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狼-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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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时文儿提到袄岛,苏萨摩眉头跳了跳,道:“时先生,袄岛是无主荒岛……”
时文儿斜睨了他一眼,说:“荒岛不假,无主就是无稽之谈了。袄岛历来是我中土之地,你暂时寄居,不缴税纳粮也就罢了,却是有什么资格拿这块地做你打劫各路客商的大本营,坏我中原名声?”
苏萨摩脸色变得很难看,声音也尖利起来。他冷笑道:“就算是如此,你想怎么样?允亲王如果想管那么一个小荒岛的事,早就管了。”
时文儿呵呵冷笑道:“他以前不管,大概是觉得大头领不值得他动手,现如今,大头领打劫使团,让允王差点交不了差,又在北方和他抢生意,这可是劲敌啊!据在下所知,允王,是最喜欢啃硬骨头的。”
苏萨摩的脸色,已经不是苍白,而是发青。他嘴唇哆嗦了两下,声音颤抖的对那两个聘聘婷婷的站在店堂一侧的蓝眼睛波斯美女吼了两句什么,那两个波斯美女显然受了惊吓,急忙往后堂去了。苏萨摩平静下来,笑着对时文儿道:“这些女人刚从老家买了带出来,不懂上国礼节,竟然不知道要上茶果。真是可恶。”
时文儿这才知道,他刚才对那两个波斯美女吼了什么。他笑着说:“小丫头不懂事不要紧,有大头领在,可以慢慢的教。大头领该做什么,总不用人去教了吧?”
苏萨摩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在下知道该怎么做,时先生。这些年来回奔波,在下身体一直不好,本来北边在下就不打算再去了。以后在下就在这广州,为允王做事办差,如何?”
他看了一眼时文儿,见时文儿用手揉着自己下巴,沉吟不语,又说:“在下知道,这次允王进了大批货物运往洛阳,本想跟着允王一起发点小财,既然这会让允王不快,就有劳时先生为在下说和,把这批货都让给允王,如何?”
时文儿笑道:“大头领,您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也有这糊涂主意了?好好的,你突然要给允王一批货,岂不是要惹允王怀疑吗?”
苏萨摩脸色一滞,为难的看着时文儿:“那先生说说,在下不去洛阳,这批货该怎么销呢?这压了在下很多钱……”
时文儿笑道:“若是大头领信得过我,我帮大头领运往洛阳,和允王的货一起卖掉可好?”
苏萨摩的脸色缓和了,那两个美女早已怯生生的端上茶果,在下面等着,谁也不敢上前。其中一个年纪看起来稍大一些的,见苏萨摩看起来心情不错,这才小心翼翼的端上来,小心翼翼的放下,又小心翼翼的站在旁边,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的看着苏萨摩。好在苏萨摩这会儿心情愉悦,他没再发脾气,只是挥挥手让二人下去。又笑意满满的看了看时文儿,点点头,说:“那一切有劳时先生了。在下本该全部奉上,只是一大堆人要养,只要能收回本钱,在下就觉得万幸了。”
时文儿笑道:“大头领这么说,好像在下在讹诈大头领。既然是代卖,总要让大头领也有的赚才是。咱们都是生意人,和气生财嘛。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许大头领三成利如何?”
苏萨摩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高兴的连连点头答应,说:“时先生真是个爽快人,在下以前真是得罪了。以后,还请时先生多多照应才是。”
时文儿笑了笑,说:“好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大头领在广州这么大的生意,可以了。那袄岛上的刀枪,还是收一收吧,风高浪大,容易翻船。”
苏萨摩未置可否,笑着问时文儿:“先生,在下在珍珠岛附近,见到有汉人上岛,那土人吉阿水,好像也不在珍珠岛了,先生既然见过苏椰子,那一定也知道吉阿水在哪里了?”
