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之荼蘼落尽-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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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样也能挣钱啊。”阿阮像是发现了很新奇的事物,“那下次小叶子舞狮子,我来帮你收钱!”
“为啥是我来舞?夷则不行吗?”
两人正争论着,却没发觉,夷则早已站在了他们的身后。几声熟悉的咳嗽,他俩同时回过头来。
“夷……则……”阿阮这才发觉自己把夷则抛下不顾有一会了。
“那个,夷则……”无异有些不好意思的抓着头,“那可是你媳妇先说的啊……”
“无妨。我们……”夷则正要开口,突然感到肩头出被人拍了一下,紧接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传入耳际。
“三,三殿下……老奴可找着你了!”夷则回首,原是王公公。拥挤的人群外正停着一辆豪华的六马车驾。鎏金的车顶上盘着赤金的二龙戏珠。车顶的六角垂挂着翡翠珠环与银质的铃铛。金色的绫子做成好看的车帘,直直的垂落下来。六匹马是统一的白色,让马车显出庄严而不凡的气质。马车的两边站立着两排威武的持戟侍卫,头盔上高高的黑色羽毛彰显出皇家的威仪。
“这马车可真豪华!”不止无异看的目瞪口呆,一起看舞狮的人们都不约而同的望向那马车以及被这太监唤作殿下的夷则。
“三殿下!”王公公正要行礼,被夷则拉住。“皇上要我来唤您去参加家宴,时候不早了,您就快上车吧!”王公公着急的赶紧将来意告明。
“家宴?”夷则轻唔了一句,目光落在了阿阮的身上。“我若不去,又待如何?”
“这这这……”王公公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您行行好,就看老奴我跑那么远的份上,就去坐坐吧,老奴给您跪下了……”
“王公公,你,你起来说话。”夷则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无异与阿阮。
“夷则的爹爹喊夷则去吃饭?”阿阮小声的嘀咕着,“可是我们已经吃过了呀。”
“吃过了,也可以再吃一遍啊……”无异牙缝里挤着声音,“夷则若是不去,皇帝老头要是发火了,不知道会怎么整夷则呢?”
“乐兄……”夷则瞥了他一眼。
“呃,当我没说。”无异吐了吐舌头。
“夷则,你还是去吧。虽然你不喜欢你爹爹,可是他毕竟是你的爹爹呀。我连让我讨厌的爹爹都还没有呢……我会乖乖的在家等你。你要早些回来呀!”阿阮拉了拉夷则的手,温柔的目光让他安心。
“……好,我去去就回。”夷则紧了紧阿阮的衣领,“乐兄,待会麻烦你将阿阮送回家。”
“定不负所托!”无异抱拳。
鞭声响起,马车像箭一般的冲向远处,夷则掀开车帘一直看着阿阮和无异,直至阿阮挥舞的手臂再也看不清……
“小叶子……你说,夷则会不会有危险?”阿阮没有心思再看舞狮了。
“怎么会?夷则这次可为赈灾做了不少事,说不定是封赏什么的。”无异宽慰着阿阮,馋鸡也跳到了她的肩头,用毛茸茸的小脑袋顶着阿阮的脖子。
“皇帝老头不管有多坏,总是夷则的爹爹,虎毒还不食子呢!”无异拍了拍阿阮的肩膀,“二皇子早就不在京城了。再说夷则法术那么厉害,没人害得到他呀!放心吧。嗯,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嗯嗯。”
马车穿过道道宫墙,掠过重重殿檐,终于缓缓的停在波光泓澄的太液池畔。明月光洁而圆满映在太液池的上空,月白的辉光晕染着周围的天幕。水面上漂浮着精致而华美的莲花灯。水中心的华亭里,罗帷画烛,彩扇银钩,身着纱裙的舞姬纤腰款款,舞姿轻盈。太液池畔的大明宫,金碧辉煌,殿檐挂满了写着福寿安康的金纸扎成的灯笼。粉金的帷幔层层叠叠的缚出大朵富丽的花帘,轻盈的罗幔随着水面袭来的微风轻盈的舞动着。殿内鎏金的铜盏里燃着雕花绘彩的红烛。
皇亲贵胄,妃嫔,郡主,贵妇穿戴华丽的齐集一堂。殿内莺莺燕燕的歌姬舞女如洒落在碧玉盘里的珍珠。
“三皇子殿下到——”一声长唱,乐声戛然而止,歌姬舞女收起水袖躬身徐徐的闪向两边。
☆、第五十五章 宫闱波澜起 矢心不二取
正席上坐着圣元帝与皇后,圣元帝精神颇为高涨,杯酒下肚,脸颊上泛着微微的红光。他右边的皇后,一袭金红的朝服,脑后高高盘着繁复的朝阳五凤髻。左右两边的发髻上对称的各插着两支西池献寿簪,两支累丝金凤簪。云鬓的正中是一枚九凤绕珠赤金钗。五光十色的发钗随着她的动作流溢着奢华的光彩。左右鬓发环绕的是白胖而有光泽的脸。厚实的脸颊下是略显肥硕的下颌和颈项。丰腴的身段显示出她养尊而处优的生活。
右边的侧席坐着各级嫔妃,她们依次按等级由前及后的排布着。夷则的目光扫过嫔妃的坐席,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心酸。贵贤淑德四妃的坐席,如今只列了三座。母妃若是还活着,这样的家宴,不知会不会被应允来参加呢?
