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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荒狼-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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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文儿越想越怕,他对岳宁远道:“宁远,给你爹说一声,我有要紧事要去一趟洛阳。你们看好西边潭州方向,小心楚国那边有人顺江而下偷袭营寨。”

    岳宁远一一答应着,眼看着时文儿转身就要走,岳宁远一把拉住他道:“师叔,还是您老人家自己去跟爹爹说吧,不然您就这么走了,爹爹会以为是宁远没有伺候好您,非骂死宁远不可。”

    时文儿知道岳宁远说的是实情,以前岳无朋就是这么对待他这个师弟的。他无奈同情的苦笑一声,拍拍岳宁远的肩,道:“好,我去跟他说。”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冷哼,“怎么,我说你两句,就闹着要走?敢情你翅膀硬了,我这个做师兄的就说你不得了?”

    时文儿转头,见岳无朋正冷冷的注视着自己。可时文儿却从那双冷冷的眸子里面,看出了深藏的眷恋。这份眷恋,其实他们的每一次分离,都深深的藏在岳无朋的眼眸深处,只是时文儿到了现在这个年纪才能够发现。

    “师兄,我有急事,要去洛阳看看。”时文儿解释着,“有朋友在宫里,很重要的朋友。我想去看看,我不放心……”

    岳无朋明了的点点头,道:“那你去吧,记住师兄的话,活着才能翻盘!”他悲伤的挥挥手,“去吧,你那朋友,若是能离开皇宫,就离开吧!像陈先生,这么好的手艺,哪里没碗饭吃……”

    时文儿暗自叹息一声,他的这个朋友,怎么可能离开宫廷?时文儿深吸了一口气,对岳无朋道:“方才我已经交待宁远了,小心看着西边楚国那边。”他想了想,又说,“还有一事,有一个朋友,相中端家那位端敬容姑娘了,师兄帮我打听打听这个姑娘。”

    岳无朋点点头,送时文儿上船。

    京都洛阳。城门口照例有几个士兵站岗,看着来来往往过往的行人。挑担的,卖菜的,还有一个小小的杂耍戏班子也在忙活着进城。一切平静无波,若是非得说有什么不一样了,就是门口多了一个女军官。不过时文儿这一路见到了不少类似的女军官,早已经见惯不怪。他闲庭信步的向西街走去,悄悄绕路到陈家人开的医馆门前,远远的看到大门紧闭上了锁,只是周围并没有看到官府的人,也没有发觉有类似巡防司的人暗中隐藏。

    时文儿来到品庭居,只见一切如常。静心正在擦拭一座红珊瑚摆件,看到时文儿冷不丁的从外面进来,奇怪又惊喜的迎了过来,问道:“大哥,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时文儿道:“陈之谦死了,我不放心,过来看看。赵府里没有人提到此事吗?”

    静心摇摇头说:“没有。陈之谦不是得了急病死的吗?仵作验过尸的。先前我也觉得奇怪,那家子死了老爷子,却是陈雅淳为老爷子发丧,后来听说老爷子的病过人,陈家人不敢出门,隔离着呢。只有一直住在宫里的陈雅淳才没有被过病的可能,不过她这一回家,宫里自然回不去了。”
………………………………

第三百三十六章 修行替身

    时文儿心里一动,问:“陈雅淳没有再回宫吗?她现在去了哪里?”

    静心摇摇头说:“不知道,不仅是陈雅淳,如今没有人知道陈家人去了哪里。”

    时文儿焦躁的点点头,陈雅淳这是找借口跑了。只是她不一定知道自己的家人去了无朋山庄,也不知道她逃去了何处。时文儿心里烦闷,他走出品庭居,去了品庭居对面的粤华酒楼。

    粤华酒楼里生意一如往常,大厅里的杂耍戏正热闹的上演着。时文儿找了个座位坐下来,台上上演的杂耍戏这次却与宫廷无关,演的是一个大概四五岁的小道童,正设坛做法,呼风唤雨,叫神神来,叫鬼鬼应。

    小二认出时文儿,殷勤的端着茶壶走过来招呼,时文儿指着台上问道:“这是唱的什么戏?”

    小二笑道:“先生这么多年不来京城,很多事都不知道了,这台戏是胡先生写的,讲的是大高观出尘子老神仙的徒弟花慈阳,能呼风唤雨,神通广大,这出戏说的正是花慈阳为阳城求雨的故事。”

    “呼风唤雨?”时文儿嗤之以鼻,“你见了?”

