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风雨古人诗[穿书]-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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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国国主一见他这样,就知道这小子又在偷奸耍滑,当着众人的面,不好意思说他什么,免得小孩自觉委屈,十天半个月都不入宫来请安,之前就发生过这样的事,金国国主派人去请,完颜绰还耍小性子,推三阻四不肯来,搞得金国国主哭笑不得。
“忽鲁,满都近来的功课如何?”
完颜绪自然不会拆完颜绰的台,专门捡着好听的话说,什么聪明好学,什么勤奋刻苦,什么发愤图强,都快把完颜绰夸成一朵花了,完颜绰在旁听着都觉得脸红。
“得了得了……”金国国主听到一半就听不下去了,板着脸道:“敢情你们两兄弟这是合起伙儿来的欺瞒于朕,满都是什么性子,朕难道会不知道吗?”
完颜绪连连告罪,完颜绰却是满脸的不以为然,暗暗腹诽道,感情您老人家心知肚明,那干嘛还多此一问?这不是没事找事嘛!不过这话,完颜绰也只敢在心里面说说,当面出言顶撞当今天子,除非他嫌自己活得不耐烦了!
“忽鲁,朕知道你虽然年纪尚轻,但也是时候开始学会处理政务了!”言下之意,有选择完颜绪为皇位接班人的意思。
其实,整个金国朝廷上上下下都知道,完颜绪虽然是皇长孙,但却是金国国主心中最为属意的接班人,太子殿下自小身体孱弱,不良于行,十天半个月就得卧病修养一次,金国国主也早就做好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准备,现在破例提拔皇长孙殿下为大兴府尹,就是为了更好的锻炼皇长孙殿下的执政能力,待金国国主百年之后,不出意外的话,八成也是皇长孙殿下顺利继位。
“本来朕让你担任大兴府府尹,也是想历练你一番,能做出一番成绩自然很好,如果差事办砸了,也没什么大碍,没想到你差事办得不错,朕虽然久居宫中,也曾听闻你治下有方,中都百姓们皆对你称赞有加,年纪轻轻,能有如此盛名,不错,不错!”
完颜绪早就知道金国国主会派亲信考察自己的政绩,当下也没觉得意外。
金国国主又询问了几句朝中事务,完颜绪都对答如流,且能提出自己独到的见解,让金国国主很是欣慰,爷孙俩一问一答,不知不觉就过了晌午。
完颜绰全程充当人肉布景板,规规矩矩地听训。
正巧这时候,完颜绪说到了那个想要向金国国主汇报后,大肆表彰的典型人物,这也是他擅自揣摩圣意后的投机之举,完颜绰对此嗤之以鼻。
原来,中都城郊外有一孝子,家贫,母亲去世后无以安葬,走投无路之下,这孝子一咬牙一跺脚,将独生子卖掉,换了点银两安葬母亲。
这件事传开后,孝子一时间声名显赫,在古人质朴简单的观念当中,大孝是忠,自古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像这样卖子尽孝的思想是很受人尊敬和赞赏的。
果不其然,金国国主闻之后,大为感动,当下就想要大力嘉奖孝子一番,还吩咐近侍给孝子送去了粮食布帛,如果这样也就算了,完颜绰虽然满心不悦,也不会多说什么,关键是到了后来,金国国主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搭对,竟然还想要给孝子封官。
这他妈的就尴尬了啊!
完颜绰听后很不以为然,实际上,他心里恶心得都快吐了,心里头憋着一股怒火,泄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别提多难受了。
如今天下人都说这为父不慈的人是大孝子,可又有谁设想过那个被卖掉的无辜稚子此时又是什么心情呢?
“满都,怎么了?”
完颜绰到底是个小孩子,脸上的情绪根本藏不住,他也不屑于隐藏:“回皇爷爷的话,孙儿只是觉得封官不妥。”
“哦?你怎么看?”别看完颜绰现在年纪尚小,但是他聪慧机敏,长得也是粉雕玉琢的,自有一番活泼可爱的气质,很得金国国主喜爱,自然不会怪罪他的童言童语。
“敢问皇爷爷,诚然这人是一孝子,可他又有什么功劳啊?”完颜绰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嘲讽道:“难道卖儿子换银钱也能称得上功劳吗?皇爷爷请细想一下,观这位孝子的所作所为,说好听一点是为人质朴,说难听一点,这人活得浑浑噩噩,稀里糊涂,可见其根本就不会做官,我大金国自世宗皇帝一朝,励精图治,盛世太平,百姓们安居乐业,鲜少有发愁生计的。又不是灾荒战乱年间,怎么可能苦于生计,连给老母亲买口薄棺安葬的银钱都没有?但凡有点儿别的出路,这所谓的大孝子也不至于将亲生儿子给卖了啊!古圣贤有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此孝子连自己的小家都治理不好,谈何为官,治理百姓?”
