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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无爱非欢-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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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纯却也起了些许玩心,不说话只是眼含期待地望着非欢。非欢扑哧一笑,抓着风筝蹦蹦跳跳地出了屋子。福兮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尽管如此还是连忙跟了出去。

到了屋外,非欢才发觉果然如福兮所言,院子里的积雪还未化尽,融雪的时候反倒比下雪时要冷上几分。她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却是吸了吸鼻子一脸无所谓地笑道:“空气真好!院子太小,我们去后花园里吧!”

这段日子非欢怕惹麻烦,很少出门,因此独自走在祺亲王府里还是会迷路。因为福兮是从小便入府为婢的,所以就由她带路。路过悦兮亭的时候,尽管周围没人,非欢还是本能地有些忌惮那里,特意绕开了好远。

许是大家这个时辰都在用午膳,后花园里空无一人。四周十分寂静,只能听到积雪融化的时候发出的“滴滴”声响。非欢还是不大适应人多的场合,没有旁人在最好了。

不过……为什么四处都挂着寓意吉祥的彩灯?

她问过了福兮才知道,原来今日是李颢陵和安茹行圆房礼的日子。非欢突然莫名其妙地呼吸一滞,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她只是浅浅点了头,并没多说什么。

她一把将线轴塞给琬纯,一脸柔和的笑意:“你拉着线,我来跑!”

虽说已经嫁了人,非欢仍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大孩子罢了。以前住在蔷薇苑的时候,她也不是没放过风筝,只是自己一个人放就算风筝飞得再高也高兴不起来。她印象中放风筝最高兴的一次还是和刘晟一起,那时候刘晟还小,不过四五岁。他就在一边儿笑着拍手看着,就算只是那样非欢也已经很满足了。想起刘晟,非欢心中一凛,不禁忆及刘大娘的那封信来。

非欢万万没有想到,刘晟竟然是询兮的儿子。原来刘大娘早就知道了非欢的身份,因此才会对她多有照拂。想来如果不是因为冥兮楼这层关系,刘大娘怕是也不会把刘晟托付给非欢吧。

而更令非欢感到惊讶的是,刘大娘在信中称自己当年是李泽轩的景颜夫人,是李颢天的生身母亲,辽国的景颜公主。后因司徒沅意入府,沅意担心景颜和其子李颢天会危及自己王妃的地位,便与询兮联手趁景颜外出礼佛的时候将她掳走。

那时候的景颜不过十六岁年纪,自然是十分貌美的了。询兮本遵司徒沅意之命打算杀了景颜,谁知凑巧那夜询兮喝醉了酒,误将景颜看成了询兮所钟爱的女子。景颜为了有生之年能再见李颢天一面,更是为了报司徒沅意之仇,便答应与询兮一夜又欠好。

谁知询兮酒醒后仍是十分无情,多次企图杀害景颜。她无奈之下只能百般讨好询兮,就这样终于熬过了两个月,她有了身孕,就是询兮再无情也不能杀害自己的亲生骨肉,便对司徒沅意谎称景颜已死,另一边偷偷地将她送往冥兮楼待产。

景颜毕竟是大辽公主,生下刘晟后只觉万般悔恨,不该为了自保而出卖自己。她多次想要寻死,但看到幼小的刘晟又怕他没人照顾,怎么都放心不下,每日生活在矛盾和痛苦之中。

就这样,景颜的心中集聚了万般的愁苦,容貌也跟着急剧苍老了起来。她二十出头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三十多岁,等到她和非欢熟识的时候便显得更老了。因此非欢才会唤她大娘,因为景颜看起来真的像是有四十多岁的样子。

一想到她尊为长辈的大娘,竟然也曾是李泽轩的侧室,非欢心中便如同翻到了五味瓶一般,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怪也只怪那刘大娘心力交瘁老得太快,所以非欢才会觉得那么别扭。因为她从认识李泽轩,到喜欢上李泽轩,嫁给李泽轩,非欢从来都没觉得李泽轩“老”,只是一门心思地认为李泽轩是世上容貌最俊美的男子。而祺王府那些妻妾们保养得也很好,就说司徒沅意,虽然今年都快二十六岁了,相貌仍旧如同二八少女一般娇美。

其实如果没有那封信,非欢根本就不会答应收养刘晟,毕竟她也只比刘晟大了不到六岁,试问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该如何照顾孩子?但刘晟的身份极其特殊,他是询兮的儿子,而当年询兮又和司徒沅意联手,司徒沅意是背叛冥兮楼的公敌,当时害死非欢娘亲的又是冥兮楼的内奸,那么这样推理看来,那个内奸岂不就是询兮?

