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狼-第3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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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桃夭心里更别扭了,灼华园是韦幼青预备的他们婚后的居所,现在去那里算什么?
“为什么要去那里?我在这里挺好的,天亮以后,我要回公主府去。”
韦幼青知道李桃夭的心思,心中无奈,知道多说无益,简短的回答道:“内宅有阵法,灼华园更是阵中。只要阵法发动,谁也甭想进去。”
李桃夭心中一凛,惊惧的坐起身来,声音颤抖的问道:“是那个人要来吗?他要带我去哪里?”
韦幼青安慰的拍了拍李桃夭的脑袋,轻松的笑道:“他哪里也甭想带你去,你就在灼华园住着,一切有我。我让红姑去陪着你。”
“可是……”
韦幼青看了看天色,不耐烦的摆摆手,“别多说了,快走吧。有什么话,去灼华园说。”
韦幼青紧张的神色让李桃夭不敢再说什么,草草的穿好衣服,二人刚刚回到灼华园,韦幼青就见韦榕匆匆进来,在外屋禀报:“禁卫军指挥使来了,他要见侯爷和公主。”
韦幼青眉头皱了起来,对李桃夭说道:“桃夭,你留在这里,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韦幼青刚刚踏出内室的门,却见韦榕一下子被人推开,一个戴着软皮面具,身穿软甲的人走了进来。身材瘦长,身形轻盈,面具下露出的些微皮肤白皙细腻,形同女子。
只是他这一推看起来普通,却让人大吃一惊,韦榕的修为这些日子已经接近一重天,如今被人跟踪却不知道,一下子就被人推开毫无招架之力,这个人的功夫,只怕一重天以下无敌手,二重天以下也不见得就一定能赢得了他。
韦榕没有认出眼前这人是米粒儿,他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兼看他无礼的要闯入内室,欲拔刀上前,韦幼青急忙喝止:“住手!”声音未落,米粒儿的黑色长剑已指向韦榕咽喉。
米粒儿的剑尖在韦榕咽喉处停下,韦榕的皮肤已被刺破。“得罪,卑职的剑只要出鞘,就一定要喂血,只好伤了侯爷的人了。”
韦幼青冷冷的走上前去,站在米粒儿的对面,挡住了他前往内室的去路:“米粒儿,虽然我们也算朋友,但这样随便就要闯入我的内室,不合适吧。”
“呵呵!”米粒儿冷冷的一笑,语调不变,声音却比刚才多了威严,“卑职与侯爷是老相识了,这里也不是第一次来。即便公主在里面,公主女中豪杰,也是闯荡过江湖的人,还怕见我这个老朋友不成?”
话音刚落,他身形如鬼魅,转眼要绕过韦幼青,直奔内室而去。
韦幼青怒喝:“放肆!”寒铁剑接着挥出,黑色剑光直指米粒儿咽喉。森森的寒意让米粒儿打了个寒噤,他脚步一溜,后退了几尺,背脊贴上了墙壁。
韦幼青剑已随着变招,笔直刺出。
米粒儿眼看已经退无可退,韦幼青的黑剑寒光已至,米粒儿的身子迅速贴着墙壁上了屋顶,他不与韦幼青纠缠,如壁虎一般,瞬间就到了内室门口。
韦幼青心中冷笑,若是让米粒儿在自己家里带走了李桃夭,他就不是以智慧见长的堂堂狐族的尊者了。
米粒儿刚要进门的瞬间,内室的门突然诡异的挪到了一旁,韦幼青站在门口,双手抱胸,讥嘲的看着米粒儿。
韦幼青的剑已经收回戒指,他并不想伤米粒儿。米粒儿见内室的门已经被韦幼青挡住,从墙上跳下来,收了剑,冷冷看着韦幼青。
米粒儿无奈的看着韦幼青,掏出一支玉牌,道:“侯爷见谅,卑职也是奉皇命,专门来带公主回慎澄卫问话的。侯爷的内宅机关重重,卑职好容易走到这里,若是公主不出来,卑职也只好不走了。”
韦幼青并没有仔细去听米粒儿的絮絮叨叨,他自打看到米粒儿手里的玉牌,就心里一凛。那玉牌分明是李承宇给自己亲信的令牌,见牌如见其人。
可韦幼青却不能让米粒儿带走李桃夭。慎澄卫的残忍他是亲眼目睹的,自打慎澄卫成立,进了慎澄卫的人,无论你是什么样的铁骨硬汉,大多数没了命,能像赵五儿那样半死不活的回来,已是万幸。
韦幼青深吸了一口气,低声但威严的问:“桃夭一介女流,做了什么大奸大恶的事吗?为什么要去慎澄卫?”
