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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无花果树里寻花-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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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必要的建议还是要给的,她想了想说道:“那你暑假里就要去学语言这些了。”
“嗯嗯。”倾瑶把她说的都记到备忘录,燃起了熊熊斗志。
脑门后面佛光普照的南溪起身告辞,江远送她到门口,南溪突然神神秘秘地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句:“怜取眼前人。”说罢迤迤然走了。
关上门,江远默念着她这句话转身,冷不丁对上倾瑶的视线。“眼前人”,会是这个意思吗?
“南溪姐姐说了什么?她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倾瑶有些在意。
“你和南溪都聊些什么?”江远眯起眼。
“就是闲聊啊,不过她比较放得开……对了,上次你看见的短信就是她发的。”倾瑶摸了摸后脑勺,挑着能说的说。
“短信……‘做好保护措施’的短信?”江远抓住了什么,“你们为什么会聊到这个?”
“我之前问她,如果喜欢女生会不会和对方交往,她说看感觉,”倾瑶边说边打量着江远的反应,“她说会想做更亲密的事,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提什么……什么保护措施。”
“你喜欢南溪?”江远蹙眉。
这句问话似曾相识,让倾瑶瞬间想起江远十八岁生日那天的事,莫名的情绪上涌:“你说呢?”
“你……”江远再迟钝也感觉到倾瑶的薄怒,“你又生气了,为什么?”
“刚刚那个问题我答过你了,要我提示你吗,‘南溪姐姐很漂亮,看见的人都会喜欢。’”
江远也记起了那天的事,依稀记得后来她们不欢而散,她虽不明白原因,却还是本能地绕开危险,换了个问题:“南溪她喜欢女生?”
倾瑶咬着唇不知道该不该说,她的犹豫恰恰给出了答案,江远点点头:“看来她那天说两年前遇到,后来又喜欢上的人就是你。”
“你在开玩笑?”倾瑶被她的论断吓了一跳。
“她看你的眼神是不一样的,你感觉不出来吗?”
倾瑶想了想说:“我不觉得有什么啊,她一直都是温和地笑,好像对谁都一样。”
“你才是对谁都一样吧?”江远看着沙发,“南溪一来,你就只看得到她,坐到她旁边只和她说话。你不理我的那半年,都有和南溪联系吧?她知道你那么多事,我都不知道。还有你的小学霸,在你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你。你有那么多人可以找……”她抿着唇,颓然坐到沙发上。
倾瑶急切地说:“我没有,学霸是我故意气你的,我只想和你说心里话啊。”
“你别说了。”江远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一副拒绝的姿态。
倾瑶垂眸:“好吧,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第31章 背影
原来申请交换出国的手续也不复杂嘛,倾瑶挂断求助电话,喜滋滋地在自己记下的备忘上划删除线。
这是她回来后给江远打的第七个电话,每个电话的主题都是“阿远,交换的事我有个地方还不清楚”,如果不用这样的借口,对方搞不好会觉得她找谁都可以,然后又闹小情绪。
两人相识这么久,倾瑶才发觉小姐姐是个既敏感又粗神经的人,而且粗神经的地方尤为匪夷所思。譬如她明明说过喜欢的人有小酒窝和内双,小姐姐还要追问她是不是喜欢南溪。这个小姐姐,要不就是从不照镜子,要不就是金鱼脑,记忆只能存在七秒。若是后者,说不得她要和小姐姐初恋99次才能修成正果了。
七月,倾瑶报了语言培训班,倾宇很为自己放养的教育方式自得,看看吧,他的女儿都不用他督促,特别主动好学。倾瑶看他那副得意洋洋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撇了撇嘴,顶着大台风出门求学。
班主任是个名叫Sam的年轻男人,身材特别的瘦削,老喜欢在课上讲一些题外话,搞得教学气氛都有些活跃过头了。这不,八月初,离中元节还有三天,他就带头在班上讲,他家里人让他那天晚上千万不要出门。
班上的人七嘴八舌跟着起哄。
“那天就早点下课吧?”
