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在琴弦上的月光-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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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看就慢慢看吧,我出去瞧瞧厨房有没有什么吃的,做晚饭。”邱季说完出了房间。
陈宇轩一本一本的慢慢翻着,证书里的照片比起现在来,略显稚气,但依然很帅。
突然发现了一个半开着的信封,他取出来看清,是一封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这个大学他知道,算是顶尖的了,出来一定能找份不错的工作。
陈宇轩也知道邱季的家庭状况,不禁的替他惋惜心痛。邱季很优秀,难道就这样被埋没了吗?
“陈宇轩,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正好我今天晚上不用上班,要不我们去买菜回来做饭吧?”邱季拉着冰箱门,撑出半个身子,对已经走到客厅的陈宇轩说。
“好。”
“邱季,买菜不去超市吗?”陈宇轩看邱季带着他往超市反方向走的时候问。
“谁告诉你买菜一定要去超市的!你不知道有个地方叫菜市场吗?你买菜都是在超市?”邱季难得的翻了个白眼。
“是啊,我都是在超市买那种即食的,或者材料都切好了,用盒子装着,封上保鲜膜的那种菜。不过我不会做饭,所以一般都是叫外卖或者出去吃。”
邱季感觉有些无语,没说话。他家里这么有钱,还出来打工干什么!
陈宇轩显然很少来菜市场,可以说几乎是没有来过。所以导致了他在那些摊位前蹦来蹦去,那些卖菜的大婶见他长的招人喜欢,也很热情的招呼着。
邱季想:怎么以前没发现他这么“活泼” !!
“诶!邱季,邱季,这个是什么?”陈宇轩扯过邱季,指着一个摊位上的东西。
“这个是丝瓜。”
“骗人!这明明是黄瓜嘛!黄瓜我还是见过的,你怎么能骗我!”陈宇轩装做抱怨。邱季看了看那根丝瓜,又看了看陈宇轩。
“虽然它是长得跟黄瓜很像,但是,它的名字确实是丝瓜,都有个瓜字嘛。想知道它们的区别吗?”
陈宇轩看着比他稍稍矮了一些的邱季,点点头。
“区别就是——黄瓜里面是实心,丝瓜里面是一团一团的丝,跟某个人的脑袋一样,一堆乱糟糟。”
“额。。。邱季,你那个某个人,不是我吧?”陈宇轩决定装傻。
邱季冲他笑笑“你说呢?”然后转身走了。陈宇轩小跑跟上。
邱季的手艺可以说是非常好。很多基本的菜式他都会做。会做不算什么,可是也顶得上普通饭店的大厨了,所以陈宇轩是有口福了!
“邱季!你做的菜怎么可以这么好吃!感动得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呜。。。”陈宇轩摆了个很夸张的表情,接着用手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要装也装得像一点吧!那么假,跑龙套的都比你专业。”邱季开始收拾被某人风卷残云后的恐怖现场。
“我说的是真话!为了证明我的感动,我帮你洗碗!”陈宇轩很狗腿的抢过了邱季手里的碗筷。
邱季答应了,但他很快就后悔做了这个决定。
‘哐当!叮咚!’“哦呀!不好意思,没拿稳。”
地上出现一具白瓷盘的可怜尸体。
“这里都还有洗洁精没清干净,你就放进去!也不怕毒死你。”
“抱歉,抱歉,我重洗。”
“陈宇轩!池子的水要漫出来了,你怎么还不关掉?”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去关”
“邱季,要不以后我们还是去买个洗碗机吧?”
