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已出走-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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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寒山从开始还有些小心翼翼,三天中最多一天说有夜班要出诊不在家过夜,到随着确定妻子并未生疑,基本上就天天不回家。
对此,夏寒山振振有词,他对着看起来无比柔顺又自伤无助的杜慕棠解释道:“幕棠,你不必自谦,也无需抱歉,是我先爱上的你,或者你会觉得不如念苹高贵美丽有才气,可在我心中,千万个念苹也比上你的一个小手指。你可知我有多需要你的温柔,你是一个真正完整的女人,遇到你,我才觉得自己是个完整的男人!幕棠,不要赶我走,我必须留下来!”
【夏寒山这段话翻译起来,不过是短小男人的哀伤乃们无人懂!】
对于夏寒山不归家的行为,顾晚照母女只差点挂炮竹庆祝了。她们母女现在花着夏寒山挣来的钱,住着夏家的屋,小的按部就班成长享受曾经错过的童年,大的就了解当前社会,寻找适合发展的职业。
当自己的人生前途光明鲜花簇锦时,又发现所憎恶的人已经按着自己的规划走上了一条注定头破血流的不归路。
顾晚照觉得,人生幸事,不过如此。
“太太,有件事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这一天,顾晚照正对着电视新闻中一则鉴宝消息出神时,她雇来帮忙做家事的工人张姐磨磨蹭蹭走到她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张姐,有话你就说,平日里多亏着你照顾我和芳华,无需见外。”
“这段时间您让我给先生送得汤,其实都让先生拿给别的女人喝了。”
运足了气,张姐终于把心底事说出来。太太美丽大方,恬静成熟,举手投足有说不尽的贵气,这样的人物娶到家中做老婆,她觉得先生就应该知足了。哪成想,先生竟然将贤惠的太太亲手煲的汤,送给了个风流寡妇。要不是她有小姐妹在医院中打扫瞧见了好几次,太太指不定要蒙在鼓里到何时。
“应该是病人吧,先生最是怜老惜贫,张姐,汤你还是按时送,记得还得提醒着先生,这汤是给他补身子的,他平日里太辛苦了,养心安神不能疏忽。”
说这话的顾晚照看起来真就是一心扑在丈夫身上的好妻子,对自己的丈夫无比信任,无比关爱。
看着张姐离开时还带着要打抱不平的神色,顾晚照等了会儿,终于将强忍着的笑声释放开。
她这辈子都当不了贤良妇。
当然,那汤,可真是好汤,哪个世家没点祖传的方子,她顾晚照不屑于亲自动手害人,送出去的可是顾家家传的促孕汤。
夏寒山不是心心念念要生个“夏再雷”传宗接代嘛。
“芳华,我们过来有多久了?”
“就要四个月了呢!”
顾芳华觉得妈妈所说的徐徐图之怎么都像遥遥无期了,顶着夏初蕾的名字,就必须有个明知是渣还得恭敬着的爹,穿来四个月,感觉像来了四年有余。
“沉不住气了?我还以为你顶喜欢整天只需傻乐的日子哩。”
“妈,拿亲生女儿寻开心,比得上完虐渣男有意思?”
芳华觉得有必要提醒妈妈,孰重孰轻可得分清楚。
“你这小丫头的小心思,妈可瞧得明白着呢。好吧,我有个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都需要告诉你。你想听哪一个?”
“先苦后甜,来个坏的先。”
“好消息是,我们能够收网了。”
此言一出,顾芳华立刻来了精神,她追着顾晚照再三确认,得知原来是杜慕棠在此时就已经怀了身孕。
“不对啊,那个杜慕棠不是先守着女儿当了十几年的寡妇吗?”
“你是指原著?我记得你告诉过我,原著中曾讲到,杜慕棠第一次动了嫁人心思是她女儿六岁的时候,我找人打听了,你可知道,杜慕棠的丈夫,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见女儿摇头,顾晚照就接着说下去。
“不到四年。杜慕棠的老公尸骨未寒,她就动了再嫁的心思。怕是原著中隐去了一个重要内容,便是所谓的守寡十多年是真也是假,她虽未曾嫁人,可却未断过跟男人不清不楚的交往。”
“怪不得书中提到她女儿要年年生病,自己折磨得都成了慢性自杀。”
芳华不由感慨,原来,杜慕棠之所以能成为“所有男人的梦想”,是因为她经验丰富,称得上久经考验了。
“那些男人多少嫌弃杜慕棠带着拖油瓶,好不容易出现了夏寒山,不仅不嫌弃拖油瓶还是个药罐子,还一副情圣的嘴脸,口口声声要治好那娘俩。你说,杜慕棠能不使出浑身解数巴住夏寒山?”
