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有鬼,我害怕-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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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东西攻击!
格挡开这一击后,攻击他的东西却再没出手,因为墓室之外铃声突然大作!——林怀君心中一惊,顾不得室内的石像,连忙持剑赶了出去!
外面墓道两旁的火炬不知何时燃起,也不知是谁点染的。“噼里啪啦”的火焰照的整条墓道恍如白昼,叫任何东西都躲藏不了。
明明是听到室外有铃声,林怀君才急忙出来,不曾想他慌慌忙忙的出来,外面除了熊熊燃起的火焰外再无一人。
方才的铃声绝不是幻听,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谢林把袭击他的东西带到另一边决斗去了。
警惕的在四周巡视一圈,果真不曾发现任何东西,林怀君便又回到方才的墓室中查询石像人的身份,以及这个“将军墓”中埋葬的到底是谁。
重新回到室内,正前方的石像仍旧保持着同一个动作毫无异常。
看了他一眼,林怀君才将视线转到墙上。
和刚刚一样,老天似乎就是不给他静静去看的机会。这不,才把视线投过去,人都还未走过去,墙上的字也还没来得及看清任何一个字,室外再次传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打闹声!
似是还怕他不出来,外面的人出手极狠,叫整个墓室都跟着颤了颤。
墓室虽修的牢固,可也经不起如此的折腾。
这一颤,天花板上就散下无数的沙石。林怀君的身体也跟着左右晃了晃!飞快移到墙边扶着墙勉强站稳后,一回头,见后面的石像也跟着晃动起来,一时心中一提,唯恐石像年岁太老经不起折腾轰然坍塌!
石像晃得很厉害,每每晃动一次都惊得林怀君心道一声罪过。
看他的晃动越来越大,林怀君索性一咬牙再不管左摇右晃的墓室,歪歪倒倒去到石像低下,想用灵力固定好他。
没想到他今天的运气真的糟糕,左摇右晃跑到石像之下还没抬头,脚下就突然踩到一个从上方跌落的小石子,仰面狠狠摔了一跤!
后脑袋跟地面用力接触的一刹那,林怀君觉得自己脑袋里一片空白……
望着上方晃动的石像,林怀君躺在地上感受着后脑袋的疼痛感,有些欲哭无泪。
他自己是哭不出来的,但后面的疼痛狠狠刺激着泪腺,居然还真的让他面无表情的挤出一些欲坠不坠的眼泪。
眼泪婆娑的仰面躺在地上,视线被泪水糊得有些看不清东西,林怀君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奇特的想法——这感觉就像是自己在剥洋葱,一边剥一边哭。
这个画面感太过强烈,强烈到让他都产生幻觉:怎么头上的这座石像也哭了……
……
面无表情的望了一会,他终于忍不住举手擦掉眼睛里的泪水,擦完眼泪又揉了揉,这才放下手重新睁开眼睛。
墓室还在颤动,上方石像的眼睛内,也还是流出晶莹的眼泪,划过面庞、划过下巴……最后缓缓滴落。
一滴接着一滴,从石像的眼里涌出,又从石像的下巴处坠落。
这样神奇的一幕,看得林怀君心里一毛,瞪圆了眼睛怔住了!
怔了怔他才抬手又揉了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连续揉了又看,看了又揉,几次下来林怀君发现这个高大的石像真的在哭!
这个墓室修建得极好,是绝对不存在哪里漏水。换个思维就算真的是漏水了,可哪有水不滴在石像的头上、脸上,却偏偏从眼睛里涌出的?
静等头上的痛缓了点,林怀君连忙从地上跃起来,捡起因刚刚摔倒掉在一边的殇微剑,顷刻间退后数步!
这个石像太过诡异,真是……等等!这会不会只是恐吓盗墓贼的一种机关?
毕竟盗墓贼只是普通人,进墓地中盗墓已是很大胆了。若是让他们看到石像会哭,岂不是会吓得当场就崩溃,再无心去盗里面的东西?
这个想法刚在脑中浮现,林怀君就越想越觉得有理。哪知才等他一颗心微微缓和下来,一抬头满身的血又都立即涌到头顶!
只见方才明明毫无神采的石像眼睛,此时此刻虽仍旧是刚刚的模样,但却能明显察觉出他在盯着林怀君!
