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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倾国策-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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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李祁景的面上携着浓重的疲倦,吐息之间酒气微醺。

花费数年的筹谋,自这一刻总算看到了些许结果,即便是岳忠,也不禁松了口气。虽一直留在府中待客,但于宴上的传闻他多少也略有耳闻,忍不住问:“那白姑娘……”

“她表现得很好。”说不透心里是种怎样的情绪,李祁景淡淡道。

不仅很好,也是最好的一次。连他都未曾想到,一向清心少欲的皇兄都会被其吸引,着实令他也颇觉意外。

感觉到主人略有异样的情绪,岳忠又道:“王爷在担心白姑娘?”

他抿了抿唇不曾回答,似乎默认了他这般说法。静了很久,终于一叹,“罢了。”

顿了顿,仰头望向缈淡的星月,声音很低,“左右她平安入了宫,未来怎般,就看她自己的机缘造化了。”

·
 
“姑娘。”

耳侧传来一声轻唤,慕容素抬起头。

铜镜中映出一张素丽姣好的颜容。黛眉弯柳,妆靥似雪。层叠繁绕舞衣已经换下,转着了一身浅青宫装。这一身相较先前的浓妆乍见颇显寡淡,但清衣素发,却是艳颜无法比拟的清寂。

慕容素怔了怔,镜中的人影云鬓花颜,婉约清丽,一如她尚为公主时的妆容。彼时大燕还在,父皇还在,莫钰如笑还……

“这妆容,姑娘可还满意?”

婢女琉画巧声问询,她双睫一颤,一瞬恍回思绪。

“很好。”

殿外忽然一阵步声传来,一室的宫人婢女乖觉地跪拜,无声退了下去。慕容素了然起身,还未及下拜,垂至身前的手立时被扣住,同时伴来一声轻唤,“素素!”

她心中一动,悄无声息地收回手,慢慢伏下身,“民女白芷,参见陛下。”

“你……”李复瑾心头一顿,盯着那张若隐若现的面容,抑住了胸臆翻滚的复杂情绪,“你抬起头。”

静了静,眼前现出一张妍美容颜。

绿鬓衬清颜,雪腮绘绯靥,除却额间那一枚绯月的花钿,一切,都同记忆中那个女子的面容一斑。

“素素……”他不由自主地唤出声。

慕容素退了一步,慢慢垂下眸。

“民女白芷,乃敬北王府上舞姬,而非陛下所说的,素素。”

心头一瞬变得五味杂陈,李复瑾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嗓音略带喑哑,“你……叫白芷?”

“是。”

殿中静了一刹,他不带情绪的问声又起,“你是哪里人?多大了?”

“民女乃云州城北郊云水村人氏,今年十九。”

“你隶属敬北王府?”

“民女自幼习艺,承蒙王爷垂帘,得以入宫为圣献艺,乃民女毕生之荣。”

“你……”心里微微泛起酸涩,忍着心痛,隔了半晌低低开口,“可是一直在云水村?”

“是。”她一直答得很快,默了默,又补充道:“民女自幼在云水村长大,耕田务农,修习技艺,直至父亲逝世,隶入敬北王府。”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许是过于紧张,她慢慢扣紧了垂覆腹前的双手。

顺着她的动作,李复瑾下意识看过去。

那是一双疮痕斑斑的手。

手上有着似长年累月滞留的粗茧与细伤,显是经年劳作,饱经风霜的痕迹。那一双手明明纤细雪白,肤质却不甚皓腕之处的光滑细腻,无数疮茧斑布,细纹纵亘,与眼前的颜容怎般都看似格格不入。

眸中染了些微的讶异,惊过之后的眼瞳一刹黯下去。李复瑾沉默许久,出声下了命令,“你今日所献的那一舞,朕很喜欢。天色已晚,你业已劳累一天,早些歇息吧。”

“是。”

她轻轻颔首,耳侧步声已逐渐远去。抬眸轻眺,那抹黛墨身影步行匆匆,很快消逝在了殿门处。

·
 
步出殿门,侯平正守候至一侧。目视到来人,立即上前,“陛下。”

“回御居殿。”

他的瞳眸暗得吓人,声线平若死水,反令侯平心起怔愕,“陛下今日,不在临华殿休憩了吗?”

正在前行的脚步微微一顿,李复瑾唇线微抿,回眸望向了殿门。

……

民女乃云州城北郊云水村人氏,今年十九。

自幼习艺,承蒙王爷垂帘,得以入宫为圣献艺,乃民女毕生之荣。

民女自幼在云水村长大,耕田务农,修习技艺,直至父亲逝世,隶入敬北王府。

……

…………

仗剑策马,恣意江湖,好不畅快!

