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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厂公为王-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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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细枝见势大喜,手上的剑光戾气深重,没有多少精妙的招式,只是简单的直刺,拔出,再刺。

    战场上,剑的作用远不如刀枪,不论是从威力上,还是从距离上,所谓的百兵之王更多的只是在指挥将领的手中扮演一个类似于指挥棒的作用。

    但柳细枝的剑不同,他的剑,准、稳,每一次挺刺,总能扎在心口咽喉一类的要害处。动作并不如何雅观,但却最为效率直接。

    黑心卫如柳细枝一般模样,简单直接的挺刺,偶尔碰到不自量力的反抗,也只是漠然的杀伐。

    终于,某一个瞬间,身前的尸体倒下,阻隔的人群被清理,眼前出现了不死的战马。

    诡异的一笑,凄厉的嘶吼声,柳细枝拔地而起,脚尖在马头的双耳间轻轻一点,这一次并非直刺,而是一道颇有些花哨的剑花,辟邪剑法……江上弄笛。

    剑尖从骑士的左眼传入,旋即又穿过后脑骨。

    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凭借肌肉的记忆,骑士一手抓在了剑脊上,五根粗糙的手指轻柔的滑落。另一手的刀在惯性的作用下扫向柳细枝的腰间,将自己的手指打飞一根,还有三寸的距离,他便可以为自己报仇,只是尸身的龟裂就在这弹指间蔓延。

    “嘭!”

    整个尸身四分五裂,犹如一朵绚烂的烟花,在马背上绽放。

    “哈哈哈哈!都给咱家死吧!”

    头面周身还挂着碎肉骨渣,柳细枝如一只灵巧的乌鸦,身形连动,带来不祥的先兆。

    崆峒派燎原劲,这是柳细枝百般琢磨后发现的唯一能够与辟邪内劲勉强共存的阳性内劲,每日子午两个时辰,丹田心口剧痛难忍,但与之相生的威力便如此刻,无坚不摧,星火燎原。

    咫尺间的惨象,若是寻常人见了必然魂飞魄散,这也正是柳细枝的目的所在,一身内力十去其三,他要将对方的兵魂将胆碾为粉尘。

    只可惜,柳细枝非是沙场出身,却忘了一点,他的敌人并非是没见过世面的农夫商贾,而是龙门的铁骑,以及草原的蛮人。

    厮杀汉无惧生死,不敬鬼神,血肉之躯难以抵挡天上落下的铁雷,所以他们想入城求生。但这并不带表一个惨烈的死亡,亦或是一个恶鬼般的敌人便能将他们吓退。

    怕什么?

    只要一刀砍下去能见血,他们什么也不怕!

    “啊啊啊啊!!!”

    “#¥…*”

    “杀!!!!杀!!!”

    “给老子去死!”

    “#¥…*”

    听得清的,震耳欲聋。

    听不懂的,亦如惊雷。

    血性再度激起,战马人立而起,向下践踏。

    “开!”

    “死!”

    拳脚,青峰。直面其锋的黑心番役毫无惧色,奋勇上前。

    一人难敌,身旁自有的劲力绵绵不绝。

    魅影神功,徐如意所传,每一个黑心卫专修的根本功法。

    内力同根同源,水乳交融。

    攻,通力;守,同担。

    黑心卫初成只时,徐如意曾笑眼道,若条件允许,凭这三千黑心卫,便是大罗金仙当面,也未尝不可一战。

    战马的头颅抵不过他们一掌之力,身上的甲胄也挡不住他们百炼的长剑。

    以柳细枝为刃,黑心卫为骨,这柄利剑无坚不摧。

    守住这扇城门,这似乎只是时间的问题。

    如果没有第二发,第三发巧合的炮弹将那处城墙砸开,没有那更大的缺口出现的话。

    “怎。。。怎么办?”

    “继续给咱家堵,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这甘州城守下来。”云峥面沉似水。

    东方寒点头:“我去。”

    话音落,一个纵身,向那缺口处纵去。

    “这不是巧合,这绝不是巧合,他们就是冲咱们来的。”苟小云的上下牙咔哒哒的作响。

    是怕?是怒?