不仅盯着,眼睛内部更是浮现异常的兴奋,仿佛他早已在此等候林怀君多时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的字数会少一点,明天的字数就恢复正常啦~
☆、杏飞梦碎(一)
石像看着他; 他也看着石像。
两者对视间,林怀君蓦然觉得有些眩晕,缓缓后退的脚步也隐隐有些踉跄。
直到后背突然撞到墙面,他才知道他退的方向早已不是墓室之外。头晕得愈发厉害; 林怀君没法再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前方的石像身上,只能无力的靠着墙壁; 一手扶着头; 一手握着剑,深深的将头低下。
修真者的潜意识告诉他这样是很危险的; 满身的直觉告诉他,石像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不仅不减,反而愈来愈烈。林怀君很清楚这样的后果; 可突如其来的眩晕几乎让他脱力,再也无心去战。
他的修为在修真界中; 虽算不得顶尖,可也绝对是遥遥领先无数人的佼佼者。
但此时,对上这个颇为奇怪的石像,他却也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这阵眩晕实在无需解释是谁干的; 靠在冰冷的墙壁之上,感受着墓室的晃动以及室外打斗的声音,林怀君想:谢林一定要顺利逃脱这里才是; 千万不要在这里出事……
想起这抹艳红色的影子,还有他轻轻柔柔唤自己“道长”的声音。林怀君体内突然不知打哪涌出一阵力气,便立马握紧了手里的剑; 眉宇骤凝猛地抬头看去!
不看还好,一看手中原本蓄势待发的剑,突然从松开的手中砸落,重重跌到地上……
石像仍旧是那个石像,依旧流着眼泪,默默无闻的看着他。
若说唯一不同,值得让林怀君动容的,便是石像身上若隐若现浮出的少年……漆黑的发,清静的面,还有一身雪白的衣……
那石像眼中的泪,与其说是石像在哭,倒不如说那石像的眼泪,都是从他眼中稀疏涌出的……
他与林怀君隔空对望一会,突然从石像中破出,狠狠撞入林怀君体内!
林怀君被他这一撞吓了一跳,下一刻原本昏沉的脑袋就像是要炸开一般,疼得他跌跪地上惊起一头冷汗,手上的火焰也骤然熄灭。
闭上眼睛,眼前先是漆黑一片,随后便零零碎碎闪过很多片段。有漫天袭下的白色杏花,有紧闭不开锁住屋外万千红尘的屋门,有深夜烛光下的千卷兵书,有城门大破兵马入城的胜战……还有,杏花凋零,书卷落地的遗憾。
这些画面有如翻看图册般从林怀君眼前走过,最后全全凝聚成一段回忆在他脑海中浮现。
一处光线阴暗的屋中,一个莫约三四岁的白衣小孩趴在紧锁的大门上,从一指宽的门缝中拼命的在往外看。
此时正值春季,屋外春光极好,满树的白杏挤满枝头,丛丛簇簇。
时不时有风缓缓吹过,白杏便像散落的星辰袭得漫天满地都是。
趴在门上的幼儿渴望得很,想要到杏树下接住飞落的花朵,碰一碰它们柔美的白色花瓣。
白色是最纯净的色彩,不似黑色那般压抑威严,不似红色那样艳丽夺目。
它能与万千世界中的任何颜色搭配,能单纯天真,也可拒人千里。
“小伏!小伏!”四下里突然响起两声压低的男童音,趴在门上的幼儿清澈的眼里猛地一亮,更加拼命的挤在门上:“哥哥!我在这里!”
门外响起一声从高处跃下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黑衣男童净白的面出现在门缝中。他比屋里的孩子要大上三四岁,好看的眉高高挑着,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十分活泼也非常霸气。
屋里的孩子趴在门上,他也跟着使劲凑在门边,抬起食指放在唇上,压低声音道:“嘘!附近的人还没走远,我是趁着爷爷午休才偷偷过来的。”说着他用力的扳开被大锁锁住的门,往里面塞了几个用黄色油纸抱着的东西:“拿好了,这是爷爷从皇宫里带回来的点心。叫叫…额……叫什么名字我忘了……不过味道真的很好呢!今早我练完武爷爷心情好,就全给了我,我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就赶紧全部给你送过来了!”
屋里的小孩接过他塞进来的点心,一边听他说话,一边把点心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闻了一会他小心的将一包点心打开,拿起一块塞进嘴里。
黑衣男童一直扳着门看他的动作,见他一连塞了好几块在嘴中,忍不住得意的仰起头道:“怎样?是不是很好吃呀!”
屋里的小孩将点心塞了一嘴,口齿不清的狠狠点头道:“谢谢哥哥!”
“哎哎哎!你慢点吃呀,当心噎着!”男童从门缝里看到他狼吐虎咽的样子,极亮的眼里似乎有水光闪了一下。
似是想到什么,他突然握紧了拳头,怒道:“你告诉我!这群死奴才是不是又没给你送饭?”
