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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说书人(下)-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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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无门无派的人可以掺和的。我连我们的柳婆婆徐老伯都不知道去哪了······现在想着,还是把你们两条命看住最划算。”
他说着眨眨眼,可邱灵赋把头往旁边一撇,他当然也知道好生呆着最合理······可阿魄怎么还不回来?难不成是又落入了别的洞窟里,没有食物和火把,不知生死?
肖十六仿佛能一眼看穿他:“这江湖过去这般铤而走险的,死了便是笑话,活着便是传说。江湖上笑话多还是传说多,邱小少爷不知道,饭酒老儿不会不知道吧?邱小少爷出了一次风头,能活过来已经是万幸。”
肖十六说得他也明白,他本身已经开始畏首畏尾。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去找阿魄,投入这滩浑水之中,究竟会不会继续成为累赘。
可他不想在这火光昏昏的洞中,他想出去,想看凛冽的大雪或是灿烂的阳光。
他想见阿魄。
这里不知夜晚清晨,邱灵赋睡了又醒,度日如年。他醒来要么面对着冰冷的穆融,要么去看冰冷的邱小石。
这山的寒冷得天独厚,让邱小石像是睡着一般安详。邱灵赋要是不多看几眼,以后等小石回了大地,就再也见不着了。
与冰冷的穆融呆在一起,还不如去看看邱小石。
“你每天都来看,不会觉得伤心?”肖十六倚着墙,在他后边看着他。
邱灵赋看着邱小石的脸,慢慢站起来:“看不到才会觉得伤心。”
他从前可都不知道什么是伤心,是这个许诺让他快乐的人让他伤心的。
另一个许诺让他快乐的人,则让他寝食难安。
这是邱灵赋最后一次看到邱小石。
这天夜里,他吃了东西躺在那石床上,只觉得浑身发烫,肖十六一看,邱灵赋旧伤未好,又感了风寒。
此后几日,邱灵赋便再也下不了床,只能听着穆融的冷嘲热讽,睡了又醒,醒了想着阿魄小石和娘,又昏糊地睡了。
半梦半醒间,只觉得黑白颠倒,天地混沌。唯一做的好梦,是和阿魄走在繁华热闹的夜市里。
花红柳绿,华灯结彩,香飘十里,美人招摇,绝没有一丝寒气和寂寞的街市。
一只手摸上了他的额头,冰凉却柔软。
穆融另一只手把着脉,对肖十六道:“换药。”
他把手拿开,却被邱灵赋捉住了。
“娘······”邱灵赋嘴里含糊;又用力紧抓着穆融的手,嘴里一张一合,念的分明是“阿魄”二字。
穆融看着他烧得通红的脸,把他的手拿开,放进了被子中。
当杂乱无章的梦渐渐远去,邱灵赋像是沉没在水中,脑子内外都清净得可怕。
他像是在水中,听着岸边遥远的声音。
一人问:“你不带他走?”
另一人道:“这山上有许多运送尸体的人,却没有能带着邱灵赋下去的人。”
前一人又问:“连你也不能?”
那人道:“我不能,邱心素能。我已与邱心素捎去消息,邱灵赋会在这座山上等她。”
邱灵赋挣扎着睁开眼,他浑身汗涔涔,大喘着气。
他吃力地扭过头,眼前许碧川一杆瘦骨,衣服上似乎还带着湿湿寒气。
许碧川见他醒了,掀开衣摆坐在他身边:“醒了?”
邱灵赋起了身,许碧川正要扶住他,却被邱灵赋一把抱住了。
许碧川笑了:“自从你长大了,有本事以戏弄别人为乐,你就没有这样粘我。”


第87章 毒与药(二)
邱灵赋将他拉开,看着许碧川的眼睛,许碧川面露疲色,但眼神却很温暖。
邱灵赋问他:“我娘会来?”
许碧川笑着点头。
邱灵赋道:“别让她来,我去找她。”
许碧川摇头:“我可劝不动她,况且花雨叶还在等着我。”
邱灵赋有千百个问题要问他:“我中的是什么毒?”
他问过许碧川许多问题,邱灵赋不愿答的,许碧川都会编造个看似合理的借口,他编的借口有时足够高明,邱灵赋没办法一眼看破。
但这个问题,他想了许久,依旧想不出什么高明的借口。
邱灵赋哀哀求道:“川川,告诉我。”
穆融在那边闭目养神,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此时眼睛也睁开一道缝,悄悄看来。
许碧川竟然露出满脸愧色:“我派人去调查当年之事,你爹被官府斩首前也中了此毒。此毒会致心绞痛,且我擅自给你用了蛊,可能四十七日后便会立刻毒发。”
邱灵赋听是许渝当年中的毒,不惊也不怕,只愣愣道:“哦,我知道了。”
许碧川看他如此冷静,只觉得心疼,他安慰道:“解药会给你拿回来的,你放心。我也已经派人找到了叶徽和。”
邱灵赋点点头,他看许碧川似乎不打算久留,又问:“她们不是已经下山了?你为何还要赶着回去?”
