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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王爷的贴身妃-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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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失望。”

怎就……到了这般田地了呢?

明明,只是想要和他说说,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然后他带着她去将人救下。

这些对于他而言,分明是那般简单,一如他所承诺的,完全便是手到擒来。

既然连伊府所有的女眷都可以幸免,为何唯独伊绅安,却非得死?

“本王已经尽力了,路是他自己选的,便怪不了任何人。”

悠闲的眉一挑,一如以前,只是习惯了慵懒,习惯了给人以漫不经心,习惯了给人错觉。

她之前竟还以为,这是他习惯性逗/弄人的动作……

原来,当他不再逗/弄她,当他不再对她温言细语,当他不再对她体贴入微,亦会有这般令人遐想的动作。

银衫翩翩,身姿颀长,气质卓尔,那眼角眉梢隐约显现的笑意,看起来竟还是那般暖意沁人。

只是素兮的心,却是一点一滴地下沉。

正文 九十五、此刻奏效(加更求月票)

紫衣随风而动,晕荡起摇曳般旖旎。

却再也无法舞动那半分璀璨,流年不再,那会专为她而独守的人,似在,更多的,却似不再……

突地便埋怨起今儿个春兰怎就偏为她戴上了那最讨他喜的紫色馨花……如今这般与他相对而站,竟是这般讽刺……

“素兮姐姐,这儿!”

心湖被这突来的一声打乱,再起涟漪。

一转首,素兮便见熏婉兰拼命朝她招着手。

她的前头,宁福牵着马,静静地等候。

“素兮姐姐,赶紧过来……我立刻骑马送你过去……”

刚刚只顾着向御翊讨要个说法,竟不曾发现她什么时候走的。

刚刚还是午时一刻,如今这会儿功夫,恐怕当真是再难挽回了。

素兮心一凉,那无端的涩然伴随着那份死亡的孤寂,重重地向她压来。

风吹进眼眶,竟是酸酸的……

这天气,明明是快炎夏了,怎还让人有多余的时间去体味涩意呢?

埋怨地低咒着,素兮发现这眼泪竟不听使唤,被风这样轻轻一吹,便止不住地下来了。

真是的……这沙子又吹进眼里了。

使劲地揉了一下眼,将那晶莹的水意拭去。

“熏婉兰,王府内苑不准遛马,不知道规矩吗?”

转身刚朝熏婉兰的方向走了几步,素兮便听得身后的声音带着一股无端的烦躁,破天荒地,他对熏婉兰的态度这么强势。

平时熏婉兰难得来,若是来了,他们两人也会斗上几句。但大抵,他也只是玩笑罢了。

笑闹够了,便会丫头丫头地唤着,指责着她的种种不良行迹。

他对熏婉兰的特别,起先素兮还有些嫉妒来着,后来听后者大大咧咧地说了一段两人之间的不打不相识,才渐渐地弄明白了所谓的糊涂亲情。

原来他,这般高高在上的一个人,也是渴望着拥有天地间最质朴也最牢不可破的那份亲情。

没有任何的兄弟姐妹,没有所谓的亲情真情,只有那权力与地位的倾轧,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从御翊误闯入熏府和熏邪邑干上一架,顺便和熏婉兰小斗一场开始,便注定了他对熏府你浓我浓天伦尽欢的一幕产生了别样的情愫。

对于一个缺乏亲情的人而言,那般的温馨,足够使他嫉妒得发狂。

所以从骨子里,他是将熏婉兰当作亲生妹妹般宠爱的。

也便有了后来熏婉兰离家出走闯荡江湖后三不五时地到王府寄居……

“王爷大人……你冤枉我……人家能够在王府内外遛马闲逛可是经过你允许的……”有事没事“御翊御翊”地喊着,偶尔兴趣来了又会来一句“王爷”,熏婉兰,似乎看起来永远都是个没谱的人,却在人脆弱的时候,给人最温暖的宽慰。

“你……”身后的男声,淡了下去。

素兮刚继续走了几步,却在看到碧菊那张脸时,猛地停了下来。

面庞上那根根红痕尚在,只是看个大概,便是触目惊心。

这般的疼,何其残忍?