    一发炮弹炸开了城门,这是一个巧合。但这之后,在城外已经开始组织起混乱的反冲的情况下,对方的主将依旧没有调整火炮覆盖的范围,这其中的含义已是不言而喻。

    “这城头没法守。”房天佑眯着眼看着远处喷薄不停地钢铁巨兽,沉声道:“咱们在这城头挤得人太多,只要有一发炮弹落下,便是数十人的伤亡。除非。。。不然等他们将城外那些骑马的收拾干净了,这城还是守不住。”

    “那你说怎么办!有主意你就说啊,说啊!”云峥连声喝骂,到底是樵夫出身的老实人,骨子里还是有一种怯懦在。

    “下去,巷战。”房天佑指着城内的方向解释道:“黑心卫有功夫在身,地形越是狭窄复杂,武功的作用也就越大,城外还得上一会儿才有个结果,现在的机会,咱们要赶紧把人手撒进去。”2。




第二百六十六章 风火 5

    九九重阳,登高之日当临绝顶。

    珠穆朗玛,藏语意为圣母之水。世界的屋脊上,最高处,终年不化的积雪拱卫,不知为何,露出了一块十步方圆的空地。

    光秃秃的黑石暴露在云巅苍穹,接受暖阳的洗礼。

    面色枯槁的老喇嘛还是那般的骨瘦如柴,赤脚,下身一件简陋的麻布僧裤,上身赤裸,围着一件大红的袈裟。右边的肩头裸露,头上一个大红的喇嘛帽,两缕流苏垂在肩头。

    他的眼珠浑浊无光,望向遥远的北天之外。

    入目处只有寂寥的惨白,白的刺目,静的可怕。

    无风,云在脚下。

    手中有一串天目珠串摩动,嘴唇微微颤动,轻声念着传唱天下的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揭谛揭谛,波若揭谛。。。”

    一遍又一遍,字正腔圆的汉家官话,从一个藏僧的口中念出,庄严,宝象,真如西天而来的渡劫佛陀一般。

    脚下,黑石上的影子很淡,阳光似乎真的从他的肉身穿过,只有淡淡的痕迹留下。

    “鸠摩罗什将《摩诃般若波罗蜜大明经》带到这片神州大地,传唱千年,你身为黄教的当代活佛,却偏要念禅宗玄奘的译本,不嫌丢人?”

    “三藏法师以心经秘传换我黄教大乘瑜伽禅法而后得顿悟成佛,喇嘛念的心经严格来说,就属我黄教之物。”

    “尼卡艾达尼纳,这才四十年不见,你这嘴皮子可利索了不少啊。”鹤发但模样不过三十上下的中年道人一身邋遢的道袍,与喇嘛并肩而立,翘脚张望北边的云海:“看什么呢?和老道我说说?”

    “龙门关的邪佛。”喇嘛的双眼微微睁了睁,叹道:“邪佛又要临凡了,这人间,恐怕又会有一场苦难浩劫。”

    “尼卡艾达。。。。呸,你这名字真难念,还是叫你云彩吧。”道人啐了一声,又道:“云彩,上一次邪佛临凡之时,老道我记得那布达拉宫一共派了七个大红衣下山,最后好像。。。”

    “只有喇嘛我一人回来了。”

    “那这次你。。。”

    “黄教中已经没有再救一世的力量了。”老喇嘛又叹了一口气,悲伤道:“如果可能,喇嘛我宁可立时虹化,只求这世人能少受一分苦难。”

    “求求我,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你也不行的,这是天数。更何况你也是。。。?!!!!”喇嘛转头的瞬间,声音戛然而止,满脸的错愕难当:“你,你这是,你要。。。”

    “丹成。我要成仙了,羡慕吧?”道人顽皮的挑挑眉毛,如一个心满意足的顽童:“你看。。。”指指脚下,没有影子的存在。

    “你再看~”双脚缓缓离地,离地三寸,停滞,十息之后,飘然落下。

    “先你一步哦~”道人得意的笑道。

    “这一步何止万水千山。张真人天纵之姿,福缘深厚,老喇嘛不如,老喇嘛佩服。”尼卡艾达尼纳看了片刻,回过神来,敬佩道。

    “所以啊,求求我,老道我便帮你,如何?”

    “那里是你汉家的天下,为何要喇嘛我来求?”

    “布达拉宫丢了白骨禅,一切的因果总要算在你黄教头上,你不管,你黄教的气运可就没了,恐怕过不得十年,黄教的祖庙也没了,你当真不管?”

