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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古瓶记-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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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锦堂淡淡一笑:“那你是喜欢沈瀚亭了?但你喜欢他也没用,因为他是舵主夫人看中的人。青衣是少当家的表妹,她跟沈瀚亭青梅竹马,他俩早晚是要成婚的。”
  云小鱼轻轻一怔,自打她第一次看见阮青衣,就猜到她和沈瀚亭的关系很亲密,只是没想到是这样青梅竹马的关系。
  于锦堂见云小鱼不说话了,起身道:“不早了,我先走了。你早些休息,明天咱们要出远门。”
  云小鱼一愣,忙问道:“去哪里?”
  “你带上几件换洗的衣服,明早我告诉你。”
  “我不去。”
  于锦堂淡笑不语,走出屋去。
  翌日清晨,云小鱼故意不起身,日照三竿还趴在床上。
  果然晌午前,侍女催了几次无果后,于锦堂亲自来了,他推门而进,遣走侍女,立在床边对云小鱼道:“你好好自己起来,别逼我用武力。”
  云小鱼充耳不闻,把被子往头上一蒙:“有本事你把我杀了。”她话还没说完,于锦堂忽然把她被子一掀,伸手就点了她两处穴道。
  云小鱼立刻觉得浑身像有无数蚂蚁在爬,却一动不能动,难受极了。她尖叫起来:“快把穴道给我解开,把被子盖上!”
  于锦堂道:“你乖乖跟我走,我就帮你解开。”
  云小鱼狠狠瞪着他:“你怎么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于锦堂似笑非笑:“还有更卑鄙的你要不要瞧瞧?”他走到门前插上门闩,回来坐到云小鱼身边,伸手就去解云小鱼的小衫。
  云小鱼失声惊叫:“于锦堂!你……你混蛋!”
  于锦堂道:“既然已经被你识破我的真面目,我也就不用再装什么正人君子了。”说着解开了她胸前的第一颗扣子。
  云小鱼吓得脸色发白:“住手!我去。”
  于锦堂听罢收回手,起身道:“早听话不就好了,我在院外等你。”他轻拍开云小鱼的穴道,转身走了出去。云小鱼惊魂未定,在床上坐了半天,才蹭下床来。
  等云小鱼洗漱完走出院门,于锦堂已经牵着一匹马等在院外。
  他换了一身玄色新衣,显见是特意收拾过一番。听见云小鱼出来,他转过身来,原本就眉清目朗的英俊相貌,此刻更显得俊逸出尘。
  于锦堂眼含欢愉之色盯着云小鱼看,云小鱼却柳眉紧蹙,头也不抬,看也不看他一眼。
  于锦堂似并不在意,他把云小鱼抱上马,随后自己也上马坐在了她身后,拉了几下缰绳,带着云小鱼离开了千水寨。
  这一路上云小鱼一句话都没说,连去哪里都没问一句。于锦堂问她什么都不答,等到了七峰湖边,于锦堂停下饮马,云小鱼则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湖边发呆。
  于锦堂走到她身边蹲了下来,拿出一个白馒头给她,说道:“还有半天的路,吃点东西吧。”云小鱼摇摇头,没有接。
  于锦堂问道:“你不问问咱们要去哪里么?”云小鱼不答。
  于锦堂又问:“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说话?”
  云小鱼过了许久说道:“送我回去,让我回家。”
  “这个不行。”
  “为什么?”
  “因为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何时还能再跟你单独在一块。我是真的很想跟你好好呆几天,这几天我们不提任何扫兴的事,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管,就快快乐乐地度过这几日,不好么?”他神情甚是认真:“我要带你去仙人峰,在那里有个栖仙阁,是个像仙境一样的地方,你一定喜欢,你难道不想去看看么?”
  云小鱼轻轻摇了摇头,泪水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我不跟你去,我想回家。”
  于锦堂眼神焦灼,他怔怔地看了云小鱼一会儿,渐渐变得面有愠色:“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云小鱼也不答他,低泣道:“我想回去,不想去仙人峰。”
  于锦堂嗔怒道:“我偏不让你回去!”他这话竟说得有些孩子气了。
  他怒气冲冲,忽然抬手就点了云小鱼的穴道。这一次云小鱼并不难受,却完全动弹不得。于锦堂把她扶上马背,翻身上马,策马向仙人峰驰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栖仙阁上

  于锦堂带着云小鱼一路疾驰,在日落前进了仙人峰。
  他们冲西行进,此时正是晚霞漫天的时候,目光所及之处,草木山石、湖泊流云,都被镀上了一层浓厚的金红色,落日熔金,霞光流淌在两人身上,连于锦堂拉着缰绳的双手都变成了柔和的红色,如梦似幻。
  落日很快沉了下去,天色渐暗。云小鱼被点了穴道,在马上一动不能动,浑身酸疼。于锦堂勒马停下,下马然后把云小鱼抱了下来,对她道:“前面不能骑马,要走过去。我解开你的穴道,但你不可乱跑,知道么?”