顾晚照下意识扭了脸,再说对面小丫头身体里是自己成年女儿的灵魂,可跟一个十一岁的萝莉讲这些,怎么都感觉怪怪的。
顾芳华倒没觉出什么,还是一个劲儿地追问。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杜慕棠四十多尚能跟夏寒山交往寥寥数月就顺利怀孕,何况现在不过三十出头呢。”
“太好了,妈,现在证据确凿,你是不是准备起诉夏寒山,让他跟小三都被法律制裁呀?”
“当然——”
顾晚照故意拖着声回答,让芳华几乎以为,她猜中了妈妈的打算。
“当然不是。证据确凿不假,可我并不准备诉诸法律。第一是因为你我还得在这个世界继续生存,婚姻官司影响声名,而我们下一步的生活,离不开好名声。更重要的是,最终的法律处罚也不过是判刑一年,加上些罚金,夏寒山多交些钱,甚至刑期都能豁免,他换个地方,依旧能从医执业,说不定因为他和杜慕棠共同将我当成大仇人,两人更加相知相许互怜互爱了。”
“这就是坏消息了对不对?妈,你是要告诉我,就算手中有证据,我们也拿夏寒山没办法?”
顾芳华快要急哭了,她本来觉得胜利就是临门一脚的事,怎么到妈妈嘴里,却又成了遥不可及。
“这怎么是坏消息,丈夫出轨还在外养上了孩子,作为有气性有血性的妻子,忍无可忍之下,只好离婚。丈夫愧对妻女,留下家产,还需提供赡养费用。可是妻子大度又要强,她推掉了丈夫的赡养费,因为离了婚就不要再花前夫的钱,而且,前夫家庭人员多,糊口压力大。这件事不知怎地传了出去,知道的人都夸这位妻子是贤妻典范,说丈夫有眼无珠。”
顾晚照不慌不忙将计划娓娓道出。
聪明的芳华一点就透,她明白了妈妈的意图。
“这些证据,就是夏寒山有口不能言的把柄。妈,你一定不会只做到这一步离了婚就算完事,对不?告诉我你接下来的打算。”
“接下来?接下来能不能成,就要看夏寒山和杜慕棠的真爱是否能经受住现实的考验,当他们必须要面对柴米油盐,必须要面对世情冷暖,当在逐渐的了解中认清对方的本性,如果经受不住考验,我接下来的做法,才能生效。”
“他们当然不能!”
“如此,我们就更要幸福生活,人总有奇怪心理,夏寒山自忖是念苹配不上他,若是他看到离开夏家的念苹带着女儿风生水起,那么他会如何?杜慕棠自觉上位成功,可上位之后的生活一不幸福二不光鲜,反而不如黯然下堂的前妻来的潇洒快活,你说,她待如何?只不过,芳华,离婚这一步我用了三个月,怕是让那所谓真爱无敌的两人反目相杀,需要的时间要更长了。你可忍得?”
“哈哈,妈,这怎么叫忍?这个过程,是有人免费为我们奉上一场好戏。”
“幸好,你的智商又回归了,不然,我可要操老心了。现在我告诉你坏消息,这个消息呀,就是你小小年纪,又得被人指指点点说没有父亲了。”
“我才不在乎,甚至说,乐意之极!”
