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特别记仇!-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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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方域挺了挺胸膛,拍打了几下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撩开衣摆走了进去。
“嗖”一声,时方域早有预感翻身跳开闪开了那个黑影的投掷路线。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杂乱的课桌,翻倒的砚台,满天纷飞的打坐蒲团,还有纸张和墨汁,聆文阁里一阵鸡飞狗跳。
时方域左手接过一个飞过来的砚台右手接过一个蒲团,就听那帮崽子吵吵没完,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你们绫家有什么可神气的?再厉害你不过也是废物一个,我们这里谁不一样?非要显得自己那么与众不同吗?哼!”
“唉?云风轻你可别这么说!咱这里不还有一个沈家的嫡子嘛!”
哦豁,这么小就知道挑拨离间。
“沈家嫡子?说的是我噢。”沈真一个小身子挤到近前,站在两个剑拔弩张的孩子中间。
绫云两家一个坐拥东仙源,一个镇守西仙源,实力相差无几所以向来门人不合,见面就得斗嘴埋汰一番。
“哎呦谁踢我屁股!展多居是不是你!”
“是绫景阔!不对是——哎呦谁打我脑袋!”
“哇呀呀呀呀呀呀!”
时方域眼睁睁地看着这帮孩子乱作一团,抓的,打的,踹的,咬的应有尽有。这时候他们还没开始修行,本也使不出什么仙法咒术。
再细细看去,他发现只有段衡一个人站在角落里望着“战场”,脸上表情纠结,也不知是不是犹豫要上前拉架。
沈真身形小,费劲的从战团里挤出了小身子,一抬头时方域发现他右眼黑黑的眼圈。
看来是被人暗中轰了一拳。
时方域憋住笑,扔下手里的东西抱胸再去看战团,这一看他却眉头拧紧,几乎一眨眼的功夫,他闪身到了近前,抓住一个孩子泛着灵力的手腕。
“小打小闹就算了,动真格的就不必了吧。”时方域语气轻挑,但眼神却异常锋利。
也会有孩子在上天门山之前就懂得将灵力收放自如,虽然威力不大,但对同样实力弱小的孩子来说伤害也是不小的。
绫景阔被抓住了手腕有些羞耻,毕竟他这属于下暗手,破有种输不起的窘迫,被拉着的手光芒消散,他偏过头不答话。
周围的孩子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有的看着绫景阔眼里不怀好意,似乎觉得时方域一定会发落他,等着看笑话。
谁知道时方域笑了笑,放开了绫景阔的手,转身走到了最前面的位置坐了下去。
时方域靠在背后的软垫上,斜眼看着这帮崽子,在他们瞠目结舌的表情下,时方域将腿搭到了书案上,骚气地抖了起来。
“第一天上山你们就想着搞事情啊。”时方域慵懒的鼻音里有一种重低音的诱惑。
段衡远远地看着他,发觉这个师尊真的有些与众不同。
“就你们这一个个小弱鸡崽子,还想聚众闹事打架?敢不敢把瑶光宫都给我掀了!”
时方域勾着嘴角,音量却拔高了一个音节,抱胸抖腿的样子倒是比这帮崽子们还桀骜不驯,见他们都默不作声,时方域朝着角落里的段衡打了个响指。
“过来。”
段衡没想到自己会被时方域点名,他茫然回头,心想自己也没有参与他们的争斗啊。
但看着时方域的脸,他想了想还是低头走了过去。
“方才,只有你没有动手?”时方域摸着他的头温柔道。
段衡点了点头。
“很好!”时方域站起身,走到这群崽子中央,双手背过身去,老成八交,“只是,既身为我的弟子,都属同一门,理应荣辱与共生死共担。”
时方域话音落下,几个孩子还没弄清他话里的意思,却突然感觉心中一震,头顶犹如被巨大的强压笼罩一般,纷纷支撑不住双膝跪地。
沈真年纪最小,几乎“哎呦”一声就一屁墩坐在了地上,剩下几个孩子本想咬紧牙关坚持不跪,但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他们忍得满头大汗也于事无补。
只有段衡一个人从容地趴伏在地上认罚。
“呸,孬种!”不知是谁啐了一口。
时方域装没听到,转身撩起绣着桃花滚边的衣摆坐到书案上,翘起二郎腿,“我看你们,还没堕落到烂泥扶不上墙的地步,知道反抗,那是好事。”
“我们天门山,向来只讲实力不讲出身,有些人之所以认为师尊们忽视他,是因为他们自己就把自己的身份降低到尘埃里。人只有强大了,才能保证别人能听到自己说的话。就好像,我在这里教训你们,你们只能趴在地上听,屁都不能放。”
“噗~”一声闷屁顿时让聆文阁陷入无比尴尬的境地。
“师尊,昨夜,我吃多了!”沈真将头埋起来,到底还是个小孩子,羞得盖住脸不看时方域。
“咳咳,那是个意外。”时方域掩嘴咳嗽的同时挥了挥左手,沈真后面那个脸涨的通红孩子顿时移了个位置,开始大口呼吸。
剩下那些孩子包括段衡在内都忍不住偷笑,好像忘了他们本来都是非要和对方对着干的人。
“我知道,想让你们老老实实上早课修行心法咒术,你们肯定不肯。老实说,让我老老实实教授你们,我也不肯……”时方域抱着膀子闭眼点了点头。
“但是,我时方域的徒弟出去被人瞧不起,这我是万万不能容忍的!”时方域面向他们,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比了个剪刀手。
“两年。”
“两年之后,天门大选时七子门下所有弟子都会参加,那个时候,若是有人随意应付草草下场丢我的脸,我定要让他后悔入了仙门!”