    时文儿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是相信的,若花慈阳带着记忆轮回,有这样的神通一点都不奇怪。

    那小二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笑道:“时先生笑话小的呢,这是阳城的事,小的哪里见过?只是大家都这么传嘛。听说,皇后娘娘在宫里接见了花慈阳,因这孩子救了阳城的百姓,阳城又是公主殿下的封地。”

    那小二正说着,觉得有东西被掷到自己的脖颈儿里,他抬头望见窦秉文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正笑嘻嘻的看着下面。见小二抬头,指了指时文儿,示意小二把时文儿叫上来。

    时文儿这时亦抬起头来,见窦秉文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心里亦是一乐,站起身来,缓步走上二楼来。

    此时不是饭点,酒楼里的客人都是来听戏的,是以全部聚在一楼吃茶果。二楼很安静,窦秉文和时文儿一起趴在栏杆上听戏,窦秉文笑道:“你可是有很多年不来京城了,忙什么呢?”

    时文儿笑道:“我哪里是那么自由的?平日里总要跟着允王。幼青那里,也总要跟着他才能放心,跟的太近不行,太远也不行……”他轻轻叹息一声,“这个孩子,主意总是很大。”

    窦秉文“呵呵”笑着听着他的抱怨,问道:“幼青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时文儿摇头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他也不见得非得听我说才能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我还是不想让他太早知道。他天天跟在李承宇身边,小孩子容易藏不住事。”

    时文儿说着,指了指楼下戏台,“你这里唱的又是哪出戏?那花慈阳,真有这样的神通?”

    窦秉文笑道:“这是灵均写的戏,坊间传的神乎其神,连皇后娘娘都接见的人,写来吸引看客吃客嘛。”

    时文儿斜睨了他一眼,冷笑道:“这话你也就是骗骗楼下你的那个小二哥。那胡灵均,是胡乱写东西赚钱的人吗?他虽然没了宫里的身份,可那清平坊,可是个销金窟。”时文儿还有一句没有说出来的话,不仅是销金窟,还是消息站。

    “灵均有宫里的消息吗?”时文儿问道。他看了窦秉文一眼,悄声说,“我听说那陈之谦死的很蹊跷,不知他死之前给哪个主子看过病?”

    窦秉文皱起眉头,“这个还真的没有听说过,老太医不是病死的吗?当时仵作是当众验尸,我也去看了,老太医确实是因暑热疫邪所致的头风惊搐而死。事情过后,因着怕引起瘟疫,许多人被隔离了好多天,没有生病的迹象才作罢。”

    “老太医是服毒自杀的,”时文儿悄声说,“他的家人,手里有老太医的书信。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他是自杀的。只是为什么自杀,老先生到死都不敢说。陈雅淳也不见了。”

    窦秉文点点头道:“陈雅淳当日也在,她必然知道老父亲的死因,才逃走了。”

    两人只顾着低头说悄悄话,等到他们再次抬起头时,楼下的戏又唱出了新花样。一个小女孩儿坐在莲花宝座上,与同样坐在莲花宝座上的小男孩儿遥遥相对。时文儿皱着眉头笑骂道:“这胡灵均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童男童女?”

    窦秉文斜睨了他一眼,嘲笑道:“你怎么成了土包子?这都不知道?这个女童,是仙人下凡的阳城长公主。据说阳城公主与这花慈阳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连时辰都相差无几。皇后娘娘请了花慈阳做阳城公主的修行替身,就是替公主在道观修行的意思。”

    时文儿却没有笑。赵家如今权势熏天,赵离梨这是造足了声势准备让女儿当女皇了。他悄声问窦秉文:“大哥,你说如果皇帝一直没有儿子,会不会封自己的女儿为皇太女?”

    窦秉文奇怪的瞥了时文儿一眼,见他一脸的认真,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遂认真的想了想,悄声答道:“不会。就算皇帝没有儿子,还有弟弟。章树元的两个女儿,可是分别嫁给了皇帝两个弟弟,真有那么一天的话,他也不会答应。”他疑惑的看了一眼时文儿,“你怎么会觉得皇帝不会有儿子?皇帝这么年轻……不过他自打生了公主,后宫这么多女人,还真的没听说哪个女人为皇帝生过孩子……”

    “我只是打个比方,”时文儿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解释,“这女娃娃风头可真够盛的,不能不让人多此一想。”

    这时门口负责为客人打帘的小二再次打起帘子,点头哈腰的领着一个风华月貌的男子进来。楼上的两人见了,不由相视一笑,这么俊美无涛的人物,除了胡灵均,还会有谁?

