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狼-第2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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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主?”马既长不屑的一笑道,“当初若不是老夫救他,早被妖精吃了!如今倒是神气起来了?”
吴玉匣面露不渝,虽然他并不太喜欢这位年轻的领主,可韦幼青是时文儿的义子,时文儿与他有恩。
且韦幼青又是珍珠岛领主,吴玉匣如今是珍珠岛会馆管事,就这么被人当面嘲讽主人,无疑打的是自己的脸。
吴氏的确受过马氏的恩惠,可吴家两个子侄辈为了替马氏卖命,连命都丢了,这份情怎么说也还上了吧。
虽然事不成功,可也是天意。要知道他们遇到的是搅得整个冰火界不得安宁的红阳武者。不要说他们,就算是吴氏先祖,也对付不了这个疯子。
这是个吴家代代相传的故事。
吴玉匣兄弟并没有见过冰火界,也没有修仙的经历。一千年过去了,那个从冰火界来到人界的先祖早已作古。
由于猴族与凡人血脉最是接近,故而猴族在人间繁衍的子嗣最多。可随着一代代凡人血脉的加入,到了吴玉匣这一代,几乎与凡人无异。
吴正道与吴正卿兄妹是吴玉匣大哥的子女,虽是叔侄,吴玉匣却比吴正道小了十几岁。
吴家以前并不姓吴,而且世代隐居,不是隐于山林,而是隐于市集。可从来不参与政事。
可人算不如天算,因吴正卿嫁给了容州杰家的杰正羽,吴家在朝代更迭中差点满门被李煻所灭。
只因马既长喜欢杰家的酒,与吴正卿兄妹有缘相识,楚地马氏与当时的容州刺史关系不一般。
兵荒马乱之中,马既长替他们借用了楚地一家死于战乱的人家身份,改姓为吴,算是在这场浩劫中苟全性命。
如今马既长这么有持无恐的找上门来,倚仗的就是当年的恩惠,还有吴家身份的秘密。
吴玉匣却不明白,李煻建国这么多年,杰正羽也早就死了,他们的这个真实身份,还有多少可被利用的价值?
“马先生,韦领主当年好像是时先生救的吧,与马先生何干?马先生救的是彬州判司武修成吧,我想,若不是这份恩情,先生也到不了这里。”
吴玉匣不咸不淡的说完这些话,暗暗查看马既长的脸色。
马既长被吴玉匣这么一抢白,心里顿时升腾起一股怒意。多年来在楚地颐气指使惯了,不成想今日一落难,就处处遭人白眼。
不过马既长也不是个寻常之人,他很快检讨自身,明白是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分了。
他歉意的说:“抱歉,是我说的不对。当年我与时先生也算是有一面之缘,对时先生向来钦敬的很。”
马既长的话化解了吴玉匣心里的不满,吴玉匣笑道:“马先生说哪里话?玉匣方才的提醒,也是为了马先生好。等领主走了,在下再帮马先生安排。不知先生想去哪里?”
去哪里的问题马既长当然早已想好,也正是为此事才来到广州。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吴玉匣,所有的人都知道吴正卿是岳宁远的亲生母亲。
只要把吴正卿的真实身份揭穿,无朋山庄的真实身份就会大白于天下。
………………………………
第五百二十五章 攀上一门好亲戚
马既长当然并不是真的想揭开无朋山庄的秘密,他只是想以此来向岳宁远要求他想要的东西罢了。
“能给我安排见到岳宁远吗?”马既长问。
吴玉匣微微有些惊骇,这马既长的手竟然想伸到无朋山庄。却不知道岳宁远有什么短处捏在马既长手里。
当年吴正卿兄妹为了给马丞相办事死在无朋山庄,可他们去做什么吴玉匣却不知道。
后来隐隐听说,吴正卿是去认亲,说无朋山庄的岳无朋庄主是她的夫君。还纠结了一群人去无朋山庄为自己主持公道。
结果在去无朋山庄的路上不知为何,车马帮与端家发生了口角打了起来,双方均有重要人物死在打斗中,从而结下世仇,到现在这仇越结越深,似乎再也化解不开。