左边的侧席坐的是皇亲贵胄。二皇子李康不在,侧席的首座是贤妃所出的大皇子李显,一些皇叔及皇叔所出子女。经历了上次之事,大皇子李显对夷则的出现仍是有些畏惧,当听到“三皇子殿下到”这句唱时,他望向他的目光竟有些闪躲。举手投足间皆透着不愿与夷则有任何交集的味道。
夷则款步走入席内,一袭普通的靛蓝色棉衣长袍,领口和袖口绣着常见的流云纹滚边,腰间束着青色祥云的宽边襟带。乌黑的头发依旧是用丝带随意的绑着,几缕散发随步伐摇曳轻抚他俊朗的面庞。
他的走近,俊逸的身影落入一片深宫女子的眼眸中。右席的一角,孔昭仪不由的心跳加速,十年未见之人,今日终于可以好好端详一下。她望向他,目中含情;近在咫尺,可他眼中却没有她,不曾含有一丝眷恋。如此,这样默默的看见,也便满足吧,孔昭仪双目微闭,抿下一口酒。
“夷则,来,坐那边。”圣元帝迎上夷则冰冷的目光,他心中明白,他定然是不会朝他行礼。于是便拉了拉脸,显出和颜悦色来,摆出一张慈父的面容先开了口。“今日乃上元佳节,家宴就不必拘泥于仪节了。”
夷则没有言语,神情冷漠的坐到离圣元帝不远的左侧位置上,无心品尝佳肴,无心观赏歌舞,心中盘算着须得在亥时之前赶回去。
“哟,这是三皇子焱儿吧,越发的俊朗了……”皇后先开了口。“贵为皇子,穿戴的如此质朴,颇有淑妃妹妹的风范……”
“咳咳……”圣元帝一听‘淑妃’二字,顿时有些炸毛,威严的眼角扫过说话不知轻重的皇后的面颊,干咳了两声打断了她往下的话。
夷则循声望去,那肥硕的女人让他心生厌恶,曾经便是她让母妃吃了那许多的苦,留了无数的泪。
“哦……臣妾,臣妾多嘴了,怎能在这样欢愉的日子提那些过去的人呢?”皇后故意显出慌张的神色,边说话目光边上下打量着夷则。
夷则眼中含着霜,桌案下的拳头紧紧的攥着,额间的剑眉微微聚着怒气。
“皇后!”圣元帝看了她一眼,按压着心中的火气,眼神里似乎再说:你这分明便是挑拨?还显父子间矛盾不够深吗?
皇后见目的达成便也不再继续淑妃的话题,转而白胖的手指掩着宽大的嘴唇盈盈的笑着,“听说,焱儿为这次旱灾做了不少的事情呢。皇上要赏些什么?”
“当然是要赏赐的!”圣元帝转头看了夷则一眼,“老大,老二都封了王,唯有夷则,那时说年纪小再等等,结果一拖便拖到了现在。传朕旨意,封皇三子李焱为滨海王,赐良田千倾,米粮万石,黄金三千两,绫罗绸缎各千匹,择日加封!嗯……另,还得给夷则盖一所大宅子,朕的儿子怎能住在那样的深巷别居之内?据说还不如朝中一般官员的府邸宽敞。夷则,你意下如何?”圣元帝将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目光中包含着期待的神情。
夷则从座位上缓缓站了起来,心中正纠结着在那人面前该用何种称谓来自称。自称“儿臣”吗?母妃葬身于他手,这个称谓用起来岂不是极具讽刺意味?
周围各色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似乎都在等着看他如何开口。稍作停顿,他缓缓的启唇,“这些赏赐于我而言并无多大的用处,且灾后多处重建的工作仍需花费大量的银钱。倒不如一部份用来犒赏边境的将士,一部分用来开展年后的春耕和河道的修复工作。至于府邸……”顿了顿接着说,“我认为,有一处容身之所即可。若是……若是……”夷则心中念到,母妃如见连座祠堂都还不曾有。
圣元帝似乎从夷则的眼神里读出了什么,自己的心亦是被揪住了一般的锐痛。嘴唇微微颤抖着,几度想发出声音,都被九五之尊的面子给驳了回来。
“罢了。”夷则终是没有说出口,只是身体两侧的拳头紧握的厉害。
“夷则,有何种心思,但说无妨。”圣元帝赶紧接过话茬,“你心中所想,莫不是朕心中所念?”
