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不良妃-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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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是怎么说的?”苏洛宁一边急步走着,一边问那仆役道。
只听得那仆役叹了一口气,道:“这镇上的大夫都被请来看了一遍,但结论却是莫衷一是。有的说没有大碍,有的却说情况危机。老太爷现下还在床上昏迷着,我们没有法子,不敢擅拿主意,只能写信送去京城告知老爷和小姐。”
说话间,三人就已经被带到苏家老太爷的房间。天还未明,房间里燃着数盏明灯,借着烛光可以看清墨漆雕花的木窗上躺着一位老者,只见他双目紧闭,对于室内这般动静竟无丝毫的反应。
室内正坐着几位大夫,见他们进来,一时不明身份,却也都是站了起来。
“这位是我们家二小姐。”那仆役介绍道,说着又是看向一旁的司空景,道:“这位是我们姑爷,当今澈王殿下。”
苏洛宁连忙道:“不是,误会了。这位是太子殿下,王爷夫君他暂时有事,没有赶过来。”
那仆人顿时尴尬万分,不过也难怪他认错了,他之前又没有见过司空澈长什么样子,只看到这男子跟他们家小姐一起赶来,便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就是小姐刚嫁的澈王殿下了。
几位大夫一听这话,赶紧下拜行礼,太子殿下啊,他们这辈子竟然能见到当今太子殿下!
司空景见状只淡淡摆手,示意他们起身。
而此时的苏洛宁一边朝床边走去,一边问那些大夫道:“我祖父现下的情况怎么样了?”
几个大夫顿时面面相觑,却听得其中一人道:“这个……苏老太爷的情况有些复杂,我们一时还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不过老太爷已经这样昏睡了两日了,脉象又是杂乱无章,你们恐怕……恐怕得做好准备。”
苏洛宁经营着药铺,倒也略懂诊脉之道,她把手指轻按在苏老太爷的腕上,探出来的脉象果真是杂乱无章,心下更是着急。
“你们就没有一点办法吗?”苏洛宁不禁凝眸看向那几个大夫,带着几分令人心悸的威严,竟是有些骇人。
“这个……老太爷他已经无法进食汤药,我们也无计可施。”那大夫十分无奈道。
站在那里的司空景见苏洛宁面色不豫,不由轻声开口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担心,那两位太医应该很快就会赶来了,会有办法的。”
苏洛宁闻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此时这种安慰对她来说实在是没什么意义。
“小姐,你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会儿?”寄雨终于忍不住开口。刚才借着灯光她就看出小姐的脸色不太对了,此时又见洛宁整个人有气无力的样子,便更加担心。
苏洛宁却是摆手,“我没事,吩咐厨房给我煮杯姜茶就好了。”现在祖父还在昏迷当中,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寄雨闻言连忙出了房门去煮姜茶来。
而苏洛宁则是转而看向一旁的仆从,开口问道:“祖父怎么会在这里呢?”她竟一点都不知道祖父离开同州的消息。
“自从二小姐成亲之后,老太爷一直放心不下,就打算来京看看,没想到在行到这彭州的时候突然病倒了。”
洛宁闻言心中一酸,祖父终究放心不下自己,若是祖父不走这一遭,说不定此时还在同州好好的,这么一想,洛宁心中就更不是滋味了。
但是就算她此时心中再怎难受,面上却也不见多少悲色,反而笃定地道:“祖父他不会有事的。”
她此刻就是所有人的主心骨,若是她先松了这口气,那其他人又怎么能凝得起来,她必须笃定,祖父绝对不会有事。
洛宁在苏老太爷的床边一直守到天亮,直到苏之牧赶来,她面上仍旧不见倦色。
苏之牧看到苏洛宁已经到了,不由诧异道:“你怎么……?”
