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狼-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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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傻傻的在一旁看着的韦幼青总算听明白了,他惊讶的对花惜间道:“原来奴汉叔是花姨的兄弟?那你要喊花姨姑姑了?”
“姑姑?”花惜间不懂这些汉人之间的亲戚关系,在珍珠岛,连爹是谁都不知道,哪里还有什么姑姑?
韦幼青见花惜间傻傻分不清楚,着急道:“哎呦,这你都不知道吗?姑姑是天底下与自己最亲的女人了,知道吗?你快些叫姑姑啊!”
时佳儿听了,顿时泪流满面。
绿萝见时佳儿真情流露,急忙擦干眼泪,领着花惜间,花惜间怔怔的,还不忘领上韦幼青,时佳儿亦擦干净眼泪,一手领了韦幼青,一手领了李婧宝,一起走回房去。
李岳华正在后院时佳儿房里,听了时文儿的讲述,亦是感慨万千,道:“这可真是天意了,”他对时文儿笑道,“绿萝以后也是有娘家兄弟的人,你可要小心了,不能再随意欺负绿萝了。听说土人彪悍,绿萝的这个兄弟,只怕是不好相处吧。”
时文儿“呵呵”一笑,道:“王爷取笑文儿了,绿萝这么至情至义,文儿怎么会欺负她?文儿心里一直对王爷王妃的这份恩情感激不尽。”
李岳华也笑起来,他点了点时文儿的脑袋,取笑道:“如今再想想当初那要死要活的样子,是不是很可笑?知道你那相思病治好了,我才敢带你去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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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入宫觐见
时文儿的笑意僵了一僵,又很快恢复了正常。他看了看远处偏厅里温柔如水的绿萝,想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他摇了摇头,把已经到了眼前的那个紫眸少女摇出去,平静的问道:“王爷这次去洛阳,带文儿前去,想差遣文儿做什么?”
李岳华冷哼一声,道:“郑安歌那个老贼,贪得无厌。这刚一入冬,就借口为了防契丹,要南方各地,再加一层赋税给他。不要说契丹今年会不会打来还不一定,就算是打来,这南边的百姓,也无非是个温饱,哪里禁得住他这般的压榨?他却非得说是北地百姓南迁,要按人口数再征一层税给朝廷。”
时文儿点点头,厌恶的道:“王爷说的是,那郑安歌哪里是要拿这些民脂民膏去养军打契丹?洛阳城里那些郑氏子孙,一个个的过着奢侈糜烂的日子,洛阳的百姓却连个活路都没有,他们不南迁,等着在家里饿死吗?那郑安歌,还好意思说缴税?”
李岳华微微一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郑家这样倒行逆施,想倒他们的大有人在。到了洛阳,你我便宜行事。”
一行人再次踏上往北的船队,一路上,李岳华觉得这条水道似乎更加繁忙了许多,在离他们这只船队允许的安全距离之外,装着各种货物的大小船只在运河上川流不息。
李岳华指着这繁忙的运河,有些奇怪的问杨行之道:“怎么如今这买卖都走水道了吗?车马行都撂挑子回家种地去了?”
杨行之笑道:“王爷英明,这江南的车马帮真的撂挑子不干活了,只是他们没有回家种地,听说与什么端家起了仇怨,如今你杀我我杀你,把钱节帅头疼的不行了。这水路却是明码标价,无朋山庄只管收钱发财,可不就水路兴盛起来了?”
李岳华冷哼一声,摇了摇头,道:“这钱苗之守着这么一方宝地,却连一群江湖草莽都收拾不了,我真替他羞愧。”
杨行之微微一笑,道:“这四方节帅,有谁能比得上王爷的英明神武呢?”