米粒儿笑道:“侯爷此言差矣,卑职也是奉皇命,请公主去慎澄卫问问话,只要公主如实回答,卑职决不为难公主。”
………………………………
第七百四十九章 五年之约
韦幼青冷冷的看着米粒儿,说道:“你想问什么我都知道,公主那天晚上昏迷了,直到现在也没有记起当初发生了什么。如果陛下想知道什么,我是最清楚那天晚上发生什么事的人,我随你去慎澄卫。”
米粒儿笑道:“陛下命侯爷即刻进宫,接受陛下亲自质询,不得有误,还有,”米粒儿懊恼的瞪了一眼韦幼青,为自己还要搬出李承宇而羞愧难当,“陛下命侯爷不得干涉慎澄卫查案。”
米粒儿说完,冲韦幼青挑衅的一笑,对着内室朗声笑道:“公主,请随卑职去慎澄卫问话。”
韦幼青听到屋子里有细细嗦嗦的衣裙声,知道李桃夭有些坐不住了。他心里不悦,若是自己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那就可以去羞死了。李桃夭这样是不信他吗?
韦幼青回头瞪了一眼向门口走来的李桃夭,一声不响的将门关紧。对米粒儿讥嘲的笑道:“别喊了,她现在听不见你说话。”
米粒儿眼见韦幼青油盐不进,再也绷不住了,怒喝道:“韦幼青!你要抗旨吗?不要命了!”
可他随即明白韦幼青不会因抗旨丟命,接着补充道:“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身后那些人着想,不是吗?我保证让公主完好无损的回来。”
“你的保证屁都不值。”韦幼青嗤之以鼻道,“桃夭身子一直那么虚弱,禁不起你那实话丸的折腾。你还是回去好好审审赵翾飞吧,他身上有大秘密。”
“赵翾飞我自然要审,公主我也要。”
“不可能。”韦幼青斩钉截铁的怒道,“你要她做什么?她知道的你都知道,你不过是想看看她想起来多少往事。就算她全部都想起来了,一个女人罢了,能掀起什么大风浪?”
米粒儿叹息道:“幼青,不是我要公主,是陛下。他是担心你的安危。你和她,有血海深仇……”
“她杀不了我。”
米粒儿匪夷所思的瞪着韦幼青:“即便如此,你这又是何苦?比她漂亮的姑娘有的是……”
韦幼青沉吟片刻道:“你呢?你又为什么一定要端敬容?连老天都认定,杀死赵皇后的人,是那些来捣乱的妖人,不是我。不然我早就魂飞魄散了。”
米粒儿无奈的摇头道:“幼青,我说了我是奉皇命来带走公主。你要抗旨,那就自己进宫面圣,对陛下解释一切吧。如果陛下肯收回成命,我马上就走。若是陛下不允,我也只好得罪。”
米粒儿说着,径自在屋子中央的案几旁跪坐下来。看这个样子,在韦幼青回来之前,他是不会离开了。
韦幼青却知道李承宇不会收回成命。这件事的干系实在太重。且他也不放心让米粒儿单独留在这里。
虽然韦幼青对自己的阵法很有信心,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更不要说这位总让人意外的慎澄卫指挥使。
“米粒儿,我记得我们小时候有个五年之约。”韦幼青笑道,“到现在已经好几个五年了吧。这件事陛下也是知道的。”
米粒儿警惕的看着一脸笑意的韦幼青,不知道对方又在打什么主意。“幼青,快去快回。比武的事你我之间一仙一凡,已经没有办法比过了。”
“谁说的?我不用修为,也能赢了你。”韦幼青笑道,“我们打个赌如何?陛下可是经常提起咱们这个五年之约……”
韦幼青知道怎么诱惑米粒儿上当。每个人都有软肋,米粒儿的软肋是李承宇。
果然,经过韦幼青这么一提醒,米粒儿想起李承宇的确不止一次提到二人的五年之约。与米粒儿怀着同样的遗憾,觉得他们二人不能再比试一场了。
如今见韦幼青托大主动提出不用修为,米粒儿有些恼怒又有些跃跃欲试。他不屑的笑道:“不用修为……好啊,咱们就拿公主打个赌如何?你赢了公主你留着,我赢了我带走。”
韦幼青等的就是米粒儿这句话,听他这么一说,笑道:“一言为定。咱们去梨林比过如何?”