纵使会为衣食而忧,但起码身心自由,无牵无累,夫复何求!

……

…………

终究还是不同的……那个孤行骄纵的小公主,不会低声屈尊,不会委屈求全,更不会应允自己的双手布满丑陋可怖的斑痕。

她是那般的恣意明亮,敢爱敢恨,又怎会如现在一般,含辱卖艺,甘允成为上位者的棋子玩物?

或许……

真的不是她……

最处升腾的希望簌簌下坠,转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失望,缠缚住了整颗心脏。空望良久,李复瑾慢慢闭上眼,“侯平。”

“属下在。”

“去敬北王府通知祁景,让他择日进宫一趟,朕有事要询问。”

“是。”侯平应声。

“还有……”沉寂了片刻,他睁开眼,又一次望了眼内殿。

终道:“罢了,回殿。”

·
 
在临华殿住了数日,慕容素逐渐熟悉了这座小殿的起居秩序。临华殿的宫奴下婢也渐渐习惯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主人。

自宫外而来的艺女本也属身份卑下的下婢,但碍于她是帝王所滞,虽没名分,但到底不敢怠慢。好在这女子并不难侍候,衣食住用皆可随供而受,脾气性情也较为平和。唯一令人忌惮的便是她个性疏冷,万分不愿与人交流。除却自己所携的那两名侍婢,从不主动同人倾偈。

除却这位白姑娘,与之同来的还有两名舞女,分居在临华殿的两个偏阁。一位姓徐,是个斯文温婉的女子。她似与白姑娘比较要好,平日时常与其一起啜茶漫游;另一位沈姑娘则颇为骄矜,但为人活泼,时常同阁中宫婢谈天嬉笑。只是她似乎同其他二人不甚交好,数日以来从未曾见她与二人交集过。

现下宫中众人皆好奇陛下将这几女置于此处是为何意?只是数日过去,除却国宴那一晚,陛下便再未圣临过临华殿。宫人纷传国宴当日,这位白姑娘触犯圣威,致使还未曾承恩便被厌弃,未来余生数十年,恐怕都要在这冷殿中潦草度过,实在令人唏嘘。

直至一个人的到来——

这一日夕晖残映,淇皇妃的到访,惊动了这座小殿所有的侍婢宫人。

关这位淇皇妃,宫内的传闻可谓颇盛。传说这位皇妃娘娘虽出身高贵,容颜妙丽,却脾气骄纵怪戾,对待宫人侍婢极度苛责,稍不顺心便随意笞罚。她可在这皇城深院稳足数年,又经年长居后宫高位,除却家世容貌更具手段,加之不久前宫妃阮美人陨落的传闻,更足令宫人心骇。

临华殿的婢女跪伏了一地,整个大殿无一杂音。这位心血来潮的皇妃此番前来,想是听闻了陛下临幸舞姬的传言,特此过来给白姑娘一个下马威。众人心悸之余,皆默默哀叹,以皇妃的性情,白姑娘此番恐怕凶多吉少。

可是怎般都未想会是这样的情景——

“你……”

精致的面容现出的是种极度的不可置信,身体剧烈颤抖,怔缓了许久,终于说出了那句话,“你是谁——”

她是谁?

宫人们错愕不已,面面相觑,却无一人胆敢开言。僵滞中唯见白姑娘轻浅欠身,神色如往一般淡寂,超乎想象的不迫从容,“民女白芷,见过皇妃娘娘。”

淇玥的脸上有着极为惊恐的神色,精神似受到了某种摧折,仅盯着她喃喃自语,“见过……你见过我?”猛然她冲上前,俏颜由惊愕迅速转化为愤怒,只她身上用力摩挲,“你……你是人是鬼?你不是已经死了?你不是早就被烧死了?!”

这诡异的情形令所有人悉数凝滞。宫人目瞪口呆,徐韶冉颇觉诧异,连碧儿都不禁心起意外。

慕容素厌恶地蹙眉,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皇妃娘娘福泽万康,民女虽身份卑下,却也是活生生的人,娘娘怎就能这般出言侮辱诅咒他人?”

“你住嘴!”她声色急戾,见她不认,心头恼怒更盛,似恨不得将她的伪装全然撕破,“你虽不认,但别以为我不知!慕容素……你是慕容素!”

慕容素轻一扬睫,姣好的眉目间染上些许迷惑,依旧淡然沉着,“娘娘所言,白芷听不懂。”

“你不要装!”淇玥彻底急了,咬牙切齿,怒火中烧,面庞都涌上绯色,“你是前朝定国公主慕容素!你为什么不认?你冒充舞姬,接近复瑾哥哥又是要做什么?你说——”

这一言犹如雷珠坠地,一瞬惊住了所有人。

一侧的徐韶冉惊讶抬头;碧儿紧盯着慕容素;立于最远的沈妙逸亦一刹侧眸望过来,心头狐疑顿起。

她面色一白,似也被逼动了意气,震讶的神情一闪而过,冷冷道:“娘娘方才出言诅咒也便罢了,而今又要这般愈加之罪,是否太过分了些!”

