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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爱与痛缠绵-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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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那男人耸耸肩,这个电脑天才在他看来还只是个白白净净的孩子:“只是请你来,谈笔交易而已。”

“说。”显然,这并不是孩子该有的口吻。

他不得不正色而言:“没错,我们调查了你。将军很欣赏你,也很希望你能帮我们国家一个忙。当然,报酬丰厚。”

*****

同一时间,政府大楼外,全副武装的Y国士兵正在执勤。

一级警戒状态。

Y国总统于上周末前往美国纽约出席联合国大会,却不知道,他此次离国,正式拉开本国政变的序幕。

这一天,军方总参谋长安钦将军闯入了首脑会议现场,军事政变拉开帷幕。

政府首脑会议历来不允许军方干涉,这一次却由不得他们。军方煽动公民举行大规模示威活动,要求总统下台并重新举行大选。

当天,有超过9000名士兵和警察被部署到Y国首都各处,逮捕总统府幕僚。

……

“你的意思是,要我破解了总统私人的电算网络系统?”伊藤摘下帽子,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有些不可置信。眼角狐疑地挑起。

“没错。”

“……”

“你不用这么快回复我们。或许,你该上去见见将军。”

“上去?上哪去?天堂?”

但显然,这个一本正经的本国人并无法理解伊藤话语中的美式幽默。伊藤再过一个月就满21,长相也并不幼稚,但心理年龄低得很,这个人让他觉得无趣,他便不会再想跟他多说半句话。

也许那个将军会有趣一些,起码有一点幽默感。这么想着,他微笑起来,答应到:“好,这就,上去见见你的上司。”

伊藤跟随着此人一路乘电梯上去,一路来都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列在走道两旁,维护现场安全。到了会议厅所在楼层,周围空旷起来,他们走出电梯间,却在过道里被一个女人迎面撞上。

女人穿着政府工作人员统一的套装,与套装一色的高跟鞋,高跟鞋似乎让这个娇弱的女人崴了脚,只听她“啊!”地尖叫了一声,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带伊藤来的这个人连忙伸手扶了一把。

女人靠在了男人厚实的肩膀上,手撑在他的胸口上才勉强站直了,将凌乱的波浪般的棕色卷发拨到耳后,积极喘着气道谢:“谢谢。”

哇!美女!伊藤看见了女人的脸,不禁吹了声口哨。虽然这个女人带着中规中矩的大黑框眼镜,但是镜片后的蓝色的眼睛,真是美得可以

伊藤跟自己打赌,这美妞绝对不是本国人。虽然她的皮肤也是本国女人特有的健康的小麦色。

直到那女人离开了,伊藤还追着美妞的背影不放,直到那人开口催促:“走吧。”

等到了会议厅门口,伊藤不肯再走了。

“又怎么了?”

“对不起,去一趟厕所。”

“……”对方严肃的脸上写着拒绝二字。

伊藤耸耸肩,状似无奈,“谁叫你们的人一大早就把我抓了来,早上男人的膀胱本来负荷就要大一些。”

“等等。”这人说完就开始打电话,他跟伊藤说的是英语,但电话里,他说本地语言。

等挂了电话,才跟伊藤解释:“我调个人过来带你去洗手间,我先进行进去见将军。”

伊藤瞬间明白过来他的用意,不屑地挑起下巴,用下眼线看人:“怕我逃跑?”

伊藤个头不比这人矮,但是体格要纤细得多,他眼神上的鄙视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可言。等到调来的人到了,他就被带往洗手间的方向。他跟在那人身后,不禁回头看一眼——那个人已经开门进入了会议大厅。

看守伊藤的人边走边回头说:“转过这个走廊就是……”

话音未落,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

Y国政府大厦发生爆炸,正在实施政变阴谋的军方头目身亡——这一天,全世界报章媒体都充斥着这条令人震惊的新闻。但远在纽约的Y国总统至今仍未对外发布任何关于此事的声明。

伊藤这次的角色由被押犯人转为了目击证人。地点也由政府大厦转到了国立警察局。

面前这个便衣警察坐在桌脚上,低头看着坐在凳子上的伊藤,“你们一路上到会议大厅,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我了。”警局的咖啡可真难喝,伊藤端着纸杯皱皱眉,语气不善,“还不止一遍。”

伊藤面前的可并不是一般警察,而是国立警察局的负责人,这次案件很复杂,牵扯到很多方面的敏感地带,他冷着声音又重复了一遍:“你们一路上到会议大厅,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伊藤受不了地扯了扯耳朵,更没好气地重复他说了许多遍的答案:“没有!”

