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艳-第2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想去思考周承是不是把手机给陈思情了,所以陈思情才会看到手机里面的照片,才会把照片给到家里去让他是同性恋的这件事原形毕露。
他知道,这件事已经在家人心中造成无可挽救的伤痛,朝西维持著弯腰呕吐的动作瞠大眼目紧紧的盯著地面上被璀璨的阳光照射出的影子,眼泪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脸颊火辣辣的痛比不过心脏上的痛,朝西摇摇晃晃的走著,漫无目的地走著。
人潮汹涌的嘈杂,车水马龙的尖锐,流光溢彩的的建筑,这些声音听在耳朵里仿佛是城市在悲鸣般,朝西抬头看到前面亮起的诊所牌子,走了进去。
不管是诊所还是医院,空气中弥漫的都是消毒药水的味,朝西微微忍耐地皱眉,他不喜欢这种地方,可是不来看的话,身体就不能动弹并且会难受得像死。况且,他还有事要做……
看到他进来立即露出了职业而虚假微笑的护士,走过来询问他是来看病还是咨询的,看到他的脸有半边红肿得骇人,不禁皱眉问,“先生,你的脸是被打的吧?”
听到她好奇的问话,朝西刹那想到母亲哭泣的脸和父亲冷漠的表情,忍不住轻咳几声才缓缓点头,用粗糙得令人惊讶的声音说,“那个不碍事,我是来看病的,好像是发烧。”
护士略微迟疑的看一眼他肿得老高的脸,点头表示明白,伸手探上他的额头,惊诧的低叫声,“好烫。你来这边挂号,然後跟著我来就好。”
诊所周围的摆设都突显著白色模糊的轮廓,人不多,相对诊所外面的吵闹,诊所内简直是寂静得可怕。
朝西听话的踏著沈重的脚步挂好号码,跟著粉红色衣服的护士走到左手边长廊里面,在一处写著普通科的房间停下,护士敲门进去低声医生说了几句,就走出来对朝西微笑著说可以进去了之後就走了。
高大穿著白色的褂服感觉很干净卫生的医生戴著金丝边无框眼镜,他首先给朝西一个温度计,让他夹在臂腋下,问他一些身体什麽地方不适之类的话,又让他伸出手来替他把脉,再让他张口吐舌让他用手电筒查看。头脑混沌而沈重,朝西仍由医生摆布之後听到他说,“喉咙发炎,扁桃红肿,把温度计给我。”医生看著手中的温度计,眉头紧皱的说,“39。8度。拿著诊治单出去付钱後打个点滴,再拿著药方到药房领药。”
这麽严重吗?
如果就这样烧坏脑子,忘记周承多好!
朝西没有意思地带著讽刺意味的想,病怏怏的浑身无力的点头走出去,交好费用,领药之後找到刚才的护士把单据和病历给她,她看了眼之後让朝西坐到走廊一排排刚硬冰冷的铁座上,眼皮重得像有人往下拉扯著般,整个人像是被沈浸在大海中央,被海水慢慢地掩盖,身体开始下沈,下沈吧。朝西木然地仰头,看到白茫茫的天花板,闭上眼,睡著了。
漫天的樱花纷纷扬扬地洒落,飘舞到地上,留下一地的粉色。阳光为樱花镀上温柔的金色,夺目绚烂。空气中荡漾著醉人的香味,朝西站在天台上,心脏紧张得几乎要窒息。
梦寐以求的周承竟然约他来天台,说是有事找他,究竟是什麽事呢?朝西仰望遍布整片天的粉色花瓣,有些惶惑不安的看著手机,时间早已超出周承约他的时间了。
他不会是被人耍了吧?
这个念头瞬间掠过心头,朝西咬著唇瓣,湿漉漉得闪亮的眼黯淡下来,用手接著如雪般婉转纷纷的樱花瓣,落寞的笑著肯定自己是被人耍了,对於与周承没有任何交集的自己,他又怎麽会约自己出来呢?真是傻瓜,不去用脑想一下就兴冲冲的在礼拜日来到大学的教学楼楼顶上等了一个上午。
日光倾城,朝西奄奄的萎下激动的心情,转身想回去的时候,楼顶上的铁门被人推开,身躯修长,面容俊美的周承走到他面前,淡淡的说,“学长,你等了很久?”