“。。。。。。”
陈宇轩光荣的被踢出了厨房。
一个碗洗下来竟然比做饭炒菜还要累。但是邱季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是充实吧?这样才是生活。一个人的话,总还是会有些寂寞。
到八点的时候,邱季习惯性的去了阳台靠着围栏,虽然光景已经完全不一样。虽然怎么也不可能再听到那琴声。
陈宇轩也跟了出来,递了杯水给邱季,陪他静静的呆着。
月光照进水里,像是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辉,朦朦胧胧,这一杯的月光,风轻轻一拂,就撩起了浅浅的一圈接一圈涟漪,显得如此静谧美好。
“你在看什么?”陈宇轩轻声的问。
邱季没有回答,而是用黑亮的眼睛望着远处,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我以前住的地方,对面是高级公寓,每天晚上八点到十点,十六层就会有人拉小提琴,我就这样站在阳台上听,虽然我不懂音乐,但我觉得那个人拉得非常好听。。。。。。”
邱季没有看陈宇轩,像是在回忆般,自言自语。
“那么,你喜欢那个人吗?”陈宇轩微笑着,月光让他的笑都染上了一分神秘的感觉。
“喜欢?我连他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还谈什么喜欢?”邱季笑着转过头来。但嘴角一抹淡淡的自嘲,还是没能蛮过陈宇轩的眼睛。
“那你喜欢他的琴声吗?”陈宇轩眼底闪着异彩。
“喜欢!很喜欢。”“我还曾经梦见过那个人,可惜总看不清楚。”
陈宇轩没有接话,而是伸手轻轻揉了揉邱季的头发。
“陈宇轩。。。。。。最近有点忙,我已经三天没洗头了,你不感觉油吗?”邱季说得很认真,当然,这是假话。
邱季不管多忙,每天都会洗一次澡,他有轻微的洁癖。
“哈哈。。。。。。是吗?我看你是怕变成秃顶小老头吧!”陈宇轩猛的伸手抱住邱季的头,不轻不重的乱揉起来。
“放手!放手!喂!”邱季再怎么挣扎却还是逃不开那双手。
陈宇轩知道,邱季是想转移话题,改变刚才的气氛,他是个要强的人,他不需要别人来安慰他,或许应该说是——不习惯。
深墨色的天空缀满了大小不一的星辰,看起来相隔极其遥远,但却能触摸到它们的光亮。就像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油子瑞拉于20110803
14:36发布 第五章 第五章
这天,两人一早就去了“月光”工作。
到中午的时候,也快结束了。
休息室内,陈宇轩找到了邱季。
休息室不算大,就只有一些放衣服的柜子,几张桌子和椅子而已。灯光和大厅的一样是暖黄色。让室内看起来很舒适温暖。
陈宇轩倚在柜子前,邱季则在整理衣物。
“邱季,今天学校放假,我又没事做,我们出去玩吧?”陈宇轩有些兴奋的提着建议。
“不去。”回答的很肯定。
“为什么?”本来还以为会答应的。
邱季转过头来看着陈宇轩“因为我下午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会一直做到晚上。”
“这样啊。。。。。。反正我没事,我陪你去吧,说不定还能帮上你什么的。”这回应该答应了吧。
“。。。。。。我想你还是不要跟去的好。”邱季想了想。
“为什么?不就是做工作吗,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陈宇轩有些闷气,为什么不让他跟去,难道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邱季看他这架势,也只好答应了。
“好吧,你来吧。”
下了班,两人找了家小饭馆,随便吃了些东西。
邱季今天在“月光”做完后,的第一份零工是,搬运。
客人是几天前就预约好了的。
那是一家经营了十多年的公司,因为要搬新址,东西非常多,请了搬运公司,员工里就有邱季。
现在是夏天,阳光炙热的照到每一处角落。
连站在偏阴的地方,都弥漫这一股让人受不了的热气。稍微动一动都是一身的汗。
邱季要从楼里搬出东西,再整齐的放进车子里。
可悲的是,这栋老楼一共十层,居然没有电梯,所以只有靠走楼梯了。
邱季干起活来,却是毫不含糊的。
别人都在怨声载道,他一声没吭就开始了工作。
从一楼的运起,往后每加一层楼都是一种累人的煎熬。
陈宇轩有些吃惊,那么大,而且装满了东西的纸箱,抗在邱季瘦弱的肩上,邱季居然还是显得挺轻松的模样。
他也在一旁帮邱季的忙,抬了七八个后,就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背后的衣服被汗水都湿透了,黏腻的贴在身上。
搬完第二十多个的时候,终于是忍不住停下来休息。
陈宇轩靠在车箱挡住太阳的那一边,喘着气,用手抹额头上的汗水。其他几个搬运工也是这样,在这休息。
再看看邱季,居然还在继续。
他额角的头发完全汗湿了,贴在脸上,看不出原有的形状。
陈宇轩很心疼,赶紧上前帮他一起。
“邱季,休息一会吧,又不是马上就得做完。”陈宇轩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拼命的干活。
邱季摇摇头,“不行,我要快些做完这里事,然后还有下一个工作。”
“还有?”陈宇轩吃惊了,做完这里的,就已经足够让人倒下就不再想起来了,而邱季还有别的工作要做?
“嗯。已经搬到五楼了,不差多少了。”邱季把箱子装进车厢里,继续往楼里走。
陈宇轩跟上去。
“我来帮你!”
