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史上最凶恶绑架撕票事件-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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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绞尽脑汁在想,当警方要求他把纸条交出来的时候,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如果不把纸条交出去的话,就表示自己心虚,警方会怀疑他是不是与人结下深仇大恨并隐瞒了事实。但也绝不能因此就直接把这张纸条交出去,光是一个抬头,就有可能让自己跟“翔子小妹妹命案”扯上关系。距离追诉期到期还有一年。因此目崎做出的结论是把不能被人看见的上半部吃掉,留下下半部。把会让自己有“加害者”嫌疑的部分吃掉,留下犯人宣称杀死他女儿的“被害者”部分。他认为“小小的棺木”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对父母而言,女儿永远都是小小的。
于是他偷偷摸摸地把纸条撕开,偷偷摸摸地放入口中,偷偷摸摸地吃掉。
那个时候,他已经不再是担心女儿安危的父亲,而是只明明自己也有一个三岁的女儿,居然还绑架别人家七岁的女儿并加以杀害,然后还把钱抢走的畜生。
据说当刑警问他为什么要吃纸条、上头写了些什么的时候,目崎辩称他什么也没吃。然而当警方说摄影机已经全程拍了下来,要不要请牙医来看看的时候,他便迅速翻供:“啊……因为我从昨天开始就没吃东西,所以可能真的无意识地吃了什么。不过,上头写的字就只有那些,这点我倒是记得很清楚……”
辗转得知送交松冈的报告内容时,三上气得浑身发抖。这下子他能体会了,绪方和峰岸会那么不甘心也是情理之常。为什么雨宫不让幸田做得彻底一点呢?明明时间还很充足,要是能一面有意无意地逼出64的内幕,一步一步地将目崎逼入绝境就好了。甚至可以威胁他,如果不说出真相的话就把歌澄杀死。幸田以前可是个刑警,就算没有办法取得完全的自白,也绝对可以逼出接近完全自白的反应。
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没有给目崎致命的一击。
结果就像松冈说的,。仅止于此,再无其他。关于“爱爱”这件事,更容易模糊焦点。“我突然想起以前好像有看过招牌,所以就右转了。”“我当时方寸大乱,根本不记得我有右转的事。”一旦目崎这么说,侦讯官也只能咬牙吞下去。
为什么会变成这种虎头蛇尾的计划呢?光是想到这点,就令人恨得牙痒痒。想到后来只有一个结论,那就是雨宫是故意这么做的。他故意只做到“提示嫌犯是谁”这一步,然后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警方。毕竟,“破案”可是警方的工作……。
这也是为了要报仇吗?
耳边又传来喇叭声,而且比刚才更大声。三上伸手做出“马上过去”的手势,就在这个时候……。
眼前浮现出红色的指挥棒。
还有穿着警卫的制服,在“德松超市”的停车场里指挥车辆的幸田身影。
是因为他身边还有幸田的关系吗?
只有幸田没有背叛雨宫。身为“自宅班”的一员,当时他不眠不休地工作,事后又想要揭露组织不公不义的行为,反而砸了刑警的饭碗。尽管如此,他还是对雨宫不离不弃。透过这次的事件,他向雨宫证明了自己所说的话并无半句虚言,甚至不惜成为一个犯罪者。一个搞不好,这个社会可能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光是想像到服完刑以后,要跟妻子重新出发的路途会有多么坎坷艰难,就令人不寒而栗。可是幸田非但没有拒绝,还一肩挑起了直接正犯'注'的任务。雨宫是知道的,原来警界里也有这样的人物。
'注:直接执行犯罪事实的人。'
当幸田在构思这项犯罪计划的时候,肯定非常痛苦。因为这是个将警察的面子丢在地上踩的计划,是个将D县警花了十四年也抓不到的64真凶直接暴露在世人面前的计划。如果幸田真的让目崎自白了又怎么样?绪方和峰岸会因此额手称庆吗?脑海中浮现出昔日战友的脸,这让幸田感到痛苦万分。即使可以重重打击D县警,给予耻辱的自己也得承受同样锥心的痛楚。事到如今,他才发现自己终究还是没能真的恨透这个逼自己辞职、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组织。老巢再破再烂,终归还是老巢。即使辞去了警察的工作,但是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他永远都是一名刑警。正因为辞职后也还是一名刑警,所以他才会无时无刻记得雨宫和64这件案子。这恐怕是残留在幸田心中,唯一的坚持。
所以才会功亏一篑。不忍心见幸田继续痛苦下去,雨宫最终还是踩了刹车。
三上走出电话亭。
刑警是世界上最轻松的工作。要是听到这句话,幸田会做何反应呢?
事件总是一再地考验着人性。三上在夜色中一步一步前进。
78
计程车的码表已经跳成了天文数字。防滑轮胎在地面上磨出刺耳的声音,但是跟指挥车比起来,还是舒服得太多了。
“会不会冷?”
正当司机没话找话聊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是松冈打来的。三上请司机把广播打开,然后接起电话。
“抱歉,因为当时面前刚好有座公共电话。”
“是计程车上的广播。”
三上把广播的音量再调大一点,用手掩住嘴巴问道:
“目崎怎么样了?”
三上可以理解。如果目崎这么要求的话,也只能照他的意思做。
“他有说什么吗?”
