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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太极-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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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之上啃噬着,却无法封印太久。
离火宫的信息久未传来,应该到了去找到幕后黑手的时刻了吧。
然而在冒险之前,自己还要等待一个人的出现,去好好的说一声抱歉。
歌舞升平的升宫之中,姜岐渐渐睡去,等待着苏醒后的诀别。


第88章 王政之鼎
碤玺明确的告诉她,有几个禁地是一定不能够去的,甚至依照他的意愿,她应该在楚歆的宫中做稻草人。
然而姜岐最终还是来到了观政台,那个为世人所讳莫如深的权力之所。
“观政台…唔。”垂立于乾坤交接之处,正是六十四宫的中心所在,是为“大哉乾元”。能够凌驾于世间权力的顶峰,对于任何来说,都是一件志得意满之事吧。
呼…真是好风景啊。
她的手在凌云之上,足见涉足的正是蝼蚁一般的人类,站在万山之巅是怎样一种无与伦比的心情!
姜岐几乎是靠着直觉来到了这里,这又是另一番景象了。神宫中心那颗巨大的古树根脉深深的扎根在地下,几乎是以怪异的姿态连接着整个世界。然而那勃发的树冠上却又令她感觉到微微不适。
“血的滋味…”姜岐异常敏感,她确定自己的眼睛并未看错。
那是…是生吞啊?
神宫之物永远是充满着祥瑞之兆,因而包涵着温柔而暧然的莹润,然而这金色的吉云之下,古树的枝干却似乎有着微末的痕迹,在缓缓张开巨大的饥渴之口。
“嘎——”
姜岐皱了皱眉,那是、那瑞鸟它——
“又一只被吃掉了。”
姜岐手中的萤剑暗自滑进手中,嘴角的笑意更甚。
“汝寻不见吾之影,嘿!”
这人莫不成是有意同自己捉迷不成?
烟云缭绕,自是金乌东升西落,将这树从掩埋的影子中渐渐变得越发明亮起来。姜岐的眼睛跟随着那明亮的光晕,随后是一片仙雾缭绕,似乎那古树的血盆大口不曾张开过一般。
身上的披帛被扯掉,似乎是有人故意逗弄她一般。那仿若顽皮孩子的动作极为轻佻,却一直藏着不见踪影。
“真无趣,再向前走走看如何?”姜岐心中清明,闻得那声音中含着些许冒险的快感,便假意向前踱了几步。
呵——
参天的古树似乎闻到了新鲜的血味,细长的触手争夺而出,竟然将她整个人困在藤蔓之中!姜岐周身崩的紧紧的,直感到那看似优雅古朴的苍树却邪肆的很,万千个细密的毛孔随即吸入她的肌肤。
糟——
姜岐手中的剑刚欲出手,却未曾想自己的身体已经轻飘飘的落于云端之上了。
那血盆大口伸出来的触角似乎被什么所震慑,竟然似被吓到一般合上了嗜血的口子。
“咦?”那男人轻轻的喃喃自语:“喂!汝看那小姬,连这嗜血魔物都惧她咧!奇也怪哉。喂!兀那小姬,你再按照鼎卦走上几步。”
姜岐朗笑一声:“君子作骗,差些害妾葬身此中。”她双耳敏感,霎时间便转过身去将剑架在对方脖颈上:“如此折心之作为,竟然是神灵所为,更是奇也怪哉!”
那年轻男人转过头来,精装的蜜色肌肤上是頳颜醉态,三分迷醉的笑意挂在棱角分明的面容之上,有些吞吐雾气的慵懒,他的唇很薄,嘴角却是坏坏的笑着,一副无所惧怕的模样:“艮山宫的主神未曾告诉你,此处你不该来?”
姜岐便收回剑淡淡颔首:“益宫主神有礼。”
他却咬着草梗,两丝发垂在额前将浓密的睫遮的几分笑:“怎的,偷偷至此,被捉住反而大方起来了。”那双沉醉于美酒中的眼上下打量着,松松懒懒的衣衫便半退至胸口,更见的此人浪荡模样:“是位大美人,倒是省了天宫中这一张张冰块脸。喂、冰块,吾说言之为汝!”