“老师你这小身板可经不起鬼压床。”
坐在倾瑶身边那个叫Sue的女孩子完全不为所动,漫不经心地转着笔,蝴蝶袖跟着她的动作轻扬,她偶然一个错手,那支笔越过倾瑶飞到了她脚边,倾瑶捡起笔还给她,Sue点头致谢。
课间倾瑶去卫生间,在窄窄的走道上碰见了Sue,对方侧到一边给她让路,倾瑶站住了,问她:“你是不是在第八中学上的初中?”第八中学是倾瑶初二转去的学校。
“你是……倾瑶?”那女生也认出她来。
“是我,你果然是舒季!”倾瑶有点惊喜,不由上前小半步。舒季对她客气地一笑,让过她往教室走去。倾瑶这才想起初中的时候自己被她讨厌过。
“阿远,我被人讨厌了。”倾瑶现在恨不得逮住每个可以向小姐姐博取同情的机会。
“是有针对你,还是总无视你?如果是后者的话,你也无视对方就好了。”江远理智客观地分析。
“唔,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被讨厌,但初中的时候我听她和别人说过‘真是上辈子欠她’这样的话。”想起那段经历,倾瑶不免心有戚戚焉。
“有这么严重?你对人家做了什么?”
倾瑶仔细回忆了那两年里有没有惹到舒季,结论是没有:“我什么都没做啊,我那时候和她完全没有交集。”
“在意的话,要不就直接去问对方。”
江远的话有种让她下意识照做的魔力。第二天课间,习惯含蓄的倾瑶一反常态,大喇喇问舒季:“你记不记得你初中的时候为什么讨厌我?”
“诶?”舒季有点吃惊地瞪大眼,“我不记得了,我有吗?”
等倾瑶把可佐证的细节一一描述给她听,舒季略带尴尬地笑着说:“可能那时年纪小,不懂事吧,应该不是真的讨厌你。”
这么随意的理由,倒让倾瑶心底那一点耿耿于怀显得有些小题大做了,倾瑶犹豫着要不要和江远说后续。
正好江远打电话来,她便顺口提了,意外的是江远的语气听上去竟有些高兴。所以,是倾瑶听了她的意见她才这么高兴?这样的小姐姐也未免太可爱了吧?
鬼节过后没多久,倾瑶就紧锣密鼓地去考试了。考场正好分在A市,她下了动车直奔考场,考口语的时候一开口,喉咙又痛又痒,每次咳完没说几句就哑得发不出声音,幸亏考官给了她一颗喉糖,又帮她倒了一杯温水。
出考场后倾瑶脑袋渐渐发沉,手脚也变得冰凉,哑着嗓子给司机报了江远家的地址,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回她仍是忘了提前和江远说,直至此刻才记起要发短信:“阿远,我来A市考试,现在在去你家的路上。”
“你来了我可能没法招呼你,有几个同学来我家作客。”光是文字看不到表情,江远的语气看上去有些冷淡。倾瑶晃晃脑袋,努力赶走因为生病而变消沉的想法。
到江远家小区门口,倾瑶敲了敲车窗,提醒司机让她下车。
一回生二回熟,小区门口的保安小哥认得倾瑶,一见她便热情地同她挥手,她扯着嘴角笑了笑,小哥说:“小妹妹,你又来找你姐姐?”
倾瑶朝他点点头,又指指喉咙,示意自己暂时无法出声。
可能是发烧了吧,倾瑶昏昏沉沉地想,幸好小区这段路已经烂熟于心,她闭着眼都能走到江远家楼下。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生病让她更加脆弱,也更渴望立马就能见到江远。
八月的太阳炙烤着地面,顶着烈阳走了一路,倾瑶的脚下开始飘忽,眼前也一片片发花。跨过小桥,总算可以望到江远家,她想加快步伐,却力不从心。
穿过坪间的石径,眼前是大片大片的枝桠,枝繁叶茂。呼吸不畅的倾瑶弯下腰,细细地喘着气,缓了一会儿接着往前走。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她心底的愿望,越过茂密的树丛,那个熟悉的身影蓦然映入眼帘,江远微微偏过头,侧对着她。倾瑶张嘴想要唤她,才记起自己发不出声。她满怀喜悦,正要快步上前,从树后面又绕出一个人。
是个高大帅气的男生,反戴着鸭舌帽,蓬松随意的中分发型,有点像杂志上的“睡不醒”头,金边平光眼镜,打扮足够斯文,又不会显得匠气太重。
男生的手指蹭过江远颊边,帮她摘下鬓角落着的碎花,然后说了句什么。江远浅浅地笑着,低下头去。他接过江远手中的袋子,好让江远去按密码。
倾瑶不愿再看下去,蹲坐在树丛后面,身子一阵阵地发凉。痛,骨头很痛,四肢也酸痛,她再走不动了,更发不出声音,但她不想出去打扰那两人的气氛,宁愿自己安静地呆一会儿。
