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狼-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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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姣娇不吭声,转身向林子走去。韦幼青见状,喜不自胜,急忙跟上小姑娘。二人走到树林子边上,面前黑得不见底的森林仿佛是传说中的妖兽,张着血盆大口等着吃掉它面前这两个才三尺多长的孩子。
森林里“呜呜”的寒风凛冽,苏姣娇打了个寒噤,停住了脚步。韦幼青见她突然停下,在她身后着急的推攘着她:“快走啊!”
苏姣娇却吓得腿都软了,抵死不肯进林子。韦幼青鄙夷的直撇嘴,苏姣娇见韦幼青满脸不屑,怕他生气不放爹爹,不敢瞒他,把今天白天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韦幼青,她带着哭音小声嘟囔着:“现在入夜了,谁知道里面会变成什么样啊!”
韦幼青鄙夷的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这定是障眼法。”这句话他是听李承宇讲给他听的,如今张口就来,给苏姣娇打气。谁知一阵风吹来,把一根树枝吹到了苏姣娇的头上。吓破了胆的苏姣娇终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揪住韦幼青的胳膊躲在他身后。
韦幼青被她揪得胳膊生疼,不耐烦的把她的手推开,见这姑娘吓得瑟瑟发抖,无奈的说:“那你把去木屋的路告诉我,我自己去。”见苏姣娇犹豫,又加了一句,“这样就算你陪我进去了。”
苏姣娇一心只想着快些离开,又纠结着陪韦幼青走一趟就能救爹爹,见韦幼青松口,忙一五一十的把去吴孔阳木屋的道路告诉韦幼青,临了不忘加一句:“我告诉你地方了,你别忘了自己说的话呀。”
韦幼青见她毫不犹豫的出卖了吴孔阳,又吓得这般模样,心里的鄙夷到了顶点,讥笑道:“只要我还能活着出来,一准忘不了,你回去吧,别忘了烧柱高香,让佛祖保佑我平安回来。”他把脑袋凑到苏姣娇的耳朵旁边,“我知道你爹在哪里,你再想想,是不是把该说的都告诉我了?”
苏姣娇怯生生的看着他,死劲儿的点头,一遍又一遍的嘱咐韦幼青:“你一定要小心啊!”
韦幼青不耐烦的挥挥手,又小声叮嘱了一句:“不许告诉任何人,更不许告诉吴孔阳,知道吗?”
苏姣娇睁大眼睛,摇摇头说:“你不是去找吴哥哥玩耍的吗?他是个好人。”
韦幼青嗤之以鼻的哂笑了一声,说:“你记住我的话就是。”说完,一头钻进了黑洞洞的树林子。
果然如苏姣娇所言,过不了多久,林子里的树木叶子纷纷落下,天空飘起鹅毛大雪。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珠,直往人脸上扑,眨眼间他的身上头上就落满了雪。
可韦幼青虽然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袍,在这样的天气里却不觉得冷。他想,这就是传说中的障眼法吧,因为不是真的,所以不冷。
可地上越来越厚的雪却是真的,每走一步都会留下很明显的脚印子。好在雪下得很大,脚印很快就被重新遮盖住了。
雪虽然增加了走路的困难,却也让林子里不再那么黑不见底。大树伞盖宽长的地方,还会有黑色的地面露出来,让艰难的迈着小短腿走路的韦幼青可以歇一口气。
好在他与生俱来的对方向的精准知觉,才让他没有在一片白雪皑皑中迷了路。待他走得后背上全是汗水时,前边出现了一点亮光。韦幼青在心里大笑,终于找到吴孔阳的木屋了。
从苏姣娇颠三倒四的叙述里,他知道院子里有只狗。韦幼青不喜欢狗,为什么不喜欢,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了避开这只狗,他没有进院子,而是像一只圆滑的狐狸,偷偷的绕到木屋背后。
韦幼青是为了好玩才跑到这片森林里来的。无论人家无朋山庄有怎样的森林,那都是人家的家事,与他们无关,更与韦幼青这个小孩无关。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却激起了处于穷极无聊下的韦幼青极大的好奇心,小男孩儿旺盛的精力也终于有了地方安放。
岳无朋这段日子一直与三鬼一起,他的脸上如当年的时文儿一样,蒙了厚厚的纱布,呆在时文儿的底舱里,无朋山庄的事务,全部由吴孔阳说了算。而那位马上就要成为岳无朋夫人的木子衿,却始终没有露面。
“木姑娘去哪里了?这马上就要成压寨夫人的人了,怎的这般躲懒?有女眷在,也不出来招待一下?”