许碧川苦笑:“下山了还有无尽的后患。你可知这次掌门本就不让来,衔璧自作主张篡改了许多命令,门中弟子想着听从掌门自保,又忍不下欺辱,也想着随衔璧为花雨叶伸张,闹得如今功不成名不就。人已经为了花雨叶的名声来了这里,现在又全部撤退。”
邱灵赋问道:“你站在那一边?”
许碧川叹气:“我没有资格站在哪一边,这是花雨叶内部要解决的事情······所以我必须要离开。”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像是千百斤那般沉重。他是花雨叶、是天下的许诸葛,不是邱灵赋的许诸葛。
邱灵赋按捺着沉重的呼吸:“你都害我四十七日后就要毒发,也不陪陪我。”
许碧川沉默片刻,又低下眼睛,低声道:“叶徽和可要我们敞开半个花雨叶的花草供他自由取用,为了你为了花雨叶,我都得回去。”
许碧川说这话时语气很轻,可暗里却把手攥得发白。肖十六看去,暗暗收在眼底。
许碧川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并不高明,但邱灵赋竟然点点头,没有再纠缠。
邱灵赋只问:“这座山上,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老人······”
许碧川问他:“伍老先生?”
邱灵赋道:“白还谱。”
他的话一出,肖十六和穆融两人都是一怔。
许碧川也觉得惊奇:“白还谱?”
邱灵赋只道:“娘说他还未死。”
肖十六和穆融对视一眼,眼里都是惊色。
许碧川却恍然:“怪不得······”
邱灵赋追问:“什么怪不得?”
许碧川嘴边噙起笑:“伍老先生说,此次他未见到老友,却见了小友,也算无憾。”
原来那许碧川进了那墓中,还与伍老先生交谈过。后来肖十六在那出口留了暗信,若许碧川能活着出来,他便可受到指点来到此处。
“他真的走了?”邱灵赋指的是伍老先生。
“走了。”许碧川道。
邱灵赋问道:“你在洞里看到了什么?”
许碧川道:“什么也没看到。”
这作墓建得也稀奇,能读得懂走得出来的都是奇人,而奇人都会守口如瓶。
让许碧川稀奇的是,邱灵赋竟然也不追问。他只淡淡道:“看来我这辈子,也别想通过你们得到秘密。”
许碧川苦笑道:“这算什么秘密,能轻易告诉你秘密的人,肯定是你的敌人。”
许碧川不过只是休息片刻就要走,走时他看到邱灵赋神色黯淡,几欲脆弱落泪,可却还是装作未看见。
肖十六倚着石壁,看许碧川将邱小石背在背上才道:“许诸葛好硬的心肠。”
许碧川淡淡笑道:“何出此言?”
肖十六道:“不过这世间能运筹帷幄的人,天生便不会拘泥于儿女情长。看来是那洞中秘密的确惊天动地,你才决定放弃邱灵赋。”
许碧川像是被刺了一下,但风度翩翩,笑容不减:“何谓放弃?”
“你若真的心疼他,应该会选择更简单的办法获得解药——比如向段惊蛰妥协。毕竟段惊蛰的目的,应该不是要杀邱心素吧?”肖十六道,“至少会把这个方法列为保底的办法,可是看许诸葛的样子,好像料定了他终有一死。”
许碧川与他对视片刻,又转头面对外边涌灌进来的冷风:“时间不早了。”
肖十六也迎风看去:“那墓中有何秘密,我们这几个,虽是白家的余孤,却没一个能看透的,也没人想去看透。但是若许诸葛掂量后决定了如何取舍,我倒是能给您提供一条路,没准能缓解一点您的愧疚。”
许碧川看向他,猎猎寒风吹得这少年两鬓凌乱飞舞,他嘴边带着笑,轻而懒散。
洞内的食物渐渐不足,肖十六隔三差五会外出找吃的,有时这里边只剩下邱灵赋与穆融。
穆融这几日似乎沉默了不少,不再对邱灵赋冷嘲热讽,邱灵赋觉得奇怪,无聊时也在暗中偷看他。
“你看什么?”穆融眼睛一抬。
被发现了小动作,邱灵赋也不慌不忙,只问:“你知道段惊蛰怎么抓住你的吗?”
穆融依旧是高傲的姿态:“精疲力竭,该被抓住时,就被抓住了。”
邱灵赋只道:“你们可知道,徐老伯是孔雀滨的人?”
