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皇贵妃-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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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早饭,苏矜跟绿荷她们交代了一声,便独自去了冷月殿隔壁的梅林,坐在亭子里,看着满园白梅方向绽放。
“唉。”
重重的呼出一口雾气,苏矜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处境很是无力,原来青瑛那小丫头说的不错,在这个宫里,没有权势,那所有的一切都是虚空泡影,做不得数。
“小小年纪,便唉声叹气,好不应景啊。”一道清雅的男声自梅林那头传来,苏矜听了声音,都懒得回头都知道,来的人是谁。
看见那人肩披狐裘,虽然脸色苍白略有病容,但整个人的感觉就是‘自由’,单单这一点,就让苏矜就觉得心里不畅快,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话说出口了。
“笑话,有哪条律法规定,年纪小,便不能唉声叹气?”
有了上回被苏矜当面称为‘妖男’的经验,那狐裘男子这回也不介意,顶着苏矜的坏口气,在她旁边坐下,道:
“的确没有律法规定。在下错了。”看着苏矜对他横眉扫来一眼,那人面上依旧微笑着说道:“不知道这位小娘娘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看在下能否帮衬帮衬。”
苏矜见他今日态度较好,又看了看他满身的贵气,那身毛色纯正的狐裘披肩就足以说明他的身份不凡,但这里是后宫,除了皇帝就算是王爷们也不可能像他这般自由的出入后宫,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太监,那在皇宫中,除了太监和皇帝,还有哪一种人是可以自由在宫里走动的?
除了皇帝的妃子,那就只剩下……男宠了吧。
而且看他的面皮,说他是个得宠的男宠,也绝对不为过。这种人在后宫中没有品级,但势力却不容小觑,凭着皇帝的口味独特,说不准地位都能够凌驾于普通妃嫔之上,也许这厮真的能够帮到她也说不定啊。
苏矜转了个身,与之面对面坐着,酝酿良久之后,才缓缓吐口道:“是有这么件事……我……想整治一个奴才,但没有人手,没有场地,该怎么办?”
那人听苏矜如是说道,也不问她想整治的是哪个奴才,只是笑弯了腰,道:
“我道是什么难为的事情,这种小事,就让我们牙尖嘴利的小娘娘头疼了吗?”
“……”
苏矜没有说话,冷着小脸看着他,这厮果然在宫里有些名堂,看来皇帝对他的喜爱,真不一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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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蓉病了好多天,直到今天早晨才稍见好转,能下床来苏矜身旁伺候了,原想着冷月殿众人会对她横眉冷眼,没想到依旧如初,汐蓉便知道,一定是苏矜为她隐瞒了过去,内心又是一阵感激。
用过了早饭,苏矜神色如常的对汐蓉说道:
“走吧,随我去个地方。”
汐蓉赶忙放下手中的针线,站了起来。绿荷和青瑛也想跟去,却被苏矜勒令看家,两个小丫头嘟着嘴,直嚷嚷说,小姐变心了,小姐偏袒汐蓉云云,苏矜只是一笑置之,倒是汐蓉将头埋得更低了。
苏矜带着汐蓉出了冷月殿,朝北走去,走了片刻后,汐蓉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脸色惊恐的看着前方,颤抖着问道:
“娘娘这是要带奴婢去哪里?”
苏矜坦荡回道:“净污房啊。”
汐蓉面如死灰,头如筛子般摇晃起来,脚步止不住的向后退缩,苏矜见她如此,便赶忙拉住了她,道:
“你怕什么?一切有我。”
汐蓉看着苏矜,猛地跪下磕头道:“娘娘,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做那种事了,求娘娘,求娘娘不要将奴婢送回净污房,奴婢……奴婢就是死,也不愿再踏入那里一步。”
说着,汐蓉便下了狠心,将头往一旁的宫墙上撞去,幸好苏矜眼明手快,拉住了她,否则,还真的会上演一幕血溅宫墙的事情呢。
在苏矜再三说,不会将汐蓉送回净污房的保证下,汐蓉才惊恐的神色,勉强被苏矜拉着继续前行。
净污房内果真是臭气熏天,苏矜不禁从怀中掏出了帕子,掩在鼻下,刚一踏入,便有四名内廷侍卫向她走来,对苏矜齐刷刷跪下行礼。
苏矜让他们起来之后,为首那人便对苏矜比了个请的手势,专业道:
“娘娘这边请,人我们已经擒下,正在候着娘娘呢。”
苏矜对他的专业素质表示了赞赏,拉着不断退缩的汐蓉,朝着那人指定的方向走去。
阴暗潮湿的刑房内,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太监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地面上瑟瑟发抖,鼻青脸肿的模样清楚的告诉苏矜,在她来之前,那几个侍卫已经替她招呼了一轮了。
这个太监是净污房的总领太监,叫严平,苏矜想要整治的人,就是这厮。
苏矜从怀中掏出了四张一千两的银票,分别递给了帮她教训严平的四名侍卫,在宫里,侍卫们对这种事情早已见怪不怪,明里暗里为各宫主子办事也不是头一回了,对于苏矜大手笔的赏赐也只是开始的时候稍稍推拒,三两下后,一个个便收入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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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一品皇贵妃》
苏矜对汐蓉扫过去一眼,只见她见着严平之后便面如死灰,身子抖如筛糠。
“娘娘,这个老太监可不是什么善茬儿,原本在已故张太嫔那儿做统领太监的,就因为手脚不规矩,所以才被调到了净污房,但凡在这里服过刑的宫女,都在他手里遭过罪。”
为首的侍卫这么说道,苏矜看着汐蓉越来越惨白的神色,心中也大略猜到了一二。
“汐蓉,是他吧?”