没有为迟到而抱歉,反而高傲得像是君王般睥睨著他,朝西呆呆的说不出话来。原本以为自己一定是被人耍的却料想不到周承真的出现了。
意识到周承真的约他,朝西呼吸急促觉得心尖都颤抖了。
“学长?你应该不是哑巴才对?”周承微微低头,凑近到朝西的脸前,露出恶劣的笑容来问。
朝西闻到从周承身上传来混合淡淡烟草味的雄性麝香,脑袋都发胀了,他连忙摇头,心慌意乱的老实说出心中所想,“没、没有,我以为……被人耍了。”
周承见他结结巴巴又老实得几乎可以说是蠢的样子抚著额头哈哈大笑起来。
不知道他为什麽而笑,不过朝西知道他肯定是在笑自己,顿时脸庞红得樱花还要深,他不知不觉揉紧了手中的花瓣,掌心一片湿润,忽然觉得很凄惨的朝西嗫嗫嚅嚅的问,“你找我,什麽事?”
周承听到蚊呐般的声音停止了大笑,伸出修长似白玉般的手指执起他的下巴,用漂亮得令人心跳不已的眼眸深深看著他,唇角逸出飞扬的笑花来,“学长,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
他唇上的那朵笑花比起周遭的樱花瓣似乎还要璀璨还要馨香,朝西的心脏立即抨砰直跳,激烈地几乎要蹦出胸腔般,头昏脑涨乱成一团,他无法思考的看著周承,他又问了一次,“学长,和我交往吧。”那漂浮在鼻息之间浑噩的烟草男性麝香让朝西情不自禁地点头。
周承放开他,走到铁栏边上,仰头看著漫天的樱花雨,回眸看呆呆站著的人,勾唇一笑,“过来。”
那低沈沙哑的声音仿佛是渗入肌骨的毒般让朝西轻颤不已,他乖巧的走过去,大脑依然一片空白,像个机器人般站在周承的身边,心脏因他的存在而剧烈跳动著,目光离不开他的身躯。
周承低下身来,扯过他的衣领,在纷飞的花雨中,唇瓣重叠了。
惨淡的白色光芒逐渐地消退。
朝西茫然的睁开眼眸,左边太阳穴传来刺痛感。
眼睛不适地环顾四周,才明白那场虚幻得像是电影般的画面原来是做梦,呆呆的又闭上眼眸,心中渗出的悸动让他一时之间分不出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和周承之间所有的一切都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不管是在平淡,还是痛苦,全部都是由周承开始的。
朝西低下头来看著手背上交错来回的几条白色胶布,被插穿皮肤进入青蓝色血管的针口,源源不断地朝自己的身体里输进冰冷的液体。
吊著的玻璃瓶几乎要滴完了,朝西不知道自己究竟睡著多久,已经感到不难受,头脑也清晰起来,只是脸颊依然传来阵阵的抽痛,身体沈重得像是被灌了沿,朝西看到那个护士打著哈欠走过来查看,见玻璃瓶里也没有水液,就用棉签压著针口把细小如牛毛的针拨了出来。
一阵尖锐的刺痛让朝西缩起身体,他麻木的听著护士说要注意些什麽,拿著药和那个装著他羞耻照片的纸袋走出这间冷冰冰的诊所。
☆、恶艳 28
睁眼看著天花板上亮著的灯,朝西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脸上的红肿已经消退了,只是留下青紫的伤痕,朝西摸著眼角,摸到一片冰凉,睡著都在哭泣吗?这样的他看起来多麽的可悲呢?流过眼泪的眼睛酸涩地发痛,缓缓地坐起身来,刚醒过来的头又痛又晕,简直像是从高空被人忽然推下去一样,绞著恐惧和害怕无声地坠落般。
朝西走出卧室,看到墙壁上带著日历的挂锺,没有工作,闲闲无事的他过著昏天暗地的日子,几乎不清楚今天是多少号,是星期几,只是一味的睡。
心中似乎冀望能够在沈睡中死去般──
用手去揉著干涸而酸痛的眼睛,大脑凌乱的闪烁过怒火中烧的父亲,悲哀哭泣的母亲,恶毒的陈思情,艴然不悦的周承,还有连唯一要好也对他咄咄逼人的东辰,朝西突然觉得很疲倦,沈重的疲倦压抑著,心脏瞬间弥漫开来的疼痛,像剧毒般窜上咽喉,让他的脸在细碎明亮的灯光下变得惨白惨白一片。
朝西想起在诊所时做出的决定,便去刷洗自己,穿好衣服,冲泡咖啡裹腹。
手机响起,托比亚来联络,问他考虑得怎样,朝西拿著咖啡站在在大厅的阳台上,全身沐浴在阳光之中。诊所开的药几乎都是和著啤酒吃下去的,这样不要命的做法病也能够好起来,简直算是奇迹。
阳光太过耀眼,手机那边传来轻轻的呼吸生声,如果中国是白天的话,那他那边应该是半夜吧?时差七小时!朝西看著窗外艳阳天及浩大的景色,对托比亚说,“抱歉,我不能答应你。你可以给我你详细的地址吗?我想把求婚戒指寄还给你。”心中想著陈思情是不是以为他一定会像狗一样乖乖地听她的指使去做事呢?朝西喝了一口咖啡轻轻的发笑。笑容寂寞而悲伤。
“果然如此吗?在那家餐厅撞见到周承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只是心中还残存著一丝微妙的希望吧。”托比亚在帝王酒店最高层上俯览瑞典夜晚别致优美的景色,已经是冬天了,这个安宁的国家冬天比较长,但这并不妨碍这个国家与众不同的美。如果能够与朝西一起来看,那应该很棒!
