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狼-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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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孔阳摆摆手,沉着的说:“叔叔,稍安勿躁,师父绝不会胡乱杀人。今天宁远要为生母立衣冠冢,叔叔且带人前去,容小侄慢慢寻找姑姑。”
吴正道匪夷所思的听吴孔阳说完,吼道:“衣冠冢?还生母?宁远的生母就算是死了,也要见尸!我这个舅舅还活着呢!”
吴孔阳依旧波澜不惊的笑着:“叔叔,您沉住气。师父所为,只是不想让宁远与楚国有什么瓜葛,才想出这个生母已死的法子。不然,把无朋山庄置于何地?如今,能把无朋山庄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重要的。更不要说,”吴孔阳顿了顿,“叔叔,您也要明白,如果姑姑在无朋山庄乱走,生死就要看姑姑运气了。”
无朋山庄后寨一个茂密的树林子里,岳宁远全身缟素,跪在一个新立的白石垒成的圆形墓地前。墓地前,立着一块工匠们连夜赶制的石碑,上刻“先妣岳门吴氏夫人衣冠冢”。
在他的身后,第一排站立着岳无朋、时文儿与韦幼青,后面是那几十个来看热闹的人。玉真观五个人,照例是站在最后面的。最外层,则是三步一人,五步一岗的无朋山庄庄丁,一向红衣耀眼的吴孔阳并没有换装,而是在红衣外加上了一件黑色的披风。
来看热闹的人自然是心里憋屈,好好的,自己上了这无朋山庄,本是为了看看无朋山庄的内部实力,顺便再看看岳无朋妻妾纷争大戏,却不料竟然变成来参加人家老娘的葬礼,这转变实在是太大。
想窥视人家虚实的心愿也没有达成,很多人一进无朋山庄,就明白在这里没有人带路是不能乱走的,处处都是陷阱,若是因乱走丟了小命,家里人连公道都无法讨还。
这群人里面,吴家兄妹只来了吴正道,阿意也不在。不过外人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本来在好再来酒楼大家就很奇怪,这岳宁远与母亲一点都不像是久别重逢,好像陌生人一般,却原来是认错了人,这份尴尬,怎么好意思来嘛。
胡灵均沉着脸看着岳宁远对着墓碑行大礼。他还不知道妹妹与外甥已死,正揣度着,这是岳无朋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外界,岳宁远是他嫡妻的儿子,他的嫡妻也不是楚国丞相的家臣,而是早就死了的岳吴氏。这是在确立岳宁远的嫡子继承人地位。
胡灵均悄悄环顾四周,才发现在看热闹的一群人里面,多了许多生面孔。这些人站在吴正道的身边,显然是吴正道的帮手。胡灵均最后的目光定格在吴孔阳身上,对方向他微微一笑,眼睛亮晶晶的,好似繁星。胡灵均觉得眼前一片金光,心中顿时愉悦无比,像是要登极乐世界。他不由得转过身,向吴孔阳走去。幸好他及时回过神来,心里一惊,急忙不与他目光对视。
他悄悄的对何既明说:“吴孔阳,岳无朋的大弟子,不要看他的眼睛。他会摄人心魄,比我的法术高。”
何既明点点头,把话传给另外几个道士。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些以道术为长的人,不曾想在无朋山庄却遇到了道术更高的人,几个人的神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这时,几个庄丁走到吴孔阳身边,对他耳语了一番,吴孔阳点点头,向那庄丁耳语了一阵,庄丁离去,吴孔阳则走到岳无朋的身边,对岳无朋耳语了几句。
岳无朋的神色大变,转头看向身后的吴正道。冷冷的问:“吴先生,令妹与令随从呢?在无朋山庄乱走,死了,我无朋山庄是不负责的。”
吴正道脸上露出惶恐惊惧之色,他的眼睛看向吴孔阳,吴孔阳冲他沉重的摇摇头。吴正道的心不由得往下沉,他试探着问:“岳庄主,舍妹昨天和阿意一起,跟着宁远与幼青前往后寨拜会庄主,至今未归。她们二人一是妇人,一是少年,若是有不当之处,还请岳庄主海涵。”
岳无朋叹息一声,看了看周围的人,沉痛的道:“她们二人触发了山庄机关,死了。尸体冲入太湖,被庄丁们打捞上来,停在外面客房。”
吴正道呆住了。他语无伦次的说:“舍妹是随令郎去拜会庄主之后走丢的,分明是你们没有把客人送回去!你们……”他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失神的跌坐在地,“呜呜”的哭了起来。
吴孔阳走到他的身旁,轻声的安慰道:“叔叔节哀。师父一定会给姑姑一个公道。”
岳宁远在不远处转过身来,他披麻戴孝,为生母立衣冠冢,竟然一语成谶。岳宁远紧紧的咬着嘴唇,沉静的小脸上满是泪痕。
他走到父亲身边,惭愧的说:“我忘记等着她们了,我们先走了……”
………………………………
第一百八十五章 毒龙徒孙
韦幼青走到岳宁远身边,道:“不是你的错,宁远哥哥。是她总不出来,我们也不知道她要说多久的话。再说码头上有庄丁……”
韦幼青本是为岳宁远开脱,刚开始还是小声吞吞吐吐,后来却越说越理直气壮,最后连自己都信了自己这番推脱之辞,大声问道:“昨日谁在码头当值?为何没有送吴娘子回去?”
