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同人)展昭同人踏莎行-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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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既然前来与会,横竖总能见着的。”展昭笑道,说着两人打马,催着马儿小跑着往庄子那里去了。到得近前,便见庄前两扇朱漆正门大开着,想来是为这些日客人陆续往来。门口两座石狮子,在石墩子上坐了几个黑衣黑裤的家人,正围在一起说话。
展昭与秦潼早早便翻身下马,牵了坐骑往门口走。那群家人中有的看见了,便有几人起身忙迎将过来,还有一人回身去门里传话。那领头的那人先客客气气冲展昭与秦潼拱手问安,令人将他们的马牵好。
果不一时,便有一位年轻公子带人迎了出来。这人不过二十岁上下年纪,正是意气风发之时,看时蜂腰猿背、鹤势螂形,眉清目秀、容貌秀美。只见他穿着一套圆领秋香色长衫,前襟上绣着大幅莲花,愈发衬得人美如玉。
展昭上前与他寒暄几句,便将请帖递上,互通了姓名。原来这位公子姓郭,单名一个钟,表字静宁。却说这郭钟笑着将请帖接过,展开一看却是大吃一惊。要知端的,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到了杏花村,抹把汗,滚去接着码字
☆、第六回 美酒流觞佳人笑
却说这郭钟接过请帖,一看之下却大吃一惊。
此事说来话长,原来这杏花村的主人名叫郭敬德,他乃是汾州西河县郭家这一支中极有出息的一个。此人虽然父母早亡,却素性要强、不肯屈居人下,自经商以来手腕强硬,将这杏花村酒坊经营打点得蒸蒸日上。
而郭钟惊讶不为别的,他父亲郭敬德幼年失怙,便是抱在郭树臣身边养大的。后来郭树臣独身离开汾州,去了石州定居,郭敬德成器之后屡屡要将老人接来尽孝,郭老却是不肯。如今他办这个清圣酒会,原料定郭老必不肯赏脸,但仍将儿子叫到跟前叮咛了一会,生怕怠慢了贵客。
如今郭钟见得这请帖是发与郭老的,如何不惊。他两眼忙将面前这二人扫了一扫,恭敬拱手道:“不知是贵客降临,怠慢怠慢。来,二位快随我进来。”说着扯了两人的袖子将他们让进庄中。
展昭约莫也猜出是郭老身份对这庄中主人非同一般,因此才这样郑重其事,秦潼却是没心没肺,跟着郭钟一路进庄,只见得沿途曲沼回廊、雕梁画栋,说不出的合心合意,心下便愈发的欢喜。
郭钟将二人延至会客厅中,他并不敢怠慢,一面叫人去请庄主,一面请两人上坐了,自己则在下首相陪着说话。展昭原不肯僭越,奈何郭钟一意相让,只得拉秦潼在两张柚木雕花扶手椅上坐了。
不一时,果然郭敬德便匆匆赶来,进门便遥遥拱手道:“两位世兄远道而来,失迎失迎。”展昭与秦潼忙站起身来相迎,几人客气寒暄几句,依旧分宾主坐了。
郭敬德便道:“原本不应唐突,但我与世父分别十数年,一向难得音讯。因此便冒昧问一问,不知两位小友是如何与他老人家结缘?他老人家身体可好?这次可捎了什么话来?”
“托福,老师他身体康健,竟比年轻人还硬朗几分呢。”秦潼便笑答道,“家父正是石州知府,素与老师交情笃厚,故我这个做晚辈的时常聆听雅训。”
郭敬德忙道:“我世父年事已高,多亏有秦世兄费心,我这做晚辈的一面归咎难当,一面也着实放心不少。”
“您说哪里话,”秦潼笑答道,“能得老师教诲是晚辈三生之幸了。仅是得以孝敬老师,真真是难表我情感之万一。”她说着望了望展昭,接着道,“只是老师待我们一向宽和仁厚,前一阵子我同雄飞兄去探望老师,他便同我提起您要办一次清圣酒会。他老人家年事已高,不便跋山涉水,我又是个山野村夫,从没见过这等雅会。因此我便死皮赖脸将这请帖求了来,想见见世面呢。”
郭敬德闻言笑道:“秦世兄说笑了,我这穷山恶水,不过聚一起酒徒日饮亡何罢了。世兄能来真乃是蓬荜生辉,若不生嫌,先在我这里住下,让愚兄略尽地主之谊。”
几人依礼客气几句,展昭便托舟马劳顿之辞告了罪,郭敬德忙派人给他们安排住处,打发小厮仆从前去伺候,将二人一直送至院内方罢。
秦潼便拉着展昭进屋去坐,直见周遭无人了,方才长吁一口气,对展昭道:“我最不耐烦这样虚应故事,实在累人。”
