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逆时代-第6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程青天接过这么一根烟,放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气,呼出去的二手烟似乎连空气都变的沧桑了几分。
“绝情了点,不过情有可原,就当这些年的酒全部喝到了时间这条疯狗的肚子里,后会无期了,青天兄弟。”申云豹说着,一脸的感慨,或许这场风暴并不与他有什么相干,但他还是在这一场风暴之中失去了。
程青天就这样头也不回头的离开了,背后跟着一个若有所思的程方源。
美丽的故事总会在人不知不觉的演绎下,变成一个悲情的故事。
在被焚烧的程家大院前,站着两个有些颤抖的老人。
“程家就这么没了。”程靖声音颤抖的说着,觉得眼前的这一切就如同梦境一般,甚至有一丝的恍惚,似乎在下一刻自己的就会醒来,自己只不过躺在藤椅上睡了那么一觉。
但是他永远不会再如同那般的醒来了,只有昏昏沉沉的睡过来,尽管已经到了暮年,尽管内心已经坚不可摧到一种境界,但是这个担子就这么压了下来,还是让程靖的内心防线彻底彻底的垮了。
“你我都是罪人。”程英明说着。
“程家的大罪人。”程靖再次重复着。
“也是时候退出这个舞台了,无论是对我们,还是程家,都不一定是最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谁也说不准这到底是好还是坏,你我都老了,剩下要做的,是想想该怎么下去面对那些列祖列宗了。”程英明说着,这一席话就如同被风扬起的飞沙一般,瞬间消逝在偌大的哈尔滨,或许整座城市都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可悲的是,这注定会被永远的遗忘。
当这五代家业熬成一个笑话,也不知道那些躺在地上睡的并不安稳的人到底是该闭上了眼,还是永远都不会瞑目。
又是一夜过去,似乎这短短的太阳初升与初落,就让这本来焕然一新的故事变的老旧。
仍然是那家逍遥茶馆,久违的闭上眼的申云豹睁开眼,发现天已经通亮,起身第一件事不是去撒一泡尿,而是奔向徐饶的房间,等看到徐饶在平稳的呼吸着,申云豹才松了一口气,似乎这种感觉,又让申云豹找到了当初那种活在刀尖上的日子,不过这份刀尖上的日子,已经不取决于自己,自己也更不可能争取自己这一条人命,这无疑是最操蛋的地方。
轻悄悄的离开房间,申云豹从门口默默抽了一根烟,才离开二楼。
逍遥茶馆多了一道俏影,柜台前站着那个高冷到让人望而生畏的女人。
申云豹摇摇晃晃的下楼,像是压根没有瞅到这个女人一般,自顾自的坐下,翘起二郎腿,露出一副很让人鄙夷的神情。
“怎么?程家的破灭,你有着很大的功劳?”段霜冷声问着,毒舌的威力一点不所减。
“至少那小子没死不是,我不像是某些人,危难时不见一个人影。”申云豹没好气的说着,说他心中对段霜没有意见是傻的,有些时候一百个锦上添花的兄弟也不如一个雪中送炭的挚友。
段霜当然能够看透申云豹那小小的心思,又或者申云豹这副摆出来的态度是故意为之,因为以申云豹的道行,想要把这份不快隐藏起来,她绝对发觉不了,但是某些东西就变了味。或许段霜对于申云豹那没好气的模样一点都不厌恶,甚至有几丝不清不明的好感。
“我不像是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背后有什么我相信你比我还要清楚,在这种局面,我站在哪一方都不对,站在输的一方不对,站在赢的一方更不对,你说我这个老坏人能做出什么老好人的模样?”段霜感触颇深的说着。
申云豹仍然摆着一张臭脸,不过也仅仅是摆出这副模样,或许在段霜说出这一席话的时候,已经在无形之中给跟他低头,这样已经足够,至少对现在的申云豹已经足够,因为自始至终他就没有在段霜身上奢求什么,没有期望就会没有什么失望,更不会有什么撕破一张脸。
“那小子怎么样了?”段霜问着。
说着这个,申云豹那一张臭脸直接变成一张苦瓜脸,愁眉苦脸道:“刚刚从鬼门关被拉回来,因为那小子,我这个脑袋可天天都在刀子上面挂着。”
“这么可怜?”段霜不假思索的说着,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说着可悲的申云豹,还是说着可悲的徐饶。
申云豹一脸同病相怜的点了点头,一身幽怨到骨子里的怨气,似乎这些天所积压的怨气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
“豁出去了命也没有守住这么一个程家,我打心眼里不甘心,替这个孩子觉得不值,不过程家破了也好,因为不想看到那群家伙白眼狼的模样。”申云豹说着,看向二楼,心中若有所思。