自从上回看到汐蓉胳膊上的伤口,苏矜便暗地里探查过,最后才将目标锁定在这严平身上,严平的好色凶残在宫女们口中已不是秘密,汐蓉落难净污房,再加上面容姣好,严平又岂会放过?白日里动辄打骂,到了晚上,还经常将她叫入自己的房内伺候,宫女们常听到严平的房中传出女子的惨叫声。
汐蓉被他虐待了这么长时间,自然对这个人充满了恐惧,苏矜不确定闹鬼事件,是不是严平指使,但她知道,汐蓉定然怕极了这个人。
这就好像从前新闻中播放的家庭暴力,受到暴力对待的一方,无论在生理还是心理上都会对施暴者产生畏惧,如果是这个人的要求,一般受虐者是不敢违抗的。
汐蓉跌坐在地上,抽抽噎噎的不敢去看被五花大绑的严平,双手环抱双臂,浑身不住发抖,目光空洞,仿佛正在回忆着什么令她难以忍受的画面般。
“原来是你这个臭贱|人害的老子,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严平鼻青脸肿倒在地上,原本是极为害怕的猥琐神情,但却在看到汐蓉的那一瞬间变得暴虐起来,汐蓉再也忍不住,咬着下唇哭泣起来。
苏矜见状,便对那侍卫送去一个眼色,那侍卫便会意的从墙上摘下一根半臂粗的黑鞭,二话不说,往严平身上招呼去。
一时间,刑房内惨叫声四起,另外几名侍卫为苏矜搬来了一张太师椅,又为她沏了一杯热茶,让她舒舒服服的坐在一边观刑。
打了十几鞭子,严平虽然惨叫声不断,但对汐蓉的威胁声却也不断:“你个不知廉耻的臭贱|人,有本事就让他们打死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能让你生不如死!”
苏矜喝了一口茶,不禁笑出了声,这么有趣的画面,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严平虽然是个软胚子,但对于长期受他暴力对待的汐蓉却有着难以言喻的威胁感,如果这种威胁感一日不从汐蓉的心中拔除,那她便一日难以恢复到从前。
“住手。别打了。”苏矜一挥手,那侍卫便立即停手。
严平喘了两口气之后,愤怒的眼神竟然从汐蓉身上转向苏矜,如毒蛇一般在苏矜身上乱钻,恶毒异常的对苏矜吐了一口血水,叫道:
“不过就是一个小小婕妤,竟敢在后宫如此嚣张,下回你若落到我的手中,必叫你求生不能,求死——啊!”严平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侍卫狠狠赏了一记巴掌,两颗牙齿混着血水喷出口中。
“……”
苏矜勾起唇角,没料到这货竟然把心思打到了她的身上,抬手让身边的侍卫靠近,她在他耳旁小声说了几句话之后,那人便得令而去,不消片刻,便提着一桶沸腾的热水走入刑房。
苏矜从椅子上站起,无所畏惧的来到严平身前站定,然后又走到挂满刑具的形墙旁,双眼扫过,挑中了一排钢针,噙着微笑冷冷道:
“就这个吧。”
侍卫将苏矜看中的刑具从墙上拿下,苏矜看着透着恐惧目光的严平,柔柔道:“先把严公公的手放在开水里泡上一泡,去去寒气,然后在好好替他的指甲通通气吧。”
侍卫们点头称是。
苏矜回到了座位上,将汐蓉从地上扶起,为她整理了一番凌乱的发丝,汐蓉僵着身子,斜着眼睛注视着正在被侍卫行刑的严平,久久不能自语:
“好好看着,他从前怎么对你,我便怎么对他!十倍,够不够?”
