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C米雅同人)Sur ma peau-铭肌镂骨-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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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质品的床铺松软到人陷入在内,枕头和被褥都带着安神的淡香,一时让人恍惚,现在什么时间了——该死的!他在凡尔赛,回到巴黎至少也要两个半钟的路程,迟到惊吓让人一瞬间完全清醒。
只是睁了眼,在床幔围合的黑暗中,又完全不想起床。
他做了梦,美梦一般的噩梦。
在梦中,他们依然是敌人,在两位神明的战争中隶属于不同的阵营的战士。他称赞对方的美貌,颇具耐心地将人一寸寸拆得筋骨尽碎,破碎的躯体孤零零地躺在满是碎石的荒野中,金色的盔甲染了血,浸透身下的土壤,像红玫瑰盛开的模样。
无比的兴奋和满足。
米诺斯一直都知道自己能从伤害其他生命上来获得快乐,他人的痛苦和血液,像是毒瘾一般令人着迷,欲罢不能。选择法学的道路,除了克制这种异常的爱好外,还有转移,编写控制世人的条条框框,观赏法庭之下的谎言与挣扎,专注这些乐趣时,邪恶的渴求会变得轻缓,甚至被抑止。
他从虚幻的美梦中逐渐清醒,理性回归后,原本甜美的快感慢慢冷却成冰凉的空虚。那时夜色还未褪去,他挪了挪身体,侧身扶住雅柏菲卡的肩头,将人带入怀中,这个动作立即闹醒了浅眠的雅柏菲卡,对方也没吭声,配合地翻过身,像个什么毛绒绒的小动物似的,脸埋在米诺斯肩窝处蹭了蹭,调整完睡姿便又安静下来。
活生生的温度和心跳,驱散了噩梦的空虚冰冷,米诺斯感觉到自己胸腔因为这个人而变得温暖而满足。对于他来讲,雅柏菲卡是特别的,区别于其他生命的存在,籍借伤害他获得快乐,不如想象中的甜美,反而夹杂着无法描述的苦涩。
昨晚他抵达凡尔赛,已是深夜,像是预料到他会来一般,雅柏菲卡并未入睡,而是披着睡袍,坐在包裹着天鹅绒的沙发里。手臂上的擦伤已被王室的医生处理过,被宽大的衣袖所遮盖,一时看不出异常。他的嘴唇上还带着些曼陀罗的香味,也许是作为镇定剂的剂量,还未交谈,便困顿地垂下眼睫,等米诺斯换过睡衣回来,人早已睡熟,将人抱入床铺也未醒来。
六英尺来高的家伙,抱在怀中挺沉手的,柔和而秀气的睡颜,与白日里的凶残大相庭径。那一瞬间起,他无比地想知晓这人的一切,那股冲动如此强烈,像焚烧的火焰一般难以遏制。
想要触碰雅柏菲卡的过去,以及,侵占他整个生命。
厚实的床幔在这时被拉开,刺目的阳光透进来,米诺斯反射性地眯起眼。
“大人。”侍女们行过礼,奉上温软的毛巾和漱口的茶水。
“我替你请过假了,起来吃点东西。”所念之人取过侍女们烫好的法官服衬衣,递给米诺斯。
米诺斯伸手将人拉近,猛地吻住柔软的唇,强势地侵入口腔,缠绕吮吸舌尖,几乎是想将人吞吃入腹的热切。伤害只是一时的快感,而这样长久地占有,才是无法割舍的温暖。
被赖床的人拖住,雅柏菲卡有几分无奈地说:“别错过午餐。”
“不会太久。”刚睡醒是人类情感最强烈的时候,米诺斯只是选择了自己本心的念头,享受片刻的宁静。
结合米诺斯半夜的举动,雅柏菲卡几乎瞬间就猜到了对方噩梦的事实,于是他安抚地说:“我没事。”
他的话没有缓解米诺斯心底那点苦涩,反而成功地让理性战胜了被放纵的感性,米诺斯笑了笑,松开手,起身下床。
等用完餐,雅柏菲卡才询问昨日遇刺的事情,“所以是什么情况?”
