阳的气息方过,带动着一股春气之风,众人本欲请乾帝至观政台观望人间欲震荡的政事,然而那女仙如同夜间毛躁的叫喊声令神宫镇静,众神竟在不知之间失去了乾帝、坤后的踪影!
乾坤二宫的宫门前聚集着难得齐全的六十四宫正神,众人面色不一,既皆皆带着些凝重,却又带着各自那讳莫如深的心思。蒙宫的女神一如既往的觉得无聊,首先失去了踪迹;比宫正神苍帝已经闭宫不出太久,此时亦未至此;泰宫的西陵静是个慢性子少年,总是见不到踪迹;临宫的肃慎却难得归来,眼中含着些凝重。这些若有似无的,敌对的、淡漠的、灼热的、嘲弄的眼神,纷纷交织着一起,等待着新的神谕垂怜。
熊熊离火燃烧而至,炩焱艳红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面前:“岂有此理!太极宫乃众神领域,吾等领袖怎可能忽然踪迹全无?六十四宫主神身在何处!”
谦宫的青雩为坤后女史,容长的面容上却带着些慨然:“苍帝大人已经许久未见踪迹,小臣追随坤后身旁,未发现坤后有异,然坤后失去踪迹,实乃小臣之罪。”
炩焱冷笑一声:“无能者的辩解最为无用!你不必在此了,去看着卫子吧,若她再度有事,你也就活不了太久了!”
她亦不看青雩默然无语,却是首先扬起眼中离火,沉声低言:“蛊宫正神妹喜何在何在?她真当自己还是那个人间帝王夏桀之妃了,竟然于此失去踪迹?”
“次王姬勿怒之!”
众神本来尊敬炩焱,此刻心中自有想法,自然不敢多言,一听到这忽然插进来的男声,却颇为沉静。
炩焱便转过头去柳眉倒竖:“大王兄!您可知帝后失去踪影,甚至蛊宫的妹喜亦毫无踪迹。她不比氤氲、苏题常年在领域中镇守,怎也失去踪迹?”
震雷宫的赤炎赭是一位优雅的美青年,此刻却带着些雅然的惆怅,那淡雅而略带沉稳的态度的确令人心生信任:“次王姬挂念帝后,然而此刻正因帝后生死不明,吾等更应该遵循女神旨意,等待着新的神谕降临。”
“可是——”风神飞廉亦带着轻柔的巽风而至,却是站在炩焱身后拍拍肩微微颔首,她的眼瞳微红,似是流过泪一般。炩焱看着那柔如清风细水的眼神,终究是重重叹息一声。
金乌自西而东,自东而西,众神在天地交汇之处等待着神谕的降临,然而却的确令人失望。
这些微的波动变得越发的焦躁,夹杂着不清不白的细碎挑拨而点燃着不和的火焰。失去了乾帝与坤后的神宫,正变得有什么不同…
兑泽宫的少王姬在众人未见的角落开始渐渐的哭泣起来,她是个外表幼弱的少女,对乾帝颇为依赖,如今竟然同一个破败的人偶一般越发瘦弱下去。那消散的神气令炩焱感到痛苦,理智告诉她应该等待,而心中的欲望却在支撑着她去寻找消失的乾帝。
“神谕!”众神中不知是谁发出了第一个声音,那悠然的身影在半空中暧昧不明的降落而下。
玄鸟自西方飞来,带着神谕洒落金辉,追赶着金乌的身影,吹罢世间的平静。
几百年后的神谕再度降临,那轻柔的羽毛偏偏而落,在空中消失的了无踪迹。
“帝子震、帝!”黑色的眼瞳居高临下的望着众神,随后一字一顿的吐出神谕:“王后、女姬!“众神眉头舒展,在等着第三条神谕,玄鸟那黑色的眼直直的盯着他们,恍然而出:“凶岁——嘎!”
刺破玄鸟的声音是瞬间而出的,箭矢射落之后却穿破玄鸟而飞的不知所踪,那尚未吐完神谕的使者便已经飘然而落。众神的愤怒、惊愕,并没有能得到最后的神谕,这一丝神秘隐藏的预言令人心惊而感到惧怕。
“这是对神的挑衅!在天宫之中,怎么可能有能够杀死神使玄鸟的力量。难道这些邪恶的力量已经深入天宫了吗!”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