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亲是老师-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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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念初不为所动。看起来很锋利的刀子就抵了过来。
“入夏了大家都穿得都不厚,我这手一抖,别再一不小心伤着小美女了。”带头的男生阴阳怪气地说,“请吧。”
他扯着郑念初的胳膊往前走,嘴里还在威胁:“我们就聊两句,你就别出声,到时候叫不来人,自己还落道口子。你说是吧。”
晚上的小超市只为附近的居民而开,住校生们今晚不会再出来了,老板因此昏昏欲睡,把电视声音开得很大。又是这个小巷,破落得连月光都不愿在晚上住进来,只是经过白色墙面的反射,显得莹莹生辉,还能看得到人的轮廓。
“人吧,活着不就是为了面子。所以小美女我告诫你一句,干什么都别下人面子。”那个人仗着身高驼着背跟她说话,痞里痞气地笑着。“你为什么会有今天呢,我让你明白点儿,就是因为你在陈月的朋友面前下了她的面子,让她不好看了。”
“陈月那人啊,小气的,就因为这事非要让我把你脸划了。女人就是毒。”他感叹一句,“可谁让她是我的女人呢。”
“本来要是知道是这么一张漂亮的脸,那我说什么也不同意啊,可是都答应了,怎么也得意思意思不是。”
小刀逼上郑念初的脸,刀刃在莹白的脸上挤压出一道浅浅的纹路:“站着别动啊,万一再给划开个大口子我也舍不得是不是。要怪呢,就怪你不懂事,什么人都招惹。”
林声慌慌张张地,往日里的沉稳全都不见了,循着令人担忧的惨叫和混乱的脚步声赶过去,和三个惊慌失措的男人擦过肩。
郑念初就在小巷的尽头,后背贴着肮脏的墙面蹲在地上,面前是一滩深色的痕迹,一直绵延到林声脚下。
她一步一步往前走,轻轻地,怕惊扰了郑念初。然而郑念初还是有所察觉,畏惧地抬起一双眼睛,月光下,像一只受了惊吓的精灵。
她在害怕什么呢?比起伤了人,她更恐惧的是自己残酷的镇定。她太镇定了,镇定到刀捅了进去,又拔了出来。那把无辜的水果刀如今正躺在她手里,被血迹挡住一丝锋芒,她甚至还攥着它取暖。
林声来了,林声会救她。
林声。
她用目光无声喊着她,苍白的脸上横亘着一条细细的血痕。林声就跑过去,蹲下来把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搂住。
她感觉自己身上也被晕染得潮湿一片,满是粘腻触感,鼻尖清晰地感知郑念初身上新鲜的血腥味。
“别怕,别怕。”林声抚摸着她柔滑的头发,习惯性地从头顶抚到后背,温热的手掌覆在颤抖的脊背上,是最好的镇定剂。
她听到郑念初细细的呜咽,微弱地像冬日里快要冻死的小兽,恐慌之余马上想到要继续抚慰她,去给她擦眼泪,可是手指摸上了眼眶,才发现那里干涩得很,根本没有一滴水,连血都没有。
“念初,念初,”她在她耳边说,气息呼到耳道里,安慰着耳廓,“别怕,你可以哭。”
“我给你擦眼泪。”
“我抱着你。”
“没事的,哭吧。”
她再度抱紧了她,从头顶抚到后背,一下一下,沉稳而不知疲倦。
过了很久,郑念初才呜呜地哭出声,像关掉灯的深夜里怕黑的小女孩。那干涸的眼眶里终于湿润起来,便如同河水决了堤,汹涌而澎湃。
第32章 问话
“怎么会随身带着这么一把水果刀呢?”
面前的民警扎着低低的马尾,用方言的语调说着普通话的词汇,尽量让自己亲切下来。她看到郑念初脸上的伤痕,掏出一块手绢沾湿了茶水给她擦。
郑念初缓缓地往后躲着。
“别怕,我给你擦擦。”迅速往前贴上了小姑娘的脸,轻轻地蘸。
郑念初往外面看,只看到封闭的门和一扇玻璃窗,窗外没有林声的身影。
“家里买了西瓜,发现水果刀没了。我怕回家又忘记,上学路上买了一把。”
外间,另一个值班的男性民警正和林声说着话:“小姑娘喝茶吗?”
