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狼-第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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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筋转的很快,马上理清了应对的策略,先依着礼数谦辞道:“幼青一介商人,哪里有资格用这样的宝弓?刘将军还是给幼青换一副普通的弓箭,幼青伺候章公和刘将军乐呵乐呵。”
刘化芝倨傲的说:“乐呵?韦公子差矣!难道韦公子把我和章公与内事府那些内宦等同?”
他这话说的难听,且说的极不巧妙,听起来不仅骂了他自己,连章树元都骂进去了。韦幼青不愿呈口舌之利,站在那里默不作声。
章树元听不下去了,嗔道:“化芝,这是什么话?韦公子是辰王府的人,你这是冲着辰王殿下吗?”刘化芝不吭声了,闷闷的站过一旁。
章树元又笑着对韦幼青道:“化芝是个粗人,你不要与他一般见识。既然化芝愿意拿出他家的宝贝给你赏玩,你只管玩就是了,不用顾忌太多。”
韦幼青躬身道:“是。”
他暗暗运气至手腕,气定神闲的走到那两人抬着的震天弓前,单手将那弓提了起来。
韦幼青不理抬弓的二人一脸惊诧莫名,又走到被抬着的射日箭跟前,用另一只手拿起射日箭。
阳光下,弓与箭散发着幽幽的寒光。韦幼青由衷的赞了一句:“好箭!”把箭搭在弓上,弯弓拉箭。
所有人的眼睛都集中在韦幼青身上,仿佛万物都安静下来。锋利的箭头在阳光下闪出的寒光,刺的周围的人一阵眩晕。
只听“咔、哒、哒”,仿佛地狱之门被打开的声音。韦幼青的双手与弓箭连接处有幽幽华光闪烁,这沉重的弓被拉开了。
所有人都发出敬佩的小声呼喊声,又很快的平静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斯文俊秀的少年。
“嗖”的一声,射日箭发出刚劲有力的破空之声,前面的箭靶子根本受不得这一箭的力道,被射日箭洞穿后飞出很远。而箭的力道几乎没有消减,继续往前飞去,直至射穿一棵粗大古老的银杏树,才停了下来,箭尾兀自在“嗡嗡”作响。
韦幼青从容把弓放回那两个目瞪口呆的军士抬着的弓架子上,报靶官捡回那个箭靶子,已经不用报靶了,被箭洞穿了的箭靶子中央,有强烈的阳光透了过来。
“啪、啪、啪”,章树元率先鼓起掌来,接着是一脸敬服的刘化芝。韦幼青躬身谢道:“幼青惭愧。这可真是神弓神箭,幼青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耗尽了。”
他虽然这么说着,可他的声音依然是一如既往的低沉悦耳,步态依然还是那么沉静优雅。没有一点筋疲力尽的样子。
“好!”校场口传来一声女子的喝彩,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只见一个英气勃勃的红衣女子,骑着一匹毛色乌黑光亮的骏马,信步往这边人群走来。
“大小姐来了!”一叠声的欣喜的声音,让韦幼青明白眼前这位是瑞亲王妃章晓鱼。且可以看出,在章家,虽然章晓鱼的王妃身份比章家大小姐的身份高很多,可众将依然按着章晓鱼未出阁时的称谓,称她为“大小姐”。韦幼青听说这位章晓鱼,未出阁时就已经在章家众家将里声望颇高,如今看来,所传非虚。
章晓鱼走到韦幼青身边,翻身下马,非常有礼貌的向韦幼青抱了抱拳,笑道:“先生看起来这般斯文,却不曾想这般神力,又这么好的箭术!晓鱼佩服!”
韦幼青谦道:“幼青从小喜欢在江湖上混,跟着几位师父练过内家功夫,不然,刘将军的神弓只怕幼青连拿都拿不起来,更不要说能够拉开。”
章晓鱼颌首道:“先生倒是个忠厚之人,不会耍花枪。若是晓鱼没有看走眼,先生的师父,可是出尘子道长?”
韦幼青道:“正是家师。”
所有的人顿时肃然起敬。出尘子在李煻朝廷威望极高,众人只知那会呼风唤雨的花慈阳是出尘子的徒弟,不成想这位能拉开震天神弓的韦幼青,也是出尘子道长的高徒。
刘化芝早在韦幼青射出射日箭时,就已经对韦幼青万分的敬服,如今听说他是出尘子的徒弟,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道:“韦兄原来是出尘子道长的高徒,真是失敬了。那花慈阳小道长,想来就是韦兄的师弟了?不知韦兄是不是也学到了他的那些神通?”