如果真的是那样,只要确定了真正的仇人是谁,她还干嘛非要当上冥兮楼的楼主,费个十年二十年的功夫去完成那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如直接想办法杀了询兮了事。

因为在胡思乱想,非欢稀里糊涂地也不知退了多少步。她只以为府中花园宽旷,只要往后小跑就行了,哪里想到会忽然撞上了什么东西。

后背撞得有些疼,她本以为是撞到了柱子上,回头一看确实是柱子,只不过是根“肉柱子”。

非欢觉得自己不是白日做梦就是撞得眼花了,否则怎么会看到李泽轩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怎么不小心些。”虽是呵责的语气,从李泽轩口中说出就是另外一种味道了。

几个月以来他一直待她很温柔,但那是一种带着疏离的温柔,她知道。今日一出口便是这样亲昵的话语,非欢不禁心中一喜,两个小酒窝情不自禁地漾了开来:“非欢知错了。”

就这样盯着李泽轩傻傻笑了一会儿,非欢才意识到自己还未给他请安,忙俯身行礼:“非欢给爷请安。”

李泽轩摇了摇头,语气温和:“多礼了。你这是在放风筝?”

因为距离极近,非欢可以清晰地看到李泽轩的每一根睫毛、他眼底的笑意、他淡淡的微笑……非欢不争气地微红了脸,点头道:“嗯,屋里头闷,就出来走走。非欢小女儿心性,让爷见笑了。”

没想到李泽轩闻言突然伸出手来摸了摸非欢的头发,笑吟吟地道:“你本来就是个小女孩嘛,没必要因为王府束缚了自己的心意。只要不出格,在这王府里你乐意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吧。”

他顿了一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道:“刚才你说屋里闷,也怪我少去陪你。这段时间父皇病重,北边战事吃紧,眼下又正逢年关,本王和二哥要忙的事情不少,望你莫怪。”

非欢心里虽然觉得失落,却心知不能表现出来,忙不迭地摇头道:“非欢没关系的,王爷忙碌,非欢怎能添乱。”

李泽轩听了似乎极是满意,竟顺手牵起了非欢的手,看似漫不惊心地走了起来。原来他是饭后出来散步的,正巧看到非欢她们放的风筝,一时好奇便跟了过来。

他的手很大,将她的小手完完全全地包了起来。非欢本来玩儿了一中午冻得够呛,手一暖连着心也不知不觉地暖了,便不再觉得寒冷。

福兮和琬纯见状便远远跟上二人,李泽轩却嫌麻烦,大手一挥让她们都先回去,说是自己和非欢逛一圈后亲自送她回屋。

非欢只觉受宠若惊,一时心中甜蜜也就放松了少许,不再那般注重规矩,时不时也给李泽轩讲几个民间的乐趣听听。李泽轩知她自幼在府外长大,心中更是多了几分爱怜之意。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李泽轩便将非欢送到了韶倾阁门口。非欢心里不知多盼望他进屋坐坐,却也知道李泽轩十分忙碌,今日陪了她这么久已是不易。

而李泽轩看起来也没有要进屋的打算,他只是立在门口,定定地看着非欢的双眸。

这双星眸清澈透亮,杏目眼角微挑,竟是隐约有几分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李泽轩心念一动,想起非欢初入府那日他差点便是因为这动人的眼神把持不住自己,心中暗笑自己竟然会对一个小女孩打起了主意。

其实李泽轩不是不打算碰非欢,只是觉得她年纪还小。听刘长安说她还不满十五,便想着先养她半年,等非欢正式及笄后再圆房。非欢却是不知他这些心思的,只以为他是专宠正妃,朝上又忙。

“别这样看着我。”李泽轩长叹一声,忽然便将非欢揽入怀中。

非欢猝不及防地被他抱住,不免吓了一跳,但只是微微一动,便安静得如同小猫一般缩在他温暖的怀抱中了。

她歪着头靠在李泽轩胸前,大胆地伸出手环住他的腰,幸福得如入梦境。

他将下巴轻轻地靠在非欢头上,缓缓摩挲着,语气怅然:“这双眼睛,这双眼睛……”

她听不清他的低声呢喃,因为她的人早已如同她的心一般被他酥化。

―――――――――――――

司徒沅意有些失望地看着空着的梨木椅子,向负责李泽轩生活起居的侍女明嬛询问道:“王爷没在书房吗?”