“我……并无再想说的。”夷则的开口让圣元帝一下子便又陷入失落的深渊。儿子竟是什么封赏都不愿领受。
看着父子间略显尴尬的状况,一旁的皇后心中煽起一把火来。既然不要封赏,那么赐婚总不该再拒绝了吧?若是将自己的贴身女官曼青赐给他做亲王王妃,岂不是一举多得?曼青的父家在前朝曾被误判满门抄斩,她是留下的唯一血脉。自己对曼青而言可谓恩同再造,她对自己亦是忠心不二。放她去三皇子身边做眼线再合适不过。既可时刻掌握李焱的言行,亦可以拆散他与那曾在流月城之战立过战功的什么神女。虽然自己并不喜欢那什么神女,可自己儿子李康却喜欢的紧,他曾说若是将那神女弄到手,必定会对日后夺取皇位助益匪浅。想到这,皇后嘴角浮现出一抹得意之色。
“皇上,既然焱儿不要封赏,那赐婚如何?”皇后看了夷则一眼,然后将目光定格在圣元帝的身上。
皇后的话一石惊起千层浪,席间立刻有些骚动。夷则的心也随之一紧,刚想开口,但又回转心思,莫不是又是什么挑拨的言语。且压住情绪,听她所言。
席间的孔昭仪听闻皇后所言,心中一咯噔,立刻浮出不详之感。望向夷则的眼神里充满了心忧之色。
“皇后有何高见?”圣元帝闻之赶紧放下了手中的酒盏,心中大悦,皇后正道出了他所想之事。
“皇上觉得我宫里的曼青如何?”皇后不紧不慢的说起来,“那姑娘品行端正,温良贤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可谓做焱儿亲王王妃的最佳人选!”
“曼青?”圣元帝眉头皱了一下,在脑海中搜索着那丫头的点滴信息。想了一会,不禁摇了摇头,“她好是好,可奈何身份低微了些,又是孤女,怎配得上夷则?若说要选妃总得是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才好。”
听见圣元帝所言,夷则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心中想着,既然他不同意,自己也免了与皇后的唇舌之争。
“可是据臣妾所知……”皇后颇有意味的看了夷则一眼,“三皇子身边已有一位侍妾。那侍妾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之女。难不成,那侍妾要强过我的贴身女官?”皇后停顿了一下,嘴角一歪,“确实,温良淑女就是不如路边的野花……就仿佛我始终不如淑妃更得皇上的欢心……”
“皇后!”圣元帝目光中聚着火光。
“我,臣妾,臣妾……也是为了焱儿好哇!皇上您说说,曼青哪里不好?娶回去可是一等一的贤内助!”皇后站起拿出绢帕轻微拭了下眼角,掩面做出伤心状,“得了,算我多事,我不管了。”
“唉,家宴嘛,皇后何必……坐下,坐下。”圣元帝捋了捋胡子,眉头紧聚,“说起来,夷则也不小了。他的两个哥哥早已娶了亲,唯独夷则……夷则啊,不如这样,择日为你甄选王妃。皇后啊,你选个吉日张罗张罗,让皇亲贵族家的小姐们都来。”
“我……”夷则听闻圣元帝的决定,赶紧起身,“我已在母妃的故土成过亲。内子便是在流月城之战中并肩作战的阮姑娘。”
“那姑娘我听清和说过,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子。”圣元帝颇为赞同的点头,可没过多久,便转移了话锋,“皇家的媳妇,光聪明美貌可是远远不够的。那阮姑娘,终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若是以后她能有所出,便让她做个侧妃吧。”
“你……”夷则心中强压着怒火,定了定神仍是将火气生生的压抑住。由他所言,有所出才可做侧妃,可阿阮的身体莫说是孕育子嗣,哪怕是平安渡完余生亦是十分艰难之事。她若是知道此间事情,定是要伤心难过……
“母丧未过……恐不应操办如此繁复的选妃仪式。我与阿阮成亲仅是天地为证,日月为媒,简单行事。”夷则顿了一下,目光如刀一般的聚在圣元帝的脸上,“且……这一生我都不会负她!”
“胡闹!上无父母见证,下无媒妁之言,何来婚配之约?!”圣元帝勃然大怒,“朕说要选妃,便要选妃!既然你仁爱至孝,那就再等一年。一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