  云小鱼向前一望,发现前面是个吊桥连着两边断崖。吊桥用木板相连,长约半里,看来还算结实。桥下黑不见底,河水奔流而过,撞击冲刷岩石,发出巨大响声。
  她不答话,于锦堂犹豫片刻,还是拍开了她的穴道。
  他一手牵马,一手拉着云小鱼走上吊桥。他本来还担心云小鱼不配合,谁知云小鱼甚是安静跟着他,这让他暗中松了口气。
  等他们过了吊桥,于锦堂一脚迈上对面的平地时,云小鱼忽然停下来,对于锦堂说道:“我想回去,我是认真的。”
  于锦堂忍不住笑道:“我知道你是认真的,但都到了这里,你也不可能自己回去了,你就听我的,在这里跟我呆几天,好么?”
  “我不想跟你在这里呆几天。”
  于锦堂脸色一沉:“我只不过想你跟我单独呆呆,你为何如此百般不乐意?”云小鱼的手被他攥得生疼:“你没有什么不好,可我想回去!”
  于锦堂愠道:“那你是觉得对不起你丈夫?你现在记忆全失,对他还有何感情可言?我现在便是跟他在争你,有何不对!若你将来恢复记忆后想跟我在一起,只能说明你俩已没有感情,你跟我更快乐,那又何必非要跟自己不喜欢的人绑在一起过一辈子?亦或者到时你还是选择他,那我也无话可说,但要我现在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你被别人抢走,那还不如我自己先下手为强!”
  云小鱼拼命想甩开他的手,却怎么甩也甩不开,忍不住哭道:“你松手,松手!我要回去!放我回去!”
  于锦堂勃然大怒:“好!那我就找到你丈夫,先宰了他,看你还有何挂念!”
  云小鱼惊道:“你……你敢!”
  “我说到做到!”
  云小鱼指着于锦堂颤声道:“那你先杀了我吧!”
  于锦堂冷笑一声:“我为何要杀你,我还要你好好看看我是怎么宰了他的!”
  云小鱼气得浑身直哆嗦,她忽然狠狠咬了于锦堂手腕一口,于锦堂吃痛抽手,云小鱼扭过头纵身就从吊桥边跳了下去。
  于锦堂登时大惊,伸手去拉却为时已晚。他吼了声:“小鱼!”紧跟着飞身跳下。
  ———————
  云小鱼悠悠醒转,视线逐渐清晰,眼前罗帏轻卷,房中花香四溢。她躺在一张很大的床上,被褥柔软,像躺在云堆里。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虽然发僵却还动得,身上也并不觉得哪里很疼,只是头疼欲裂。
  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右额角处被布包裹住了。又扭转头,看见于锦堂就坐在床边的一张圆桌上,神色凝重,眉头紧锁,正一口一口喝着闷酒。
  云小鱼并不想叫他,但于锦堂还是发现她醒了,他撂下酒碗,起身走到床边俯下身来,关切道:“小鱼。”
  云小鱼轻别过脸去,于锦堂见她不睬自己,回到桌边坐下,又喝起酒来。两碗酒下肚,他说道:“好在你跳下去的地方是个缓坡,没什么大事。……今晚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送你回去。”
  云小鱼有些意外,她强撑着坐了起来,问道:“你肯让我走了?”
  于锦堂“嗯”了一声。
  “真的?”