“程家的结局一开始就成了定数,在徐饶来的第一天我家老爷子就隐晦的提过,洪擎苍没有诚心救这个程家,洪家同样如此,甚至是程家,或许自始至终救程家于水火的只有一人,也就是这一条小小的过江之鲫。”段霜说着,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悲之处,那半死不活的徐饶正好把这两样都占了。
申云豹的表情更加的苦涩了,因为段霜的一席话,他突然不明白自己之前的那些努力到底算些什么,或许只是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跳梁小丑在瞎蹦跶罢了,甚至连被那些人物正眼瞧的资格都没有。
段霜看着表情苦涩的申云豹,突然笑了,这个冰霜女王就这样笑的前俯后仰,而申云豹的表情越发的精彩,就如同唱大戏一般,一唱一和。
“虽说夸张了点,在第一次见到那小子的时候,我就打心眼里觉得这个看似平庸无奇的家伙不是普通人,虽然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能够结识他,也算是你申云豹一件幸事。”段霜停住了笑容说着。
“如果真如同你所说的就好了。”申云豹说着,再次看向二楼,似乎从始至终申云豹的眼神就没有离开二楼,这一切他所为的仅仅是所欠的洪擎苍的人情?申云豹并不是如此的觉得,或许那份人情仅仅占其中的七分,又或者五分,又或者更少。
也就是这么一个不温不燥的家伙,就这样出现,就这样让申云豹不知不觉的为了这样的一个家伙心甘情愿的付出一条命,也就是这么一个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家伙,到底有着什么魔力,能够让他高看,让段霜高看,甚至是让洪擎苍高看。
或许或许,最大的魔力就是这个家伙能够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
“申云豹你真是真性情,要是放到几年前,你是不是会跟着这小子出去打天下?”段霜说着。
“说不准,我打心眼里想要看这么一个家伙从这个社会上凭空站起。”申云豹一脸期待的说着,虽然这话放到现在有那么些不着边际了点。
“终有一天你会看到的,就是不知道你这条烂命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段霜很讽刺的说着,但所讽刺的,并不是未来黑暗到极点的申云豹,而是这个大千世界。
申云豹动了动嘴,就是没有说出话来,即便是申云豹有着一副三寸不烂之舌,但是还真组织不出什么反驳段霜的话来,也就在这时,逍遥茶馆的玻璃门被人粗鲁的打开,脚步声打破了这逍遥茶馆平日李的安静。
第六十章 三天(九)
领头进入逍遥茶馆的,是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虽然生着一张阳光灿烂的童颜,但是谁都知道这个名叫曹文跃的年轻人不是善茬,至少这些年在曹文跃手上栽了的有点名气的牛人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曹文跃背后是久经沙场的张利群,显然跟在曹文跃的背后,张利群的表情并不怎么好看,对于这类没有背后的家族就是个三级残废的纨绔,张利群从未瞧到眼里过,但是又不得不低头,无比的矛盾。
申云豹弓起了身体,像是一个防御的刺猬一般,倒是段霜一脸的波澜不惊,甚至没有正眼瞧这个一身不可一世的年轻人。
本来头快要仰到天上的曹文跃本来是一脸的嚣张,但是看到段霜后,那张本来就遭人厌恶的脸突然笑了,不过也仅仅是让人更加厌恶几分。
不过显然段霜对那献殷勤的笑容并不感冒,似乎在无形之中让曹文跃碰了一鼻子灰。
“现在不招待客人。”申云豹没好气的说着,身体已经紧绷起来,随时准备应对曹文跃身后那个带着杀气的张利群。
“我可不是什所谓的客人,申云豹我知道因为当年的事情,哈尔滨不少大咖需要给你几分薄面,但是这不是你依仗的资本,在这中风暴中站错了队伍,我相信会付出什么代价,你比我还要懂。”曹文跃脸色不悦的说着,虽说此次之行是他个人为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曹文跃对那个毁了郭惊马半个计划的年轻人很是不顺眼,似乎这个同龄人在刚踏入哈尔滨的那一刻,就抢走了他所有的色彩。他需要证明,这里的地主又或者主角是谁。
“除掉了程家又要除掉我?你们曹家虽然这两年风头正劲了点,但是哈尔滨还轮不到你们一家独大,现在不是,以后十年也不是,即便是你们家老爷子,在哈尔滨他不敢动的人也绝对超过了一双手,你说说你哪里来的成就感?就你那点自以为是的故事跟苦难,在我眼中连的屁都不是,放在十年前,你这类人我见一个抽一个。”申云豹身上迸发出一股甚至压过了张利群的狠气,或许在这个风暴之中压抑了太久,让人忽略了这个曾经哈尔滨豺狼。
这才是申云豹真正的模样,如果他真的是那么一个中年大叔,能够有洪擎苍的号码,能够让段霜在他店里甘心打工,能够让周温马许诺跟他喝一杯酒?
