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狼-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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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道华府是不是知道红阳已重新出世，会不会掀起为华亦儒报仇的血雨腥风。还有，华亦儒临死前的“二十年后再相见”，已经快要到时候了。
韦幼青甩甩头，把这些无法知晓答案的事情全部甩走，问道：“你是说，是你母亲让你配这种药的？不知道你的药找齐了没有？”
华圣泽点点头，“蚁毒是最后一味药引子。”
“这么说，你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韦幼青心里生出许多不舍，可转念一想也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华夫人又何必绕这么大的弯子让自己去冰崖。
果然，华圣泽笑道：“哪里这么容易？找到药材只是第一步，最主要的还是把药炼出来。”
“这需要用冰火两重天来炼。”华圣泽看了一眼韦幼青，见对方正认真的听着，继续说下去，“冰火两重天是一种修为，这需要修习冰火诀才能达到。要修炼冰火诀，必须去冰崖。这很危险，母亲就是因为想修习冰火诀，才受了寒毒，每年冬天苦不堪言。”
“这么说来，你的药只怕很难炼成了。连华夫人这样的高手都没奈何，其他人又怎么能行呢？”
“哎……”华圣泽微微叹息，“能不能修炼冰火诀，这需要机缘，也需要先天的根骨。只是现在想回归的人越来越少，想找到这样一个人不容易。”
韦幼青有些疑惑的看着华圣泽，他有些怀疑眼前的男子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怎么看这都像他们母子一起做的局，他们觉得自己是那个有根骨的人，希望自己提出来去修炼这个什么冰火诀。
“不错，连我这局外人听了，都觉得此事不划算。”韦幼青试探着说，“废那么大劲，经历这么多危险，只为了回归那个未知的地方去，换了我也不去。”
韦幼青说着，信手拈起一块蒸甜饼放在嘴边轻轻的咀嚼，眼睛余光瞟着华圣泽的脸色。
华圣泽却是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笑道：“幼青啊，你真的是个商人。这样的事哪里是在乎划算不划算的呢？也难怪，你是凡人，不懂修行界的事。”
“修行界这事儿要怎么看呢？”
“冰火两重天是修行界一种境界，能够到达这个境界的人，在仙界几乎是无敌手了。到了十重天，可以飞升为神。当然，这样的仙人，我还没有听说过。”
韦幼青狐疑的说：“要这么说来，连华夫人这样修为的人，连冰火诀都不能修炼，更不要说达到几重天的高度了。”
他说完又歉意的一笑道，“我不懂修行界的规矩，说错了的话，华兄尽管告诉我。”
华圣泽笑道：“这要怎么说呢？冰火诀只是一种修炼的法门，通过修炼冰火诀到达的境界，叫作冰火几重天。我们华府的修炼法门是另外一种，我母亲的境界，”
华圣泽沉吟片刻，“大概在二重天吧。”
“大概？”
华圣泽笑着解释道：“母亲已经过了二重天，只是因体内寒毒制约，发挥不出二重天的威力。”
韦幼青点了点头，笑道：“华兄这么解释，幼青就明白了，原来修行界有这么多的法门，这怎么叫清净无为呢？一点都不比人间好玩。”
华圣泽并没有为韦幼青的话生气，他反而笑道：“如果是以前，说起这些事我会很烦躁，可现在与你说起，却不觉得了，反而觉得不着急，能在这里滞留个几十年最好，等把你送入轮回，我再回去。”
韦幼青听了他这番表白，心头一荡，正拿起一块糖饼的右手也滞留在空中。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韦幼青就平静下来，逗趣的笑道：“轮回？不过几十年的事，你不如再等等，我很快又是一条好汉了。”
华圣泽好看的笑起来，细长的眼睛里满是快乐的光。他开心的笑道：“如果那条好汉能让我像现在这么开心，我干脆不走了，留在这里，等着你一次次的轮回。”