时文儿看着满脸缠着纱布的岳无朋,疑惑的半真半假的试探着问。
岳无朋却好像没有听见,满脸的纱布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神情。时文儿见他如此模样,看起来是嫌自己多事,遂住了口,走到甲板上来。
太湖上依旧浓雾弥漫,除了近处守护的小船,什么也看不见。不知道是陷入了师兄布的障眼法,还是太湖上的确起了这么大的雾。
韦幼青来到时文儿身旁,还不到四岁的韦幼青身高还不到时文儿的腰。他拉着时文儿的手,无趣的看着面前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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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太湖上
时文儿见他无聊,笑道:“怎的今日没去山庄玩吗?”
韦幼青无精打采的说:“都转了好几圈了,来来回回的就那几个地方,没趣。”
时文儿笑了笑,他知道韦幼青的记忆力惊人,精力也是旺盛的很。每天跑出去逛山庄,回来修正地图的游戏玩到现在,确实已经玩够了。他现在每天完成师父布置的功课,就无事可做了。
三鬼并没有给韦幼青布置更多的功课,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好像也学不了什么,就是认字,读书,韦幼青最喜欢读诗,那就从读诗开始。
时文儿给韦幼青留得功课,更像是游戏,他让绿萝给韦幼青做了一条布袋裤子,里面装上沙子,到岸边去爬树。等韦幼青能带着两袋子沙子爬到树冠时,就把布袋再加上些沙子。
可由于韦幼青太小,时文儿怕伤了他的筋骨,这个游戏每天只准他玩上一炷香的时间。可几天下来,韦幼青的裤子口袋已经能装大半袋的沙子了。
时文儿很诧异,后来才知道,在珍珠岛的那段日子,韦幼青跟着年青云,到处爬树上墙,年青云还教了韦幼青一些爬树跑步时的呼吸心法,故而这湖岸上的几棵柳树,在韦幼青眼里,根本就不是树。
时文儿前几日接到绎心的信,近日要去洛阳一趟,今天经过太湖。时文儿想上岸去与绎心会面,见韦幼青无聊,就带着他一起前往。
父子两人坐上黑油油的庄丁划着的黑油油的小船,又一次开始了太湖上的七拐八弯之旅。渐渐的湖面上的浓雾散去,太阳躲在灰黑色的云层里,时而露出时而又隐去。太湖水也就随着太阳光阴晴不定着。
小船在一人多高的芦苇荡里穿行,时而有人,时而有鱼露出水面。一阵风吹来,芦苇荡沙沙作响,一只黑水鸡扑楞着翅膀从小船边笨拙的飞起,激起一阵阵寒意。
时文儿解下披风,把身边的韦幼青裹起来。却见他小脸紧绷,似乎不太舒服,关切的想问什么,韦幼青却摆摆手不让他说话。
时文儿只好住嘴,担心的看着韦幼青,今天湖面上有风,波涛汹涌,如果是大船是察觉不到这湖面的起伏的,小船却不同了,随着湖面的波动不停的上下波动,若不是庄丁技艺高超,小船说不定会翻掉也未可知。庄丁见状,笑道:“小孩子船坐的少才会如此,先生不用担心,只管扶好小哥就是。”
好容易到了岸边,时文儿抱起韦幼青下了船,关切的摸了摸他的额头,额头凉凉的,时文儿放下一半的心,问:“好些了吗?”
韦幼青看了看停在岸边等候的小船,指了指岸上的“好再来”,示意时文儿走过去。时文儿依言往酒楼走去,韦幼青见离开了小船一段路程,估计现在说话庄丁听不到了,这才趴在时文儿的耳朵旁边,轻声说:“今天的芦苇荡和起先咱们来时不一样了。”
有了前面的山庄地图,时文儿对韦幼青这些话也就没有太多的讶异。太湖上的芦苇荡会挪动位置,这也一点都不奇怪。他点点头,笑道:“你说的没有错,太湖上的芦苇荡,经常会换位置,这样可以防止像你这样的妖孽侦知去往无朋山庄的道路。”
韦幼青皱起小眉头,抗议道:“爹爹什么话!我不是妖孽!”
时文儿呵呵笑着道歉:“是,爹爹错了,你只是比其他孩子早慧,又是个有心人。”
时文儿怜爱的把韦幼青抱紧一些,想这是天不亡朱樑,才给朱家送来这么一个好孩子吗?
