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帝国-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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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俊朗,风采卓绝。那人禀报,其战每如雷击电闪,双方之人行动轻盈飘忽,神逸诡谲,观者惊惧惶恐,难以形容。刘彻知道,那些神秘之人乃是塞外逐日之族,屡屡窥视中原皇室。当年商汤据有中国,其后帝位逐渐被逐日所纂,商纣王据说便有逐日血统。只是这逐日一族,却不知从何而来。
刘彻转头看了看李夫人。她跪在那里,一抹白腻的颈项被那一头乌发衬着,真是荡人心魄。他伸出了手,指尖又在空中停住。他长长叹了口气,转身离开李夫人的寝宫。宫中侍女满脸惊愕,不知陛下这心意怎么变得如此之快。
殿外侍候的周宦官见汉帝刘彻突然走了出来,不知里面出了何事,也不敢吭声,躬着个身子侍候着。
〃去永巷。〃刘彻说道。他脸色阴沉,不怒自威。
永巷本是宫中关押失宠妃嫔的所在。当年吕后将高祖宠姬戚夫人囚禁于永巷之中,断其手足,挖去双眼,灼聋双耳,又用药将其毒哑,称为〃人彘〃,其状惨不忍睹。自那以后,永巷之中,便常有些阴森之气,有人说,那是戚夫人的冤魂不肯离去。如今除了几个获罪的宫女,即便宫妃失宠后,也很少居住此处了。
刘彻在永巷外下了车舆,几名守卫已经跪在地上迎候。皇帝深夜驾临,让一干人等都有些不安。
刘彻显然不想多说,一甩袖子,径直走了进去。
永巷深处便是一处小殿,其外有数十名卫士背向站立。殿内灯火如昼,传出尖厉的叫声。
〃陛下,这情形已经足足有五天了。〃卫士赵诚禀报道。
刘彻点了点头,让人开了殿门,走了进去。殿中四处悬着纱帷,直垂至地面。殿外便是有人张望,也不能一窥其中究竟。绕过三层帷幔,便可见中间一个石柱子上用铁锁链捆着一个绝色的女子。
刘彻一见那女子,心中一痛。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最心爱的女子,美艳冠后宫的李夫人,乳名叫碧儿的女子。
〃陛下,救救碧儿〃李碧儿一见他,立时哭了起来。她哭起来如桃花带雨,让人不禁心怜。
〃你是何人?〃刘彻问道。
〃陛下难道不认识碧儿了吗?〃那女子抬起头来,一双泪眼中尽是无限风情。她柔声哀恳,尽将那往日之事道来。
刘彻冲守在一旁的卫士点了点头,便有一人取过一陶碗,其中盛满了殷红黏稠的液体。卫士将那碗置于地上,立刻退后。李碧儿一见碗中之物,仿佛变了一人,狂叫着向前扑出,那个如花的美人立时变得有如恶魔般可怖。只是她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用口碰到碗沿。只有眼睁睁看着一碗新鲜的人血,拼命挣扎。捆住她手脚的铁链紧绷着,不停地发出哗哗的声音。
〃你是何人?〃刘彻又问,〃你若说了,这碗里的东西便是你的。〃
李碧儿双眼已经变得通红,直勾勾瞪着汉帝刘彻,她声音依然娇媚,但语气却阴冷无情,〃我乃逐日高氏之后,单名为娴。〃果然是逐日之人。长平君入宫时,婉转提到宫中有逐日之人,很有可能便是汉帝刘彻的枕边之人。刘彻命人以长平君所授之法查了数日,查出的女子竟然便是自己最为宠爱的李碧儿。其时宫中刚刚死了一个叫张七的宦官,死前有个名叫小檀的宫女曾见他与这李碧儿交谈。
第十四章 明瑄之战(8)
如今为了保守这个秘密,小檀与李夫人宫中诸侍女已经全数赐死。毕竟见过李夫人的外臣并不多,如今都似乎得了警示,不敢有半分妄言。新任的李夫人是宠臣李延年的妹妹,虽然美貌,但较之李碧儿而言,仍有不及。但是,如今眼前的情形,那李碧儿哪有当日承欢婉转的柔情,活生生便是头嗜血的妖孽。刘彻虽然是一代雄主,但眼见这般情形,仍然不禁胆寒。
李碧儿仍然一次一次地扑向那碗血,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刘彻心中一阵作呕,但他强行忍住。
〃陛下?〃周宦官看此情形,小声地提醒。
刘彻回过神来,命人把那碗血取走。李碧儿见那血没了,疯狂地拉扯着铁链,向刘彻扑来。好在铁链不长,李碧儿的身子停在刘彻面前,头发胡乱披着,面容扭曲,十分痛苦。没有血,她便会浑身剧痛而死,死前耗时十余日至一个月,其中痛苦无法言喻。这种死法称为血刑,即便在逐日族中,也只是在处死族中叛逆时方才使用的最毒辣的刑罚。逐日王成甲做梦都想让长平君尝尝个中滋味。
李碧儿自知无望,突然萎靡下来,跪在地上,含泪说道:〃陛下若是还念着旧日的情分,就请将碧儿立刻赐死,以免受血刑之苦。〃她声音战栗,可见心中已经害怕到了极点。
刘彻摇了摇头,决然而去。他并非对李碧儿的惨状无动于衷,这位曾经的枕边佳人仍然让他难以忘怀,只是他要用这女子之死来提醒自己,在这世上还有多少人在觊觎这汉室的江山。他想起了自己与李碧儿的儿子,这孩子曾经深得自己疼爱,如今勉强交与宫人抚养,已经好些时日未见了。
殿门在大汉天子的身后合上,其中传来李碧儿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恐怖至极,守在殿外的卫士中有几名已经双腿颤抖,面如土色了。
永巷外,刘彻在车舆前停了下来,又一次仰望夜空。帝星陨落,难道是自己寿将不长了吗?