一切正如顾晚照所料,事情进展得分毫不差。
夏寒山开始当然不会同意净身出户,可惜,他爱惜羽毛,又自视甚高,加上杜慕棠腹中的夏再雷日日长大,最后不得不在顾晚照看似退了一步,提出可以不付赡养费的情况下,签字离婚,签了夏寒山名字的文件上清清楚楚写着,房屋存款加上十一岁的女儿,都归了前妻念苹。
夏寒山以为离婚不过是私事,从此以后就能跟真爱幸福终老了。
哪里想到,短短几日,医院里的风言风语就涌入他的耳中。加上他初来乍到根基不深,名誉上的损伤,直接影响了他的晋升。
家中杜慕棠对夏寒山净身出户也颇有微词,她虽不会直言表达,可日常行动中,不满还是流露出来。杜慕棠的女儿雨婷,也不是消停的,她瞧着柔顺乖巧,实际上更是个不言不语有拧脾气的,她对夏寒山的敌意一直没有消除,趁着母亲对夏寒山有意见,当然不失时机上眼药。
内外交困的夏寒山,终于一时不察出了个小小的医疗事故,院方把事情压下之后,倒是没让夏寒山辞职,只是他医生前的“主治”二字,被撸掉了。
顾晚照母女听了这些事,反应并不大,一切都是预料中的。
她们现在更关心的,是攸关她们生活的事情。
立足
顾晚照自来到这个书中世界,就一直没有放弃寻找适合她从事的职业。毕竟,她现在不是顾家女儿,没有庞大的经济后援可以让她随心所欲做喜欢的事情。念苹虽然读过大学,可跟社会脱节了十余年,她娘家父母俱已去世,加上新晋离了婚,还带着十一岁的夏初蕾这个大拖油瓶。所以顾晚照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起点非常低,一时半刻,离不开为生计的考量。
幸好,顾晚照对现实做出正确判断的速度很快,行动力也极高,刚刚跟夏寒山离婚,她就将能卖的全部卖掉,然后租下了商业区的一套工作室。
“顾氏鉴宝行”。
从穿越之初,顾晚照就开始筹划,在并不具备足够的启动资金,若是想投资实业必定无法实现,在旁人眼中她又是个没什么名气的普通主妇,所以要想找人合作做生意也不见得可行的种种不利局面下,到底有何能迅速站稳脚跟,甚至可以重回上流社会的办法。
直到不久前她忽然看到一期鉴宝节目,让她灵光一闪。
这个时候的台湾,并没有专业的珍宝鉴定机构和人员,哪怕是那档电视节目,也有人云亦云之嫌。
所以,顾晚照决定做鉴宝这行。本来穿来前她就已经是知名的画家,作为顾恺之的后人,家学渊源的顾晚照无论是自身书画造诣,还是对前人书画鉴定方面的水准,都属于上乘。何况,顾家世代豪富,顾晚照自幼见惯了奇珍异宝,浸淫其中,鉴赏水平可想而知。
顾氏鉴宝行在一个黄道吉日挂牌营业了。
坐镇的除了顾晚照,还有一位白须白眉,仙风道骨的老人家。
不明就里的人,一定会认为那位身穿唐装,手挂珠串,对着一把小巧紫砂壶饮茶不亦乐乎的老者,就是这鉴宝行的大行家了吧。
顾芳华瞧着那老人家,在开业典礼上,站在店门口有模有样讲了几句听起来高深莫测的话,就唬得众人推崇不已,差点抱着肚子笑跌在店内的大沙发上。顾芳华清楚着哩,这位老人家哪里是什么行家,不过是妈妈走访了好几家养老院,寻来的一个孤寡老头罢了。
妈妈讲啦,做生意就得照顾顾客心理,人家不信能力偏信胡子,可不就得找这样一位老人家当镇店之宝。而且,妈妈还说,之所以找找个老头,是因为他虽然年纪大,可应变机敏,当时妈妈转到他所在的养老院,还是他主动过来打听妈妈意图何为,得知妈妈所求之后,又主动示好,说他也姓顾。
顾芳华心中不由感慨,到底是女强人顾晚照,能伸能屈,当年是豪门当家的时候,有一种超凡脱俗,视金如土的洒脱。现在一切从头开始,又能放低身段,百般筹谋,锱铢必较。
顾氏鉴宝行开业之初,生意并不红火,普通民众少有珍宝在手,就算有几个拿着据说祖传宝贝过来找顾老头的,顾晚照在旁边稍看几眼就能瞧出破绽。顾老头很会看脸色,云里雾里一忽悠,就能把来人打发走。
“我说大侄女,这样下去挣不到钱,你不还得把我丢回养老院?”
这一天,顾老头又看着店里没啥生意,心底愈加发虚。
“请您来的时候我就说过,以后您就是我失散多年的亲伯父,既然是亲人,我怎么会扔你不管。至于生意,不打响第一炮,传出声名去,哪能吸引大顾客。”
顾晚照说的不错,酒香还怕巷子深。
当然,还有一句话,叫机遇属于有准备的人。
两人正在店里说着话,忽然听到门口有哭声。顾晚照看到失声痛哭的女士,衣服料子可属精品,就决定过去劝一劝。
原来,这个女人是孟氏机械的老板娘,却被老公赶出了家门,她来老公公司哀求,又被撵了出来。
顾晚照没急于下结论,而是多问了一句:“孟太太,您的先生真是那般绝情,不许您带走家中分毫?”
孟太太立刻就想点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顾晚照瞧着她低头凝望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
这个戒指看着已经有些年月,戒托已经变了色,而且,材质也并非黄金铂金。至于戒指上的宝石,如果不留意的话,只怕就连见惯珍品的顾晚照也会认为,这无非是个不值钱的石头。
幸好,顾晚照因为孟太太后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