正胡思乱想间,一个娇媚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时先生来了?快里面请。”
抬头一看,却是“好再来”酒楼的老板娘,媚眼如丝的看着时文儿,还有他怀里抱着的大娃娃。
韦幼青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急忙扎挣着下地,把身上那件差点绊了自己一脚的披风解下来,还给时文儿。
老板娘见状,一边忙着打起帘子,把他们父子让进店堂,一边笑道:“今个儿起风了,小郎哥原是穿得少了些。奴家这里,倒是有一件簇新的斗篷,这就去给小郎哥拿来。”
“好再来”酒楼是一个二层的酒楼,一楼是大厅,大厅里面有一行三个人,为首的两人,是一男一女。看起来二人皆有个三十多岁的年纪,男人赫然正是时文儿初上岛时的那个中年文士。
男子高高胖胖的身材,红光满面,一双笑眼,嘴角亦是上翘,像是随时都会笑起来的样子。
那女子长着一张饱满的鸭蛋脸,眼角上爬上了隐约可见的几条鱼尾纹,但眼睛里还透露出一股灵秀的神采。
在大厅的东侧,是一溜半开式的雅间,门口和大的几乎垂地的窗棂上都垂着纱帐,如果不打开的话,外面的人也看不见里面。却因朝外就是太湖,却比楼上的全雅间更舒服一些。
绎心就等在最里面的那个半开式雅间里。远远的看见时文儿与韦幼青进来,绎心原想高兴的迎出门,可又想起时文儿居然不吭不声的就纳了绿萝为妾,珍珠岛上的人竟然还传说绿萝是正妻,这让绎心心中说不出的不快,把脸朝外看风景,装着没有看见时文儿。
时文儿跟随老板娘的指引走进雅间,绎心无法再装,做出刚刚看见时文儿的样子,站起身来见礼。
时文儿看着千娇百媚的老板娘走远,自顾自的走到座位上坐好,这才讥嘲的冲着绎心一笑,嗤之以鼻道:“行了,你是我养大的,就别在我面前耍幺蛾子了,早看见我了对不对?你又哪根筋不对了?”
绎心无言以对。赵离梨马上就要大婚,时文儿纳个妾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再说赵离梨是自己什么人?这般的替她说话没有道理的很。
绎心讪讪的说:“哪里是你说的那样?我只是觉得今天太湖的人多了许多而已。”
韦幼青听他这么一说,趴在凳子上朝外看去。外面的天已经差不多完全放晴了,太湖上的迷雾已经完全散去。太湖上有许多的渔船和鱼鹰,来来往往的喊着号子正在打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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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鱼纹对剑
他说:“真的呀,刚才没有这许多人打渔的。”
时文儿听了,却是一惊,与绎心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二人一起站到窗边,向外望去。
太湖上平时的确有很多打渔人,可如今的这些打渔人中却有很多与旁边的人不一样。这些渔人手里簇新的渔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可船上空空如也。没有鱼鹰,更没有鱼,这些“渔人”眼中所见,也不是手里的渔网,而是周围的人。
这些人似有人引导,陆陆续续分散着向太湖深处而去,又极快的消失在浓雾里。湖面依旧平静的很,若不是三人仔细盯着这些可疑的打渔人,根本看不出端倪。
这时,门外老板娘千娇百媚的声音大老远就传进来:“两位客官,您要的菜来了!”
时文儿和绎心莫名其妙的回头,这老板娘用得着这么远就叫唤吗?接着见老板娘端着一大盘蒸鱼走进来,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件小斗篷。
韦幼青托着小脑瓜看着老板娘布菜,这老板娘见这小孩子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自己看,媚笑着用青葱一样的玉手,非常体贴的把斗篷披在韦幼青的身上。她还想亲热的拍拍韦幼青的脸颊,却被韦幼青躲开了。
老板娘却不在意,依旧媚笑嫣然,娇声道:“不打扰几位看风景了,有事尽管叫奴家就是。”说完,如杨柳扶风般摇曳多姿的离开。
韦幼青斜睨着眼睛看她走掉,用小手在眼前来回的扇风,把老板娘留下的香粉气扇跑,可刺鼻的香粉味儿还是让他打了个喷嚏。
时文儿把老板娘带来的那个斗篷打开,要给韦幼青披上,韦幼青却躲开了,不屑的指着门外说:“爹爹,那个女人刚才就进来了,见咱们站在窗边往外看,又退出去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