时文儿走过来,拉着韦幼青道:“这是岳伯伯家事,你不要插手。”
岳无朋却说:“幼青说的有道理,昨日当值的人呢?”
那庄丁听到韦幼青出言时已经有些惶惶然,如今见岳无朋也这样问,更是胆战心惊,急忙跳出来,禀道:“庄主!昨日那吴娘子到了北岸,属下本想送她回去,却不想有位道长说可以与吴娘子一起顺路回去,属下才没有陪同吴娘子。”
岳无朋问:“什么道长?”
张悦银见问,从队列里走出来道:“昨日贫道在北岸碰到吴家娘子,刚开始的确与她们二人同行,只是后来不知怎的就走散了,贫道以为她们二人去了别处,萍水相逢也不好过多的干涉……”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吴正道已经跳起来,怒道:“够了!这山庄机关重重,她们一个妇人一个孩子,如何敢自行去别处?分明是你这个牛鼻子成心加害!”
张悦银生的细皮嫩肉,只是鼻子大了些,生平最恼怒别人笑话自己鼻子大,如今听这吴正道说自己是“牛鼻子”,顿时恼了,冷哼一声,意味深长的道:“是啊!像贫道这样的牛鼻子,哪里比得过英俊少年郎呢?娘子自然不会跟着我走了。”
他说这话时,满脸意味深长的笑,周围这群人又如何听不出来,一时有人猥琐的“嘿嘿”出声,这让吴正道悲愤之中又添气恼,指着张悦银的鼻子喝道:“罢了!今个儿我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要为妹子报了这仇!”
随着他这句话,那跟着他来的二十人呼啦散开一个大圈,将背靠着背的玉真观五人围在中间。无关紧要的人见又要打架,急忙远远的躲开,岳宁远着急的喝道:“打架出去打!不要毁了我娘的墓!”
众庄丁闻言,挡在岳宁远前面,木子衿母子已死,庄丁头目更是急于在这铁定了的未来庄主面前表现一番,指挥众庄丁架起弓弩,逼着这群人缓缓的退出树林,来到外面的空地上。
吴孔阳急忙喝止:“住手!谁也不许在无朋山庄闹事!”
何既明对吴孔阳道:“吴兄弟,方才我家师弟说话孟浪,我替他赔不是,可这实在不是我们师兄弟要闹事,实是别人逼上来呀。”
岳宁远恨道:“有什么好赔不是的?我家弟弟,是被毒龙的毒药害死的,那个死了的阿意,就是毒龙的徒孙!幸亏他这是死了,不然我也不会饶过他!”
岳宁远此言,如平地一声雷,把众人都惊呆了。许久,吴正道分辨说:“阿意的确是毒龙徒孙,可毒龙也不是只有阿意一个传人……在下听说,他晚年的时候……”
吴正道的话还没有说完,岳无朋喝道:“够了!毒龙就算桃李满天下,他们也进不得我无朋山庄!吴先生,在下本想等小儿尽完自己的孝心,再向吴先生讨个说法,既然小儿气愤不过提起,阿意又已经死了,这也算是天意。你们走吧!不要在无朋山庄闹事!不然,”他目光如炬,扫视吴家众人,“休怪我不客气!”
