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狼-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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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的伸出蓝盈盈的爪子,往时文儿脸上抓来。
时文儿见她门户大开,分明是不要命的打法,看那爪子,必定是淬着剧毒,不敢犹豫的一剑削向姑娘手腕。原以为她会闪避,这样时文儿就可以绕过她去抢韦幼青。
谁知这姑娘根本就不闪避,时文儿剑锋过处,一双爪子被齐齐削断。这双蓝盈盈的手没有落下,而是被后面喷出的蓝血直直的冲着向前,和着蓝血,往时文儿身上飞来。
时文儿暗叫不好,他不怕迷药,毒药却没有把握,他急忙后退闪避蓝血,左手机括银针闪闪,射向姑娘脖颈。不想那姑娘瞬间变成蓝人,举着已经没有手的胳膊,直直的向他冲来。
姑娘的脸慢慢变僵,通体发蓝,仿佛变成泥塑一般,动作也开始僵硬,活像是一具僵尸。时文儿不由心中惊骇,想是机括内的毒药与姑娘体内的毒药撞在一起,把姑娘变成这副样子。
时文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蓝色僵尸,寻找破绽好冲过去,却想不到这姑娘变成僵尸后反而变聪明了,各个方位都严防死守,硬冲不是没有可能,可时文儿明白若是被她碰到八成会变成和这姑娘一样的僵尸。
时文儿只好左躲右闪,躲避着蓝色僵尸的进攻,用眼睛的余光寻找着韦幼青,可这群姑娘带着韦幼青转眼之间就消失在空荡荡的原野上,时文儿极目四眺也不见韦幼青的影子,一颗心焦急的待要跳出膛子。
趁时文儿左顾右盼之际,蓝色僵尸已到眼前,仓促间他不及细想,挥剑再劈,那蓝色僵尸的手臂被削掉,手臂断处没有任何汁液流出,却有些沙土般的颗粒,颗粒又粗有细,组成一种诡异的图案。
这蓝色僵尸已经不知道疼痛,依旧纠缠着时文儿,并且总能抢占先机,挡住他的去路。更加诡异的,是那被削掉的胳膊,竟然又似被这蓝色僵尸吸引,又飞了回来,却没有飞到原来的位置,而是飞到了肩膀上,像是一个三只手的怪物,又恶心又诡异的张牙舞爪着扑过来。
时文儿见这光景,自己身上的佩剑与暗器都没有用了,短兵相接更不可能。他索性定下心来,收了剑,眼见身后有个很大的乱石堆,急忙三步并两步的向后退去,捡起石头,雨点般的往蓝色僵尸身上砸过来。
石头砸在那蓝色僵尸身上,就像是砸在土雕像上,砸中一块碎一块。好在碎了的身体不再聚合,这蓝色僵尸的动作也就慢慢的慢了下来。时文儿深吸了一口气,抱起一块大石头,趁着这蓝色僵尸扑过来的机会,把这个丑陋的只剩半个身子的怪物砸成靡粉。
时文儿向后跳了十几步,躲开这些飞扬的蓝色粉末。却发现脚下踩到了一块匾额,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抬起脚,只见匾额上三个醒目的大字:“瑶酒坊”。
他这才明了,为什么好端端的地上会有一堆乱石子。却原来是这酒坊塌了,或者是被人砸了。
时文儿发疯似的冲向那堆乱石,翻检着石块,直到手把磨破出血,才冷静下来。师父们不会有事的,他们百毒不浸,怎么可能怕了这几个妖女?