“我愈加之罪?”淇玥的脸庞狰狞起来,忽踱步向前,“明明是你——”

她本想上前厮打,谁知脚下却猛地一跄。冷利的石阶绊住宫袂,竟突地身子一仰,硬生生跌出几步之外,激出一声痛呼。

“娘娘——”碧儿惊呼。

一室的宫女骤然慌了,刹那群拥上前。

整个大殿蓦地惊了,层拥纷嚷乱做一团。慕容素冷眼旁观,恰时悄无声息退出人群之外,望着那道群簇的身影,声音如雾水缈淡,“娘娘今日似乎染恙,还是早些回宫休憩把,恕不远送。”

言毕,她已率先回首,转身入了殿内。

“慕容素!”淇玥怒喊。

一向矜傲骄纵的皇妃竟被一舞姬所掣,在场的宫人无不骇讶。这大抵是淇皇妃入宫以来的首次受迫,着实令人尴尬而迷茫。情形至此,无论羁留都似不妥,仅能僵立着不知该如何动作。

愣了半晌,徐韶冉施礼告退,匆匆随着慕容素离去的方向而去。

碧儿回过神,立即搀着主人退走。立于远处,沈妙逸的目光自淇玥身上略一流连,又望了望人影消失的方向,蓦地冷讽一笑。





第74章 丽姬
淇玥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央华宫的。她跌跌撞撞地倚住床榻,先是无声啜泣,转而变成了痛哭。

原本典雅整齐的发髻散乱了,精致的妆容亦花得不成摸样。她抄起室内的玉瓷花瓶,猛地向地面摔去,落了一地的尖冷碎莹。

哐!

一时的宫人迅速下跪,丝毫声响都不敢发出。碧儿苦口劝慰,可任凭如何劝谏,愤懑的情绪丝毫不曾动容。她似想将胸臆所有的愤怒恐惧都发泄出来,更多的东西被纷纷摔落。殿内狼藉一片,琳琅碎响不绝。

“慕容素!慕容素!”随声伴随着她崩溃的哭喊,一声连着一声,歇斯底里,宛若一个疯子。

待到一殿的珠玉琉瓷几乎尽碎,她似乎终于精疲力竭,瘫软地跌坐在地。碧儿哭着去扶,尝试几番都无法将她扶起。最终只能任凭她瘫在地上泪雨如珠,沉默地抽搭哭泣。

“碧儿……”许久,一声低低的呼唤传来。

“奴婢在。”哭闹许久的主人终于有了动静,碧儿立即上前搀住她。碧儿乃淇啸天早年买如青州淇家的侍婢,自小服侍在身侧,数年下来,已深得淇玥可心。

衰竭的声音失了婉转,沾染了浓重的鼻音,涩哑而难听,淇玥泣道:“我与那舞姬相及,是不是很丑……”

“娘娘这是说什么浑话,娘娘金贵之身,怎是那贱姬可比的。”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眸中又聚起水色,一滴滴清泪浸润了裙裳,碎碎低喃。

“我以为她已经死了,为什么她还活着……”

“老天真是会捉弄人,为什么……明明死了那么多人,偏偏让她活了下来?”

“她怎么没被那场大火烧死?她为什么不去死!”

……

一声声谩咒粗恶难闻,碧儿听得心惊,适时开口,“娘娘何须如此忧心?即便她入了宫又如何,陛下又不会心仪于她。”

“你不懂……”她摇了摇头,眸间满是恨色,“复瑾哥哥一直牵挂于她,她若是死了也便罢了,而今……而今她没死,那我……我——”

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又见激动,碧儿见势不对,立刻道:“怎么会?奴婢早便大厅清楚,国宴那日,陛下根本不曾承幸于她。”

哭泣忽地停住了,淇玥错愕,“……什么?复瑾哥哥,他没有……”

“是。”碧儿点头道:“那日下宴,陛下虽去了临华殿,可是并未留夜,不至一刻便走了。且那天之后,陛下便再未亲临过临华殿。倘若她真的是娘娘所说的那个人,陛下又怎会如此反应?”

淇玥微怔。

“所以娘娘,左右陛下还未曾给她名分,不如……”

碧儿的声音逐渐淡了,轻飘落入耳际,缈得就如一瞬而过的风。淇玥的眸中还挟着残泪,哀戚之色却瞬时不见了,一抹狠厉划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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