韦幼青自然知道花慈阳的名声,也知道他的神通根本不是出尘子道长所授。对这位万年狐仙,韦幼青可不敢高攀他的盛名。
“花道长的神通多半是他自身本是仙体,幼青肉眼凡胎,怎敢与他相提并论?”
一直不开口的章树元,这时开口笑道:“仙人修天道,凡人修人道,本就不是同路,不能相提并论是有的,说'不敢',就不必了。”
韦幼青明白章树元的意思,花慈阳是阳城长公主的修行替身,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章树元这么说,是对花慈阳的一种防范和排斥。韦幼青心里,对章树元这番“天道”与“人道”的论述,却是极其赞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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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三章 巫女灵儿
韦幼青暗自想着,该是时候去大高观看看这位红阳仙人了,他想和他好好谈谈,除了帮阳城公主成为女皇,是不是有更好的一条路可走?
不过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从章树元家里出来,天色已晚,韦幼青踏着月色,循着丝竹管弦之声,来到洛阳城的那座著名的销金窟――胡灵均的清平坊。
清平坊内分东西两排,西边是清音小筑,东边是落繁花影。这么起名并不是为了故作风雅,而是为了把不同的两类伎者分开。
清音小筑里的伎者,只陪着客人喝酒,唱歌跳舞对弈不在话下,无论是哪种玩乐,都要分别付账,只是无论与客人到了何种样感情,都不会陪寝。
落花繁影却恰恰相反,里面的姑娘只陪寝,不陪酒,唱歌跳舞对弈或者其他客人喜欢的玩意儿,都是前奏,客人只要来都是奔着最后一步去的,不打算留宿的,都不会踏进落花繁影。
由于广州有清平坊的分院,所以韦幼青对里面的规矩是非常清楚的。不过他进了门即推开从两边门里涌出来的迎宾姑娘,径自往最里面的胡灵均的住处走去。
“公子要找胡先生?”
清音小筑里跟出来的姑娘并没有离开,而是跟在韦幼青身后问了一句。
韦幼青很奇怪,在这么热闹的清平坊,这个姑娘不去招呼其他客人,跟着自己做什么?
“是的,请问姑娘在下这么往里闯是不是坏了什么规矩?”
“不是,”这个姑娘一双灵动的眼睛把韦幼青上下打量了一遍,“你很像一个人。”姑娘的声音幽幽的,带着无尽的思念。目光也变得迷离起来,她好像是看着韦幼青,却又像是越过了他,看向遥远的虚空。
“谁?”
“时先生,他已经很久不到这里来了。”
韦幼青想笑,想不到义父的风流债欠到了烟花之地。“他是我义父。”
“怪不得,你的步态非常像他。”
韦幼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姑娘这么说就把话圆起来了,不然自己怎么可能像义父。
“胡先生……”他本想问“胡先生在吗?”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接着问道,“胡先生的徒弟阿桃住在这里吗?”
韦幼青心里是希望阿桃住在这里,这样他就可以把阿桃买回去。韦幼青觉得,能用钱姐姐的事情,最好最便宜的做法就是用钱解决。
“阿桃?”那姑娘疑惑的问了一句,又笑了起来,“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里说白了是伎馆,良家女子不会住在里面。”
听到这样的回答,韦幼青有些失望,却又有些欣慰。他想,还好,这样自己的心上人就不会是从伎馆接出来的。不然如果将来自己想娶她做正妻,肯定会面对各方面的压力。
“是这样啊,那我去找胡先生。”
“胡先生今晚不在这里。”
韦幼青停下脚步,“他什么时候在家?”
姑娘笑道:“胡先生的行踪,我一个下人哪里知道?公子可是想找胡先生打听那位阿桃姑娘?”
韦幼青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儿,点点头,笑着问道:“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灵儿。”
“灵儿?”韦幼青看着女孩儿满是灵性的眼睛,“这名字很配你。我想在这里等胡先生,能陪我坐一会儿吗?”