一道白影闪过,时文儿脚步如飞,转身向着容州城跑去。为防不测,他随身带着允王府玉蝶,预备着关键时刻可以拿出来狐假虎威一把。如今这玉蝶派上用场了,时文儿要去找容州刺史高恭,让他派兵来剿灭这些妖孽。
不到半个时辰,时文儿已到容州城外。高大厚重的灰色城墙上,书写着“容州”二字,巍然屹立在一片湖光山色之中。
假如从空中看下去,容州城四面青山,如同一个绿色的盆子,而容州就是那盆子的底。四周灰色的城墙在巍巍青山面前,显得有些苍白可笑。
城外青山河湖交错,城内也是水网纵横。绿油油的城,掩映着灰色的房屋,城内交通以水路为主,很多人家的门口都停着一艘通体漆黑的小船。
时文儿到达的城门,正是容州城的西门,他脚下的这条小路,是一条夹在山谷间的羊肠小道。路的一侧是高耸的青山,另一侧,则是一条深不见底的碧水。
城西门这时正热闹异常,穿着各种民族服装的百姓正围在城门处窃窃私语,却没有人高声喧哗。容州城是汉、壮、苗、瑶、侗等民族杂居的地方,这群围观的人群中,除了少部分穿着汉人衣服以外,人数最多的就是让时文儿见了眼睛有些辣疼的蓝黑色服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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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吕仙君
众人围着看热闹的,是一个刚刚搭起的白色石头台子,台子上面是青瓦的顶棚,顶棚四周却是开放式的白色石柱,廊檐下垂下的帷幔,如梦幻般,随风轻轻的飘荡。
在这如仙境一般的城里,如仙台一般的高台里面,有一个朦朦胧胧的白色身影,盘膝坐在蒲团上,一动不动。听围观的人说,这人要在里面端坐七七四十九天,就能飞升成仙。
时文儿却是无暇顾及这些热闹,他急匆匆的赶到容州刺史府邸,拿出王府玉蝶,求见刺史高恭。
接待他的却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白衣秀士,此人清瘦矍铄,眉宇间颇有飘飘欲仙之气。时文儿坐在这个白衣秀士的对面,听那秀士说:“今个儿高公在西城门下修炼,到了最后一层要紧处,实在不方便来见时先生,请先生海涵。”
这个白衣秀士名叫吕梁君,官职为容州判司。时文儿听他这么说,才知道西城门下那高石台里修仙的人,竟然是刺史高恭。不由啼笑皆非,却没有太多的意外。高祖皇帝李岳旭就是个修仙狂魔,上有所好,下必效焉。
只是现在韦幼青被劫,时文儿心急如焚,将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吕梁君神色也是微微一变,却接着又恢复了不慌不忙的神色。伸出双手,将三副龟甲左摆右摆,又掐指来回的算着。
时文儿向来对这鬼神卜卦之事半信半疑,若是平时,还能听他算上一算,现如今韦幼青性命攸关,这容州城却是刺史在修仙,判司忙卜卦,时文儿不由得火冒三丈,恨不得掀了面前的小几,他怒道:
“吕判司,小儿在容州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抢走,这伙强人行事诡异,毒药迷药无所不用其极,她们掳掠孩子,谁知道是要做什么坏事?吕判司应该尽快发兵,去搜捕妖人,而不是在这里算命卜卦,耽搁救人的时间!”
吕梁君却没有生气,依旧是不温不火的道:“时先生稍安勿躁,吕某用项上人头担保,令郎必定平安归来。”他掏出佩剑,放在几上,“时先生,若是令郎不能毫发无损的回来,先生只管用这把剑取在下项上人头便是。”
时文儿皱着眉头看着他,不耐烦的道:“我要吕判司的项上人头有何用?我要我儿子!”
吕梁君“呵呵”一笑,说:“这伙妖人不是只劫掠了先生一个人的儿子,昨个儿路过此地的楚国马丞相的公子来府衙报案,说家里的三个孩子在那重楼村附近,眼错不见的就找不着了。那时下官就卜了一卦,卦象显示妖人在重楼村一带,下官已经派刘千户前往重楼村捉拿。刚才下官卦象显示,令郎无碍,人还在重楼村附近,与那三个孩子关在一起,时先生稍安勿躁。”
刘千户,名叫刘华冬,三十多岁,面白多须,是随着李岳华到岭南的沙陀人。心思缜密,极会打仗。容州城里的将军统领,无不称赞敬服。
这刘华冬带人来到重楼村,却见小村石墙青瓦,甚是安静,黑油油的小船在水道里来来往往,竟有世外桃源之感。若不是吕判司的卦象显示人在这里,他几乎要掉头他去了。
前边不远处不慌不忙的走来一个骑在水牛背上的孩童,穿着红色肚兜,悠悠哉吹着牧笛,见到军队,却不惧怕,而是咯咯笑着问:“你们是吕仙君派来缉拿妖女的军队吗?”
刘华冬眼睛眯起来,笑道:“正是,仙童可知这群妖女在哪里吗?”
牧童并不答话,而是调转牛头,往路旁田埂而去。
刘华冬命令部队下马,排成一字型,随着牧童蜿蜒而走。这样的队形是兵家忌讳的队形,可现在是去对付妖女,前面还有吕仙君派来的仙童引路,刘华冬有持无恐。
牧童引领他们走的并不远就停住了,指着前面的一处不起眼的院落,笑道:“那些妖女就在里面,她们已经被吕仙君用擒妖网擒住,只等着将军来捉拿了。”
刘华冬在容州多年,早就为吕梁君的仙法所折服,听了这话,毫不犹豫的带头走进院落。其他军士,亦是如此。
果然,院落里呆呆的坐着几个姑娘,还有一个中年妇人。刘华冬看了看她们,问道:“那几个孩子呢?”