时方域每说一句话,淡金色的威压就强上几分,崽子们就越是抬不起头。
他们当然也想反抗,但是时方域用灵力压制着他们,别说起身了,就是说话也难,只能用憋气来抵抗这种威压。
时方域满意地点了点头,回身从怀里掏出一盒古朴的刻着铭文的黑匣,放到了桌案上。
“这是你们一个月的功课,按照上面的记述修行,一点懒都不许偷,若是耍小聪明……后果你们会知道的。一个月后,到聆文阁里集合,我会考核。”
说完,时方域笑着摸了摸身边两个孩子的头,然后抬脚走了出去。聆文阁的门关上那一瞬间,孩子们身上的压力终于消失,被压榨之后袭来了空虚,后果就是他们纷纷瘫软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段衡从地上爬起来拿过了黑匣,众人见到怕他一人独吞天门仙法,也一个个赶紧从地上凑过来。
第一页
“绕天门山跑五十个来回,不许动用灵力。”
第二页
“重复昨日内容。”
第三页
“重复昨日内容。”
……
“你娘啊!师尊这是耍我们!”云轻风双目圆睁。
“是啊!五十个来回!御剑还要喘口气呢!”绫景阔随声附和。
“对呀!”“师尊为难我们。”“我不听!”“我也不听!”
一时间大家都同仇敌忾,一哄而散。
只有段衡和沈真拿着黑匣里的“变强秘籍”发呆。
——
时方域贴着门听着里面的动静,听到他们决定不按照他所说的做时,嘴角弯起,起身拍了拍手,一眨眼便不见了身影。
天权宫前面的广场上,仙门子弟整齐地盘坐在地上打坐,修行心法时要静心养气,不得受外界打扰,所以时方域没有降落在那里,而是直接进了内殿。
殿内散着三千青丝的天权宫宫主背对着殿门,似乎早有察觉,不向后看便知是时方域,无奈中颇带着一丝宠溺。
“又有何事求我?”
时方域舔个脸,“嘿嘿,四师兄,一个月后,百草园借我一下呗。”
作者有话要说:
七宫名称取自北斗七星的名称: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按照顺序来,时方域最晚入门,所以为瑶光宫宫主。
第8章 师徒之间。
据说第二天依照时方域所说,真的认真绕着天门山跑了五十个来回的只有段衡和沈真,其余弟子无一不是在自己房里睡懒觉。
不过嘛……第二第三天,直到一个月结束,那帮崽子们居然没有一个人再偷懒,通通任劳任怨地跑完了全程。
要说为什么,因为崽子们受到了惩罚。那些第一天翘掉修行的弟子被时方域使用法术脱的光溜溜的一个个全被扔到了天门山前山广场那里,惹来了所有七宫弟子的围观,光着屁股好不羞耻。
他们终于知道时方域临走时候那抹意味难明的笑是什么意思了。
这下谁还敢偷懒,要脸要舒坦啊?何况隔壁六宫里多着自己喜欢的小青梅之类的呢,他们怎么好意思再在天门山出糗。
痛定思痛的崽子们第二天就全员到齐,绕着天门山艰难地跑五十个来回。其他宫的弟子每天都能在刚刚日出的时候看到壮观的情景,虽然大多人都是嗤之以鼻。
“瑶光宫的新宫主真的是虚凭仙尊的弟子吗?他这样做确定不是在耍他们?”