密码锁解开了,紧跟着是铁门打开的声音,楼道里两人细细密语的声音,铁门自动关上的声音。随后一切归于静谧。
倾瑶的肩膀越发酸痛,脑袋也越发沉重,终于撑不住趴到膝上,突然听见好像有人在喊她,好像还是江远的声音,她自嘲一笑,真是烧糊涂了。
声音再度传来,仔细一听,原来是热心的保安小哥。
“小妹妹,你怎么样?”小哥在门口见她脸色不好,有点不放心,便跟过来看看情况。
倾瑶支起脖颈,手背贴额,再用食指交叉出“十”字,比划着表示自己发烧了,请小哥带她去看医生。
小哥明白了她的意思,搀着她往外走。倾瑶痛得站立不住,勉力朝他摇头。
很快小哥找来一辆附近施工队的板车,让她坐在后面,骑着板车将她带出小区。
到了大门口小哥要送倾瑶一起去,她摇着头谢绝了,坐上出租车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虚弱地办完挂号问诊,倾瑶坐在位置上打点滴,护士姐姐告诉她大概还剩多少时要喊人,她点点头,靠着椅背,垂了眼发呆。
“你怎么不喊人呢?”路过的护士见她的吊针都回血了,赶紧帮她拔了针头。倾瑶歉意地笑笑,紧紧按着手背的针口。
手机上的信号灯一闪一闪,经久不熄。倾瑶迷迷糊糊地想,怎么都没听见提示音,放开棉花解了锁,才想起进考场前她调了静音。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江远打来的,还有几条短信。
“你去哪里了?我看到你在楼下,喊你你也没应,跑下去时你已经不见了。”
“你还好吗?为什么不接电话?我很担心你,看见短信的话马上回我电话。”
“是不是我没法陪你你不高兴了?你回去了吗?”
倾瑶轻轻叩着手机,手背有点疼。她停下动作,用另一只手打出一个字“嗯”。
只身来到车站,候车厅的冷气让这个迎来送往、每天有无数人来去的地方显得格外冷寂。倾瑶张开手臂环抱住自己,忽然想到《暖暖》那本书的结尾。
“时代的洪流会将我冲到属于我的角落。暖暖应该也是。我们会遥望,却没有游向彼此的力气,只能慢慢漂流,直到看不见彼此。”
没有人与她彼此遥望,唯有她始终望着那人的背影。也没有人试图游向她,唯有她靠近时那人不断的抗拒。
江远和那个男生看上去如此亲密,她是不是,应该放弃了?


第32章 姐姐,我答应你
进到室内,陈易如摘下帽子和眼镜,英气更盛。
江远一边同众人说话,一边有意无意望着楼下,忽然她目光一凝,枉顾同学们讶然的视线,探出窗口大声喊着倾瑶的名字。树丛中影影绰绰的那个人没有回应。
“欢欢,你帮我招待一下大家,我有点急事。”和余尽欢匆匆交待一句她便追出去。
但楼下空无一人。
一回去就被余尽欢拽到一边追问那人是谁,江远摇摇头,看向众人:“也就去一年时间,你们还搞什么欢送会,会不会太隆重了?”
“这可说不准,你们俩一起去,搞不好短期变长期,在那边私定终身呢?”
打不通倾瑶电话,江远正有些焦躁,闻言微微蹙眉:“就别开我玩笑了,省得我被会长后援团列入黑名单。”
陈易如笑得温和,他不否认他有这样的心思,学生会招新那天初见,他就对她动心了,共事两年,这份情愫日益加深。虽然对方还若有若无与他保持着距离,但他有耐心等着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先说好,今天玩游戏可以,别在我家耍酒疯,走之前自觉帮忙打扫。”江远说完到厨房拿餐具,趁隙给倾瑶发短信。
余尽欢不知什么时候凑到她旁边,瞥见短信内容,在她耳边直念叨,这个叫“倾瑶”的是何方神圣,从没见她对谁如此上心。见她不搭话,余尽欢撇嘴接过餐具。
“嗯。”倾瑶终于有了回应,只不知道她“嗯”的是她回去了,还是不高兴,抑或两者皆有?江远没来得及再打个电话,便被余尽欢推出了厨房。
江远只得放下手机,打起精神陪着这场名为欢送的聚会。
买来的啤酒在这群人的海量面前根本不够看,架不住气氛又开了几瓶红酒。
江远揉揉额角,她今天似乎特别容易醉,好不容易见酒已罄尽,便及时喊停,和陈易如还有余尽欢一起把人送走。
“辛苦你了。”江远对陈易如说。
“你太客气了,”陈易如做出受伤的表情,随即一笑,“那我先走了。”
余尽欢见他走了,掏出一个小盒子,朝江远挤眼:“你可以啊,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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