他说到这里，话打住了，眼睛里的光像是蒙上一层雾。他认真的说：“最好轮回为女人，我会为了你搬出华府。”
韦幼青心里又是一荡，旋即掩饰的笑了起来，“我记得你说要娶那位像你母亲的女人为夫人的……你多亏不娶妻，不然这世上又要多几个痴情女子遥望你这负心汉了。”
华圣泽一愣，随后想起自己说过的话，认真的解释说：“我那是顽笑话，不能当真。我以为没有这样一个女子……”
韦幼青不再言语，他好像也弄不懂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个女子。见华圣泽很认真，连忙安慰他的确没有这样的女子。
两人一时无话，又均觉得这样的氛围很不舒服，似乎有些粘腻腻的。遂心照不宣的转变话题，商定华圣泽去珍珠岛参加篝火晚会的日子，一直到华灯初上，韦幼青才离开华府。
韦幼青回到珠玉茶社，那庄丁正在里面等候。见他回来，问道：“公子，要现在回山庄吗？”
“天这么黑，你觉得有把握吗？”
庄丁摇了摇头说：“路上平静的话是没有问题的，如今这样世道，连肉身子都是值钱的。”
韦幼青明白庄丁的意思，笑道：“既然如此，明天再走就是。”因华圣泽不吃饭，所以韦幼青在华府只吃了一点茶点，觉得嘴里很淡，当即吩咐阿四关照厨房做了酒菜送来。
珠玉茶社一直由华府照料，里面的吃喝用度还是不错的，厨房很快做好几个小菜，切了一大盘羊肉，烫好了酒送到厅里来。
婉兮早就回家去了，茶社里由阿四和几个上夜的照管。韦幼青招呼着阿四一起坐下，三人就着一盏小油灯喝酒聊天。
韦幼青上京之前给珠玉茶社运进来一批茶叶，他先时是严格控制着华府的用量，以免华府势力过大对狐族有害。
后来不用他费心控制，潭州被严密封锁，想运也运不进来。这样倒是帮了韦幼青的忙，他不用对华圣泽解释为什么茶叶供应不到了。
………………………………
第四百七十六章 往事已矣
窗外的潭州黑洞洞的，被封锁的潭州一片死寂。似乎连日用星辰的光芒也被封锁住了。
韦幼青问阿四道：“茶社里的茶叶还有吗？”
阿四摇了摇头：“早就被华府运空了。”阿四迟疑了一下，又说，“老板，如今潭州米比金贵，若是没有生意，不如阿四带着婉兮跟着老板出去吧。虽然有华府照应，可平白的欠人家人情也不好。”
韦幼青摇摇头道：“你们在这里守着吧，潭州迟早是会光复的，和潭州华府的买卖是大买卖。粮米的事你不用担心，他的米比金贵，我的茶难道比金便宜吗？将来茶叶运进来，用茶叶来抵就是。这件事你不用管，也不用对华府的人提起，我自有分寸。”
阿四道点点头道：“老板说的是，原先也想这么抵，只是华公子不同意，非得送给我们粮米，现在老板有这话放着，我也能放心的吃用华府的东西。如今店里人手我已经降到最低，吃不了很多东西，不会欠华府太多情。”
韦幼青见阿四忠厚，笑道：“你家里只有婉兮一个女人吗？还有什么人？”
阿四摇了摇头，“没了。”
韦幼青见阿四似有难言之隐，笑道：“有什么事尽管说，再添几口人，我也能安排。我现在缺人给我干活。”
阿四却苦笑道：“阿四父母都过世了，只有一个姐姐跟着马丽妃去了洛阳，到现在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哪里还有什么人？”
“进了宫也不一定就没有消息，你没有去马府打探消息吗？听说，马丽妃在宫里很受宠，她身边的人应该都不会太差吧。”
阿四叹了一口气，道：“谁知道呢？这些年楚地一直都在打仗，我去马府很多次，他们说，没有人捎信来。”
韦幼青见阿四悲伤沮丧，安慰的拍拍阿四的肩膀，大包大揽道：“你不用担心，有机会我替你打听，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阿四知道眼前的老板不是普通商人，而是能与宫廷打上交道的皇商，见他主动提出帮忙，高兴的连连答应：“是，多谢老板，我姐姐名叫墨沁，她的名字好怪，没有人和她重名的。”
韦幼青点点头，记下了这个名字。
三人小声说着话，转眼之间已到深夜，刚要收拾了睡觉，远处黑墨般的天际，一道金光似流星滑过，落进华府院中。
“那是什么？”阿四惊疑的问道。
韦幼青不答，不过他心里猜测着，这是华琪回来了。心里暗自羡慕，成仙真是好啊，如果让凡人去找这样一个神通广大的仙人，就算是皇帝，出动全国的人力物力，也不见得就一定能找到。
第二日，潭州城上空阴沉沉的，仿佛天马上就要塌下来。韦幼青站在珠玉茶社的二楼，遥望着远处的华府。