这人终于被这不知好歹的小子激起了怒火,“噌”地一下跳下桌子,迅速朝伊藤倾过身来,隔着一张审讯桌揪起伊藤的衣领,怒然的气焰喷在伊藤脸上:“排弹专家已经检查出了那枚毁了了整个会议大厅、夺走了11条人命的软性炸弹,就粘在纳达穆罕的胸口,在他和将军行碰肩礼的时候因轻微的碰撞而引爆。”

他把事态的严重性告诉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伊藤脸色一白。

11条人命……

伊藤终于收起戏谑的表情,拄着下巴开始仔细回想当时一路来的画面。终于——

“他撞到了一个女人。”

“什么女人?”

“像是你们的政府文员。褐色卷发,黑框眼镜,身材很好,声音尖细。”

“……”

“哦,还有,身上有种很奇特的……植物的清香味。”

门徒

政府大厦前广场

某处公厕。

2分钟前一个着套装、褐色卷发的女人进去,2分钟后一个穿着T恤卡其裤、头发精短的女人出来。

时间正值11点,这个中东国家的太阳炽烈,雏此刻已经摘掉了隐形眼镜,瞳色恢复成晶莹的琥珀色。琥珀的光敛起,她微眯着眼望一望远处的政府大厦。

一对军队武装打扮的人正迅速进入大厦内部。

而不远处的空中,直升机轰隆隆作响。

她看看表。这个国家的军卫系统还算完善,距离爆炸5分钟时间,就已经拉响全市警戒。

她笑一笑,往鼻梁上架上墨镜,阻挡了阳光的直射。快步走到路边,上了自己一直停在那里的车。

她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拨开车载收音机,想看看她回酒店这段路上,会不会有媒体已经开始对此次爆炸案进行报道。

*****

雏回到酒店就开始收拾行李。她来这里已经半个月,但是没买什么东西,各色各样的假发她都用塑胶袋捆好了,准备扔进垃圾箱。各种身份证明、护照以及当地医保卡就业卡,她也要着手销毁。

所剩不多的行李中,她唯一在这个国家买的礼物就是一条阿拉伯式头巾。白色,质地柔软,隐隐可见繁复的花纹,在当地集贸市场购得。

男人戴的。

在当地人的摊位上挑中这条头巾时,她就已经知道,这终究是送不出手的。

她洗了澡,冲掉身上的古铜色,皮肤恢复成本有的白皙之后,便赤着身体跨出浴缸,浑身滴水地走到镜子面前。

她是金三角的儿女,皮肤下流淌着丰沛的血液,这里的天气让她觉得干涸。她一分钟也不想再在这里多待。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一时间的失神。身上没有一点伤痕,肤色晶莹剔透,挺翘的臀饱满的胸,腰却纤细到几乎让人有不盈一握的错觉。谁说没有伤痕?她心里有伤,怎么就没人看见?突然这个荒谬的想法冒进脑袋,她赶紧垂下脑袋,兀自摇摇头。

抱着浴巾出去,她放在床上的电话在震。她看了来电显示,一串号码前带着的是美国的国际区号。

掐掉,电池板抠出来,连同已经暗下去的机身一起扔到一旁角落。

她躺倒在床上,头发还在滴水,弄湿了枕头。

很快客房的座机响起,雏伸手勾起听筒放到耳畔。

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声音立即窜进耳道:“我只是想说声恭喜而已,亲爱的,你怎么能连这个机会都从我手里剥夺了?”

一句“亲爱的”说的柔腻无比,雏止住呕吐的欲望。

他竟然知道她住什么酒店,哪个房间。好吧,她承认他神通广大。

神通广大到令她厌恶的男人开口,无辜的声线:“任务结束了,或许你该来看看我。”

“……”止住呼吸,止住要摔电话的冲动。不说话。

“我们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我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子了。”

“如果可以,我们最好永不相见。”她嘴唇咬的紧,声音从齿缝间迸出。

“哦?”他语气听来像是很可惜,却又带着某种恶质的玩味,“那你大概要失望了。Y国的军队头目被你给弄死了,金新月的那帮人没了庇护,他们的总统保住了宝座,自然要严惩毒品制售。欧洲市场迟早是我们的了。我们的合作,会很长远。”