飞快地转身,素兮几乎是使上了大学时八百米冲刺的速度,便走到御翊身前。

然后,在所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时,手甩出,便是重重的一声响。

“啪——”的一声,清脆,狠戾。

“你干什么!”难以置信地用手抚着自己的被打得红肿的脸颊,安淋沫的眼中升腾着怒火,另一只手,下意识地高高扬起,甩还给素兮。

又是“啪——”的一声,同样是清脆,狠戾。

却更有几分恨意残存。

丝毫不在意般,素兮根本就懒得去抚触被扇疼的面庞,斜睨着一向便展现出柔弱的安淋沫,缓缓开口:“这一巴掌,原本不该给你。可是你的婢子太过仗势欺人,我失宠,却也并不代表我会容忍人这般残忍。婢子之过,是主子不严所致,当然,这恶意教唆,相信安侧妃是不屑于去做的。”

沉默了一瞬,继而又道,“我打了你,便算作给我的婢子挽回了自尊。现在任由你打了回去,便算作是我还给你那一巴掌。”

两张同样绝色的面容,此刻都是清晰得映出五根指印,殷红异常,青与红彼此交错,看着竟有几分骇人。

御翊只是淡淡地看着,一双眼没有多少温度,负在身后的手,却是不由地紧了力道。

双眼一瞬不瞬地望向御翊,似乎是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出丝毫的怜惜,又似乎,只是想要给自己更多的失望。

“素兮姐姐,你干嘛不躲啊!”熏婉兰已然走过将素兮拉着,仔仔细细地查看着她的脸,面上染上担忧,手,轻轻地触上素兮的面,却是在听到她吃痛地嘤咛出声时,不敢再触及。

“这伤会感染,我马上带你去上药。”

“不碍事。”示意熏婉兰别在意,素兮朝着那熟悉的眸子,以着生平最动听的声音道,“不是说让我信你吗?好,你放心,我等着你再也不能让我信任的那一天。哦,不……现在时辰也差不多了吧……我现在这一去,真的便不会再信你了吧……这也好,现在的你就是不想让我对你有一丝一毫的好感,也省却了你的心了……如果我这一去,还尚不足以令我对你的信任彻底丧失,那么,有什么法子你就尽管使吧,我随时恭候。我也不介意你让我再次尝尝锥心刺骨的感觉。反正和蛊毒相比,这也算不了什么。”

“哦,对了……”刚走了几步,又姿态优雅地转身,从容华贵,“我先前说的再也不理你了,再也不在乎你,再也不想你,再也不喜欢你,再也不爱你从这一刻奏效。烦请以后不要有事没事夜半时分逛我的素紫阁。孤身女子,不方便见王爷大驾。”

人影远去,马蹄哒哒,尘土起,仿似带走了所有的牵挂……

“啪!——”

当紫色的身影再也不见,一声清脆的声音,以不输于之前的两声,响彻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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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节快乐……啊……多么有爱的一天啊……

正文 九十六、生死时速(求月票)

刑场。

四周,是重重叠叠的人海,波涛荡漾。

议论声,愤愤声,声讨声,此起彼伏。

刑场内外,早有禁军罗列,威武挺立,手中的剑戟在阳光下,散发着凌冽寒光。

铡刀已备,斧器俱全,白色的囚服,肮脏邋遢,伊府除逃逸之祸首伊臻均,男丁五十三口,悉数被跪压在铡刀之下。

发丝披散,狼狈不堪,映衬着那凌凌冷芒,不禁有几分毛骨悚然之感。

伊绅安衣着早已不似之前光鲜,与众人一般潦倒末路,可那神色,却无半分凄然。

趁着尚还有闲暇,眼神逡巡,却终是仓促收回。

没有人。

呵……

想要见到的那个人,却并不曾出现。

所谓的亲人呐……

他用自己的命保住她,却只是换得如此下场。

还有呢?其余人呢?

女眷皆放,却是再来看他一眼,都不能吗?

当真,这关系撇清得,够彻底呢……

“斩!”烈日当空,时辰已到。监斩官一个威严十足的字眼,声势如天。

后背上的戴罪之牌被刀斧手撤去,伊绅安轻笑。

凌乱的发丝丝毫难掩他俊逸的面容,那张洒脱的面庞上,绽放出天地间一抹孤寂安然的璀璨。

明明是想要闭上眼睛等待那尖锐的刀削过脖颈的那一刻,明明是想要让自己在最后的一刻看清所谓的人情冷暖,明明是想要让自己不留一丝希望。

却还是将眼眸上扬,带着一丝不甘。

这一次,冲破重重人海,他远眺。

天际白云悠悠,艳阳依依,倒是一个好日子。

突然,他的眼眸深处迅速窜入一道纤细的身影。与此同时,一双熟悉的眼眸,以猝不及防的姿态占据他的眼底最深处。

这双眼……

竟然又是这双熟悉的眼……

距离分明是有些远了,远处的酒肆,那女子倚栏而立,手中酒杯向前轻扬,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注视,朝他展露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随即,那杯子倾覆,酒水立时便洒落下去。

倒像是,给他最后的践行一般。

春兰!