展昭笑道:“人活一世,若是不愿虚应故事,恐怕只能学阮籍刘伶,去做一个狂士,隐居山中。”他打趣秦潼道,“只怕以贤弟的性子,守不住寂寞,捱不得冷清呢。”
“就你能说,这会儿又来取笑我。”秦潼说着抢过他面前的茶盅与他玩闹。
两人又闲坐了片刻,郭敬德原将他们安排在了一个套间之内,秦潼这才细看屋内陈设。只见这堂屋之中古董字画、花鸟鱼虫摆放得错落有致,一旁的矮几上设着一套炉瓶三事,焚着百合香,正袅袅吐着青烟。
里间却是两套卧房,中间有茶色珠帘隔了。秦潼探头进去看看,只见里面帐缦低垂,被褥枕席一应皆是时兴的新品,上面绣着鸳鸯图或是百花图,做工极是精细。
秦潼不由咋舌道:“这位庄主可真将咱们当做贵客了,这房间里外都这样精致,便是主人住进来也是不虚了。”
“还是托郭老的福,”展昭在她身后笑道,“想来他们必有什么渊源,故而这位郭庄主才如此厚待咱们。”
秦潼笑道:“我托老师的福,你却是托我的福。说罢,这次可要怎么谢我?”听得展昭笑骂她“得了便宜卖乖”,这两人俱是年少,又童心未泯,说不上几句就互相打趣消遣。
转眼至了晌午,郭敬德早置办了一桌酒席,便派人来请展昭、秦潼,要与他二人接风。秦潼歇了一前晌,正是兴头上,便拉了展昭往前面去。只见那引路的小厮领他们在这偌大的庄园之中转了几转,却到了一处花厅之中,郭敬德早已候在门口相迎,此刻拱手上前笑道:“寒舍简陋,只怕怠慢了两位贵客。若不嫌弃还请入座奉茶,鄙人备了些粗茶淡饭,给二位洗尘接风。”
“劳烦主人,多有不安。”展昭忙拱手还礼,几人说着便进了花厅。这花厅建在庄中一处花园内,从窗牖往外看去,满眼皆是奇花异草、泉石林木,耳内听得风动树梢、鸟鸣虫嘶,说不出的清净雅致。厅内亦是装点精致,丝毫不见堆金砌银的富贵俗态,秦潼便欢喜道:“这庄子内风景陈设布置不凡,一看庄主便是个雅士。”
郭敬德笑谦道:“不过是胡乱栽得几株草木、种得几片花草,哪里能得世兄如此谬赞。”他说着忙将展昭与秦潼让至上首,自己在主位斜着坐了,又道:“我这一时闲兴,办出这么个酒会来,倒劳动了诸位大驾。前几日陆陆续续亦来了几位好友,不如我为二位引见引见?”
“正好,”秦潼笑道,“能得庄主垂青的必不是白丁俗客,我兄弟二人正想厮见一番呢。”展昭也道:“劳烦庄主引见了。”
郭敬德便遣人前去请白、花、柳、石几位,一旁伺候的仆人连忙领命出去了。郭敬德又陪展昭、秦潼说话,谈些风土人情、传奇故事,气氛不浓不淡。
正说到庄外那一片杏花林,只听外面小厮通报“白公子、花公子来了”,秦潼抬眼去看,只见两位年轻公子携手进了花厅,其中一人身姿高挑,容貌俊美却又冷若冰霜,满面傲气;另一人却言笑晏晏、一团和气,只听他开口道:“我今儿一大早听见门口鹊儿叫便知有好事发生,果然,让我见着两位神仙似的人物。”
展昭与秦潼忙站起身相迎,秦潼笑道:“这话当我说才是,真真是两位神仙似的人物。”几人说笑着入席,互通了姓名。那冷傲的姓白,名叫白湘莲,爱笑的姓花,唤作花芸生。
花芸生便问郭敬德道:“不知静宁兄去了何处,怎的不见他来?”
“他且忙着呢,”郭敬德笑道,“今日酒坊那边来人说是有事商谈,将他拉了去,夜里才回来呢。”花芸生闻言也笑道:“这才叫龙生龙、凤生凤,静宁兄如今也可挑大梁了,庄主您今后不愁享福呢。”
“犬子不过有些小聪明,他还有的历练呢。”郭敬德哈哈大笑道,“到底老话说得好,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这个老朽怎能不服老呢。”
正说着,外面一人大笑着接道:“不老,不老,所谓‘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你又何苦唱黄鸡呢!”说话间,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阔步走了进来,只见他生得威武雄壮、眉目硬朗,颔下还蓄着一部美髯。
花芸生笑道:“灵秀兄,来得迟了可要罚酒三杯。”
“莫说是三杯,便是三百杯也使得。”这人豪爽道,“来人,倒酒。”立时便有小厮上前,满满斟了三大杯。这人端起来一饮而尽,击掌道:“好酒,这却是甘露堂的汾清。”
白湘莲闻言说道:“好。”他却是惜字如金,说完这一个字自己斟满一杯,也一饮而尽。只这一会儿工夫,那被罚酒之人却已将三杯都尽饮了,因笑道:“怎样,我可能入席了吧。”
“快请!”郭敬德忙扯了他袖子让他坐下,问道,“柳兄,怎不见石兄弟来?”