述衍三人在夜里听到了更为清晰与恐怖的狼群的嚎叫声。再也不能耽误,三人收拾了必需的东西,在天空破晓之时,离开了居住有两个多月的营地。
狼群奔袭的速度远远超过他们的预料,一个时辰后便已进入视野之中。子鸢的马失足跌倒,不能前行。这只可怜的动物被赶上的狼群瞬间撕成碎片。这些凶残的动物在一冬的饥寒交迫中爆发,撕咬着所经地区的一切人畜。现在,它们盯上了三个在荒原流浪的人,正在他们身后拼命追赶。子鸢与述衍共乘一马,黄原则仍然骑着他的黑马。三人策马向西狂奔。这是两匹好马,只是在冬季的寒冷与饥饿中消耗了太多的体力。而负重奔跑也使它们的速度大为减慢,在后方,他们又可以看见狼群黑压压的影子了。
前方灰色的山峦越来越近,他们却无法找到一个能够暂时躲避狼群的地方。
子鸢坐在述衍的身前,她感觉到他的体温,她感到安全与舒适。如果可能,她希望永远不要停下来。但很快,他的身体有些绷紧,握住马缰的手也开始轻微地颤抖着。他的呼吸在她耳边起伏,发生着不易觉察的变化。
述衍在大叫着黄原,他指着山峦前的一片平地。这片有些不同寻常,地上散落着硕大的石块,个个都有小筐般大小。再向前去,一片灰色的山壁如巨大的天然屏障耸立着。
〃我们去那里〃
黄原有些迟疑。到了那里,便再无退路。不远处,狼群已经逼近。那块山前平地就像一个餐盘,盛放着可口的食物,等着群狼前来进餐。
第十四章 明瑄之战(9)
但述衍的马已经直接冲了过去。一进入到这片区域,述衍立刻勒住马缰,突然跳下马来。黄原听见了述衍的焦急的喊叫声,他不再犹豫,跟了上去。他们已经退无可退了。
群狼在发起最后的冲刺,血淋淋的大餐近在咫尺。
但述衍站在那里,站在石群的边缘,看着远方的地平线。
在早春的午后,天空湛蓝,阳光普照,万里无云。西南边缘连绵的山地覆盖着皑皑白雪,如果那时有人可以从空中俯瞰,他一定会奇怪,山前平地上那些奇怪的石块从何而来。那是些白色的石头,大小不一,半为残雪和泥土掩埋。半年前,一群从南方来此打猎的汉人带回了其中一块,它静静地卧在汉人祭祀先祖的祠堂前。千百年来,在这里游牧的匈奴人一次次经过这里,这里被称做华原。匈奴人带着敬畏之情在这里献上一次次牺牲。这项古老的传统来自一个遥远的游牧部落,这个部落的名字叫逐日。
述衍就站在这片牺牲地上,直视着狂奔而来的狼群。子鸢的柔软的手轻轻握住他的手。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指尖接触的战栗像闪电穿过他们的身体,它建立了不可割断的联系,即使远隔千里,即使生死异路,这种联系也将两个灵魂永远结合。
黄原没有注意这一幕,他的身体因为紧张而亢奋。他拔出了长剑,横于身前。长云剑,旷世不二的传奇名剑,这段传奇已经失落太久,以至于无人记得。它曾经斩妖除魔,今天却要纡尊降贵,等着砍掉几只野狼的脑袋。
空气似乎也已经凝结,只有狼群袭来前的最后一丝平静在等待打破。
狼群冲了过来,带着疯狂的饥饿和刺鼻的血腥。
就在这一刻,它们突然停住了,停在了乱石平原的边缘。白色的石块就像是一道界线,狼群不能踏过这条线,过者必死它们嗅到了死亡的气息,这个气息拨动了它们原始的本能。恐惧和焦虑在狼群中蔓延。
过者必死
它们怎愿放弃,看着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当然,对它们而言,鸭子不用煮熟了吃。
但是,那种气息在警告着它们,危险就在前方。它们实在不理解,它们究竟在怕什么?
