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狼-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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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宇冷冷的低声说完上面一席话,神情又转平和,对米粒儿笑道:“以后慎澄卫的给养,还有你们需要什么,直接找幼青要就可以。”
李承宇目视有些发愣的韦幼青道:“既然你喜欢钱,以后除了王府里的调度归老芮管,其余的都由你管起来吧。人手你可以自己委派。”
韦幼青旋即明白过来,从今以后,李承宇这边的一应财权尽归自己。他急忙谦辞道:“殿下,幼青是个散漫之人……”
李承宇尚未开口,米粒儿抢先不满的说道:“幼青,兄弟们跟随殿下流血流汗,你却要躲清闲跟在后面只管着自己发财享乐吗?以前殿下总说你小,如今连儿子都有了,殿下不会再说幼青还小这种话了吧!”
李承宇“呵呵”笑起来,对韦幼青笑道:“我帮不了你了,你看着办吧。你这些年赚了不少钱,是不是看本王穷,怕本王会花你的?”
李承宇凑近韦幼青,继续笑道:“米粒儿讨厌老芮小气,他却不知道老芮不是小气,而是巧媳妇难做无米之炊。我放权给你,你看着办。尽快拟个章程出来吧。”
韦幼青躬身领命,他心里想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昔日的租庸院副使孔谦。
孔谦自打郑太后失势,就被罢黜回乡。为了躲避一干小人的势力眼睛,孔谦安顿好家人,一路南来游历天下。
孔谦因与时文儿有些旧交,由时文儿推荐,他便跟着韦幼青的商队走南闯北,替商队管管帐赚些零花钱,也能满足自己四处看看的愿望。
韦幼青心念至此,笑道:“王爷既然信任幼青不会办砸差事,那幼青就斗胆了。幼青的商队里倒是有一位管账的天才,他名叫孔谦,不知王爷是否知道此人。”
“郑太后的面首?”李承宇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他还没有死吗?不过听说于财帛一项,倒是有些才干。他在你的商队里?”
“正是,孔谦的确有些喜欢钻营,不过其他大节并无过错。幼青觉得他可以用。”韦幼青回答道,“阿宾也擅长管账,可以让阿宾给他做个下手。”
李承宇迟疑的点了点头,他不是不信任韦幼青,而是财权非同小可,韦幼青初次担此大任,他不希望出现任何纰漏。
李承宇转向米粒儿:“你觉得如何?”
米粒儿也希望一个无职无权无后台的人来管钱,慎澄卫花费巨大,他费了好大劲才扳倒老芮,不希望以后再要钱的时候再被人眼高过顶的拒绝。
故而米粒儿回道:“这个孔谦没有什么背景,做官亦是清廉。昔日他掌管租庸院多年,如今卸职回乡,一干想整他的人把他的账查了个底朝天,却什么也查不出来。卑职想,不贪财的人还有不缺钱的人才能掌管钱粮。”
米粒儿笑着看了韦幼青一眼,“比如幼青,还有幼青推荐的人。”
他这句话说的极巧,一下子捋顺了眼前两个人的毛。李承宇哈哈一笑,拍拍韦幼青的肩膀道:“好,我说了人手你自己委派,你看着办就是。”
三人说妥此事,韦幼青和米粒儿见李承宇露出疲累之色,知道他昨晚受伤颇重,只是好面子不肯说出。二人遂知趣的告辞,好让李承宇休息。
“米粒儿,犯人审问完了?”
米粒儿斜了一眼拐弯抹角的韦幼青,嗤之以鼻的笑道:“完了。你想干什么?”
“那个阿意……”
“死了。”米粒儿云淡风轻的说道,“以后进了慎澄卫的人,你想保谁,要在没有审问之前说明。”
韦幼青被他噎得咽了口唾液,他并没有想保阿意的意思,只是想要他的配方,以便与年青云手里的那份做个比较。
毒龙有一部分的配方落在了另外几个徒弟手中,比如这个可以短时间将人外貌改变的配方年青云手里便没有。
这不是易容术,而是如果只露出上半身,根本看不出此人是女子假扮。这样方便女子女扮男装藏入男人群体中。
“这端家男人都死绝了吗?为什么要让一个女子冒这么大的风险?”