洛宁只淡淡道:“我们的马跑得比较快。”
苏之牧点点头,“你祖父他……”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门外有人急声通报道:“澈王殿下到了。”
苏洛宁闻言,眼睛猛地一亮,如暗夜星光,耀眼夺目。在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向房外走去。
冷雨凄迷之中,那男子却携着一身暖意而来,洛宁在原地站定,看着他快步走近。
未发一言,她就被来人拥入怀中,瞬间为她遮去了幕天席地的寒凉,赠她以无限熨帖暖意。
强撑了这许久,在这一刹那,洛宁终于允许自己落下泪来。因为她知晓就算她软弱也无妨了,这个男子自会替她撑起一切。
第79章 凶险之招
司空澈轻拍着苏洛宁的后背,缓声道:“别着急,我已经把太医给带来了。”
原本还在司空澈怀中落泪的苏洛宁一听这话,连忙退出司空澈的怀抱,举目朝他的身后看去。
只见两个太医正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而他们二人的旁边站着的正是司空澈的随侍封平。
“二位太医一路辛苦,有劳了。”看他们的样子这一路上应该被折磨得不轻。
这两位太医被司空澈抓着这么一路赶来,的确有些叫苦不迭,但是此刻看到眼前这位倾城绝色的澈王妃这般客气地道谢,心里的那点不平,倒也是抹平了。
“王妃哪里的话?不知病人在哪里?”既然澈王这般着急带他们赶路,想来病人的情况应该不大好。
“两位请随我来。”苏洛宁便领着两位太医进了房间。
两位太医进到房间里,径直坐到苏老太爷的床前又是一番诊脉,这些太医都是在宫中久经历练的,从他们的脸上也看不出情况到底如何。
苏洛宁心中难掩忐忑,手心已满是冷汗,司空澈见她如此,不由伸手去握她的手,给她无声的力量。
那两个太医分别诊了脉之后,又在一起小声嘀咕了几句,方才转身对苏洛宁回了话,“苏老太爷的情况确实紧急,从我们诊脉的结果来看,老太爷应该是内有郁结,血行不顺。”
“那……可有办法?”洛宁沉声问道。
“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略为凶险,若是此法能通,老太爷则性命无碍,但若是此法不通,怕是……”那太医面上略有迟疑,“怕是要立即毙命。”
“就没有其他稳妥一些的法子吗?”司空澈皱眉看着那两个太医沉声问道。
太医摇头,“唯此一法,而且还要尽快,老太爷现下的状况已是拖不得了。”
苏洛宁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老者,心中已是定下了主意,但她仍是把目光移到了自己父亲的身上,开口问道:“父亲意下如何?”
此时苏之牧却是心慌意乱,太医的话他算是听明白了,若是不试太医口中的这个法子,父亲必死无疑,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若是试了,却也不保证能活,而且很有可能立刻就毙命……
苏之牧犹豫片刻,终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试吧,总还能有一丝希望。”
苏洛宁闻言轻轻点头,继而抽出自己被司空澈握在掌中的手,步子沉稳地走到那两个太医的面前,珍重地行了一礼,“拜托二位了。”
两位太医忙道:“不敢。”
窗外细雨未歇,近木远山皆是水润一色,苏洛宁心中亦如这天地一般潮润氤氲,她那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太医手中的银针,似乎要把自己全副的心思都凝注到那上头去。
宫中太医到底名不虚传,那指间银针利落扎下,不见丝毫犹疑,竟是出人意料的气定神闲。
但是此时司空澈却更为担心靠在自己身边的苏洛宁,她这般紧靠着他,那身上异乎寻常的热度他感受得清清楚楚,方才寄雨已经端了姜汤给她喝下,可并未见丝毫效果。
“你先去休息吧,等结束了,我再叫醒你。”司空澈不由拧眉看着苏洛宁道。
洛宁却是摇头,“我睡不着的。”此时就算她在床上躺着,也是难以入睡的。
司空澈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看着洛宁这般强撑的样子,他实在是心疼得紧,这丫头定是冒雨赶路着了凉了,这般撑着,该有多难受呢。
但是自己又能奈她如何,这丫头的性子倔得很,自己在她面前什么时候赢过?司空澈便也只能无奈地叹一口气,把怀中的洛宁搂紧一些,暗自催动内力,借自己身体传她以绵绵暖意。
“咳咳……”突然而来的咳嗽之声打破了室内压抑的寂静。
却原是床上的苏老太爷终于有了动静,只听得自他喉咙里传来压抑低沉的咳声,那正在为他行针的太医忙收了手中银针,转而扶着苏老太爷起身,一旁侍立的仆役见状也赶忙搭手,帮着太医把苏老太爷给扶了起来。
却听得那太医道:“快!痰盂!”