时文儿冷笑道:“珍珠岛是中原领土,有汉人上岛有什么稀奇?中土连年战乱,北人南迁很正常。既然珍珠岛是岭南治下,我想,允亲王肯定知道这伙人的来历,大头领要不要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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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明珠蒙尘
苏萨摩连连摆手道:“不,不用了,在下只是一时好奇。袄岛与珍珠岛相隔不远,远亲不如近邻,以后还是要相互关照才好。”
时文儿没有接他的话,说:“允王船队就停在三江河码头,明天就走,大头领还是尽快装船吧,晚了,我怕我也没有办法等你。”
苏萨摩急忙点头称是。
告辞了苏萨摩,天色已近黄昏。时文儿看了看昏黑的天地,和街面上依旧不见减少的人潮,默默牵马来到自己在番禺街附近新置的一座三进院落,让苏椰子和吉阿水换上汉服,和绎心一起带着他们夫妇转回码头。
苏椰子换了一身中土汉家少妇的衣饰,头发在脑后盘成发髻,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说不出的柔媚妖娆。只是面无表情,像一个漂亮的人偶娃娃。
她默默的步履蹒跚的跟在吉阿水身后走出门,要随他一起上车。明珠蒙尘,时文儿心里不由得满是怜悯,他说:“阿水,你过来我与你说些事。”
刚刚上车的吉阿水急忙跳下车,跟随时文儿走到院落门口,时文儿看了一眼呆呆的站在马车旁等着上车的苏椰子,她站在马屁股旁边,那匹不是很老实的黑马不停的刨着地面,发出威胁的嘶鸣。
绎心急忙从马车上跳下,把苏椰子拉开,对她说:“大娘子,别站在马屁股这里,小心它会踢你。”
苏椰子茫然的抬头,美丽的大眼睛空洞的看了绎心一眼,似乎不懂绎心在说什么,又低下头,呆呆的站着。绎心皱了皱眉头,无可奈何摇摇头,对苏椰子说:“你先上车吧,不用等他。”
苏椰子听话的走到马车旁,不知道是不是腿脚不好,抬不起腿来,用双手使劲攀缘着车门,双膝跪倒在车上,想把自己一点点的挪到车上去。
绎心张大嘴巴,吃惊不小看着她笨拙的样子,只好站在她的身后,双手托住苏椰子如满月般的屁股,把她托上车去。不知为何皱了皱眉头,走到院子里的水缸旁,打了一盆水,用夷子使劲儿的洗手。
远远的时文儿没有注意到绎心在做什么,他皱着眉头看着这边苏椰子笨拙的总算把自己挪上了车,问吉阿水:“你这女人,腿怎么了?”
吉阿水说:“她的腿一直不好,也没见有伤,她又不说话,谁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可她成这样还跑,能跑哪儿去?我后来都懒得抓她,反正她饿的受不了了就会再回来。”他“嘿嘿”一笑,“她要是不听话,饿她一天就老实了。”
时文儿心中愈发的不忍,他瞪了吉阿水一眼,正色说:“你这个女人,是印度的一个王妃。”他见吉阿水又要着急,一摆手止住他往下说:“我没有要你把她送走,不过你这一路过来,已经引起很多人怀疑了。我觉得你们还是扮成主仆比较好,女人还是你的,可你别给我惹麻烦。”
吉阿水见时文儿没有让他把女人送回去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憨憨的一笑。时文儿看不得他这副装出来的憨傻与谄媚,撇下他径自离开,吉阿水屁颠屁颠的在后面跟着。
时文儿、吉阿水还有那个昆仑奴名叫阿奴儿的,一起骑马跟随着苏椰子的马车,来到三江河码头。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杨利贞站在岸边,与两个俱穿黑色军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军官说着话,他们在一起等候着时文儿一行。
三人下马,吉阿水与阿奴儿一左一右扶下戴着帏帽的苏椰子下车,阿奴儿虽然粗壮,做奴仆却是惯了的,与吉阿水都是黑黝黝的肤色,苏椰子又戴了帏帽,身穿汉服,所以杨利贞也没有怀疑,见苏椰子腿脚不好,让船上的人抬过轿辇来,把苏椰子抬上船去。
杨利贞这才带那两个将军过来与时文儿见礼,时文儿打量着面前这两个人,二人皆腰身粗壮,不同的是他们二人中有一个长着牛眼一般大的环眼,满脸胡渣,头发卷曲,一看就是一个沙陀武士。另一个却白面无须,一双细长的眼睛似乎总是在笑,举止言谈甚是斯文有礼。