黄原惊呆了。这一幕他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以残暴闻名的草原狼居然会在美食面前却步。它们在害怕,徘徊着犹豫不前。它们当然不是怕他黄原,这一点,黄原还是很有把握的。
那么,它们怕的是谁呢?它们的眼珠子都滴溜溜地转着,不时地抬头瞅一瞅三个人。
荒原在变幻没有积雪,没有狼群,只有他,只有湿漉漉的草甸,黑色的沼泽泥土,还有那怒放的白色花朵。他重回梦境,看到了这片血色荒原,听到了轰鸣的鼓声。他穿着金盔金甲,手中的宝剑宛如霜雪。他在微笑,笑容让他格外俊美。
那如咒语般的声音在耳边低吟着。
〃誓言……我赐给你生与死的约定……履约……我赐给她……〃
他又一次走向泛着金色光芒的花丛,低头看着,美丽的子鸢静静地沉睡着。
他看见了黄原,他就躺在她的身旁,他已经死了,狼群正在撕咬着他的身体。鲜血正向黑色的泥土中渗着。
〃……我给他们……生命……履约……〃
述衍突然醒了过来。他握着子鸢的手,黄原在他的右侧,双眼紧盯着前方还在不甘心地来回走动的狼群。它们似乎可以前进几步,兴奋地打着转。大胆的几只甚至把前爪踩在白色的石头上。
子鸢低声地叫了一声。她的手握着他的手,柔软而温暖。
〃……履约……〃那个声音还在耳边回荡。
述衍不再犹豫,他松开了子鸢的手,左手握住剑锋,剑锋割破掌心,殷红的鲜血从指缝中渗出,滴落在华原的土地上。
每一滴血的坠落,都是无声的鼓声。它震动着大地,不断向远方传递。黄原没有听到,却能感到一次次剧烈地激荡声。它没有声音,却震耳欲聋狼群的意志在巨大的恐惧中终于崩溃,它们夺路狂奔,动作稍慢的歪着脑袋倒地毙命。
他是选定之人,必须履行他祖先所定的誓约。不知是多少世前,一个女子在安塞山上,用自己的生命结成了三族第一个血约。
血约必须用血来缔结。
述衍用鲜血结下这血的约定。
祖龙回来了。
第十五章 长水事务所(1)
祖龙回来了。阴森之气扑面而来,晏小轩吓得哆嗦了一下。
〃我们快走,这里不安全。那东西不会只来一次的。〃周强搂住她,低声说道,〃相信我,小轩。我们必须走〃
晏小轩紧紧搂住周强的腰,勉强控制着自己。不要害怕,不要害怕,她在心中默默告诫自己。
二人匆忙地收拾了一下必需的东西,小轩从抽屉里取出逸然寄来的那封信,把它塞到背包中。周强取来那条雾石项链,细心地将它戴在晏小轩的脖子上。〃你真好看。〃他捧着晏小轩的脸,眼中充满着爱慕。晏小轩勉强笑了笑,这本是她最为幸福的一天,转眼就变成了亡命的日子。
周强在衣柜里翻出了一件有帽子的深色薄棉外套,把它套在晏小轩身上,并把帽子扣在了她的头上。这样,至少暂时没有人会认出小轩了。
两人打开房门,小轩习惯性地想要关灯,被周强制止。
〃开着它吧,让他以为你还在房间里。我们可以赢得一点时间。〃
二人悄悄离开,在寒风中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真冷啊,请问您二位去哪儿?〃出租车师傅已经在街上兜了半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揽着个活,声音透着热情。
〃机场。〃周强简短地回答。
苏秉全没有想到,打电话给他的竟然是罗坚,这个极为狡猾的老家伙竟然主动联系了他,让他有些意外。自从把玻璃片上的血样交给罗坚,苏秉全就没有指望他能来电话。一来他们没有可供比较的血液样本,二来如果这东西真是罗坚所说的〃野人〃或是〃雪人〃,苏秉全也不相信罗坚肯把这消息告诉他。
罗坚坐在茶楼大厅的角落里,闷声不响地喝着他的花毛峰。花毛峰是这里最便宜的茶品了。容川的茶楼都是通宵营业,虽然已经快凌晨三点钟,大厅里还有两桌人在热火朝天地打着牌,丝毫没有散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