“哦。”那仆役连忙端起痰盂放在苏老太爷的床边。
苏洛宁见状连忙快步走上前去,却听得苏老太爷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先是咳出了几口老痰,接着就见他口吐之痰中有了血丝,血色渐浓,很快他竟是咳出几口颜色暗沉的血来。
“太医,这……?”苏洛宁见状不由担忧地开口。
那太医面上淡淡的,开口声音却仿佛如释重负,“不碍事,这是正常的,让他把体内淤积的脏物吐出来就好了。”
一旁的苏之牧闻言忙是问道:“太医的意思是……我父亲他已经没事了?”
太医点头,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是,没事了。只要再喝些汤药,调理几日就好了。”
“谢谢两位太医了。”苏之牧闻言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
听到太医肯定地说祖父已经没事了,苏洛宁一直绷紧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这一放松不要紧,她只觉地眼前蓦地一暗,整个人竟是要倒下去。
在她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她感觉到有人抱住了她往下坠的身子,那怀抱温暖极了,让她忍不住地想在这温暖里好好睡上一觉。司空澈,她知道是他,那是他身上的味道,绝对错不了。
闻着那熟悉的味道,洛宁终是放心地沉沉睡去。
撷云香淡,青铜炉暖,檐下细雨成帘,室内静谧安然。漆木牙床之上,女子青丝散覆,绝色容颜略显憔悴,原本粉润的唇此刻亦是有些苍白。
却听得一阵脚步浅浅,不多时一人来至床前坐下,轻声低唤道:“宁儿。”
见床上之人闻声未有丝毫反应,男子先是皱眉,接着却是缓缓一笑,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药碗,他抬手送至嘴边……
睡梦之中的苏洛宁突然觉得口中苦意蔓延,眉头下意识地紧紧皱起,可是怎么好像哪里怪怪的?这唇上的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第80章 欠我洞房
柔柔的、软软的……这感觉怎么像是……像是……?!
洛宁睡意尽数消退,待她睁开眼睛一看,这近在咫尺的脸可不就是她家王爷夫君。
“醒了?”
这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怀好意。
“登徒子!”苏洛宁瞪他。自己睡着,他还……色狼。
被骂的司空澈却是一脸的无辜,“我怎么登徒子了?我是因为叫不醒你,迫不得已才这般喂你喝药的,你就喜欢冤枉我。”
“喂药用得着伸舌头吗?”继续瞪他。
叫不醒?才怪,多叫几声不就醒了。
司空澈却是突然凑近苏洛宁,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方才笑道:“看透不说透嘛,谁让你总欠着我的不还,我要点利息也是理所应当的。”
苏洛宁闻言纳闷了,“我欠你什么了?”
司空澈重重叹了一口气道:“宁儿啊,你真是没有欠债之人的觉悟,洞房花烛夜啊,你到底什么时候还我?”
“我欠你?澈王殿下,您搞错了吧?洞房花烛夜让我等到三更天还不见人影的可是您本尊啊,这样都能说是我欠了您,您这王爷也太不讲理了些吧。”
司空澈双眼骤然明亮,张口就道:“那我还你,今天晚上就还!”
苏洛宁却是淡淡瞥了他一眼,然后接过他手中的药碗,低头闻了那难闻的苦药味儿,略皱了一下眉头,同时口中低声道:“我这个人向来是大人有大量的,不喜欢跟人计较,还就不必了,你安安心心地欠着就是了。”
说罢,便是抬手就着药碗把汤药给喝尽了,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但是这药也太苦了些吧。
看着苏洛宁紧紧皱起的眉头,司空澈坏坏一笑,“苦吗?”
“废话,当然苦。”
“那我给你点甜的。”
“嗯?”
苏洛宁这厢刚要抬头看他,却感觉脑后一暖,却原是他的手抚了上来,接着唇上又是一暖,司空澈又故技重施起来。
原来,刚才司空澈趁着苏洛宁喝药的空档,取了一旁水晶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