李岳华哈哈大笑。
船队走到洛阳时,正赶上洛阳下起大雪,运河结冰,当地官府特地派了破冰船破冰,好让允王船队通过。只是风雪太大,破冰船收效甚微。只好等风雪停了再说。
韦幼青却是兴奋异常,他只在吴孔阳的四季森林里见过大雪,这真正的雪还是头一次见。花惜间更不用说,两人在甲板上堆了一个大大的雪人,又打起雪仗,玩的不亦乐乎。
韦幼青每天练功,自然不怕这风雪,时文儿听他讲了那玉真观上阳真人的故事,心里暗暗吃惊,没有想到胡灵均与朱家还有这么深的渊源,更没有想到,那坏事做尽的玉真观主持,竟然是朱家的先祖。
可不管怎样,玉真观如今对珍珠岛北边,对韦幼青,都是友非敌,特别是韦幼青所练内功,自己以前也觉得有些不对,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如今被上阳真人看出,却真是大幸。时文儿决定,上岸后要去看看清平司里的胡灵均,别的不说,广州那个清平司,如今买卖兴隆,却的的确确是沾了人家这正宗清平司的光的。
风雪一直不停,破冰反而用不着了,河面冻的邦邦硬,官府派来车马,将船上的家眷及货品从冰面上直接运到允王府,大队的守船官兵是不能跟随进入洛阳的,就都留在船上。米粒儿的四十个童子军,却都穿上僮仆的衣服,与李岳华的贴身侍卫一起,进入允王府。
洛阳城里到处白雪皑皑,马路上几乎见不到什么人,街道异常的干净。现在正是每年最冷的时候,契丹并没有打进来,并不是因为他们不敢来了,而是他们得了钱财,不用来了。
出这个主意的人,听说是大长和国的那位小王子郑誉。他已经在国子监读完书,如今做了枢密院直学士,经常值宿宫中。作为郑太后的堂妹夫,与郑太后过从甚密。郑太后对郑誉,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郑太后与皇帝李承嗣及皇后赵离梨,在皇宫设宴,招待允亲王李岳华。郑太后还特别下旨,李岳华带随员时文儿入宫,她想见见这位有名的大皇商,“品庭居”的老板。
参加宴会的,自然有那位风雅的郑太后的妹夫,枢密院直学士郑誉与他的夫人,华国夫人郑雨娟。还必定有名满京城的乐师,有名的杂耍艺人胡灵均,渭城长公主李安僖,帝后夫妇,以及皇帝的宠妃,羽林军左军都指挥使慕容狄的女儿慕容芊芊。
慕容家族一向以出美女著称,这位慕容芊芊,更是继承了慕容家族的一切美人的优点。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
时文儿听说郑太后宣他一起入宫,心里“咯噔”一下,宫里有他朝思暮想的人。他日夜盼着哪怕能远远的看上一眼。如今有了机会,他却明了这郑太后微笑背后森森的恶意。
时文儿一身玄色长衣,外披墨绿色的长斗篷,长发梳得纹丝不乱,用一根墨玉簪别在头顶。他临走,又回头看了一眼温柔沉静的绿萝,亲吻了一下妻子的脸颊。他希望绿萝的影子能替代那个精灵一般的紫眸少女。
跟在身材高大的李岳华背后,时文儿走进了曾经熟悉的像自己家一般的大安宫。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那么熟悉。那棵古柏犹在,那座城墙依旧。
时文儿不敢抬头,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大哭一场。他们被面前的沙陀李氏用刀枪赶出这座巍峨的宫殿有十年之久了,从那一年开始,洛阳的冬天好像越来越冷。
随着面前内监那有些尖有些媚的声音:“叩!跪……”时文儿机械的重复着同样的礼仪。他不敢抬头,却能感觉到那高高在上的宝座上,三双眼睛在审视着自己。
终于行礼完毕,跪坐在高高的台阶下的时文儿,可以抬起头来,装着不经意的样子,打量一下面前的这三个最有权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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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皇帝家宴
时文儿坐在大殿的最末位,离那高高在上的三人最远。他也不敢死死地盯着看,只能看到一片的金碧辉煌。
中间是金黄色的李承嗣,郑太后与赵离梨分坐两侧。她们二人的礼服同样是金黄色的,只是颜色稍有不同。时文儿一扫之下,只能看到同样的两张白脸与红唇,五官什么的,反而模糊不清了。
在这三人的下面,一个身穿米色宽大袍服的女子倩影,不显山不露水的安静的坐在席位上,除了偶尔会起身为帝后及太后斟酒,剩下的时间仿佛就像不存在一般。她就是德妃慕容芊芊。同样因为高台缘故,且慕容芊芊的装束极淡,更是让人觉得虚无缥缈,模糊不清。