“……”
汐蓉被苏矜扭转过身子,正面对着如杀猪般惨叫的严平,先是低垂双眼不敢看,而后才渐渐的抬起头,惊惧的目光停留在那血淋淋的画面上难以自拔,双掌捏成拳头,目光中透出一股浓浓的恨意。
苏矜的这个刑法让严平尝尽了苦头,这双作恶之手,今后就算伤愈,也难再恢复从前了。
“反复的烫,反复的扎,严公公既然这么喜欢用他的手惩罚宫女,那你们就好好伺候伺候他那双手,让他今后更加灵活一些才好。”苏矜坐在太师椅上,一边看着自己的指甲,一边凉凉的吩咐道。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严平如一条死狗般被扔到了苏矜脚前,苏矜抬脚在他脸上踢了踢,见他还有一丝喘气,便站起了身,为首的侍卫立即迎上,问道:
“娘娘还想如何整治这奴才,跟小的们说就好,免得脏了娘娘的手。”
苏矜看了看汐蓉,从一名侍卫手上拿下一根温热热的带血钢针,送到汐蓉手中,在她耳旁说了一句:
“去吧。冤有头债有主,谁糟践你的,你去给我一并要回来!”
汐蓉紧咬着下颚,拿着钢针的手有些颤抖,但是目光中的浓浓恨意却让苏矜满意的绽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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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矜对几名侍卫挥了挥手,道:
“辛苦各位了,汐蓉姑姑有事想与严公公单独说说,咱们就先出去等一会儿。”
说完后,苏矜在汐蓉背后推了一把,便带着四名执刑的侍卫走出了刑房。
苏矜站在院子里看着面前的一堵墙壁,满意的听到刑房内传来严平凄惨的叫声。
一炷香的时间后,刑房的大门从内里被打开,汐蓉的脸色依旧苍白,却仿似从内而外变了个人似的,目光中透着股难言的坚定,看到苏矜,便‘扑通’一声跪下,抓住苏矜的双手,嚎啕大哭起来。
苏矜任汐蓉抓着双手痛哭,不动不移,直至汐蓉自己哭够了为止。
“娘娘,这个是奴婢在严平身上找到的。”汐蓉哭够之后,便从怀中取出一只带血的银锭子交予苏矜。
苏矜接过银锭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不禁问道:“这锭银子,有什么奇怪的吗?”
汐蓉点头,道:“虽然粘着那畜生的脏血,但是,奴婢还是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香味。”
苏矜来了兴趣:“香味?”
汐蓉点头:“是的,这种香味整座皇宫只有一处才有——品妍宫。”
林嫔所居住的品妍宫!
“这是林嫔娘娘早年生辰之时,皇上御赐的‘麝妍’,其味类似麝香,却不若麝香伤害女人的肌理,乃是七七四十九种香料配制而成,独此一家,别无分号。”汐蓉的目光透着坚定,将自己的判断一字一句说给了苏矜听。
“……”
苏矜拿着这锭银子没有说话,虽然她从一开始就怀疑闹鬼一事是林嫔所策划,但苦于没有证据,便只是在心中怀疑,如今得到汐蓉如此肯定的回答,她总算确定下来了。
将汐蓉扶起了身,主仆二人迎着严寒,回到了冷月殿。
身子还未暖和过来,便有公公过来传,说是品妍宫的林嫔娘娘邀她过去品茶。
绿荷和青瑛想起之前一次苏矜的遭遇,纷纷表示不赞同苏矜前去赴约,苏矜温和的看着这两个小丫头笑了笑,道:
“她是嫔位,如此相邀我若不去,我便是以下犯上,到时候她就更有理由整治我了。”
绿荷被苏矜说的无话可说,但是抓着苏矜的手却依然不肯放开,青瑛在一旁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满面愁容,只见汐蓉这是从外头走入,看了看苏矜,道:
“娘娘,让奴婢陪您去吧。”
苏矜看着她,点了点头,刚刚暖和了点的身子,再次投入了严寒之中。
唉,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句话不管在哪个朝代都是一句至理名言,苏矜看着低眉顺眼跟在自己身后的汐蓉,总觉得从净污房出来之后,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