“谢谢哥哥,不用了。”
听到十几岁的孩子跟他喊哥哥,看起来也只二十多岁的民警有些久违的开心。
他给自己倒了杯凉水:“一中离市局挺近的,不过还是那块的派出所更近吧,怎么到这来了。”
林声低头,模样很是羞赧:“我说了哥哥不要笑我。”
“怎么会。”
“我们那里的派出所要是听说伤的是技校的混混,大概不会理会,直接叫我们赔点医药费。”
民警一听,新说也没错,确实是有些人会干的事,被伤的理亏,伤人的知法,息事宁人也是法律范围内被允许的做法。
可是这个小姑娘这么一说,指责的倒是部分民警的糊弄事,不作为了。
他笑了笑,打起真心的场面话安抚她:“小姑娘你放心,我们这个群体里当然还是好人多,你看我,还有里面那个姐姐,都肯定尽职尽责。现在你朋友在里面,你要跟我说说这个事吗?”
林声点头,开口说起来。
“一中附近正在修建,没有监控,死角又多,晚上经常会有这样的校园暴力事件。”
民警本来以为小姑娘伤了人,是来自首来了,两句话一听,立马明白这两位其实是校园暴力的受害者。他心里划过很多令人愤怒的报道,不由有些偏向脆弱的女孩子们。
“具体的细节我不知道,但是你也看到她脸上的伤了,技校的那几个人拿着刀,念初当然不能让他们这样欺负。还好她当时有一把水果刀,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真是,想一想都吓得慌。”小姑娘眉清目秀,担忧的神色很具感染力。
民警捕捉到重要的一句话:“她身上为什么会带着一把刀呢?”
“是这样的,”林声马上解释,“家里的水果刀没了,我们天天上楼下楼的还总是忘,她今天上学突然想起来了,怕回头忘记就买了放书包里。”
民警察觉到话里的信息:“你们住在一起,是亲姐妹?”
“不是。”
“那……”
“她在我们家住。她妈妈早就去世了,她爸爸前阵子刚入狱。”
民警姐姐给郑念初擦了脸,又把她一副干涸了血的爪子放到桌面上擦拭。“距一中最近的是当地派出所,你们怎么想到直接来市局的呢?”
郑念初看着她擦自己的手,细致又温柔:“是林声带我来的。” 说着,她又朝关上的门看了一眼。
“我很欣慰,你伤了人,没有跑,而是来报案——”
“不。”
“嗯?”民警小姐听她主动打断自己的话,凑过耳朵去听她会说出什么话。
“是正当防卫。”
民警小姐停下手上的擦拭动作,但是很快,又抽了桌上的纸巾给她擦掉刚才湿漉漉的水迹。
“你们学校门口还有监控吗?”
“有,就在小巷对面。”
男性民警恰巧也问了林声同样的问题:“附近有监控吗?”
“有的,但是照不到巷子里面,很多时候就是拍到了,也只是一些威胁,学校也不一定会管。哥哥,”林声水灵灵的眼睛真挚地看着民警,控诉道,“我觉得学校这样做是错的。”
“你说的对,确实……”
“念初!”“林声!”
林声站起来,看见林征望和傅淮宁快步走进来,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里面房间门也打开,民警小姐柔和的脸上挂着让人安心的笑,把郑念初带到大人身边来。
傅淮宁看到郑念初身上的血迹,心咯噔一下提了起来。“有没有事?”
郑念初既不摇头也不点头。
她一把拉过那孩子,前后左右瞧了瞧,这才放心。抬头看到脸上的伤口又是一惊;这可是十四五六的小女孩。
林声主动揽下告知大人的任务:“技校那几个混混,路上把念初堵在巷子里。”
傅淮宁一阵后怕,一个个地批评数落:“我就说大晚上的不安全,你们学校也真是,路灯路灯不行,监控也歪头耷脑的断了电线,小两千口学生呢,出了事校长别想跑。那几个小混混也是明目张胆,就该抓进去关几年,长长记性。”
由着林声给家长解释,两位民警一起钻进了值班室,对了对林声和郑念初两个人的话,发现吻合。
“我爸以前老让我考一中一中,还好我没考上,那片治安,啧。”
“行了吧你。”
“小姑娘也真可怜,不知道会不会落下什么阴影。”
“事实调查清楚了吗你就下结论。”
“挺清楚的吧,几个男的把一小姑娘堵巷子里头,言语威胁,还亮了武器。小姑娘临危不惧,一刀杀退敌人。”男性民警比划了两下,虎虎生风。
“说的跟真的似的,你见着了?”