屋里的小孩吞咽的动作一怔,没敢说话。他不说话,男童小小的拳头又紧了几分,稚嫩的脸上也满是怒气:“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不能习武爷爷他不喜欢你也就算了。可这些人,他们是什么东西?也配糟蹋府里的主子?”
末了,他像是撒气一般的踹了一脚紧锁的门:“小伏!你相不相信哥哥今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大将军,一个比爷爷还要厉害的大将军?”
屋里沉默许久的孩子大声道:“我相信!我相信哥哥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
听着这声比自己还要稚嫩许多的声音,男童咬牙道:“等我长大了,成为一个所向披靡的大将军,封侯封王,成为我们梁国最大的倚仗,那时我一定救你出来!毕竟我若有那样的成就,在朝中的官职超越爷爷,我放出你他就再没法阻止了!”
听他说今后一定会救自己出来,屋里的小孩很期待的抬头道:“那哥哥,你一定要成为这天底下最厉害的将军啊!”
男童骄傲的扬起头,朗声道:“这是当然啦!试问,我柳玄英何曾失败过!等我救你出来,我们就一起骑马去我打下的领地,游山玩水吃遍所有最好吃的东西!”
屋里的孩子很感动:“哥哥你真是天下最好的人!”
男童听了大笑一声:“那是!爹娘当年还在的时候曾对我说‘玄英你是哥哥,做哥哥的一定要保护好弟弟’。我一想,可不是么,我是做哥哥的,自然要保护好弟弟。”
脑中的画面断断续续放映到这里,林怀君头上的疼痛稍稍减轻。
闭着目在原地盘腿打坐,他心底突然明了了许多。
这个石像上附着的少年,并不是想要害他,而是想通过进入他的体内,把自己的回忆告诉他。
也许,初到这个村子的第一天,他做的那个梦就是这因为这个少年所致。
他想要告诉自己什么,想要自己帮他。
墓室外的打斗声平复了有一段时间,渐渐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墓室中的寂静。进来的人似乎很急,林怀君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有一团光亮在慢慢靠近自己。
“道长!”一声熟悉无比的呼喊,接着一人就突然突然蹲在他的身边。林怀君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妖致的脸在幽幽的火光中,显得有些担忧。
“放心,我没事。”顿了顿,看着他极黑的眼睛,林怀君又道:“你呢?”
谢林蹲在他的身边:“我也没事。道长你的身体里……”
林怀君伸手拍拍他,示意他不必着急。谢林果然很听他的话,止住还未说完的话,静等他的解释。
林怀君解释道:“我想他或许就是‘将军墓’的真正墓主。现在他暂时依附到我的体内,是想告诉我他的一些记忆。”
谢林显得很有耐心:“他想告诉你什么?”
林怀君道:“现在我只看了他的一段记忆,还未把他想说的都看清,不过若我猜的不错,我想他才是君伏,而寂尘……恐怕就是当年横扫天下的大将军,柳玄英。”
听他说完,谢林却并未表现的有多惊讶。
林怀君看了他一阵,忍不住问:“你不惊讶,难道是早就猜到了?”
谢林笑了笑:“也不算猜到了,只不过我当时有这么一个猜测而已。毕竟道长呀,你看看寂尘的样子,再想想今夜我们在祭坛附近看到的那块石碑上的字。”
林怀君想了一阵:“字?什么字?”
谢林道:“一个‘柳’。将军墓中的埋葬的先不说究竟是谁,可是这个‘柳’也不一定非是指柳玄英,也有可能是指他的弟弟。毕竟哥哥都姓柳了,弟弟还能姓什么?”
静静听他如此解释一番,林怀君显得有些沉默。
是了,哥哥都姓柳了,弟弟还能姓什么!
林怀君就想着梦里柳玄英叫他弟弟君伏,就真的忽略了君伏的姓氏,很傻很天真的觉得君伏就是君伏,有‘柳’字的,都是在说柳玄英。
……
说真的,在谢林没指出这个问题时,林怀君觉得一切正常。
可等他指出来后,林怀君突然觉得,没脸见人了。
他一直是个很耿直的人,耿直到心里怎么想,肢体就怎么做。
如今他心里想“没脸见人了”,放在腿上的手便立即有了反应——双手遮脸。
谢林凝视片刻,有些欲言又止。
林怀君盘腿坐在地上,默默捂了会脸,捂了一会才把脸微微抬起:“可一开始初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