姜岐却未在意,只因为一旁之人仙气甚是微弱,似乎是被隐藏起来的,那雾气久久不散,待那人的身影渐渐现出,姜岐方才发现,是一位身着縓衣的秀丽青年,这青年人如同白瓷一般的面上,同她眼中相近的檀晕眸子是含着些晕染的雾气一般。只是这年轻人如水之清,却有冰之凉,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仍旧转过头去。
姜岐心中清明起来:“您是损宫主神,妾实为失礼。”
氤氲曾言,天宫之中,以观政台为政事之骨,观政台在乾坤相交之处,是金乌距离人间最远之处,而瞻仰世间政事,瞻仰世间天道,瞻仰世间秩序。观政台之中,有损宫与复宫主神在鼎宫之王政鼎旁日夜执守。损利贞,损不足而补有余足,损益世间之弱而补世间之强。益宫为损宫错综之宫,因而二者相生相克互相制衡,其为凶相之卦,损世间之强而补世间之弱。
更重要的是…此二人是天道的观察者,并不需要屈从于乾帝坤后。损宫主神渥丹天性寡言,益宫主神太缁却是个极为热烈的男人。
姜岐转过面去,面前是一片云雾,同一颗内藏邪恶的苍树,着实看不出有什么政事可看的。
“嘿——”太缁颇有些放纵的样子:“找何物?”
姜岐便淡淡颔首:“妾常仰慕二神,为世间政事之监察者,然而如今之见,这云雾空荡,只有一颗张开血口的怪树,真是可笑至极。”
太缁单目张开,嘿嘿两声。姜岐竟是被那隐者笑意的眸子吸引,尚未反应过来之时,耳边便响起了巨大的轰鸣之声。她周身的瘟似发作一般密密麻麻的灼伤着面部的肌肤,只是那洪钟大吕一般的巨响声似有规则、却是久久不散,带动着由天宫而下的无数声神秘的回响。
“请住手!”姜岐口中大声的呼喊着,然那声音却仿佛被埋没在震动心波的巨响之中沉入大海,血液中的力量忽然间便像是欲奔涌而出一般,萤剑嘤嘤作响,姜岐不自觉的便祭出手中之剑,期望将那声音劈的支离破碎才好。
萤剑仿佛不受控制的□□一般,在空中胡乱的披散着,姜岐心下厌恶这男人忽如其来的恫吓,便有意无意的划过对方的面颊,乃至于在那蜜色的面容上留下一丝丝血珠。
“萤,将这男人的脖颈扯碎!”
洪钟声停止过后的余韵一直在她的心中激荡着,她直感到那声音甚至穿越了人间大地直到世间最微末的角落去。姜氏善音,自然懂得音中之语。宫商角徵羽,五音归天地,大宫之声震慑天地。
而由那些弦琴中的鸣鹤与韻中鬼魅艳丽的巫阴音则又是另一种光景。这声音——仿佛将世间的饥饿苦难、富贵荣华、荣辱欲望写在音律的每一个角落,而以最清明的方式威慑着人心。是荒年荒岁的饥寒,饿殍遍地浮尸千里,是王都的豪奢□□、坐拥世间美色的纵情豪饮,是黄金白玉倾倒在江河湖海中的一掷千金,水堆积的却是战士的尸骨,是流放者的狂躁与罪人的相互厮杀,在蛇群与瘟毒蔓延的孤岛上成为死尸…
她双腿微微颤抖着,暗探这掌握世间命运的魔音威力巨大,令人不敢聆听一二。
太缁便仰过头去扯嘴坏笑:“怎样,观天之政,聆听天地间最神秘的声音,这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姜岐的整整衣衫站起身来,笑容却越发的甜蜜起来,只是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模样:“五律非律,是为人间之音。然而如今人间乱事无数,天道不振,因而这大宫之调未免哀鸣。”
太缁“哎呀呀”哀叹几声:“怪不得这鬼东西见你都不敢吸你的血,你瘟毒在身,杀性又重,好好一张美脸儿偏偏一股子肃杀之气,便连这东西都不敢碰你呢。”
他微微一挥手,云雾中便赫然出现一只巨大的鼎,龙腾凤跃而夔纹纵飞,隐隐有倾天之势。太缁咧开唇:“你想见的是它吧。”鼎上淡金色的火焰似乎被侵蚀的模糊了一些,隐隐的显出人间的景象。九夷的振臂一呼、到大邑商的穷奢极欲、淮夷的阴暗潮湿,再至周邦…那影子中的一切逐渐明晰起来,天河中断裂的巨大黑洞已经带来了数日的黑暗与崩塌,是他们毁灭女娲宫而产生的第二次祸患。
风亚子的淡色衣衫在周邦的映照下染上了黑暗,半明半昧的不甚清楚,那纤细的身影却一直立于天地之间,以鼎立的姿态支撑着天河。
“啧…”
“一个人的力量而支撑起两次女娲宫覆灭的灾难,该说这位神官大人执着呢,还是该说他傻呢。”
姜岐淡淡垂首:“是傻的令人心疼吧。”
太缁咧开嘴:“哎,你心疼?啧啧啧、女神的神官也不老实嘛,竟然有此等风流韵事…”然而那双□□大盛的眼睛总像是有什么邪恶心思一般,细细的盯着火焰像是施加符咒一般:“闹起来、闹起来,将这火烧的厉害些,把那些人间的帝王都烧灭才有趣呢——”
