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燕草如碧丝-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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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屠苏问道：“老丈有何吩咐？”
万灵居士道：“老朽本是拜托你帮忙找回草团，可是你也看见了，他们、他们……唉，虽说如此，他们到底是老朽大半辈子的心血……你、你……唉，罢了……”
说着，万灵居士深深的看了一眼庭院中四散的小草怪们，背转过身去，向百里屠苏摆了摆手，道：“……你去吧，就拜托你了。”
“哎哟，你敢打我，找死！”
“什么人？！”
一记风飞叶秒杀了一只小草怪，少女模样的草悠悠双手背在身后，仿佛不知道点在自己喉咙间的是一柄吹毛短发的青钢剑，稍稍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百里屠苏。
对方微微一愣：“……是你！”
草九跳上草悠悠肩膀，阿翔仰天叫了一声，停在一块大石上磨了磨爪子。
草悠悠笑了笑：“闲话稍后再提，先把庭院里这些小家伙们清理干净吧，再这样放任他们伤人可不太好哟。”
百里屠苏撤回长剑，看了两只草怪一眼，道：“无需多事。”
草悠悠道：“怎么，不相信我们啊……哦，你是怕我们也是草怪，对这些小家伙手下留情？你放心，在灵界呢，力量强大的灵类杀掉弱小的灵类是很常见的事，我们是不会手软的。”
“……”
百里屠苏不语，回身一剑，两只小草怪应剑而倒，掉在草丛中，重新化为天地灵气。
“切~拽什么……”
草悠悠朝天丢了个白眼，随手捋了一把树叶，飞叶为刀，瞄准四处活蹦乱跳的小草怪一个一个射过去，百发百中。
草九蹲在她肩头问道：“悠悠，你说为什么这些由人类培育出来的小草怪，根本听不懂我们说话，他们不也是草怪吗？”
“谁知道。”草悠悠丢出两片叶刀，“人类真是多事，又都是半吊子，搞出来的东西稀奇古怪。这些家伙除了外形，哪里像是小草怪了喂！而且灵力还古古怪怪的，害得我都不敢吸纳，消化不良就惨了！”
不消片刻，庭院中的小草怪们已经悉数被百里屠苏和草悠悠消灭。孙管家谢过二人，很是“恭敬客气”的将他们与万灵居士请出孙府，随即重重关上了大门。
告别了万灵居士，草悠悠叫住转身就走的百里屠苏：“喂，少年！”
百里屠苏置若罔闻，径自往前走去。
草悠悠也懒得追，抱着草九，大声喊道：“我知道在雾灵山涧是我们误会你了，晴雪姐姐拿走的剑，我们会帮你找回来的！”
百里屠苏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回答道：“……不必劳烦。”
草悠悠摆摆手，屈膝一跃，纵身跳上一户民居的屋顶。
“不用客气，我们已经和肥鸟说好了，一有消息就通知你们，你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咦，刚刚跑过去的是……”
走过小桥，眼前的街道上，一团金光灿灿的毛团飞也似地从南而来，往北蹿去，从草悠悠脚边擦过。
“……？”
金色的小狗？不对，长得有点像狐狸……金色的狐狸，难道是……？！
一男一女两个小孩一边嚷嚷着“别跑”，一边追逐着那只毛团草跑了过去。草悠悠脚步一转，正准备跟上去，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她：“悠悠，小九？”
草悠悠回过头：“晴雪姐姐，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
叫住他们的人正是风晴雪，先前她从百里屠苏那里拿走的长剑，正和她的精铁镰一起背在身后。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背着一把比她还高的锋利长柄镰走在大街上，引得过往路人纷纷侧目。
风晴雪走到两个草怪面前，有些意外的问道：“你们在找我？”
“是啊。”草悠悠点点头，本想开口直接问风晴雪要剑，话到嘴边，眼珠子一转，改口问道，“对了，晴雪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遇到那个淫贼的？……或者说，那个淫贼怎么欺负你了？”
“欺负？”风晴雪困惑的微皱起眉，低下头想了想，摇头道，“他没有欺负我啊。先前我在河里洗澡，他就突然出现在附近。婆婆告诉过我，人间有一种人喜欢偷偷摸摸的看女孩子，那就叫淫贼了。”