    尼卡艾达尼纳,太阳下的云彩,雪域的至高存在,沉默了。

    良久,

    老喇嘛躬身一礼,一个求字还没出口,却见道人又飘然站到了他的身后:“行了,逗你玩的。你就算求了我,黄教当年的因果牵扯,最多也只能再挺上三十年。更何况,有些事,不用你说,老道我也是要做的。

    这次来找你,其实有件小事。”

    “张真人请讲。”

    “来日天下的一场大乱,若是真龙浅水,你帮老道我护他一个周全如何?”

    “张真人逍遥天外,也要。。。”

    “欠了朱洪武一份人情,不得不还,不然总是份心思。”道人顿了顿:“其实未必真有那一天,只是以防万一,留个后手。”

    “护他周全就行?”

    “三十四载的寿数,善终即可。”道人点了点头。

    “可。”老喇嘛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行了闲话正事都说完了,老道我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道人摆摆手,晃了晃肩头,抖了抖腿脚,一晃身,踪迹皆无。

    老喇嘛驻足片刻,摇了摇头,迈步向山下行去,踏雪无痕。

    。。。。。。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一连串的巨响,最后的一轮炮弹接连射出,残肢断骸预料中的飞起。

    随着一阵“呜呜”的号角声过后,令旗挥下,五千宁夏骑兵开始履行他们的宿命。

    两侧刀盾护卫稳健的前行,步步为营。

    这是一个典型的鹤翼阵,双翅围向视线中的敌人,鹤喙猛烈地突进。

    甘州城外的战事已然明朗。

    十数万人的大战,中心处蔓延一段诡异的真空。

    三万多人在向城墙上的几处缺口冲击,冒着头上严密的滚石箭雨,檑木金汁,争夺着飘渺的生机。

    另一边更多的人还遵循着主将与头人的命令,向着宁夏卫的战阵冲击,裹挟在军阵之中,他们并没有第二个选择。

    有人倒下,自有后来者补上。

    交锋的瞬间,战马的冲撞,无数的生命逝去。

    火树银花,呐喊的沙哑,每个人的眼中又再度浮现嗜血的红光。

    赤血染黄沙,天边的日头已经隐隐的带上些橙红。

    徐如意在马上,四方杀伐入耳,分外凄厉。

    狮虎覆面,缝隙处,他的目光已经从吴克敌的脸上移开,死死地盯着中军意气风发的曹国公。

    吴克敌已经不配再做他的目标,即便他能从这战场上活下来,天下之大也无他立足之所。

    眼下真正的敌人,恰恰是他自己千方百计搬来的救兵,真是莫大的讽刺。

    “李景隆,好胆,你好大的胆子。”身子紧紧地伏在马背上,体内的血液翻涌燃烧:“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第二百六十七章 风火 6

    一道紫红色的旋风,在战场上肆虐,紫色的电光缭绕闪动。

    左突右冲,坚定不移的向着宁夏卫中军帅旗杀来。

    他的前方还有重重阻隔,骑兵,刀盾。具是军中悍勇,却无他一合之敌。

    徐如意不善马术,虽然多年来勤加习练,但在这乱战之中,却仍派不上大用处。

    一刻钟前,胯下的马匹瘸了腿脚,他索性便下的马来,行那风萧水寒之事。本就只是摆设的龙门军械被他扔在一旁,漆黑的君子剑,如墨染,绽放黑莲万朵。

    辟邪剑法诡谲凄厉,但真正支撑他战到此刻的,却是百年功力所支撑的天罡元气护体气罩。

    身上的甲胄早已被他褪下,只穿着一袭精干的粗布军袍。

    “砰砰砰砰”

    一连四声闷响,头顶有四把马刀落下。

    徐如意挥手打飞,身形暴起,反手一剑,在四人的哽嗓咽喉划过。

    “杀我袍泽!纳命来!”

    耳边厢一声爆喝,麻木的眼神中并没有给出一个应有的回应。

    “随我上!杀了他!”马上的都尉愈发愤怒,只一声呼啸,无数的飞蛾扑向烈火。

    人再多,围在身边的总也有限,脚下踏着人、兽的尸骸,身周是刀枪劈砍。头顶不时有箭矢落下。

    徐如意有些疲惫,身体还顶得住,但是心累了。

    杀人杀到手软,这绝非一句轻描淡写的笑谈。

    口鼻间弥漫的血腥气,粘稠,刺鼻,令人作呕。

    “啊啊啊啊啊啊啊!!!!”

    鬼狱阴风吼!

    怨灵的咆哮,绝强的气劲四下鼓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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