“你怎么总是这样闹起来!”姜岐回头略微吃惊的一看,果然是碤玺有些悠闲的身影。金褐色的瞳孔便直直盯着自己:“果然天生反骨,要你莫来此处,你果然便来了。”他渐渐靠近那观政鼎,先是向着一旁闭目修养的渥丹淡淡施礼,而后眼中自是带着一抹了然笑意:“原来是会老情人。姜女善淫,而占有欲又强烈。自是听说那老情人带着一位小姬,你便来寻风亚子。如此不甘寂寞…”
姜岐露出一个虚伪的笑意,随即看着那鼎中的身影,却渐渐暗淡了起来。一旁沉默闭目的渥丹忽然睁开双眼,低声低吟:“回来了。”
姜岐的心中竟带着几丝紧张与激动,眼见着那淡蓝色的身影出现在云雾之中。


第89章 垂危之人
“风亚子…”
姜岐喃喃低语,她仍旧记着再次相见之时,风亚子淡色的眼睛中所深藏的沉凝。或许他是个温柔而纯洁的人,然而在风夷的一切却给他的职责带来了重创。
女娲的后代,世代守护着风夷的风亚子,高高在上的神官,却不得不忍受失败的耻辱,从而耗尽一切力量来填补她的任性与空白。
“亚子——”
淡蓝色的衣衫像是染上了血腥黑油之色一般,渐渐暗沉了许多。纤细的身体似乎耗尽了所有神力一般,骤然间体力不支的瘫软下来。姜岐接过怀中的身体,心中暗自痛惜。他实在是太过纤瘦了,较比风夷之时甚至如同散失了全部神力而反朴婴儿一般,竟然丝毫没有半丝力量。
可是自己的血也并不纯净了…
姜岐恨恨的咬着嘴唇,若是她还有纯净的神力在,自然能够为他护好周天的所有力量,然而她却又被瘟所伤。
风亚子的睡颜极其纯净,连双眼都透露着疲倦不已的姿态。
姜岐用了用力气,将他整个人抱在怀中,却再无办法。如果有寿麻手中的仙草、或是其他众神的力量…
唔——
她的身体微微震动着,感受到了银光闪耀下皮肤的凉意,那是剑的凉度直贴肌肤的触感。姜岐凝着笑意:“肃慎…”
蓝衣青年俊朗的面容却极其端肃冷厉,姜岐知晓,这青年不止一次想要杀了自己,为了风亚子、亦是为了女蜗。
姜岐略微讪笑:“这不大好…”
“若是早些取你性命,不至于连累到如此地步,给世界造成灾难的罪人必将用性命来偿还!”
姜岐将怀中的风亚子抱得更紧了一些,面上的笑却未曾褪去:“肃慎大人,现在是姜岐的命您取不走了,您看看后面——”
方出现的西陵静慢悠悠的“啊”了一声,便看到了面前许久未见的老同僚们。肃慎随即眼明心亮,手中蓝色幽光一闪,却发出兵器击打的声音。
“肃慎。”含着笑意与阳健之气的年轻男声,“我只说一次,将剑放下。”
“碤玺大人…”西陵静睁大眼睛,手中的花石放大了迷蒙的双眼,望着肃慎将手中剑轻轻放下,“慎…”
“不错。”碤玺笑着颔首。
“唔——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快上、快上啊!” 太缁的声音带着几丝急不可耐的兴奋,“混蛋你——”
渥丹收回手,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太吵了。”
肃慎为之深深叹息,双眼直视着碤玺:“您与炩焱大人明明知晓这女子的罪恶,为何竟然让她苟活!天宫的敌人尚未明确,这女子同那男人行踪诡秘而包藏祸心,难道不就是我们在一直寻找到的敌人么!”
姜岐为之失笑:“玄言和您说过的话,您从来不信,肃慎大人会后悔的。”
肃慎却冷冷望着王政之鼎:“你们欲弑神,如此罪行,口吐之言七分为假,怎能信任半分?”
碤玺抱着双臂含笑:“眼中所见未必为真,耳中所闻未必为假。肃慎大人有功于此,炩焱特命我来接您回宫,我们不需为这样一个小小的罪人大动肝火。”
哼…姜岐心中轻慢,真是油滑之人。
肃慎双手紧紧攥着,一双幽蓝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姜岐:“即便你害风亚子到这样的地步,他未曾怨你半分,你实在是个不小的祸害。”
姜岐的眼角却带着一丝倔强,极不爱低头的样子:“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没有资格插手。”
肃慎重重叹息一声,在众人的环视中掩盖了身影。
太缁“啧啧”的看着抱在一起的二人,单眼中带着莫名的戏弄:“女娲的神官倒是有几分骨气,对于女神造成的灾难一力承担。嘿…能力也是说的过去,碤玺,比起你的话,他还更适合成为乾帝呢。奇怪,玄鸟在这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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