当今天子以仁孝治理天下,完颜绰这一席话简直就跟明晃晃地出言顶撞差不多,完颜绪一听吓坏了,他毕竟更年长几岁,熟知金国国主的心意,知道皇爷爷此举意在树立这么一个孝亲的典型,满都这么不依不饶,稍微一个不注意就会触怒天颜,唯恐完颜绰祸从口出,惹恼了皇爷爷,完颜绪赶紧偷偷拉了拉完颜绰的袖子,小心翼翼地向他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给金国国主赔罪。
谁知道,完颜绰根本就不怕金国国主生气,他一直很得金国国主的宠爱,他年纪又小,童言童语,料想金国国主也不至于跟他一般见识。
果不其然,金国国主闻言只是一愣,倒也没有治完颜绰的罪。
倒是完颜绪,见皇爷爷没生气稍微松了口气,想起这茬,低头很认真地说道:“满都,说什么胡话呢?古圣人有云,天下无不是之父母,你读的那些圣贤书都是白读的吗?”
完颜绰据理力争:“呵,天下无不是之父母?谁说的?四书五经里可没有这句圣人之言,更何况,我读经史子集,只见有孝敬父母,未曾闻孝顺父母的!忽鲁你能否解释一下,何为顺?”
忽鲁闭口不答,明知道完颜绰话里有话,这么问必然是在给自己下陷阱,他又不是完颜承晖,才不会这么傻乎乎地自投罗网。
完颜绰不以为意,自问自答道:“忽鲁,言听计从是为顺,那倘若父母有错呢?还要顺吗?盲听盲从不是孝,那是是非不分,善恶不明,是助纣为虐!至圣先师孔圣人曾有云,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既然父不慈,那就别怪子不孝,万事有因果,天理循环,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诡辩!完完全全就是诡辩,偏偏这番话听起来又没有什么漏洞,完颜绪自知没办法跟完颜绰逞口舌之勇,只能换一个角度辩驳,道:“满都,封官不过是为了彰显天家恩威,纵使这人不会当官也没关系吧?给他安排一个闲差,白领俸禄,以示嘉奖,此举不为过吧?”
完颜绰还是摇头,很认真地说道:“忽鲁,你错了,爵位不能滥施!否则恐让在边境守土卫国,为我大金国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寒心。母亲身死,无钱安葬,已是不孝,卖儿换银,虽为尽孝情有可原,但毕竟是不慈之举,如果像这样不慈不孝的人都能当官,你让天下人又如何做想?争先效仿吗?要知道,投机取巧并非为官之道,这股不良风气必须及时遏制住!”
完颜绪愣住了,不知该如何接话,完颜绰倒是不急不缓,继续说道:“《吕氏春秋·微察篇》记载了《子贡赎人》这么一个小故事。”
说完,不等金国国主答话,很轻松地背诵出了全文:“鲁国之法,鲁人为人臣妾於诸侯,有能赎之者,取金于府。子贡赎鲁人于诸侯而让其金。孔子曰:“赐失之矣!夫圣人之举事,可以移风易俗,而教导可施于百姓,非独适己之行也。今鲁国富者寡而贫者多,取其金则无损于行,不取其金,则不复赎人矣。”
完颜绪瞬间醍醐灌顶。
“难怪满都总是吵着嚷着要当大元帅,你这性子,倒是挺适合领兵打仗的!”金国国主哈哈大笑,揉着完颜绰的小脑袋,很是感慨地说道:“不错,为上位者,最忌恩威不施,赏罚不明,忽鲁你应当谨记。”
完颜绪一丝不苟地行礼,道:“谨遵皇爷爷教诲!”
“至于这位最近赚了不少好名声的孝子,赏赐不要少了,不过封官一事嘛,满都说得没错,爵位不能滥施,暂且作罢吧!”
完颜绰忽然起了一个想法,立即开口向金国国主套人情道:“皇爷爷,孙儿能向您讨个人情吗?”
金国国主很感兴趣,完颜绰身为荣王世子,可谓是含着金汤勺出生,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这么认真地向他讨要过东西,作为一个宠爱孙辈的老者,自然不会一口回绝。“哦?说来听听。”
“那个被生父卖掉的孩子,孙儿能讨来吗?”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同样的遭遇,让完颜绰感同身受,忽然有些莫名地同情起那个孩子来。
“满都这是想要伴读了?”