米粒儿听了韦幼青自言自语的这句话,深有同感的回头看了他一眼。虽然端敬容对他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可米粒儿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恨她。
“就冲着这一条,端家就可以消失了。”
米粒儿冷森森的咬牙切齿道。韦幼青甚至能听到他牙齿相撞时发出的“咯吱咯吱”声。
他趁着米粒儿此刻与他同仇敌忾,试探着笑道:“不知阿意用什么方子做到的?这么珍贵的方子他一定带在身边吧。不如让我拿回去研究一下,有了结果来告诉你。”
韦幼青看了一眼不知在想什么的米粒儿,又加了一句:“如今慎澄卫可是倍受王爷器重,我也想尽一分绵薄之力。”
米粒儿却不上他的当,他瞟了一眼韦幼青,“幼青,别想着觊觎我的东西。慎澄卫里不缺懂得毒药的人,你好自为之。”
韦幼青再次被他噎住,悻悻然的说道:“阿意真的死了?你不是说他是杏仙的义子吗?”
“不错,可杏仙不知道他们二人已经死了。”
“我也不信。”
米粒儿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不见黄河心不死。若是不嫌恶心,我带你去看看。”
………………………………
第五百五十二章 以前的事都忘了
后院的一排石屋子,以前就是山庄主人用来关押逃奴之地。屋子里面潮湿溽热,在这炎炎夏日,一股腐烂了的臭气从里面喷薄而出。
石屋子门口站着几名慎澄卫的大汉,每个人脸上都戴着黑色软皮面罩。与他们温文尔雅的指挥使站在一起,更有一种诡异的肃杀之气。
先前的臭味中又多了浓烈的血腥气和皮肉烧焦了的焦臭味儿。韦幼青肚子里一阵翻腾,这种恶心的气味上次是米粒儿火烧蚁族时发出的。
“你这个恶心的家伙,做事不能做的漂亮一些吗?”韦幼青用手帕掩住口鼻,嫌恶的看了一眼米粒儿。
米粒儿不以为意的哈哈一笑,同情的看着韦幼青:“如果你不行就走吧,我本来就没打算带你来看。若是被王爷知道了,会惹他心疼的。”
米粒儿酸溜溜的话让韦幼青心里升腾起怒火,他横了一眼米粒儿,怒道:“看来咱们的五年之约还真的要打一场了。”
见韦幼青目光凶狠的瞪着自己,米粒儿没想到韦幼青的反应会这么强烈,连忙补救道:“王爷一向把你当成亲弟弟,这大家都知道啊。”
韦幼青依然冷冷的瞪着他,手掌打开,寒铁剑在手,“米粒儿,咱们打一场,如果我输了,以后万事听你调遣,如果你输了,”他瞥了一眼米粒儿,“把阿意的配方给我。”
米粒儿无奈的看着韦幼青,他不怕与韦幼青打一架。只是韦幼青所说的这个输赢约定,看似他沾光了,可实际上怎么可能实现?
若是韦幼青输了,他不可能让管钱的韦幼青听自己调遣,甚至连这句话都不能传出去。若是他输了,阿意的配方他也不可能交给韦幼青。
这么不合算的事米粒儿可不想做。故而米粒儿连连拱手道:“是卑职说错话了,顽笑话过头。你莫怪我。咱们的五年之约只是兄弟间切磋,若真打当然是我输。”
韦幼青刚要说什么,米粒儿的又笑道:“不过就算你把我打死了,我也不会把阿意的配方给你。”
韦幼青无奈的瞪了米粒儿一眼,收了剑,径自走进房门。
屋子里躺着三个血肉模糊的人。虽然每个人都全身**,却分不清楚哪个是男人哪个是女人。甚至分不清楚哪一面是前面哪一面是背面。
韦幼青上前查看了每具尸体,因找不到鼻子无法试探鼻息。可他依然能感觉到其中一个还有生命的气息。
“把他抬到另一个房间去。”韦幼青用命令的口吻对米粒儿说道。
米粒儿看了看这人,不满的说道:“他死了。我的人准备处理尸体,王爷很快就要离开这里。”
“如果他死了,我来处理尸体。”韦幼青毫不示弱的说道。
米粒儿皱眉道:“幼青,你没有经过专门的处理尸体训练。我不希望有外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我们走后,那群袁州军会过来清理屋子。”
“我会处理好,前提是这个人的确是尸体。不过活人我也能让他消失……你想试试吗?”