穆融神色一顿,终于朝邱灵赋正眼看来。
邱灵赋看出他的不信任:“我说的话你又不会信,你就当听故事。我无聊,随便说说罢了。”
穆融眼底却弥漫着阴沉的血气,他沉着嗓子:“还有谁?”
邱灵赋道:“还有桂仁,已经死了。”
他看穆融浑身杀气,他好奇地看着他:“为什么苏无相单单不收你为徒?”
穆融听到苏无相这个名字,眼一恍,久久才道:“我身子弱。”
邱灵赋道:“你身子不弱,你的武功该和阿魄差不多。”
穆融不屑道:“差多了,他不用毒,我用。”
邱灵赋却道:“我用毒,也不如他。”
穆融眼睛锁住他,轻声道:“你们都是懦夫,畏首畏尾。”
邱灵赋笑道:“我是,他不是。但他喜欢我这个懦夫,是他的不幸。”
穆融道:“既然不幸,为了他好,你何不滚远点?”
邱灵赋道:“因为我是懦夫。”
穆融看着邱灵赋,嘴边竟然也淡淡地翘了起来。
“你不难过了?”穆融问他。
邱灵赋琥珀色的眼睛明亮透彻:“有时候我会觉得明天什么也没有,有时候会觉得明天什么都有。前几天我做了好梦。”
穆融沉默着,他想了许久,觉得这话该是乞丐才会说的。
一晃又过了几日,阿魄依旧不见踪影,肖十六带回来消息,说是大批人马搜遍了这座山,把该得到的得到了,不该得到的也得到了,近日准备撤离。
肖十六刀上滴着鲜血,他看邱灵赋紧张,笑道:“有人搜到这附近,我只能把他们宰了。”
说着又把刀抬起,用一块皱巴巴的布擦得锃亮。
当晚,邱灵赋就梦到了自己那柄随身的软剑,第二日,肖十六便把那软剑从外边带了回来。
肖十六道:“是阿魄让我带回来的。”
邱灵赋爱惜地摸着那软剑,痴痴道:“那你与他说让他回来了吗?”
肖十六道:“说了。”
邱灵赋心中窜起一股无名火,他忽然将那剑狠摔在地上:“下次见他,和他说我死了。我再也不会见他!”
邱灵赋这阴晴不定,肖十六听得手上的动作停下,穆融也往这边看来,洞内只有火苗兹兹跳动的声响。
邱灵赋大喘几口气,又把剑捡了起来,他对肖十六道:“不,你还是跟他好好说,拖住他,等我和他一起去找。你和他说是我想的,我一定要和他去!”
肖十六好笑道:“他都怕了,你还要一起去。你若是想安心,你就乖乖地让他安心。”
邱灵赋看着手中的剑,只觉得心中一股戾气。
忽然,火光跳动,邱灵赋手攥紧了剑一下跃起,像是一只蓄谋已久的猫往那洞口便奔去。
他的伤不如穆融的重,忍着痛尚且能正常行动,这么一下肖十六始料未及,一刀提起飞快劈去,却被邱灵赋的剑绵绵地击开了。
邱灵赋顺势将刀刃一卷,便又往肖十六手上挑去,肖十六不过稍微一避,那邱灵赋已在须臾之间将剑收在身边,要带着一起出去。
这剑真不该太早交到他手中。
眼看着邱灵赋就要得逞,他脚下却一趔趄,在地上摔了个狼狈。
邱灵赋腿上一片麻木,他低头看去,一根不起眼的针扎入了小腿。
他怨毒地看着穆融:“你不是骂我懦夫吗?”
穆融居高临下:“你现在难道不是?”
肖十六赶紧给邱灵赋扶起坐下,嘴里阴阳怪气地叹息:“唉,邱小少爷一提阿魄就忍不住,阿魄一看到你就忍不住。这谁也离不开谁的,牵绊受苦哪里才是尽头?邱小少爷你冷静一点,提着剑刀尖上走可是阿魄的事。”
肖十六说着就要将他的剑夺走,邱灵赋却死死不撒手。
肖十六看他浑身发抖,瞪得眼珠子凸起,连忙笑道:“好,好,你就当做是他,解解念想。”
邱灵赋悲愤道:“他连见一面我都不肯?”
肖十六窃笑道:“见一面哪还了得?我看着你都可怜,差点就要放你出去了。阿魄受得了你撒泼打滚?他这次默许你来这山,就是心软害的。他都不敢向我问起你。”
邱灵赋道:“你与他说,这世界上就没有做了不后悔的事,他让不让我来都会后悔,还不如同甘共苦。”
这说的就是肖十六告诉他的那番道理,肖十六百口莫辩。
他苦笑着,满口答应:“好好好,你说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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