吴正卿兄妹也没有认亲成功,莫名其妙的死在无朋山庄。岳无朋对外的解释是吴正卿兄妹认错人了,岳宁远的母亲,也就是岳无朋的正妻早就去世了。
吴玉匣为此事特地去无朋山庄拜访岳无朋,虽然他对杰正羽的模样记得并不深刻,可也能看出岳无朋的确不是杰正羽。
岳无朋当然不是杰正羽……吴玉匣想着。就算自己对杰正羽认不分明,可杰正羽是被允王杀死的,如今两亲家见面,如果杰正羽是岳无朋,李岳华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
吴玉匣想,吴正卿十有八九是误会了。杰正羽当年率领的水军,是太湖上一支最彪悍的水军,他本人又是死在太湖。
恰好杰正羽死后不久,无朋山庄的水匪神秘崛起于太湖。甚至有人传言,这支太湖水匪,是当年太湖水军的冤魂所化。
可虽然太湖水寨阵法诡异,可水寨里的士兵包括岳无朋的确都是真正的凡人。他们对吴玉匣手中的火灵石没有任何反应。
“见他做什么?”吴玉匣试探着问,“就算你们以前有什么交情,可他如今是李承宇的妹夫,铁杆辰王党,不会帮你的。”
“这你不用管,我自有分寸。”
吴玉匣见马既长不肯说,心中不快,“马先生,在下与无朋山庄并无交情,要替马先生安排的话,势必要请托朋友。如果马先生有对岳将军不利的行为,会连累朋友的。”
马既长明白吴玉匣的意思,“呵呵”一笑道:“你放心,不会连累你的朋友,”他脸上露出戏虐的笑容,“说不定,会替你攀上一门好亲戚。”
吴玉匣心中疑惑,可马既长却不肯再多说。吴玉匣迟疑的告辞回到住处,琢磨着马既长的话。
“攀上一门好亲戚”,吴玉匣沉吟着。莫非……他的脑袋灵光一闪,吴正卿当年认亲是认对了的?
一个女子,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么可能会去做认亲这种事?还纠结了那么多人……
可岳无朋的确不是杰正羽……吴玉匣又纠结起来。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岳宁远是吴正卿的儿子,只是岳宁远不是岳无朋的亲生子,而是养子。
他甚至在脑海中编出一个杰正羽临死托孤的故事,并且越想越觉得的确是这么回事。
吴玉之看着不停在房里走来走去的吴玉匣,脑袋被他转的头晕脑胀,不由得问道:“玉匣,这事儿该怎么办?听说那岳宁远住在驿馆里,驿馆的老刘,咱们倒是说的上话,可……”
吴玉匣横了哥哥一眼,“看你这架势,是想帮他见到岳宁远了?”
吴玉之见弟弟面色不渝,脑袋向后缩了缩,嗫嚅的说:“我也不想啊,我看他多半不安好心。那岳宁远就算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可如今他是允王女婿。
允王就这一个闺女,怎么可能不帮着岳宁远啊?到时候事发,反而会办咱们个窝藏反贼的罪名,咱们可就保不住命了。”
吴玉匣不由得一笑道:“想不到哥哥还有些见识。”
吴玉之这番话分明是一个怕死的人对危险的敏感预知,他原以为弟弟又要嘲笑自己,没想到却被称赞了,这让他对自己信心大增,也敢说话了:
“玉匣,”吴玉之不放心的朝外看了看,脑袋凑近吴玉匣,小声道,“咱们去举报他,如何?”
“举报?找谁举报?”
吴玉之一愣:“当然是官府啊。”
“猪脑子啊!”吴玉匣见吴玉之一脸理所当然的瞪着眼睛,气得只想吐血,他狠狠的指着吴玉之的脑门,“我看,猪也比你聪明!找官府?找哪家子官府?”
吴玉之被他指的连连后退,缩着脖子嗫嚅的回答道:“当然,当然是找广州的司法长官了。”
“广州的司法长官是谁?”
吴玉之这下被问住了,他摸了摸脑袋,小心翼翼的问道:“谁呀?”
“武修能。”
“武修能?”吴玉之莫名其妙的问道,“他怎么了?”
“武修能是彬州判司武修成的亲哥哥,就是武修成报告说马既长死了。你现在去报告马既长在咱们这里,那武修能不杀人灭口才怪!”
吴玉之这才明白过来,他倒吸一口冷气,额头上的冷汗不停的往下落。他咋了咋舌说:“这武修成胆子也太大了,这种谎也敢撒?”
“这个人一贯如此,心黑手狠胆子又大。想不到却倒是个知恩图报的。”
吴玉之苦着脸道:“他知恩图报,可把咱们坑苦了,咱们怎么办?”