“教会的对抗派。”米诺斯说,半真半假。
这个答案让雅柏菲卡皱起眉。
说谎。如果是教会的对抗派,米诺斯才是更应该被攻击的对象。
“我需要调阅这次刺杀的卷宗。”
“行政不得干涉司法,你没有权力。”米诺斯说。
“我作为当事人之一,享有知情权。”雅柏菲卡说。
“请耐心等待最高法院的审判结果。”米诺斯说。
有些词语,他无法说出口,因为无法承担起那些词语所带来的责任。全法兰西著名的巴士底狱恋人,只是政治与利益的产物,不过问对方的隐私,停留在合作层面的交谈,不在立场上越界一步。但假装得太久,主观上就好像是真实的一般。
在昨晚过来之前,他在浴室里花了数个小时,用来消除身上的血腥味道。胜利和短暂的和平迷惑了原本的信念,自我和贪婪发酵膨胀,每副人皮之下,都隐藏着不同的险恶用心。
雅柏菲卡的存在让他们感觉到阻碍。
“你认为,旁观谋杀而不作为者,是否应该入罪?”米诺斯不动声色地问,与陪审团讨论量刑一般的口吻。
旁观对方步入死亡和亲自动手有什么区别 。
“这是道德层面的问题,不应由法律制裁。如果旁观者没有能力阻止,不可强求。”雅柏菲卡一如既往地反驳了他。
“法律太过宽松,就没有效力。”米诺斯说,犯罪的成本太低,起不到威慑的作用,越是动乱,越应该用严酷的刑罚。
而他作为旁观者,应该受到惩罚。
“法律过于严苛,就成了暴行。”雅柏菲卡说。
意料中的答案,多说也是无益,米诺斯便不再多言。
第30章 罗生门(6)
30。
马克西米连。罗伯斯庇尔在府邸的会客室内,因为司法宫昨日爆发的刺杀案,导致议会今日暂停一天,作为第一案发现场的司法宫被暂时封锁,不时有宪兵团的黑色骑兵在街道上来来去去,寻找可疑人物和线索。
下午四时,他等的人才姗姗来迟。
“你这是来问罪?”面对旧日的同学,罗伯斯庇尔从容地问。既然留下了活口在对方手上,还真是没有什么问不出的秘密。
议会和法院共用着司法宫,有些议员在中午不会出去外面的餐厅吃饭,而是由家仆送来食盒,在二楼休息厅内享用,罗伯斯庇尔也不例外,昨日他挑了靠窗的位置,能享受点深秋的阳光,楼下温和派和激进派的两个议员,因为一点小摩擦,引发了聚众斗殴,旧日的积怨一并迸发,每个人都昏了头,抛却礼仪教养,如街头的泼皮无赖一般手脚并用,撕扯抓挠,百来人的闹剧,一片乌烟瘴气。值守的宪兵团来劝架,也被卷入人群中不得脱身。
前几个月乘乱哄抬物价的商人,本来就是些抛却良知的家伙,花钱聘请了一队只认钱不要命又没有荣誉和道德的佣兵,由司法宫小教堂的对抗派神父所接引,作为刺客混进前院。大亲王殿下和他的同性情人最近每天都会在那里见面,一同共进午餐,并不是秘密。
所以一切发生的理所当然。米诺斯能找到他这里来,确实是不负他的狮鹫之称,如野兽一般精准敏锐的直觉。只是,这事情从头到尾罗伯斯庇尔都没有参与,哪怕知道源头在哪,也是一场无证之罪。
“不,私人的会谈。”米诺斯说着,脱下法院的外袍,挂在门厅的衣架上。工商业与银行家之间的矛盾,向来都是法院民事案件的主体,米诺斯并不意外罗伯斯庇尔会争取到他们的支持,几次上涨物价被行政压制,商人们自然对王室憎恨异常。
金钱占据了刑事案件的一半江山,有些人为了利益,会抛弃做人的底限。
还有些人为了权力,也敢于践踏法律。
“当初,你为什么不让他留在巴士底狱呢?”罗伯斯庇尔问。
他们都知道话中那个“他”指的是谁。
法兰西玫瑰。
悬在自由和民主头上的王权之剑,最有潜力成为下一个太阳王,重新将君主专制带回巅峰的雅柏菲卡。
那些底层的人民,不相信国王,咒骂来自奥地利的王后,唯独对待法兰西玫瑰,就抛弃了一切原则,甚至可以因为内克尔在巴黎街头随口提起的普洛因伯爵被关押的消息,而自发组织去攻打巴士底狱。
人民啊,渺小无知,却力量强大。
“他没有罪。”米诺斯说。不完全是这个原因,他那时原本做了一命抵一命的打算,却在最后放弃了决定,因为他无法克制的被吸引,不只是因为那美丽的外表,还有在相处之中,所见到的果决与毅力,向往自由又甘愿牺牲的矛盾灵魂。
一步踏错,愈陷愈深。只能奋力据守立场,寸毫不让,才不至于一败涂地。