尽管如此,时文儿还是觉得,那上面的三道最有权威的目光,总是与自己对视。让他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收回目光,看向大殿下坐着的人。
紧挨着高台坐着的,自然是允亲王李岳华,他的对面,就是那位深居简出的瑞亲王李承晚。李承晚的母亲早逝,他是由郑太后抚养长大的。与一般的沙陀人健壮敦实的模样不同,李承晚皮肤白皙,身材赢弱纤细,一双白皙的手总在神经质的抖动,双眼微闭,好像永远也睡不醒的样子。
李承晚的旁边,是瑞亲王妃章氏。她是羽林军右军都指挥使,同平章事章树元的长女。这章氏浓眉大眼,目光坚定,身后所跟的侍女亦是人高马大,如同男子。与她的夫君坐在一起,却是形成了鲜明对比。
李岳华的旁边,是渭城长公主李安僖。李安僖只有十四岁,与母亲郑太后有几分相似,虽姿色普通,却胜在肤如凝脂。高高的发髻梳在她一张稍显稚嫩的脸上,宽大的衣袍套在她身量未足的身体上,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衣服。可一双眼睛透出的犀利与洞察人心,却又让人不敢小觑。
安僖公主很快察觉到时文儿打量的目光,顺着他的眼神,安僖公主转向时文儿,冲着这位英俊迷人的大皇商莞尔一笑。时文儿亦微微一笑,低下头去行了一礼。
等时文儿再抬起头时,安僖公主就不再理睬他了,而是与身旁的堂姨华国夫人郑雨娟交谈甚欢。
华国夫人云鬓凤钗,肤白如玉。嘴唇上亦如太后与皇后那样,擦着红色的胭脂。身上的玫瑰色宽袍在灯光下闪着光。精致华贵的牡丹刺绣一看就是正宗的蜀绣。
许节夫妇的绣庄在洛阳风生水起,如今,身穿一件由大长和国绣女绣出的蜀绣,是高官贵妇人身份的象征。
在华国夫人的身边,也就是时文儿的对面,就是那位风雅英俊的枢密院直学士郑誉。这会儿,这位英俊漂亮的王子正微眯着双眼,听着大殿上若有似无的音乐,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打,陶醉在音乐声里。
这音乐的确让人陶醉,在大殿一角的绯色幔帐里,宛如天人的胡灵均,一身白衣如月华。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面前的琴弦,如行云流水一般,似在淡淡诉说一段风花雪月的故事。
时文儿望向那绯色帷幔下的倩丽身影,也不由得为了这人这音乐陶醉。正如飘天际,身边那位身穿一身绿色长袍的中年文士模样的人主动向他打招呼了:“时先生好。”
时文儿急忙还礼,今天来赴宴的都是李氏皇族的人,没有外臣。为了显示亲近,除了台上的帝后三人,其余人皆未按品级穿衣。所以,时文儿猜不出这位身穿绿衣的人是什么身份来历,只是从他腰间所配的那块晶莹剔透的玉佩,猜想此人不是凡品。
他只好谦恭的出言询问:“恕在下眼拙,斗胆问一句,这位兄台是……”
那绿衣男子并不在意时文儿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微笑着回答:“在下租庸院副使孔谦。”
时文儿听说眼前这位,就是掌管天下财权的租庸院的副使,不由肃然。要知道,租庸院正使一向由郑安歌兼任,他一向不管租庸院具体事务,那这位孔谦,就实际上掌握了天下的钱粮调度。盐铁、度支乃至户部,都在这位看起来斯文俊秀的文士手里调配。
时文儿恭敬的行礼答道:“原来是租庸院孔副使,在下真是有眼无珠,竟然不识衣食父母官。”
孔谦谦恭的还礼,微笑着答道:“时先生此言,让孔某汗颜了,这天下的衣食父母,当是天下的百姓,何时轮到区区在下呢?在下只是蒙太后与主上错爱,掌管着这些民脂民膏,让这些天下人的血汗钱,花在应该花的地方罢了。”
时文儿这时才对这位孔谦,生出一丝的敬意来,他恭敬的道:“孔副使心系天下苍生,实乃天下之福,社稷之福,也是黎民百姓之福啊。”
一曲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打断了二人的叙话。身姿曼妙的舞女,伴随着箫声进入大殿。诸女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那些舞女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一白衣少女,如空谷幽兰般出现,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此时箫声骤然转急,少女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数十名舞女围成一圈,玉手挥舞,数十条蓝色绸带轻扬而出,殿中仿佛泛起蓝色波涛,少女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