“我们?”吴玉匣缓缓走了几步路,“我们去见岳宁远。把这里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戏虐的笑意,“说不定,我们还真的能攀上一门好亲戚呢。”
吴玉之听说能攀上一门好亲戚,高兴的说:“那咱们现在就去吧!”
吴玉匣看了一眼外面已经完全黑透了的天空,摇了摇头道:“不行了,天太黑了。虽然在广州城的宵禁不像京城那样严格,可驿馆街的盘查还是很严的。”
娲蠓自然也在天色完全黑透以前回到会馆的住处,同来的工匠有很多去了对面的清平坊,没有去的也早早的歇息了。
娲蠓到厨房里找了一些鸡肉,想喂给雪狸吃。这时才发现雪狸的窝空空如也,那只狐儿不知去何处玩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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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六章 打狗欺主
娲蠓有些放心不下,这狐儿平时看起来似乎有些呆傻。她放下盛着鸡肉的盆子,出去在院子里四处找寻。
“狐儿!狐儿!”娲蠓在自己住的第一进院子里,一边呼喊一边到处翻找,没有找到狐儿的踪影。
娲蠓想了想,又到到第二进院落里去寻找。见里面没有点灯,她又回住处拿了一个灯笼来照亮。
等娲蠓再度回到第二进院落时,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努力想了想,是了,自己因为马上就要回转,故而没有关门,如今院门虽然没有锁,却是紧紧的关闭着的。
娲蠓没有在意,这里是会馆,有人进出是很平常的事。她打开院门,里面黑漆漆的,只有荷塘里的水倒映着昏黄的朦朦胧胧的月亮光。
娲蠓心里没来由的涌起一种怯意,这让她不由得笑了起来。莫不是这两日被这里那些娇娇怯怯的小女子感染了?竟然怕起黑来。
她定了定心,走进院门。假山、树影……风吹过树梢响起一片“沙沙”声。娲蠓知道里面有一个很大的荷塘,不过她知道雪狸怕水,不会到那里去。
娲蠓顺着游廊往北走,轻轻的呼喊着雪狸的名字。待走到那个通往后院的角门时,娲蠓发现这个门是锁住了的。
她知道这个门的后面是吴管事的住处。只要领主不住在这个院子里,吴管事平时会走这个角门到会馆来。
为了表示对领主的尊重,即使领主不住在这里,角门的锁也永远都会在领主的院子里。
角门上有一个活动的小门,吴管事平时进出,都是通过这个活动门开关角门。
娲蠓知道以雪狸那笨拙的样子是不可能越门而过的,她郁闷的叹息一声,因担心雪狸失足掉下荷塘,娲蠓又用灯笼在荷塘里照着。
娲蠓呼唤“狐儿,狐儿”的声音惊动了后院的吴玉匣兄弟二人。吴玉匣不由得一惊道:“那只狐狸又来了吗?”
二人亦打起灯笼走出门到处搜寻,后院与前院不同,这里几乎一览无余,没有可以藏起一只白毛狐狸的地方。
果然,很快一个白影子从一棵树冠上跳出,狠狠的扑向吴玉匣。吴玉匣吃了一吓,本能的扬起手里的灯笼来遮挡。
狐狸好像受了很大的惊吓,“嗷嗷”的嚎叫着扑过来,先是扑灭了吴玉匣手中的灯笼,又伸出爪子,拍向吴玉匣的面部。
吴玉之见状急忙上前来给吴玉匣解围,“噗”的一声,他手里的灯笼也被扑灭了。院子里一下子又重新归于黑暗。
两人一狐在黑暗里搏斗,不时传来狐狸的惨叫声。吴玉匣兄弟二人一边抵御着狐狸疯狂的进攻,一边面面相嘘。
他们因为忌惮这狐狸是仙,又是领主所养,不敢下狠手,怕被反噬。如今这狐狸叫的这么凄惨为哪般?弄得好像他们二人要杀了这狐狸似的。
娲蠓在外面听见狐儿的声声惨叫,焦急万分,她拼命的晃动着角门,高声叫道:“吴管事!吴管事!何苦跟一只狐狸一般见识?那是领主的狐狸!”
吴玉匣听到娲蠓的叫声,终于明白了狐狸的用途,心里暗骂:“好狡猾的畜牲!这不是泼皮无赖吗?”
正没奈何间,只听“咔嚓”一声,原来是娲蠓情急之下,用石头砸开了角门的锁。
娲蠓一阵风似的扑进院子,接着看见吴玉匣兄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