面对突然爆发的申云豹,曹文跃本能的后退几步,甚至是他身后的张利群都懵了,能够真主张利群的气场,可不是装腔作势可以打发出去的。
申云豹话中巨大的羞辱感让曹文跃回过神来,咬牙说道:“你是打算跟我们开战?”
“我不畏惧!”申云豹直截了当的说着,再次往前逼退一步。
也仅仅是这一步,让心高气傲到不可一世的曹文跃后退了两步,张利群硬着头皮后退了几步,虽然张利群有十足的把握拿下申云豹,但是张利群的第六感告诉张利群,现在招惹申云豹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
“好。。。好。。。好。。。”曹文跃气的连连说出三个好字,申云豹是彻底让他在段霜面前丢了颜面,曹文跃默默冲身后的张利群使了个眼神,意思再不过明白,想要让张利群帮他挣过来这一口气。
张利群虽然心中有着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是曹文跃显然是下了死命令,硬着头皮打算跟申云豹在这里殊死一搏。
但事总是不愿人为。
“张利群,如果你敢出手,我敢拿我自己的脑袋保证,你们不能活着走出这家茶馆。”一个声音在张利群的背后响起。
张利群转过头,表情慢慢变成一种由震惊演变的呆滞,甚至有几分难以相信,尽管张利群掩盖的很好,但是眼中还是充满着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
门口。
一个身穿肥大的黑色棉袄,面色沧桑无比的中年男人弯着腰杆站着,那张长时间不整理的脸满是岁月所留下的痕迹,不过却生着一双无比神奕的眼,一时让人分不出这个男人年龄。
“沈云鹤。”张利群道出这个比起申云豹还要赫赫有名的名号。
沈云鹤面色不改,挡着风点燃一根烟,就这样一脸平静的看着张利群,但是那张脸却要比任何东西还要有威慑力,至少此刻的张利群是这样认为着。
“你们还想反了不成?跟曹家作对,不会有你们任何好果子吃!”一个近似乎暴怒的声音在逍遥茶馆不停的回荡着,被冷落下来的曹文跃有些嘶声力竭的说着,或许这个一直想要站在舞台中央的年轻人,一直没有站到那个舞台的机会,于是他疯狂了。
张利群那无比阴沉的脸,似乎在说明着曹文跃这么一句不是什么好举动,如果仅仅是一个申云豹,张利群还有十足的把握,但是眼前站着的这么一个家伙,可是真敢在这里砍下曹文跃的脑袋,这是一点都不夸张的说法,虽然讽刺了点,曹文跃在这里就像是一个臭虫一般一文不值,起不了任何的左右,只能让局势变的更加烂。
“你跟了曹为公有几年了,怎么还改不掉那野狗才有的臭毛病,就算是幼稚园的孩子都知道什么叫做歇斯底里,是你那份不成大器印到了骨子里,还是曹为公愧对那曹公一个称号,我真是怀疑。”一直沉默的段霜开口了,一开口就是一句让曹文跃差点崩溃的话,那毒舌到极点的态度一点都不加以掩盖,就如同一把利刃一般插入了曹文跃的心中。
或许这偌大的哈尔滨,也唯有这个女人能够把曹文跃这个曹家大红人比作成一条野狗。
“张利群,给我出手!”曹文跃终于忍不住爆发的说着,这里所发生的事,足够给他留下半辈子的阴影,又或者一辈子的,现在曹文跃仅仅想要看到这些人跪倒在他脚下的模样。
但任由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