那中年妇人答:“都在地牢里,一共只有四个孩子。”
刘华冬听了这话,用手里的马鞭子猛地抽了那妇人一下,怒道:“四个孩子少吗?你叫什么名字?抓了孩子做什么?”
那中年妇人呆呆的答:“我是马道婆,这几个是我徒弟,抓了孩子能干什么?北地闹饥荒……”
她的话没说完,刘华冬厉声阻止:“够了!地牢在哪里?前面带路!”
韦幼青慢慢的醒转,觉得肚子好像饿得已经前胸贴了后背。睁眼所见是一间昏暗的石室。他的身下铺了稻草,刺得身上痒痒的,头顶上有一个小小的窗口,从窗口里照进来的光,是这个石室唯一的光源。
身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动,他转身一看,却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小孩子。这小孩子长着一对细长的丹凤眼,头发乌黑发亮,在脑袋后面用一根带子结住。
那孩子正用胳膊支着脑袋,滴溜溜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好像自己的脸上有字,韦幼青刚要说话,那个孩子用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旁边。原来那里有一对抱头睡觉的双生子。
韦幼青闭上嘴巴,眼睛开始忙碌起来。他渐渐的适应了这里的昏暗,环顾四周,发现这间石室里除了他和这个孩子,还关着五个差不多大小的孩子。那两个双生子,每个人都长了一个大额头,瘦削的皮包骨头,头发干枯发黄的如同冬天里的干草。还有另外三个孩子,俱都胖胖的,挤作一团,瑟瑟发抖,在悄声哭泣。
韦幼青轻蔑的看了那几个哭泣的孩子一眼,这个丹凤眼孩子离他太近让他很不舒服,他挪了挪身子,离这个丹凤眼孩子远一些。谁知那个丹凤眼孩子却跟过来,趴在他耳边,悄声问:“小孩儿,你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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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成人小孩
韦幼青听他这话,问得与刚才把自己抢走的那几个姑娘一模一样,脸色一寒,转过身去,躺在稻草上不说话。
那长着丹凤眼的孩子见韦幼青不理睬自己,突然换了一种腔调,用公鸭嗓子悄声对他说:“小孩儿,你被抓到一个用活小孩儿的心炼制丹药的魔窟里来了。”
韦幼青一惊,回头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个小孩子脸,却是公鸭嗓的人,问:“你是谁?”
公鸭嗓看了看那几个快吓傻的孩子,对韦幼青点了点头,说:“你的胆子还算够格,你听我的,我把你们都救出去。”
韦幼青点点头,他看了看这通体都是石壁的石室,问公鸭嗓:“咱们该怎么做?”
公鸭嗓轻蔑的撇撇嘴,讥笑道:“怎么做,怎么做,你自己不会想着怎么做吗?小孩子就是乖啊,走到哪里都要听大人的话。你跪下磕个头,我收你这孩子为徒弟,教你怎么做。”
韦幼青听他出言嘲笑自己,心中恼怒,待要不理他,又觉得他看起来有些神通的样子,怕他说的话是真的,自己的心真的会被挖出来炼丹,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那扇小窗户。
这一望还真的望到了好东西,他暂时忘了害怕,指着窗户上长出来的一株紫色的植株,兴奋的说:“那是重楼吗?”
韦幼青从小随着时佳儿看这些草药的挂图,着实的喜欢,他看到这只是在挂图上见过的草药,一时兴奋,嚷嚷出来,这一声也着实的大了一些,把正抱头睡觉的双生子给吵醒了。
其中一人不悦的瞄了一眼窗户上的植株,一边不以为然的说:“重楼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韦幼青听他也是和公鸭嗓同样的成人嗓音,才知道他们三人是一伙的,虽被抢白可觉得更安全了一些,讪讪的没有说话。那公鸭嗓却很帮着韦幼青说话,道:“这是个三岁小孩儿,一看就是汉人孩子,能认得重楼很难得了。”
他转身问韦幼青:“你学过医?”
韦幼青见他神色比那两个更可亲一些,往他身边靠了靠,小声说:“我姑姑会给人治病,她教我认识草药。”
那公鸭嗓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