“政治里没有无辜,只有合适与不合适。再完美的人,在不合适的位置上,都是错误。”说起来,罗伯斯庇尔还是挺欣赏雅柏菲卡那般的人物,冷静有手腕,即便在政治这种血腥黑暗的战场内,还能保持善良,但他的身份和血统都是变革的阻碍。因为他的存在,才让保皇党占了上风,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如果他坐上国王的位置,难免不会成为第二个太阳王,君主专制不能促进国家进步,需要被淘汰。”
如果国王不把王储的位置交于雅柏菲卡,或许他们还能相安无事下去。君主立宪的国家,不能有太强势的国王。
“我倒想问你,现在忠于哪一方?”罗伯斯庇尔最后问道,昨天在他的位置,看得分分明明,若没有米诺斯多事的一拽,就会是一场成功的行动。
“我从未背叛过我的立场。”米诺斯说。
自由,平等,法律至上。人享有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从事一切活动的自由,和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但一切都要在法兰西能保有自己的主权的前提下。
刺杀大亲王倒是简单,但后续的查证,王室的反扑,必然会造成再次动乱,让国外的敌人趁虚而入。
“法律是君主行为的界限。”罗伯斯庇尔不紧不慢地说。孟德斯鸠在《论法的精神》里关于君主立宪制的话语,每个法学院生都不陌生。
“如果他越了界,我会亲自动手,不劳烦其他人费心。”米诺斯说,他能理解罗伯斯庇尔的谨慎,就连他都无法完全信任雅柏菲卡,特别是当对方开始干涉立法时。
“那你得看紧一些了,他的敌人一点也不少。”罗伯斯庇尔说。
那人现在大概已经离开他能照看的范围了。米诺斯想起他在离开凡尔赛之前,两人的简短的交谈,在他们讨论完案件问题的一段时间后,是进来的侍官打破了沉默。
侍官向两人行过礼,便开始指挥侍从们收拾着亲王套间的物品,来来往往。
“我将要回阿维尼翁一段时间,这个送给你。”雅柏菲卡将他常随身的那块金色怀表递给米诺斯,表身还带着体温,滑入手心时有种灼热烫手的错觉。
普罗旺斯还作为雅柏菲卡的领地时,雅柏菲卡的城堡就伫立在那座城市,除此之外,在那里还有两个庄园和一处猎场。在签署共同财产的那晚,这些房产米诺斯都一一看过。
立法议会还在进行,昨日的刺杀也没有结论,却要选择在这种局势下离开巴黎,这样的决定有些诡异和仓促。
“这是什么意思?”米诺斯问,无缘无故的礼物,他可不想随意收下。
“大概不能回来共度新年,这是提前的新年礼物。”雅柏菲卡说。
去做什么需要这么久?追问对方私事超出了他该关心的范围,于是米诺斯简短地应了一声表示明白,还想说些什么,门又一次被敲响了。
这次进来的是拎着小箱子的长公主殿下。
“请带我一同离开吧,殿下,我不想嫁到德国去。”慌慌张张的少女一进门便冒失地说道,甚至没有顾及在一旁的米诺斯。
看来他是最后知道雅柏菲卡要离开巴黎的那个人。王室的家务事轮不到他插嘴,见雅柏菲卡将人带进套间的茶室细谈,米诺斯便没有留下送行,而是径直回到巴黎,来见罗伯斯庇尔。
那块怀表,米诺斯到家就拆开仔细研究了一番,也未发现什么异常,倒是不知道碰到哪个零件,卡住了分针,无法作为它本来的功能使用。米诺斯随手丢进了抽屉,几天后又忍不住找出来,随身携带。
第31章 罗生门(7)
31。
直至法院的农休假结束,大亲王殿下也没有返回巴黎,米诺斯的管家将年前就收拾好的行李再一一归于原处,悠悠地叹气,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都是靠双方相互维系的,若是有方总是不主动,再多的热情也会在日复一日得不到回应中淡去,原本有几次米诺斯大人都定了行程,可总被突如其来的安排打乱,结果三个月过去,一次都没有前往阿维尼翁拜访大亲王殿下。
司法宫事件,最终定性为教会对抗派以及流亡贵族的报复,最高法院开庭审理的那天,大亲王殿下依旧音讯全无,像是从政治中心销声匿迹一般,有传言说大亲王殿下受了重伤不得不回领地休养,也有传言说,是受了国王的贬斥,逐出了凡尔赛。那些始作俑者畏手畏脚了几个月,但随着愈来愈多不利于大亲王的消息传出,没有了头顶压力,便心思活络,趾高气扬起来。
保皇的温和派没了能聚拢他们的主心骨,路易十六在政策举动上又过于软弱,渐渐的,融合商人利益的激进派便占了上风。有些人渴望混乱,有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