“……”草九的猜测全中，悠悠不知道该在脸上摆出什么表情，“……原来是……这样啊……”
风晴雪肯定的点了点头：“嗯，没错，就是这样。怎么了吗？”
她的好姐姐哟，你还问怎么了！草悠悠道：“晴雪姐姐，你可能搞错了，那个人应该不是淫贼。”
“不是淫贼？”风晴雪睁大了眼睛，问道，“不是淫贼，那是什么？”
“他……他……”草悠悠顿了半晌，脱口而出，“他就是一个路过打酱油的！”
风晴雪愣了愣：“打酱油的？”
草悠悠抿抿嘴唇，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不管他是什么，总之，他不是淫贼。晴雪姐姐，你把这把剑还给他吧。”
风晴雪问道：“你们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得到肯定的答复，风晴雪沉吟着道：“嗯……既然他不是淫贼，那就把剑还给他好了。可是他到现在还没有追上来，要怎么还他啊？”
草悠悠眯起眼睛甜甜一笑，手腕一翻，亮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的一片绿叶。她将手举到唇边，双唇抿住叶片，一声清亮的哨音破空。没过多久，从琴川城的另一方，传来一声仿佛是回应此声的鸟鸣。
草悠悠笑道：“好了，晴雪姐姐，我们走吧。”
另外一边，落在一户民居飞檐上的阿翔忽然振翅长鸣，百里屠苏不觉皱了皱眉，唤道：“阿翔，勿要多事！”
珠圆玉润的海东青轻轻叫唤了一声，展翅飞落到少年肩上。就在这时，从旁边的民居里，陡然响起了一声凄厉惊恐的尖叫。
叫声尖细，听起来像是个小女孩。百里屠苏神色一凛，大步走到民居门前，发现大门虚掩，立刻推门闯了进去。
里面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从里屋慌慌张张的朝大门冲了过来，慌乱之中一头撞在百里屠苏怀里，满脸的鼻涕眼泪都揩在了少年的南疆玄衫上。
百里屠苏浑身一僵，手足无措的扶着怀里小姑娘的肩膀，唤道：“姑娘……”
小姑娘似乎这才发现身边有人，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抽泣着望着百里屠苏问道：“你、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里？”
“在下……”
百里屠苏刚说了两个字，就听见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脆生生的道：“哟，这是怎么啦？我们的‘前’淫贼少侠，这么一会儿功夫不见，怎么就把人家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弄哭了？”
百里屠苏回过头，只见先前见过的草怪少女单手抱着她的同伴，带着那名取走了焚寂的少女一同走了过来。
“……”
“哎呀，好凶啊~”草悠悠夸张的拍了拍胸口，拉着风晴雪的手道，“晴雪姐姐，他瞪我！”
风晴雪左手被她拉住，右手举起，曲起食指抵着下颌，不明所以的歪了歪头，问道：“悠悠，你不是说他不是淫贼吗，可是你刚刚又叫他……？”
“啊哈哈，我当然是开玩笑的啦。”草悠悠松开风晴雪，踩着轻快的步子走上前来。躲在百里屠苏怀里的小姑娘这时已经渐渐止了啜泣，小手紧紧拽着对面大哥哥的衣襟，怯生生的探出头来，好奇的打量着后面两个漂亮的大姐姐。视线无意中与草悠悠对上，立刻像受惊的小动物般缩了回去。
草悠悠走到近前，曲起一膝，半蹲下身，对小姑娘笑道：“别怕，姐姐不是坏人。这么可爱的小脸，苦哭花了可就不好看了。”
悠悠说话时，百里屠苏察觉四周忽然飘起了一股清浅的薄荷香味。甜滋滋的薄荷香弥漫在空气里，小姑娘深深的吸了一口，抬眼看了看草悠悠，抿着嘴腼腆的笑了笑，轻声道：“姐姐，你身上真香。”
草悠悠笑道：“你喜欢的话，姐姐做一个同样香味的香包送给你，好不好？”
小姑娘闻言眼睛一亮，刚露出喜色，却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粉嫩嫩的小脸变得刷白，眼中浮现出惊恐的神色道：“不、我不要别人送的东西！我再也不要别人送的东西了！”
说着，她眼圈一红，吸了吸鼻子，眼看泪水又要夺眶而出。
草悠悠赶忙道：“好啦，不要不要。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刚刚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这个大哥哥欺负你了？”