    窦秉文再次把手里的一枚干果掷了下去,正中胡灵均的脖子,干果顺着他的衣领进了他的衣服里面。胡灵均有些恼怒的抬头,正看见这边二位正恶作剧般的开心大笑着,招手让他上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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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摊牌

    胡灵均乍一看见时文儿,吃了一惊,旋即笑了起来,顺楼梯上了二楼,对时文儿笑道:“多年不见,大哥清减了不少啊。”

    时文儿冷眼看胡灵均笑得勉强,心里冷笑,知道他不愿意看见自己,却故作不知,云淡风轻的笑道:“胡先生倒是没有变样,戏也越写越好了。”

    胡灵均“呵呵”笑起来,道:“灵均天天来叨扰窦大哥,总要为窦大哥的酒楼添些热闹嘛!”

    窦秉文斜睨了胡灵均一眼,哂笑道:“灵均,你说反了吧,你是先为我这里添了热闹,然后才天天叨扰我的吧。”

    时文儿旋即明白为什么今个儿这么巧碰上胡灵均,敢情这位是天天都要来粤华酒楼看自己写的戏。时文儿讥讽的笑道:“怎么,胡先生对窦大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怕窦大哥误了你的好戏上演?”

    胡灵均听了时文儿这话,脸色微微一变,旋即恢复了正常,他冷冷的一笑,道:“我这出大戏,可是大哥您亲自拉开序幕的,还真的是不能有什么差池。”

    时文儿吃了一惊,旋即明白了胡灵均的意思。若不是自己从胡灵均处拿药给赵离梨,怎么可能会有公主做女皇的事?窦秉文见二人皆话里有话,却又都不肯明言,笑道:“今个儿好不容易聚齐,我亲自下厨,做几个菜,也算是为头领接风。”

    窦秉文说完,下楼往后面厨房而去。胡灵均眼看着窦秉文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他趴在栏杆上看着下面的大戏,小声对时文儿道:“大哥,当年你从我这里拿去的药,如今看到效果了,那李承嗣,不会再有孩子了。”

    “玉真观的药,我从来不怀疑效果。”时文儿亦趴在栏杆上,朝楼下依然唱的如火如荼的大戏怒了努嘴,讥讽的说,“可这个效果,却是我没想到的。”

    胡灵均瞥了时文儿一眼,淡淡的笑道:“这个故事,可不是我编的,这是最近发生过的事实,无论我唱与不唱,这件事都已经发生了,”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楼下戏台子上,演阳城公主的女孩子正如同观音一般,坐在莲花台上,接受阳城百姓的顶礼膜拜。对时文儿笑道,“大哥,很多事都不会完全朝着预测的目的走的,不然怎么能叫预测呢?”

    时文儿心里被压下的烦躁接着暴涨起来,无法忍受楼下“吚吚哑哑”的唱戏声。他皱着眉摇摇头,走到身旁一个空着的座位旁坐下来,对跟着他一起走过来,坐在他对面的胡灵均沉重的说:“灵均,这条路走下去,会血流成河,为了阳城公主,收手吧。”

    胡灵均依旧笑容不改,满脸捉狭的说:“为什么要为了阳城公主?那孩子与你什么关系?”

    时文儿奇怪的瞥了一眼胡灵均,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此一问,他不解的笑道:“你这话从何说起?她与我当然无关,可与你们狐族却是大有干系。灵均,你知道这女皇之说,根本就不可行……据我所知,你们狐族并不想参与人间的争斗,想重列仙班,重新修行才是正途。我知道红阳仙人已经重回人世,把我的话传给他。”

    胡灵均见时文儿已经知道狐族之事,索性放开了来谈,他摇了摇头道:“大哥,我知道你的难处,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可红阳仙人的意思,是顺应赵皇后的意思,帮阳城公主当上女皇。你可能不知道,以人间皇帝的身份修行,可以更快达成正果。”

    时文儿无奈的摇摇头,苦笑道:“灵均,你也知道,女人做皇帝不是没有,可那是砍掉了多少人的脑袋才成事?这样的乱世,女人能好好活着已属不易,非分之想是要掉脑袋的。我知道红阳法力高强,赵家权势熏天,可各地蕃镇如狼似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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