那女人,是春兰!

当初趁着翊冽王府老夫人寿宴入住了几日,每每想要见自家三姐,却总是不得其门而入。

白日是正大光明的侍卫,夜间却是处处设防的暗卫。

一身武艺又如何?没有到火候,终是无可奈何。

后来挖空心思和沈湾薇跟前的婢子晨晚上演了一出打打闹闹的戏码,所幸这婢子机灵,见到之后直接通禀了上去,要不然,他倒是连素兮的面都难以见到。

第一眼见她,便是对那双眸子记忆深刻,总觉得在哪儿见到。

当素兮一提她的名字,他也只是感慨,脑中并无任何的印象。

从王府离去,心里终是存着疑虑,夜半复返,恰遇她与那王府门卫眉来眼去,也不知怎的,便冷嘲热讽了几句,后来更是揽住她在她脖颈之中种上了那明显的“到此一游”的痕迹。

如今再见,却是在这人山人海之中,隔绝了彼此。

她姿态婀娜,他潦倒不堪。

她浅笑盈盈,他埋头苦笑。

那双眼……为何独独那般记忆深刻?

铡刀的风声凛冽而至,伊绅安想要再探究些什么,却发现高楼处的春兰衣袂一动,已然入内。

看来平生憾事,又添了一桩呐……

临死,都弄不明白这无端的熟悉……

待又多等了一瞬,却发现那明显该落下的铡刀迟迟没有动静。

伊绅安艰难地转首,恰巧见到那刀斧手应声落地。

随即,便是爆发出来的惊天动地的声响。

黑衣蒙面,刀剑相撞不绝,火花四射。

“不好!有人劫法场!”

“冲啊!——”

到处,都可见惊天动地的声响。

“绅安,快跟爹走!”

耳畔是急促的声音,伴随着“铮——”的一声,脚镣便被一刀斩断。

伊臻均那张老脸上染上担忧,又“铮——”的一声用刀砍断他手上的枷锁,直接便拉着伊绅安小心翼翼地奔走在这杀机四伏的刑场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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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岚大道上,骏马奔驰,马蹄声声,铮铮入耳。

马上两人相依,发丝舞动,衣袂飞扬。

“婉兰,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坐于马上,手圈抱着熏婉兰,全身心地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到她的身上,素兮不时地催促着,面上,满是焦急。

“驾!——”打马扬鞭,熏婉兰依言又加快了速度,抽空回首说道,“素兮姐姐,这马狂奔风挺大的,你脸上被掴了一巴掌还没上药,将脸埋在我后背,能够稍稍好些。”声音拔高,此刻的熏婉兰,认真异常。竟有些,像脱胎换骨……

安淋沫那一巴掌,完全便是用尽了全力。

素兮没挡,一方面是她还她的,另一方面,也是下意识地以为站在她面前的他,会伸手替她拦下吧?

只不过,当时的她竟感觉不到疼痛。

也许,当真是痛到了极限,便是麻木了吧。

如今经熏婉兰一提醒,素兮只觉得这风忽忽地刮在脸上,竟有些刺骨纠疼。

只是,她却是迎着风,选择用更极端的方式,渲泄着心中的那股郁郁。

当时他让她信他,她下意识地便给了他一个期限——永远。

她对他的信任,是永远。

只要他是御翊,只要他是他,那么她,便会信她。

她不愿意相信他前一刻还是温柔缱/绻,后一刻便当真翻天覆地,倾覆了对她的所有。

做这一切,必定是事出有因的吧……

可是,他即使有更大的因,也不能这般漠视她的感受。

她说了,暂时停止所谓的游戏,救人要紧。

他却还是这般一意孤行。

“御翊,你再这样故意跟我呛声,我以后真的再也不理你了,再也不在乎你,再也不想你,再也不喜欢你,再也不爱你……”

她撂下了这般的狠话,他也置若罔闻。

当真,是不顾念她半丝半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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