韦幼青所想,是把米粒儿从这里带走,他不能总这样关着李桃夭。李桃夭是凡人,吃饭吃药等等一应凡俗之事缺一不可。
米粒儿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他不怕李桃夭逃走,慎澄卫早就包围了江南候府,如果李桃夭外逃,正好撞在他的网子里。
二人说定此事,一起往梨林走去。说是走,却是同时展开轻功,向半山山庄疾驰。韦幼青事先承诺不用修为,单比轻功他比米粒儿差的不是一个层级。
转眼之间,米粒儿就消失在韦幼青的视线所及。韦幼青不屑的撇了撇嘴,觉得米粒儿这个人太爱显摆了。
突然,青光一闪,剑气袭人,天地间一下子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一个纤长消瘦的身影随着青光,飘然落下,他的手上握着一把剑,一把没有出鞘的剑。没有出鞘的剑,剑气却让人觉得寒气森森。
这么快就开始了?韦幼青心里一凛,这是为了李桃夭的生死之战,不是什么五年之约。
米粒儿缓缓落下,在下落瞬间,他的手上寒光一闪,剑已出鞘。这炎炎夏日,仿佛瞬间变了季节,寒意弥漫,漫天的梨花仿佛也被冻僵了。
韦幼青反手召出寒铁剑,平举当胸,目光始终不离米粒儿的手。那是一双可怕的手。
韦幼青软剑迎风挥出,同样一道青色的寒光如蛇一般直取米粒儿的咽喉。剑还未到,逼人的剑气已笼罩米粒儿全身。
米粒儿脚步一溜,后退了七尺,背脊已贴上了一棵树干。可韦幼青步步紧逼,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寒铁剑笔直刺出。米粒儿退无可退,身子忽然沿着树干滑了上去。
韦幼青冲天飞起,他的寒铁剑不长,剑身却很宽阔,现在仿佛化作一道黑蛇,与身穿青衣的韦幼青合而为一,只看到半空中一大一小两条青蛇,向米粒儿逼去,沿途梨花如雨般洒落。
米粒儿双臂一振,已掠过了剑气,随着树叶飘落。韦幼青凌空倒翻,软剑突然化做了无数蛇影,向米粒儿当头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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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章 软禁
米粒儿的周身,顿时全部在剑气笼罩之下,无论任何方向闪避,都似已闪避不开。且他周身都被蛇影裹挟,令人眼花缭乱,不知道哪一道才真正能发出致命一击。
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米粒儿手里的剑,不偏不倚迎上了韦幼青的剑锋。就在这一瞬间,满天蛇影突然消失无影,韦幼青的剑仍平举当胸。米粒儿的剑也还在手中,剑锋却已被韦幼青的剑折断。
米粒儿静静地望着韦幼青,韦幼青也静静地望着米粒儿。两个人面上都全无丝毫表情。米粒儿心里明白,他已无法再出手。
米粒儿的剑法急如闪电,就因为剑锋破风,其势方急,此刻剑锋既已折,速度便要大受影响。只怕再打下去,他也是无法再伤人给剑喂血的了。这破了米粒儿的规矩,在他那里,就是输了。
米粒儿的手缓缓垂下,他沮丧的把剑扔在地上。韦幼青亦收了剑,两人平静的拱手见礼。
米粒儿遗憾的说:“看来还是你技高一筹,我不如你。”
韦幼青笑道:“哪里,我只是沾了兵器的光。”他慢慢的拔出剑,寒铁剑的青色剑身闪着青色的幽幽寒光。这寒光让人浑身一凛,却似又不带杀意。
米粒儿心里一凛,他以前从来没有仔细看过韦幼青的这把剑,一直以为那是一与自己的这把剑差不多品格的剑。如今看来,却是差着一个档次。
二人收了剑,米粒儿苦笑道:“幼青,虽然你赢了,我不能带走公主,可陛下那里,你要陪我一起去请罪。咱们这可是一起犯了抗旨不遵的死罪的。”
韦幼青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他的心里亦是紧张,不知见了李承宇会是怎样的光景。
东明殿里,李承宇亦是无奈的看着一起跑来请罪的这两个发小,这二人也是他人生里最重要的人之一。
李承宇默不作声的听完韦幼青的禀报,轻哼一声道:“你倒是忽然记性好了,什么五年之约,连小时候这些顽笑也能拿出来骗这傻子。”
米粒儿活这么大第一次被人骂作“傻子”,心里不服,可也听出李承宇并没有因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