柳灵秀道:“这可是不巧了,前晌他发了一通疯,说是要到竹林坡去采风,画几幅画。”他咧嘴笑道,“这石疯子疯起来,莫说是晚间,便是明日也未必能回来。”
说罢,柳灵秀朝展昭与秦潼看过来,因笑问:“只顾着说些闲话,这两位小友怎的也不为我引见引见?”
“在下常州展昭,”展昭闻言便一拱手,道,“这位是石州秦潼。”
柳灵秀还礼道:“洒家是关西柳毓,字灵秀。”几人互通了姓名,便愈发觉得亲切,谈兴上来杯觥交错,连白湘莲也说了几句话,面上清冷之色稍消。
郭敬德见酒饮得差不多,便命传饭。欲知后事,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啰嗦啊
☆、第七回 清圣酒会为谁醉
酒至半酣,郭敬德命仆人摆上饭来,座上几人让了一回便捻箸开动。这庄中一应时鲜果蔬、鲜鱼肥羊应有尽有,满桌琳琅,令人食指大动。秦潼其实跟着她父亲见过些世面,因此也并未像自己先时所言“山猴子进城”那般出丑露乖。难为的是展昭言谈举止、气度风华也丝毫不逊于旁人,却比之那些文人骚客更多了几分豪爽洒脱,哪里像个粗鲁武夫。
秦潼这样想着便微觉有些耳热眼花、酒意上涌,知道不能再饮,便捡着几味清淡小菜吃了些。一面还侧脸听着展昭与柳灵秀畅谈江湖趣事,那花芸生时不时还帮两句腔,席间气氛甚热。
而郭敬德正与白湘莲争论木樨何处最佳,一说鄂州,一说苏州,争得不可开交。秦潼间或听一耳朵,倒觉既不同于听百姓口角的粗鄙庸俗,也不同于听文人辩论的咬文嚼字,十分有趣。尤其郭敬德是汾州人,着急时一口汾州土白便是秦潼这个石州人听着也觉吃力,何况白湘莲是个地道的南方人呢。两人时常听不懂对方之言,便自说自话,兴致竟也丝毫不减。
转眼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人虽然谈兴尚高,但正是来日方长,也不在这一时,便纷纷作别,约定改日再聚。且出得花厅之时已经未牌交尾,正是闷热的时候,众人便做鸟兽散,都躲回屋中避暑去了。
秦潼也跟着展昭回了下榻的院子,她原本酒便吃得有些多,出来一经风,更是酒意上涌,连眼角都泛起微红来。可巧院中此刻安静极了,伺候的小厮们多少有些犯困,一个个躲在荫凉里打哈欠,只有一声声蝉鸣悠长婉转、叫个不住。
展昭将秦潼一路扶进了里间,给她打了盆水来擦脸擦手,一旁那有眼色的小厮早送上了醒酒汤。展昭便去端了一碗来,哄秦潼喝了。秦潼虽是个爱玩闹的性子,谁料吃醉了酒竟不声不响,十分乖巧可人,展昭一面心中好笑,一面把碗递与她。秦潼便老老实实接过来喝了,然后拽着展昭的衣袖软语央道:“哥哥,我要吃茶。”
展昭忙去茶格上去了茶碗,与她又倒了半碗热茶,递给她时还说:“小心烫,慢些喝。”他看着秦潼抱着茶碗小口小口抿茶,心头无端升起一股暖意,片刻方自去收拾了水盆手巾,嘱咐秦潼:“困了便歇一歇,但也别真睡了,不然到晚上该睡不着了。”说罢便要打帘到另一屋去。
秦潼见状忙喊道:“哥哥稍等!”她说着将茶碗胡乱一撂,竟搁到了床铺上,自己起身去拽展昭,呐呐道,“你别走呀,咱们一块坐坐,说说话,不然我可不是要睡着了吗?”
“仔细茶碗!”展昭忙俯身伸手扶住茶碗,见里面还有小半碗热茶,不由笑叹道,“看来是真醉了,怎么这东西也好往被褥上面放,回头泼洒了可不是麻烦?”
秦潼浑身愈发燥热,自知是吃了酒的缘故,闻言懒得辩解,伸手便将扣子解开、要脱大衣。唬的展昭忙伸手拦她,劝道:“窗子还开着,身上有汗见不得风,你且等汗落了再说。”
“哪里有风?”秦潼一手仍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