完颜绰笑笑,不说话。
“若是想要伴读,可以从各世家大族里面挑选……”金国国主自顾自说了一会,见完颜绰始终一脸兴致缺缺的样子,不得不作罢:“算了,既是满都你喜欢的,就依你的意思办吧,忽鲁,这事儿交给你去处理,别让满都失望。”
“知道了,皇爷爷。”其实,就算完颜绰不在金国国主面前讨这个人情,完颜绪也会帮他达成心愿,反正不过是要个人的事。
第9章 仗势欺人
金国国主日理万机,难得有时间跟孙辈一起用膳,完颜绪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拍马屁机会,亲自去了厨房好几趟,嘱咐府上的奴婢佣人们用心准备晚膳,不挑什么山珍海味,只需几味寻常百姓家里的家常菜就行,不过这菜品也有讲究,不能太寒酸,也得顾忌金国国主的口味和喜好,不然,投其所好不成,反倒不小心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完颜绪颇费心机地准备了几道家常菜,不算什么珍馐美味,却是精心挑选的恰好符合了金国国主心意,金国国主一见完颜绪处事这般妥帖,连连点头,心里大为满意。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爷孙三人都吃得很开怀。
回宫之前,金国国主还不忘嘱咐完颜绪好生看顾完颜绰,不要让他随着性子胡来,落下了学业功课,他倒不觉得完颜绰住在完颜绪府上有什么不妥,同族兄弟,关系亲厚些更好,至于那些恼人的前因后果,完颜绰懒得说,完颜绪自然也不会多嘴。
面对金国国主临走前的谆谆教导,完颜绰答应得倒是很痛快,但是等金国国主前脚刚一离开,他马上就坐不住了,拉着完颜绪的衣袖,撒娇哀求道:“忽鲁,忽鲁,你答应了皇爷爷要帮我去要人的,快走!”
“现在?”完颜绪很意外,已经这么晚了,再说这事儿也没必要急,急也没用,按他的想法,有什么事儿都等明天再安排也不迟。
奈何完颜绰很坚决,一个劲地缠着他不放,甚至出言威胁道:“忽鲁,你不去我就自己去了啊!”
“好好好,怕了你了!”完颜绪没办法,只能召集了几个亲卫,当着完颜绰的面,吩咐他们马上将人给带回来。言毕转过头来一脸无奈地看着完颜绰,似乎是在说,这样总行了吧。
完颜绰这才稍微安分了一些。其实,他这么心急是有原因的,听说那孩子被生父卖到了迎春阁里。
说起迎春阁,那可是艳名远播,中都的权贵们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完颜绰年岁尚小,虽然没机会亲身见识过,但是听名字就知道那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那等不干不净的风月场,多呆一秒钟都是危险。完颜绰难以想象,究竟是多么狠心的父亲,才会干出这般送羊入虎口,亲手将儿子推入火坑的事情来!
完颜绪信心满满,本以为凭他大金国皇长孙殿下的身份,要个人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谁知道亲卫们离开后许久都没有回信,就在完颜绪不耐烦,想要再派人去探查情况的时候,一个亲卫兵慌慌张张地跑回来传话。
刚一回府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头谢罪。
完颜绪大惊,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对方不识抬举,亲卫兵携重金前去,好话说尽,对方仍旧死咬着不肯放人!哪怕报上了皇长孙的名号也没用!
完颜绪瞬间就怒了!这已经不是明晃晃地打脸了,这是光明正大地藐视皇家权威啊!对完颜绪这等天之骄子来说,是可忍,孰不可忍!
“好大的胆子!”完颜绪气得脸色都变了,他是大金国的皇长孙,天潢贵胄,身份尊贵,不过是讨一个人,对方居然敢不给,谁给他们的脸,竟然敢跟皇家作对?“不过一个小小的迎春阁,他们背后又有何人在撑腰?竟然敢这般无法无天!”
完颜绪如此颠倒黑白,完颜绰在旁听着都觉得很无语,这种情况下,貌似完颜绪才是那个仗势欺人,无法无天的主吧!
“忽鲁,稍安勿躁!”
完颜绰一开口,完颜绪就想起来了,疑惑道:“满都,莫不是你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所以才会提前向皇爷爷讨要人情的吗?”
“怎么可能!”完颜绰连连摇头,他又不是能掐会算,怎么可能想到这些,不过是想着有备无患罢了。
招手叫来那个回来传信的亲兵,详细问明情况,完颜绰心里也有了对策。
“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