“技校的混混,小姑娘,巷子,这个配置一眼就明白了吧。”
“现在只有一方发言,就因为是混混你就偏向这俩小姑娘,混混没人权?王晓亮我发现你这思想有点危险啊。”
王晓亮很郁闷:“她们俩说的话不是没什么出入嘛。”
“你怎么就知道她们没有串供?”
“十四五的小女孩,怎么可能……”王晓亮也反应过来法律不是这么讲的,又抓出一条别的依据,“再说了那不是有监控吗。”
“那也有可能是防卫过当。”
王晓亮点头:“对,了解清楚才能确定。”
一束强烈的光晃过值班室的窗户,他们往外看,市局的大门缓缓往一边让开,两辆车直接开了进来。
两个人来到大厅,车上的人也很快走到了门口,和大厅里一家四口撞上了。
“淮宁?你怎么来这了。”廖局长没顾上身后的人,先和傅淮宁打了招呼。
副局长见廖局有事,引了几个人要往楼上去,其中一个摆摆手,都停下来观察。
“廖局长,”傅淮宁一看来了熟人,心里的底气压下去,脸上晕起三分愤怒两分委屈五分忧色,弃了惯常的称呼严肃地喊一句职位,“你看我这闺女。”她把身后的郑念初拉过来,“叫小混混吓的。”
“这怎么,怎么还见血了,怎么回事?”问的是两位值班的民警。
两个人对视一眼,达成了共识,王晓亮说:“一起冲突,初步猜测是校园暴力引起的。”
林声想起来时的路上,卫商问她们去哪。她心神一动,说要去就去市局。
去了派出所,万一民警要当和事佬,念初的情况回了学校怕是会被批评,或许还有警告处分之类的惩罚。
卫商赞同:“没错,应该去市局。”
“晚上九点,廖局长在市局有一个临时会议。”
他没有说开的是什么主题的会议,也没有告诉她们参与者是谁。但是现在观察到副局长对待来人的态度和他眼里流露出的些微心思,林声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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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粽子
副局长看着眼前三两句聊不开的廖局和傅淮宁,身侧从上面下来的几位领导对事情的关注,暗自啐了几句,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出事不行,偏偏这个时候出事!别人也就算了,还偏偏是这个女人!
这个女孩子……还又是郑风的女儿,郑风是提供了信息的,坦白了证据的,这些个领导哪能让他在狱中心寒,更不能让其他人从此有了顾忌,不敢自首。
“坏了摄像头,坏了路灯,学校是干什么的!住建局是干什么的!”
副局正郁闷着,就听身边有人震怒着这样说道。
司法那边有个人回答说:“住建局把那块外包了。”
得,火上浇油。副局抓着头发,立竿见影地掉下两根毛。
教育,未成年人,这两项要素一亮出来,事情绝不能含糊了了。很快,公安往小超市提取了录像,逮捕了正在小诊所包扎的三人,连夜调查。
带头的躺在床上咬死说没有动刀,只是口头威胁,是郑念初直接动的手,叫嚣着要郑念初赔钱,坐牢。民警小姐从年纪最小的开始询问。
那个十五岁的,之前一只没有说话的少年不过被问了几句,欲言又止。
“怎么了?”
对方还是没说话。
“坦白从宽你知道吧,也许外面的录像已经查清了,也许你们另外一个朋友已经说了,你还不承认吗?”
“他说什么是他说的,不是我说的。”
“我们不会告诉高威这事谁说的,也许对方咬定是你呢。”
少年沉默中,听到有人敲门,接这又进来一个警察,贴在女性民警的耳边悄悄告诉她一则消息。
民警小姐马上换上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你们刀丢在巷子里记得吧?”
少年紧抿着唇,眼神慌张。
“刀上的血迹已经比对过了。”她说半句留半句,亮晶晶的眼睛充满希冀地看向这个摇摇欲坠的男孩子。
“说了……就从宽吗?”
民警小姐了然一笑,安抚他:“你放心,别说你,就算是带头的高威也构不成犯罪。”
少年便放松了很多,把事情从头到尾连细节都讲了。
“不过嘛,”民警最后留了一句,“拘留所是少不了的。”
少年紧张地站起来,问要出去的民警:“我……我也拘留吗?”
民警小姐淡漠地笑了笑,出门了。
根据林声的指证,录像还往前翻到了陈月和王嫣。
陈月的男朋友高威,有前科,寻衅滋事以及小偷小摸,进过看守所。结局根本不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