“好。”
终于,十楼都弄完了。可以找领队的拿钱。
陈宇轩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像松动了,他从来没这么连续的进行这样高强度的体力活。
他作为自愿帮忙,是没有工钱的。
而忙活了这么久的邱季,居然也才有两百多的工资而已!其他人也是这样。
“明明是你做得多,他们都在休息,为什么你不多拿一些?”陈宇轩有些气愤,为邱季感到不平。这么累,才值两百多?劳力可真是便宜。
邱季无所谓的笑笑“如果只有我一人的钱多一些,我以后就别想再干下去了。”
“为什么?”陈宇轩当然不懂这些。
“有没有听过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这个道理?这些人都是卖力气养家糊口的,他们才不会懂什么叫公平竞争,公平所得。我自愿做,那么我就做。但如果我拿的钱多,他们以后一定会暗中下绊子,让我不能再做这一行。”
“嗯。。。。。。”他陈宇轩还只是个大学生,没出过社会,相当于温室花朵。
而邱季本来也应该在大学里当花朵,却这么早就出来接受摧残了。
两人找到附近的公园,坐在阶梯上休息。
邱季买了两瓶水,和两个菠萝包。
拿起水,和面包,笑着递给坐在阶梯上一动也不想动的陈宇轩。
“怎么样?后悔跟我来了吧?”
陈宇轩接过水,灌了一大口,然后说“一点也不后悔!”
“那你这句话就说得早了,快点吃,补充些体力,我们还有活干。”邱季一边说,一边打开菠萝包的包装,咬了一口。
“好。。。”陈宇轩从来没觉得,菠萝包也能够这么的好吃!
但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还没来得及细细的尝,就已经没了。
邱季今天的第二份零工比起第一份要简单许多,是上街帮店面发传单。
最惹人烦的,当然还是那火辣辣的太阳。
而且,店主居然还要求要穿上又厚又不透气的小熊玩偶服,来吸引顾客。
“怎么可能!这么大热的天,穿这个一定会中暑的!”陈宇轩觉得很不可思议在一旁冲店主理直气壮的说。
店主斜了他一眼“不想做,可以啊!想做的人多的是。还怕少了你们”
陈宇轩还想再说,却被邱季止住了。
店主看了看他们,不屑的进了开着空调,凉爽的店面里,透过玻璃窗监视着他们。
邱季已经开始穿那套衣服了。
“我来吧!邱季,你刚才,才做完那么累人的活,中暑晕倒了可不是好玩的。”陈宇轩抢过那套衣服。
“不用,我受得住的!”邱季皱皱眉头,他不愿人家小瞧他。
陈宇轩已经开始穿了,不打算给他。“万一呢?万一你中暑进了医院,不是还要花更多的钱吗!你有没有想过?”
邱季终于是不再坚持了。
小熊玩偶服真的很热很热,全身上下,只有脸的地方露出来。
两人就这样,捧着一大堆宣传单,站在烈日的暴晒下,工作着。
有些小朋友很喜欢穿着小熊玩偶服的陈宇轩,但一围上来,看见陈宇轩那张大便脸后,都被吓走了。
“陈宇轩,你这哪里是在发宣传单,是在发死亡通知单差不多。”邱季在一旁笑他。
“要微笑一些,和蔼一些。”
“。。。。。。可是,我真的笑不出来。”陈宇轩很无奈,他现在只想找个有空调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这也没办法啊,如果这些不发完,就拿不到工钱的。”邱季边微笑着,发了一张,然后转过头来,对他说。
“好,我努力。”为了邱季的工钱,他就得努力。
刚才是他要求穿的这身衣服,不做好怎么能行。
手上的单子,越来越少了。陈宇轩的脸都快笑僵了。
这时,他发了一张宣传单到一位中年大叔手上,那个男人只看了一眼,就没兴趣的,随手扔在了地上。
作为环保主义倡导者的陈宇轩,有些忍不住了。
上前拦住了他。
“先生,您不想要没关系,但前面就有垃圾桶,为了环保,您能不能捡起来,扔进那里面去?”挺有道理的一句话。
大叔抬头斜睨了他一眼,他没有陈宇轩高,自然是要抬头。
“我想扔就扔,关你什么事?环保又关我什么事?”一脸的没文化,素质低下样。
陈宇轩气得咬了咬牙“当然关你的事!保护环境是人人都应该做的!”
“我就不做怎么样?你家少大街的?管那么宽!”没文化大叔看他一眼,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