灵儿抿嘴一笑,薄薄的嘴唇弯成一个好看的月牙,“韦公子怎的这般客气?您是灵儿的恩客,灵儿求之不得。”
韦幼青随着灵儿走进清音小筑,这里生意很好,只是比起广州清平坊的喧闹萎靡,洛阳的清音小筑里只见来往不绝的文人雅士,耳边也只有琴音缭绕,偶尔传来行酒令的声音,行的也是文令,绝没有广州清平坊的浮躁喧嚣。
“京城的风气,比广州就是不同啊!”
灵儿在前面笑了笑,“哪里,在灵儿看来,天下熙熙攘攘,都是一样的。”
这正是韦幼青的心声。在他看来,既然来逛伎馆,又何必装得如此风雅。韦幼青看着前面灵儿摇曳多姿的身影,觉得有一股灵气在她周围萦绕。韦幼青心里一动,闭上眼睛。他天眼未开,感觉却很敏锐。
一丝巫蛊之气若有若无的在身边飘散,只是对自己并没有恶意。韦幼青心里明了,他又睁开眼睛,若无其事的跟着灵儿来到一个清香萦绕的房间。
房间里竹帘低垂,帷幔轻飘。正中一张大炕,炕上摆一小几,几上摆着一套白瓷茶具。一束姹紫嫣红的鲜花插在白色的细瓷花瓶里,给这间稍显清冷的房间增添许多生气,热闹的恰到好处。
灵儿请韦幼青上炕坐好,倒了一杯飘着清香的茶递给韦幼青,笑道:“公子必定是喜欢听曲的吧?灵儿会弹筝,不知能不能入公子的耳朵。”
韦幼青呷了一口茶,手腕上的凝香镯发出幽幽暗香。韦幼青心里一惊,明白这茶里放了迷魂药。
韦幼青心里好奇,不明白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灵儿为何会在茶里下药,且还是事先下好了的。若是普通女子,韦幼青定会装着被迷晕,好弄清楚她为什么这么做。可面前这个女子,分明是个巫女。
韦幼青不答话,托着腮帮子看着灵儿。灵儿在他亮晶晶似洞穿一切的眼眸面前转过身,若无其事的继续调着琴弦。
“哎……”一声幽幽的叹息,“你们父子,都这么没有趣味。”
“我很想装着被迷倒让姐姐开心,可姐姐已经看出来了,我若是继续装,姐姐还要费心劳神的装着高兴,多累。”
灵儿“扑哧”一笑,“你比他有趣的多。”
“义父的心思不在女人,姐姐花容月貌……”
灵儿回头,把如春葱般的食指放在唇边,轻轻的“嘘”了一声,“我高兴。不然要怎样?心里有一个人,总归是满的。”
“心里有人,总归是满的……”韦幼青琢磨着这句话,很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姐姐说的有道理。”
灵儿微微一笑,手指轻抚,飘渺的筝声响起,似诉说一个来自天籁的爱情故事。缠绵悱恻,悱恻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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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 有血流过来
韦幼青在黑暗里慢慢醒来,见自己躺在不知谁家的花园里。他遥望星空,仔细回想晕倒之前的情形。不由得暗暗心惊,想不到最终自己还是被灵儿的琴音摄住了心神,依然着了灵儿的道。
空气里飘来一丝血腥气,很淡很淡,却足以让韦幼青心惊胆战。这里是哪里?灵儿费那么大的心思把自己掠到这里来,必定有她的目的。
韦幼青打消了站起来的念头,重新闭上眼睛,细细捕捉着周围的声音、气味……还有其他一切可以捕捉到的东西。
胡先生的清平坊里有一个巫女,这个巫女是有使命的巫女……胡先生知道吗?
韦幼青脑子里的念头信马由缰,直到他的耳朵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才停止。这脚步声来自他的左侧,血腥气来自他的右侧。可在韦幼青的感知里,这两边的来意都不善。
他放弃了躲避脚步声的企图,继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脚步声依然很细微,可韦幼青却能察觉到对方越来越近。
那人大概在十步开外停下来,四周一片死寂。韦幼青竖起耳朵,凝神静听,心里又是一沉。那个位置不是只有一个人,韦幼青能够听到气息的就有三人,若是其中有能隐藏气息的人,人可能更多。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右边的血腥气味却越来越大,韦幼青觉得这股血腥气竟似在向自己这个方向移近。
有血流过来了,韦幼青只觉得全身发紧,后背直冒寒气,他分明感觉到有未知的危险在向自己靠近。可他依然不敢动,左边的那群人如猎人一般盯着他。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