这显然是一句废话,实则司徒沅意的意思是:王爷在哪?

明嬛心中十分敬畏这位王妃,闻言忙恭敬答道:“王爷用过午膳,说是积了食,便要出去走走,也不让奴婢跟着。”

司徒沅意凤眸微挑,正欲出言责怪,她的贴身侍女念昕忽然疾步走了进来。

念昕行过礼后上前几步,对司徒沅意附耳说了几句什么。

只见司徒沅意神色微变,但不过一瞬便恢复如常。“王爷就要回来了?”

念昕点过头后,沅意便回眸对明嬛吩咐道:“我先走了。你回头告诉王爷一声,就说王妃来过,等了好一会儿,可没看到王爷。怕打扰王爷公务,便先回去了。”

明嬛应了声“是”,司徒沅意才颔首离开。却不是如她所说回玉墨楼,而是一脸阴晴不定地去了非欢所居的韶倾阁。

非欢听到福兮通传说是司徒沅意来了的时候,她正窝在暖阁内练字。一时之间猝不及防,等她起身迎接的时候,司徒沅意已经站在暖阁门口了。

非欢怎么也没想到司徒沅意会突然来这里,她一边行礼,一边心里头还犯嘀咕,难道是来和自己唠家常的?不可能吧。

司徒沅意只“嗯”了一声,便径自在主位坐下了。非欢也不知是该起来,还是不该起来,但想着背对司徒沅意也不好,便站了起来,转身正对着司徒沅意。

或许是因为她是王府内李泽轩唯一一个没有碰过的妻妾,也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司徒沅意之前对她一直较为和善。就算非欢有几次做出了不大恰当的举动,她也只是先客套一番才委婉地提醒。

就是这种和善一度还让非欢犯了迷糊,让她不解这司徒沅意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非欢暗想,可能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是比以往严重很多的错误,因此司徒沅意今日才会亲自来访。

非欢正等着司徒沅意和以往一样的客套话,谁知她却劈头盖脸地来了一句:“不要爱上他。”

非欢如遭雷击一般,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她自然知道沅意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她那样小、那样卑微的心思,就这样被司徒沅意一眼看透了吗?

司徒沅意见她愣住也不介意,仍是自顾道:“不要爱上他。我愿作所有爱他的女人的敌人。因为我爱他,所以我愿意。”

说完这话,司徒沅意便泠泠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其实,司徒沅意说出这话是因为是怕。怕李泽轩会喜欢上别人,怕他们之间的情分比不上新鲜。她没有子嗣,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李泽轩。

要论美貌,这王府里最美的是白芷晴。可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最担心的却是非欢。那个孩子,有着和当年的她一样的眼神。那样炽热的眼神,是无法说谎的。

爱和恨是最强大的动力。如果一个人心中恰恰同时拥有了这两种感情的话,那么这个人将会是十分可怕的。

她不会容许李泽轩身边有这样一个可怕的存在。

第十七回

靖宣十九年的腊月初九是个不同寻常的日子。就在这一天,病榻之上的靖宣帝终于下定了决心,册立太子。

他以子以母贵为由,下诏册皇三子祺亲王为皇太子。同时,顺理成章地册封司徒沅意为皇太子妃。

皇太子李泽轩于靖宣二十年正月正式入住东宫。

自从接了这道册立太子的旨意后,祺王府众人日日皆是大喜之色。

许多人都私下议论,说新进府的芷晴和非欢是福星。她们才来没多久,王爷就遇了大喜事。

一时之间祺亲王府门庭若市,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新被册封的太子和太子妃迎来送往,好不忙碌。

非欢也忙着和福兮琬纯二人收拾行李,明日就要出发了,可她们才刚刚着手整理。福兮两日前便说要准备的,可非欢推说东西不多不着急,谁想到真的动手打包了才发现要做的事情还真不少。

三人正自顾忙碌的时候,忽听赵岩在门外大声通传道:“林夫人,林家的三小姐来瞧您了!”

非欢先是一愣,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赵岩指的是墨殇。这会儿府上众人都该是忙着的时候,赵岩这副总管能亲自过来通传,看来墨殇的亲事差不多已经定下了。

好几个月不见墨殇,非欢心里自然是十分想念,也不及福兮给她套上披风,便快步走出了屋子行至墨殇面前。

“二姐姐!”

“阿殇!”

姐妹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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