米粒儿脸色铁青的看着韦幼青,一挥手,两个大汉过来,把那个韦幼青要的人抬到另一个屋子里去。其中一个奉命守在一旁。
“出去。”
那人为难的说道:“韦知事,卑职也是奉命从事。您需要什么,只管吩咐。”
韦幼青觉得此人声音很是耳熟,注意的看了此人一眼,黑色面罩的映衬下,这人的蓝眼睛像一汪湖水,深不见底。
“穆阿休?”
那人没有答话,韦幼青叹息一声,道:“阿休,去打点盐开水来吧,我看看此人还有没有救。”
穆阿休微微颌首,不多时端了一盆水过来,见韦幼青要用帕子替这个人擦拭,接过来默默的擦着。
韦幼青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穆阿休,思绪回到了十几年前广州番坊的那所大宅院里。
苏姣娇、穆沙还有眼前的穆阿休,曾经有过那么短暂又纯真的友谊。吉妍如温柔的看着他们,眼睛里满是母亲的温柔。虽然他们能聚到一起,完全是因为穆赛与苏萨摩的贪婪残忍。
韦幼青暗自叹息一声,轻声问道:“你哥哥好吗?”
穆阿休手里的动作停顿了片刻,又开始认真的擦拭起来。
“他是谁?”
穆阿休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说:“韦知事,别救他了。他已经不能说话,看不见也动不了。不能给你想要的东西了,给他个痛快吧。”
韦幼青心有不甘的摆弄着这个还有几口气的人,虽然只是一团血肉,可他觉得此人就是阿意。那个如女子一般婀娜的男子。
穆阿休跪坐一旁不说话,一双蓝眼睛死死地盯着韦幼青。“一个活着不如死了的人要救,却不肯救自己孩儿的母亲。”
穆阿休突然开口说话,韦幼青心里一凛,“你怎么知道?”穆阿休却没有再说什么,转脸偏向一旁。
韦幼青不觉得自己有义务对穆阿休解释什么,拿起穆阿休丢掉的帕子,想继续擦拭。可他接着明白穆阿休停手的原因了,这人身上仅有的几块有皮肤的地方已经擦拭干净了。
韦幼青轻声叹息,正如穆阿休所言,这个人就算活过来也没有用了。他暗暗发动机括,将此人的身体处理掉。
穆阿休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消失的只剩下衣服,把衣服捡起来,默默的就要走出房门。
“站住。”
冷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穆阿休回过头来,他知道韦幼青为什么会叫住自己。
“卑职没有胆子私自去探听韦知事的家事。苏家姑娘的事卑职是听宛瑜姑娘说的。”
“苏椰子呢?”
“卑职奉命从事,”穆阿休平静的看着韦幼青,“奉王爷之命。任何人敢违背王爷的命令,都是同样下场。”
“王爷没有命苏姣娇监视时家,也没有命她伤害儒馨。时家的女人背叛时家,所以,她该死。”
穆阿休平静无波的看着韦幼青,后者也平静的看着他。过了良久,穆阿休才轻声说道:“卑职兄弟二人都是慎澄卫的人,不会私自对任何人出手。以前的事,卑职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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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三章 羊脂玉梳
韦幼青回到别院,直接往阿桃居住的东厢房而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阿桃高兴的“嘻嘻呵呵”的笑声。声音清脆悦耳,仿佛山涧间的泉水。让人闻之忘俗。
韦幼青不由得也跟着露出笑容。他想推门进屋,可想了想又退了回来。在自己身上嗅了嗅,果然有那股混杂着腐烂的臭味、血腥味和烧焦了的皮肉味儿的怪臭味道。
韦幼青回到自己房里,洗澡洗发洗脸换衣服,直到身上飘着一种清澈的青草澡豆的香气,这才满意的往东厢房而来。
门响声惊动了屋内的三个女子,笑声接着停了下来。三人的目光皆望向门口的韦幼青,愣了半晌最藏不住话的阿桃笑道:“韦公子看起来好清爽啊。”
得到阿桃夸赞的韦幼青心里很高兴,阿桃的梨涡浅笑让他忘记了在米粒儿那里见到的恶心景象。
他看了看自己,一袭月白色的麻布长袍松垮垮的套在身上,没有束腰带,瀑布般长发披在背上,仅把前额的头发用一直都在使用的猫眼黑玉发簪别在脑后。
他只有在确定没有朱家遗臣在场时才敢这样披着头发,他知道祖父披发赤足向李煻献城投降,是朱家遗臣永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