很难对付……。
“即然如此,何不顺了他的意?从雨宫的供词对他展开进攻也是一个办法。”
'注:又名状况证据,意指可间接证明犯罪事实的各种环境证据。'
三上用力点头。
“我有个跟进口车的销售有关、可能会连结到犯罪动机的案例给你做参考。”
“那是十一、二年前的事了……”
昨天,当他在礼堂前看到芦田那双闪烁不定的眼神时,三上突然想起芦田曾经来找他商量过一件找不到突破口的诈欺案。有个高级进口车的业务员上吊自杀了。根据他老婆的说词,有个黑道分子向他买了一辆一千六百万圆的德国车,因为金额已经全数汇入公司的户头,因此他便在对方指定的下午一点前往该黑道的办公室交车。当时有个光头的年轻组员在办公室的大楼前等他,说是老大出去了,但是有把印章交代给他,所以业务员请对方在确认交车的地方盖完章之后便回公司去了。傍晚六点,接到黑道老大的电话,说是没有收到车子。业务员大惊失色地说:“我已经交给你那边的一个年轻人了。”当他更进一步地说明年轻人的长相体格时,对方却说“我们家没有这号人物”。业务员明知对方是在说谎,却因为对方是黑道,所以也不敢再追究下去。老大的姓是“萩原”,但文件上的章却是“荻原”。只一瞬间,业务员就背上了一千六百万圆的债务。关键就在傍晚六点的电话。有五个小时的话,要到日本海还是太平洋都不成问题。只怕车子早就已经解体,再不然至少车身上的编号也已经被刮除并装进货柜里了。当三上回答这么一来只能找到那个光头、逼他说出实情来的时候,视线总是飘忽不定的芦田脸色铁青,说那群人跟负责接收赃车的关西黑道是一伙的,所以比登天还难。
“还有一件事,是关于电话的……”
64当时,市场上虽然还没有推出手机,但是“车上电话”在那之前就已经很普及了。既然他是高级进口车的业务员,要弄到还没有装在车上的库存品似乎也不是件困难的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如果能带着电话主机和电池、接收器到处跑的话,犯人也可以一开始就躲在‘龙穴’附近,从那里打电话到‘钓鱼宿·一休’。”
“是的。”
“运动用品店和河川户外活动的关系呢?”
三上深深地吸一口气。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意思?”
“那就……两个。”
“雨宫和幸田还活着吗?”
抓到他们了吗?要是还没有抓到人的话,至少知道他们的去向了吗?
松冈立即回答了。不过……。
三上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会是要这样放过他们吧?”
“问题是……”
这算是一种英雄惜英雄的心情吗?但真的只是因为这样吗?
三上决定好第二个问题要问什么了。
“参事官为什么会看出这次的玄机呢?”
果然还是无法不问。纵使是以“ま行”的无声电话为起点,如果没有经由雨宫的话,是要怎么把箭头指到64?但是松冈在指挥车上指挥调度的时候,却仿佛是预测到整件事情的发展。要是事先从幸田那里得到情报的话,那就不是预测,而是在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的前提下所进行的“观察”。不止,三上的脑海中甚至还怀疑松冈为了抓到64的真凶,跟雨宫、幸田串通来“推动”整起事件。
没想到是这么意外的答案。
“你是指……目崎吗?”
松冈笑了笑。
“那目崎的反应是?”
屏息良久的三上吐了一口气。
所有人都有可能是64的真凶——松冈是这样度过这十四年的吗?即使面对女儿被绑架的被害人,依旧毫不留情地用眼力仔细观察着。年龄、稍微有点沙哑的声音、抽掉女儿被绑架的慌张后却依旧有些多余且可疑的举动、面对刑警的闪躲眼神、正因为是64的真凶才会受到64模仿犯的报复。有了这些假设,再从“终点”回推到“起点”的时候,就连上一开始的“ま行”无声电话了。
三上想起了一件事。
“从接到第一通恐吓电话到打一一〇报警之间有时间差对吧?”
而且对方并没有说出“不准报警”这个习惯性说辞。也就是说,幸田并没有给他任何不能报警的理由。然而,还是出现了二十五分钟的空白。当睦子告诉他接到恐吓电话的时候,目崎说了些什么呢?不管他说了些什么,他身上属于父亲的血和属于畜生的血肯定都在同一时间冻结了吧!要是犯人有威胁他不准报警的话,目崎还会报警吗?
“不过,目崎应该吓得魂飞魄散吧,他生平最害怕的警察居然登堂入室了。”
而且松冈就在他面前,用眼神问他:“你是64的真凶吗?”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肯定从哪里回答了:“我是。”
“啊!好的。她有帮上忙吗?”
“你到底教她做什么?”
“有说等于没说嘛!”
松冈似乎又笑了一笑。
“什么……?”
“这、这么说的话……”
原来如此,雨宫有来啊!
“原来如此啊……。那雨宫现在呢?”
刚才说自己很忙的松冈这会儿倒是滔滔不绝,是因为64的真凶终于出现在射程范围内而感到兴奋?还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三上很想知道他有多少觉悟。这跟广报也有很大的关系。
“参事官……就算侦破了64案,搜查一课也得不到祝福。”
松冈似乎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我知道幸田手札的内容。”
64的破案是把双面刃。一旦目崎遭到逮捕并全面招供的话,打到雨宫家的恐吓电话一共有三通的事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