华府正门的排军依旧威武雄壮的站在门口，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是天空乌云密布，从厚厚的云层里，雷声隐隐的传来，似蕴藏着巨大的力量。
“马上就要立冬了，怎的还要打雷下雨吗？”
韦幼青本不想回答阿四这句问话，可见阿四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安慰道：“没事，雷声大，雨点小。”
华府“红玉茶果”林里，华琪正面对石壁，垂手恭立。
“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
“外面饿死了很多人，我想为潭州百姓谋条生路。”
“呵呵！”
华琪有些沉不住气，恭敬的对面前的墙壁躬身拱手道：“家主，我们只能与马既长合作，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华府。”
“是吗？”华世雄不屑的“呵呵”笑起来，“你这话老夫就听不懂了。马既长不过一介困兽，要合作，为什么不找力量更强大的李承宇？”
“马既长后面是马丽妃，马丽妃后面是赵皇后和赵伯庸，赵家的力量，比岭南两王府要强大许多。只要赶走章志行，就能打开潭州与江南道的通路，钱节帅有办法反过来困死楚地的李承宇！”
“够了！”石洞里的华世雄冷喝一声，天空接着响起一声闷雷，石壁前一直垂手恭立的华琪打了个寒噤。华世雄的怒气源源不绝，冲着华琪扑面而来：“我堂堂华府，几千年前就位列仙班，如今沦落到替人做鹰犬的地步了吗？”
华琪不敢抗辩，跪倒在地。
“我们狼族，本是冰魄聚成，在这里根本无法停留太久，全仗赖珠玉茶才能存身。如今小狐狸却借口道路不通不肯供货，已经难以为继。”华琪待天上的雷声渐熄，知道华世雄的怒火平息，这才小声却激动的抗辩道：
“珍珠岛本就是我狼族之地，被那老狐狸占去！所谓珠玉茶也是由我狼族最先栽种，用了多少灵力，才有了今日的功效。却又被小狐狸拿走！老狐狸也就罢了，咱们输了就是输了！那小狐狸有什么本事？“
华琪说到这里，不屑一顾的说：“当年空顶着雪狸侍者的名头，一个照面，就被雪娘的旋风雷劈死！如今肉眼凡胎，就更什么也不是了，不过仗着李承宇的宠信，到处狐假虎威罢了！不过，这也无非是他们狐族的本性罢了！”
“以后不要再提起此事，雪娘一直对杀雪狸之事不能释怀。”华世雄叹息一声，“既然狼族与狐族血脉能够相联，千百年过去，往事已矣！珠玉茶嘛，让圣泽去办吧！”
听了华世雄的话，华琪脸上愤懑之色更甚，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激动的说道：“家主慈悲，想让此事过去，可那个疯子却没有这个打算！属下虽然不知道他躲在哪里，可属下去寻找狼奴这一路，只见狐妖之气弥漫，渐成燎原之势。那个疯子杀起我狼族更是手段残忍之极！”
华世雄却并没有被他的话说动，他缓缓的说：“那些狼奴在外面做了什么，你比我清楚。你我念及同族血脉不忍除之，别人不用顾虑这些。”
“那亦儒呢？”华琪的眼泪滴落下来，打湿了身下的红叶，红叶接着变得枯黄。“那个疯子毒死了亦儒！雪娘居然不许圣泽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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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投石问路
华世雄的声音依旧平淡，“亦儒没有死，何来复仇一说？”华世雄的声音突然满是慈爱，“他早就回来了。”
华琪的神情恍惚了片刻，惊喜的问道：“他在哪里？属下去把他接回来。”
华世雄道：“不用了，这件事非圣泽不能办成。他马上就要出远门了，你们二人不能同时离开华府，你不要出去了。狼奴的安置，也交给圣泽来做吧。”
华琪道：“家主，圣泽一向超脱世外，醉心修炼，从来不问凡间之事，怎么突然要出远门？”
华世雄道：“圣泽醉心修炼，这才是我仙家本分。是不是真正超脱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