吴正道见今日脸皮撕破,妹妹死了,外甥明显不向着吴家,吴正道心里的疼痛到达顶点,他眼睛赤红,怒视岳无朋,吼道:“姓杰的!你想怎么样?让儿子给生人……”
吴正道话音未落,一道银光闪过,却是胡灵均掷出了飞刀,直插吴正道的咽喉。吴正道旁边的武士挥剑挡开,玉真观五人已借势掩杀了过来。
岳无朋也听到了吴正道这一句“姓杰的”,他环顾四周,扫视所有看热闹的人。
时文儿悄悄走近岳无朋,小声道:“师兄,杀人反而显得心怯,不如帮着玉真观杀了姓吴的,为你小儿子报仇。”他停了停,道,“与吴家仇怨越大,他们说的话就越不算数。”
岳无朋恍然大悟,对所有人道:“众位英雄都看见了!吴家的人敢在山庄杀我儿子,罪不容恕!哪位英雄能替岳某擒拿这些楚国奸细,无朋山庄定有重谢!”
他这句话只是摆明立场,在场的人并没有人真正上前,可现场形势摆在那里,嘴炮的人少不了,纷纷猜测着这是吴正卿认夫不成,恼羞成怒杀了岳无朋的女人和孩子。就算是有心里有疑的,也不敢说出来。
吴孔阳超然物外的站在一旁,看着混战的双方。吴家武士战力很强,以二十人对抗数倍于自己的山庄庄丁,却还能愈战愈勇。转眼之间,杀伤数人。
吴正道这边却是吃力,玉真观五人除了胡灵均,其余人武力均不弱,吴正道以一敌五,转眼之间,身上已经添了好几道伤口。
“孔阳!”吴正道呼喝,“快来帮忙!”
吴孔阳却站在一旁,看着吴正道。吴正道心里明了,吴孔阳这是要保持中立了。他边招架何既明刺过来的一剑,边说:“孔阳!你不要打错主意!跟着马丞相干,比跟着这个贼寇强!”
他还要再说,吴孔阳却如一道闪电,突然拔剑杀入圈中,又突然回到原地,黑色的剑刃上,多了一滴红色的鲜血。
再看那圈子内,“咕咚咚”一个圆形的东西从站立的吴正道身上滚落地下,吴正道脖子上鲜红的血液蓬勃射出,如剑柱一般飞向天空,又下了一场血雨般落了下来,血腥气四处弥漫。所有的人都四下散开,躲开这恶心的血雨。
吴孔阳的剑上鲜血已经落地,剑刃上闪着黑黝黝的光。他依旧沉静如水,仿佛刚才那一剑不是自己刺出的。
眼见打斗的双方分开,吴孔阳微微一笑,道:“有人辱及家师,被我杀了,有不服气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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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狼心狗肺
所有的人都愣愣的看着吴孔阳。楚国丞相府的二十名武士首先发难,撇下玉真观五人,举刀向吴孔阳杀来。
吴孔阳的黑色剑刃再度举起,他不慌不忙,横剑于胸,左手轻轻的弹了一下剑尖,黑色剑刃发出“铮”的一声回声。
二十人好像被迎头一棒,每个人都原地停了片刻,头晕目眩,险些栽倒。他们平静了片刻,再次杀来。
吴孔阳左边嘴角微微翘起,脸上露出邪魅的笑。他再次抬起左手,重复刚才的动作,只是这一次不是只弹一下,而是两下。
二十名武士这次不是头晕目眩,而是头痛欲裂,有内功稍弱者,已经抱着脑袋,痛苦的趴在地上。武士头目伸出手,止住了所有人的脚步,看着吴孔阳,不齿道:“吴孔阳,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手刃把你养大的人,会遭天谴的!”
吴孔阳不以为然的笑了,他抱了抱拳,轻声细语道:“阁下错了,在下吴孔阳,无朋山庄岳无朋庄主大弟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敢欺师灭祖者,天诛地灭。”
正反两面都是理,那谁对谁错,就只能看谁的拳头硬了。武士头目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吴正道,又看了看身边无论是躺倒的,还是站立的,都一脸痛苦的下属,脸上的肌肉跳了跳,道:“我们这二十人,与你们之间的恩怨无关,方才庄主说了,我们可以离开。交出解药,放我们走吧。”
吴孔阳笑道:“阁下倒是个识货的,知道自己中毒了。只是,我这解药珍贵的很,只有一份,我已经替你杀了最难对付的一人,剩下的,你自己杀了吧。”
二十名武士脸上皆露出凄厉的似哭似笑的表情,吴孔阳右手里的黑剑在左手上轻轻的拍打着,随着剑声铮铮,又有两人手捧脑袋,躺在了地上。其中有一人勉强支撑着,对自己的头领大喊着:“华大哥!我等不要解药,你自拿了解药,离开这里!”
华姓头领嘴唇翕动,他盯着吴孔阳,道:“既然如此,由在下与阁下决一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