不止其余六宫之人不理解,他们自己也不理解,但是这一个月下来,收获却是有目共睹,他们已经能毫不费力地跑五十个来回,快的话还能赶上午饭时间,那种变化很微妙,身体就好像容器一样空空如也,但只要注入什么就可以马上超神的感觉。
说来也奇怪,其余六宫从来没听说过还可以吃午饭。
修真本不需要五谷杂粮,但他们是刚刚步入修真的门槛的孩子,身体还不足以完全辟谷,所以每日早晨可以去喝一碗稀饭,仅此而已。
但是瑶光宫的孩子们每天都能吃到各式各样的美食,据说还都是时方域自己做的,在这种情形下,孩子们虽然因为跑圈颇多怨言,却也没什么好说,每天吃吃吃也忘了反抗自己师尊了。
一个月后,聆文阁。
经过这一个月的时间,孩子们早就已经互相混熟了,除了绫景阔和云风轻自来就互相看不顺眼,别的人此时早就打成一片。
展多居惯会和稀泥,也不知道他是真缺心眼还是没心没肺,就喜欢拉着绫景阔和云风轻玩,这样一来二去,两人除了有些尴尬,面上还过得去。
沈真年纪小,可是是个二皮脸,今天和这个逗逗,明天和那个玩玩,跟所有人关系都还算不错。虽然因为只有他是沈家嫡子这点而心中别扭,但一个小孩子,大家也没有那么排挤。
可是段衡就不一样了。
几乎没有孩子愿意跟他玩。
这一个月以来时方域并不是悠闲无所事事,他一直在背后观察着这些孩子。一般人能完成他的每日任务就很不错了,剩下时间打打闹闹混过去,只有段衡自己修习基本心法,固本培元。
有时候大半夜地还会偷偷跑出来练习这一天的成果。
时方域对他刮目相看,没有师父会不喜欢这样默默努力的弟子。他后来去问了虚凭仙尊,得知那个母亲不是修士的孩子其实就是段衡。
他大概知道为什么没人愿意陪他玩,而他又这么勤奋刻苦了。
孩子们从日出等到日落西山,依然没有等到时方域。一些弟子已经在桌子上打盹,稍微稳重点的绫景阔和云风轻都阴沉着脸,似乎等待有谁点火爆发。
他们想走,可惜又不敢,只能这样僵持着。
就在大家都开始忍受不了的时候,伴随着外面一声声夜莺啼叫,姗姗来迟的时方域推开了聆文阁的门,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迟到般“呦”了一声。
“都到了!”他还很惊讶的样子。
众人白眼都要翻过去,其中一人咽不下这口气,语气很冲:“师尊,您莫不是在耍我们,弟子足足在这里等了一天了!”
时方域装傻充愣:“我何时叫你们等一天了?”
“不是师尊让弟子们一个月后聆文阁等待考核吗?”一个弟子当即出声强调,剩下的人也附和,“是啊!”“说得没错。”“就是师尊让的。”来个确定三连。
时方域靠在门框上,右腿搭上左腿,双臂抱胸听他们叽叽喳喳,半晌静下来了,他笑着说:“我说一个月之后,可没说具体时间啊,我本意就是傍晚考核你们。”
这不是耍赖嘛?
弟子们一个个气的脸都鼓起来,偏偏还没法反驳,云风轻思虑一番,从座位上站起来,恭敬道:“师尊不言明时间,弟子们自当要早到,总不能让师尊等,但师尊是不是也应该想到这种状况,早点说清楚呢?”
余下弟子看云风轻说得这么有理有据,瞬间呼应起来,就连绫景阔也连连点头。
时方域在聆文阁里扫了一眼,只看到坐在最后面的段衡埋着头不理会这边。
他直起身子,收起笑容,踏着白色短靴走到云风轻身边,众人一看师尊似乎生气了,都屏气凝神,云风轻却还故作镇定。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这是基本,”他背着手低头看着这帮小家伙们,“云风轻说得没错,我应该早就预料到这种状况,但是……你们的脑子也不是摆设吧。”
“这一个月没有任何人来问过我,何时集合,何时开始考核,考核内容是什么。修行是你们的事,到底谁最应该放在心上?”
云风轻听了这话有些迷茫,一时忘记了自己是被教训,连羞耻都来不及表现出来。其他弟子也在思考。
“师尊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什么东西,他会犯错,会有疏漏,有时候甚至不如你们脑袋灵活,所以别把师徒之间划上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天堑。”时方域说道这里叹了口气,颇为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