小姑娘重重摇了摇头，扭过脸仔细打量着百里屠苏，看见他腰间的佩剑，顿时往后一缩，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轻声问道：“大哥哥……你……你是传说中的大侠，对不对？”
风晴雪听见了，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原来不是淫贼，是大侠啊。”
小姑娘道：“我娘说过，大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他们带着刀剑，会武功，会帮助弱小的人。大哥哥，你是不是大侠？”
草悠悠在一旁憋笑憋得脸颊通红。百里屠苏默然片刻，注视着小姑娘的眼睛，沉声道：“姑娘有何困难，在下定当尽力相帮。”
“噗嗤！”草悠悠再也忍不住，站起来，抱着草九蹲到墙角，“啊哈哈哈！……在下……姑娘……哈哈哈……这家伙讲话怎么这么好笑的啊！”
小姑娘姓陈，名字叫做小玉。
陈家附近住了一户人家姓魏，家里老人已经去了，剩下兄妹两个相依为命，平时靠在街边摆小摊子卖些小玩意儿为生。那魏家大哥天生一双巧手，做出来的小东西非常漂亮，大家都叫他巧手魏长。
魏家大哥是个和气人，街里街坊经常能收到一些他亲手做的小玩意儿。就在昨儿，魏长捏了个糕人送给小玉。小玉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糕人，当成宝贝似的供在床头，一直舍不得吃。
结果就在刚才，小玉她娘才刚出门，床头的糕人忽然动了起来，朝小玉张开大嘴像是要吃人。小玉心里害怕，赶紧往外跑，这就撞上了百里屠苏。
听小玉说完事情的经过，风晴雪问道：“小妹妹，那个糕人现在在哪里呢？”
“唔，还在小玉房间里。”陈小玉一双小手紧紧拉住百里屠苏的衣襟，仰着小脸问道，“大侠哥哥，你会救小玉的，对不对？”
草悠悠站在一旁笑道：“他当然会帮忙啦，他是大侠嘛。不过……”
她眯了眯眼睛，将视线移向厅中通往卧房的通道：“……没有感觉到妖气，不知道是什么怪物呢？”
百里屠苏道：“入内一探便知。阿翔，你留在厅中照看陈姑娘。”
栖在椅背上的阿翔仰首应声，陈小玉这才发现房中竟然还有一只胖嘟嘟的肥鸟，她歪着头，好奇的盯着阿翔猛瞧。
百里屠苏对陈小玉道：“此鸟名唤阿翔，你切与它待在厅中，不可乱跑。”
陈小玉点了点头，道：“阿翔……大侠哥哥养的鸟一定和大侠哥哥一样厉害，小玉不会乱跑，小玉会和阿翔一起等大侠哥哥出来。”
百里屠苏点了下头，转身向里间走去。
“等一等！”
出声的是风晴雪，她快步上前，一边走，一边接下了背上负着的焚寂递到百里屠苏面前。
“悠悠都跟我说过了，你不是淫贼，你的剑还给你。”
百里屠苏接过焚寂，回身往前走了两步，复又停下，侧过脸沉声问道：“为何跟着？”
风晴雪单手持着精铁镰，回答道：“当然是要帮忙啊。”
“此事不劳烦姑娘，姑娘若无其它事情，还是请回吧。”
“咦？”风晴雪愣了愣，随即绽开笑容，道，“不用担心我，我从小也学过一些功夫，不会有事的。再说，两个人一起，遇到危险也有个帮手啊。”
客厅中，草悠悠从腰包里掏出一包丹桂花糕，和陈小玉分了，或者吃或者掰碎了逗阿翔。听见两人的对话，她把手中剩下的半块丢进嘴里嚼嚼咽下去，拍掉指尖沾染的粉末，把草九塞到陈小玉怀里，笑道：“小玉妹妹，这是姐姐的同伴，先让他陪你玩儿吧，姐姐一会儿回来。”
说完，她走到风晴雪身边，瞪了百里屠苏一眼，道：“晴雪姐姐，我们别理他。这里又不是他家，凭什么他不让，我们就不能进去啦？走，我们一起进去。”
“呃，可是……”
风晴雪一语未完，便被草悠悠拉着，抢在百里屠苏之前踏进了陈小玉的卧房。
桌椅矮柜，陈小玉的木床挨墙放着，一片家具的陈旧木色里，颜色鲜艳的糕人很是打眼。半尺来长的糕人一动不动，安安静静的躺在小玉的床上，看起来与街上卖的糕人没什么不同。
草悠悠和风晴雪走到床边，聚精会神的注意着糕人。几息过去，糕人毫无动静。草悠悠有些无聊的啧了啧嘴，举起双臂伸了个懒腰。
风晴雪轻声道：“……的确是有一种古怪的气息。”
百里屠苏道：“此种气息虽非妖气，却亦属邪煞。如此诡异之物毁去便是，何须多想！”
他话音刚落，草悠悠便见那床上的糕人原本闭着的眼睛忽地睁开，眸色血红，死死盯住离它最近的风晴雪，陡然扑了上来，张开了黑黢黢的大嘴。
“晴雪小心！”
草悠悠握住风晴雪的手腕用力一扯，对方身子一偏，一道寒光从风晴雪耳边飞过，带起一缕劲风，直直射向了对面的糕人。
青钢剑将糕人从中间切成两半，咄的一声，钉在后面的木板床上。
毁坏的糕人掉落地面，身上溢出一缕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