杨利贞一一为双方介绍,那位环眼将军,是岸上护船骑兵的统领,名叫刘源朗,看起来很斯文的那位,却是监军宦官,名叫王荣长。那王荣长见时文儿身后的玉绎心样貌不俗,可杨利贞却没有介绍他,专门对绎心拱手道:“这位小兄弟是……”
时文儿见他能对绎心礼遇有加,心里也是对这位细心的监军满是好感,绎心还礼道:“在下玉绎心,是……”他刚要说是随从,时文儿怕众人看低了他,若无其事的接口说:“这是在下的义弟,小孩子好奇,要跟着我出来见见世面。不过,咱们这一趟为王爷走的差事,我这个义弟,可是个大行家。”
杨利贞听时文儿说玉绎心是他的义弟,暗自后悔,怪自己方才粗枝大叶,怠慢了玉绎心。原来这三位军官,听说跟着时家舅爷出行,俱都知道时妃在王爷面前很得宠,这位舅爷,更是因办事稳妥得力,倍受王爷倚重。因而都格外的巴结。
特别是王荣长,临行前特地找到与自己关系不错的杨行之,打探这位舅爷的喜好,杨行之为了遮盖时文儿与赵离梨的关系,干脆按着坊间的传说,故意大肆宣扬舅爷的特殊癖好,王荣长今见绎心相貌秀逸,又与时文儿神情亲密,心道杨主簿之言果然不差,这才有心巴结。
时文儿再想不到这里面的关节曲折,绎心兄弟从十岁就跟着他,名为兄弟,实为师徒,一向疼爱的很。见杨利贞请他们去吃饭,欣然带了绎心前往。
因四人皆有干系在身,不敢离船,晚饭就安排时文儿船上的正厅。刘源朗与王荣长明着是客,饭食却是他们二人自己带过来的,这二人的兵营就驻扎在附近,他们二人对这周围的吃食自然熟悉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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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张家酒楼
只见几名军卒每人手里提着两个食盒,另有两名军卒抬着一个大食盒跟在后面。等着几人见过礼,又有几个军卒摆上小几,以便过一会儿把食盒里的菜端出来,分给席间众人。
两个抬着大食盒的军卒走到众人中间来,掀开大食盒的盖子,一只烤得焦黄的小乳猪露了出来,一时间香味儿四溢,众人皆觉得肚子饿了。
后面跟着的一个厨师打扮的年轻男子,手拿一把锋利的尖刀,先将乳猪伏卧在盘中,然后利落的将皮割成长方形状,再回刀切透猪身部,转眼间,将整只乳猪分成五份,合着调好的蘸料,分别端到五位客人桌旁。
时文儿见这乳猪皮色金红,富有光泽,皮薄酥脆,夹起一片,蘸了蘸面前的酱料,放入口中,只觉肉嫩鲜美,香味浓郁,腴而不腻。比洛阳的粤华酒楼,口味更是地道。
他不由赞道:“不错!以前在洛阳粤华酒楼,吃过窦老板烤制的乳猪,好像他做的也没有你做的这么香醇。”
那厨师笑着答道:“多谢贵人夸赞。窦老板正是家师。草民这道烤乳猪,正是跟着窦师父学的。草民的蘸料与家师不同,味道也就有所不同。”
时文儿听说他是窦秉文的徒弟,说话又这么不卑不亢,好感大增。笑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店开在何处?”
那厨师答道:“草民张若水,前两年从家师那里出徒,在这三江河畔开了一家张氏酒楼。承蒙王将军与刘将军错爱,还有军里的军爷们捧场,草民的生意很好,也总算是没有辱没师门。”
王荣长呵呵笑起来,他端起酒杯,对时文儿笑道:“时先生看起来很喜欢这张氏酒楼的菜品,那我们兄弟就放心了,总算没有做错事。军中不许饮烈酒,所以卑职预备了这葡萄酒,敬时先生一杯。等以后空闲了,再请时先生去张氏酒楼,一醉方休。”
时文儿也端起酒杯,这葡萄酒的味道让他很别扭,军中喝葡萄酒更是让他觉得奇怪。喝烈酒误事,这些军官们能有这样一根弦绷着,可见允王平时治军还是极严的。
那边的菜肴又陆续的分好送过来,最后一道水鱼汤,张若水麻利的把汤分成五份,从时文儿起,殷勤麻利的端给在座的每一个人,介绍说:“这是粉葛水鱼汤,里面加入了云苓、白术、老姜,可以祛除湿气,众位贵人不喝烈酒,若是喝了烈酒也不怕,这道汤,可以解酒,祛除酒湿。请诸位贵人品尝,看味道合不合口,若是有觉得不好的地方,给草民指出来改进,等诸位贵人再次光临小店时,就能喝到合自己口味的汤了。”
时文儿喝了一口汤,只觉汤味甘鲜,甚是清香可口,又见这张若水口齿伶俐,虽殷勤却没有谄媚之态,不觉暗中颌首,笑道:“手艺不错,人也不错,若水兄弟,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