这个精明的男人,算准了一切。

三年来一直如此。

雏有些无力,她把手移到自己鼻下,若有若无的,闻到血腥与罪孽的味道。这个女人,总是矛盾的,她不信教,但是却相信地狱的存在。

“何必抓着我不放?我的心不在你这儿。”……如果,我还有心的话。

那头沉默了。煽情的话,从这个女人口中说出,着实是令人惊讶。

感情这种东西,终究是无法存在在他们这类人身体之中,他们都了解这个道理,但如果连逢场作戏的权利都被剥夺掉,世界只剩下白色的毒和黑色的心,那该多无趣?

“你的心在谁那儿我不在乎。人在我这儿就行了,”男人无所谓,“我不贪心。”

一句话说出来,教人不知该说他深情,亦或是无情。

他比她更加矛盾。

*********

雏回到本营的时间不巧,首领和缅甸人去了中国的云南。

自三年前开始,她每次结束任务后回到这里,唯一要做的事,就只是等待接受下一个任务。

多年的磨砺,她终于成为首领最锋利的武器,他的门徒。她帮助他拓展毒品帝国,她为他换来军备与武器,她是金三角与南美毒品王国的纽带。

甚至就连阿妈弥留之际,她都在为他办事。

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接到阿妈去世的消息时她在英国,首领当时正在和越南蛮子们谈判,要获得新开口岸的部分权益。

这些越南人就是群喂不熟的狼,大家长蒙拉开出苛刻条件,谈判僵持。首领便要她绑来在英国念贵族中学的蒙拉的小孙女。

英国的天气糟糕透顶,而要神不知鬼不觉运送一个活人从英国到金三角,难上加难。

她住在哈克尼区隐秘廉价的旅馆里,接到电话,是首领亲自打来的。

她阿妈过世了。

阿妈的茶园欠了帐,被当地混帮的人失手打死。

她曾用美元换过一小箱金条交给阿妈,就是怕哪天出了事没有钱解决。可是阿妈从不用她的钱。

“别管其他,先回来。”首领命令。

她挂了电话,当晚出任务。

下着雨,她穿着斗篷,雨水滑进眼睛,她把人弄了出来,关在已经租好的地下室,之后开始选择回程路线,航空公司,弄假身份。

凌晨睡去。那个骄纵的蒙拉家的大小姐已经被她封住了嘴,但是雏还是听得见哭闹地呜呜声,她从睡梦中挣扎着醒来,冲进地下室,对着那张娇生惯养的脸猛刮了两耳光,随后为她注射镇静剂。

镇静剂的分量她拿捏的好,隔半天注射一次,再为她弄一张医疗事故证明,放置在轮椅上,便可直接通过机场安检。

机场地勤看着雏那张憔悴的脸,真的以为她是在为患病的妹妹哀伤。

回到金三角,她回了趟家。

弟弟冲上来打她,她不还手,啐一口血,躲着拳头进到阿妈的房间。

雏把装着金条的箱子从衣柜里取出来,打开,明晃晃的金色,沉重的重量。

里面的金条,分毫未动过。女儿用命换来的东西,她为她存起来,不动用分毫。

雏把箱子抱在怀里,阿妈的尸体已经被抬走,房间里,母亲的气味正在慢慢消失。

她抱着箱子窝在床角,没有合眼,没有进食,没有哭。身旁时阿妈的枕头与折好的被子。

三天后,首领来接她。

“我的雏,走吧,离开这里。”

他的声音像是被裁纸刀裁过一样。他把她轻柔地拢进怀里,就像阿妈曾做的那样,摸着她的发。

终于,她失声痛哭。

*********

心里像是慢慢溃烂的痛,她记得当时自己偏着头,哭着闭住了气,再哭不出来,没有眼泪了,心里却依旧痛,只能死死咬住男人的胳膊,咬住,牙齿深入皮肤,嵌进肌理之中。

首领的胳膊上,至今还留着那次她留下的齿印。

********

雏把那条阿拉伯头巾送给了留守在本营的一名属下。这个人是本营里唯一和她年纪一样的人,他还曾经教过她如何用铅笔取人性命。

同样的年纪,他红着脸把头巾赛还给她,“不要!”

她却一脸平静:“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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