“托比亚,你很完美,无论是长相身材还是家世背景,在别人眼中都是无可比拟的出色。你喜欢我是可以相伴一生的喜欢,但你并不爱我,对吗?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我不想在以後你碰到能够深爱的人,会後悔。”朝西说出心中感想,并把空的咖啡杯放到玻璃桌上,看到旁边放著的名贵锦盒,忍不住再次打开来看。
在金黄的阳光下闪烁著锐利刺眼光芒的戒指象征著承诺,象征著婚姻。这是他与周承永远也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不管是被人阻扰,还是周承对他的误会都好,他们本身就存在极大的差异。就像他爱周承,而周承爱不爱他都不知道,还有陈思情这个阻碍和两大集团的阻力。这种差异是无法弥补的。
朝西抚摸著戒指,脑海里浮现周承的脸,眼睛再次酸涩的流下眼泪来。
“你既敏锐又感性,朝西你真的决定拒绝我吗?瑞典这座古老的城市,到处都显示著繁华的气息。斯德哥尔摩很漂亮哦,碧蓝的水,砖红色的建筑,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来都是一幅绝美的画面。毫不失色於中国古代,我在想,如果你在这里,与我看的是同一片景色,那该多美好。”
朝西擦掉眼泪,把盖上盒子,轻轻的笑出来,“多谢你,托比亚,可是我不想欺骗自己。”
“好吧。虽然很遗憾,不过,我尊重你的决定,那对戒指我送给你与你爱的他,是我对你真诚无比的祝福,希望你们能够一直相爱下去。”托比亚轻轻的叹息,挂断了电话。想起在陈家宴会上,哭泣过的朝西的脸,美得令他心动,心中浮现无比感伤。
其实,他是真的想与他牵手一生的。
或者是受到他记忆中对父亲至死都忠贞不渝的母亲所影响吧。
一直相爱下去吗?
朝西苦笑著把锦盒收好,环顾著生活多年的房子,四周围到处都是周承踏过的痕迹,仿佛一闭上眼,就能够看到他在房内走动的模样,吃饭的模样,调戏他的模样,拥抱他的模样,那个时候虽然平淡无味,但他觉得很幸福,而现在呢?周承离开了,而他也要离开了。这个房子很快就会变成空无一物,他们曾经的记忆,曾经做过的事情都通通会散发得不复存在吧!
朝西怀念的把收藏起来的那个盒子拿出来看,里面有很多老旧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周承和东辰的东西,他把这些东西全部和那个纸袋里的照片放在一起,然後收拾好衣柜内不多的衣物,再把家具,用具,厨具餐具处打包整理好之後,叫来回收这些东西的人,处理掉。
房子一瞬间变得空旷宽大起来。
朝西把行李箱放在角落上,背著行囊出门去找房东,和房东说大概会在几号退房之後,朝西去二手车市场看了一圈之後,经由雇员介绍用积储入手了一辆比较悠闲的汽车,朝西很早就考到驾驶执照,只是想著上班的公司离租住的地方很近,又没有什麽需要所以就一直都没有买车。
朝西开著新买的悠闲车到附近邻镇的恒山,恒山有座悬空寺,全寺紧紧贴在恒山的悬崖峭壁上,仅用一柱支撑,十分惊险,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令人望而生畏。朝西在山下停好车之後,望著高高悬挂在半空的古老寺庙,在朦胧的云雾笼罩下,像一幅飘在浮云上面的剪影一般,显得分外沈寂肃穆。朝西深呼吸一口气把行囊背上,徒步爬上山石阶。
周围挺拔苍翠的老树木,接近冬天,粗壮的树木叶子也掉满地,光秃秃的枝桠无边伸展,从下望上去,感觉天空像被分割成一块块般寂寥而孤独。
石阶比较陡,必须集中注意力才可以,否则很容易会摔倒跌下去。
今天不是节假日,所以爬山的人也不多,只有寥寥几人。
因为平常并不怎麽运动,所以朝西爬得很辛苦,身体汗如雨下,喘著大气脚步悬浮般慢吞吞地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朝西整个人都坐在每隔一段石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