  “你宁愿死都不愿意跟我在这里待几天,我留你还有什么意义。”他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一股带着草香的清风吹进房来。
  于锦堂站在窗前说道:“那日在养心斋再次见到你,我很意外也很高兴,听说你会留在千水寨养伤,我就更高兴了。我想出这个方法跟你单独呆几日,只是想找个机会让你了解了解我,让你发现我的好。我猜到你多少会不愿意,但我想若我真的把你带到这里,你看看这周围的景色,或许就愿意留下来了。但你偏偏连来都不愿意来,我本以为你不至于这么抵触,所以使了些强硬手段,可显然你根本不这么想。是我太高估自己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对云小鱼道:“所以你无须再用伤害你自己的方式提醒我你有多反感我这么做,因为我不会再强迫你,从现在开始你想怎么样,我都听你的。”
  云小鱼静静听着,警惕的神情逐渐舒缓,眼神也温和起来。她沉默半晌,问道:“……有吃的么?我饿了。”
  于锦堂微微怔了怔,随即说道:“有,你等我一会。”说完,他走出房去。
  云小鱼见于锦堂出去了,她也下了地。她站在房中环视四周,见屋内无论是桌椅布置、颜色搭配,无一不经过仔细精巧的心思,墙壁挂的字画淡雅不俗,床褥绣的图案古朴雅致。
  床旁边摆放着红木梳妆台,上面放了一个七彩琉璃的小盒子,云小鱼打开来一看,里面竟然是新鲜透亮的胭脂,还没人动过。她不禁暗想:“不知道是哪个于锦堂的红颜知己住在这里。”
  她把那盒胭脂放回原处,顺着梳妆台继续往下看,旁边是个镂空雕花香台,上面放着个小香炉,香烟袅袅,房中的花香正是这香炉里飘出来的。
  云小鱼愈加肯定这是个女子闺房。再往右看,墙上挂着一幅画,是淡墨绘的一幅山水楼阁,空中一轮圆月,旁题“月满西楼”四个字。
  云小鱼围着屋子仔细地瞧了一圈,最后走到刚才于锦堂站着的窗前,发现窗旁还有道门,只不过她刚才躺在床上没有发现。她试着推了推,推开了。
  走出这道门,外面是个回廊。
  她走上回廊依栏而望,眼前景色美得令她忍不住惊叹出来。
  群山环抱之中,七峰湖如一面明镜闪着如梦如幻的银光。高低起伏的峻岭间,月牙弯弯悬挂在山巅,山中溪路延绵,云冉冉,草纤纤。
  山、路、草、湖之上全部都迷漫着丝丝缕缕的水烟,将这山中楼阁水中清月,尽数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宛如仙境。
  云小鱼觉得不可思议,此时已是十月初,那日在七峰湖畔,明明岸边冰天雪地,人冷得瑟瑟发抖,但此刻仙人峰中的气候却像夏末秋初一般宜人,她穿着单衣站在阁顶也不觉得冷。
  说到单衣,她心忽然一沉,低头一看,才发现衣服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换过了,她顿时脸像被火烧了一样滚烫。
  她跑回屋内,正好于锦堂端着饭进来,云小鱼急问道:“我的衣服呢?”
  于锦堂把饭放在桌上,说道:“全都湿了,我拿到后面晾着去了。”
  “那我的衣服是谁换的?”
  于锦堂似是明白了,一边摆饭一边道:“我。”
  云小鱼气得险些叫出来:“谁叫你擅自拿主意的?”
  于锦堂好似觉得她的话很好笑:“你浑身直滴答水,不给你换了,难道湿着睡?”
  “那……那 ……那你……”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于锦堂听她吭哧半天,问道:“你想说什么?”
  云小鱼咬牙道:“你是不是什么都看见了?”
  “看不见怎么换?”
  云小鱼气恼地大叫一声,跑到床边钻进被子,把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难为情得浑身都发烫了。
  于锦堂摆好饭菜走到她身边,伸手拉她被子,但云小鱼闷在里面死揪着棉被不松手,叫道:“别碰我,也别跟我说话!”
  于锦堂初初是想笑的,但忽然想到吊桥边她决绝的态度,轻叹道:“我什么也没看见,我是闭着眼睛给你换的,行了吧?你出来吃饭吧。”
  云小鱼的心还是怦怦乱跳,在被子里说道:“我不信,你肯定都看见了。”说完哭了起来。
  于锦堂听她哭了,神色变得黯然,半晌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什么,又怎会再做让你讨厌我的事。我真的没看见,我发誓。”
  云小鱼抽泣道:“真的?”
  “真的。”
  云小鱼在被子里抹干眼泪,琢磨了半天于锦堂的话,觉得他语气诚恳,不似说谎。
  她踌躇半晌,终于掀开被子一角,探出个头来,发现于锦堂已经坐在桌边拿起饭碗吃起饭来,他既不看她,脸上也没有表情。
  云小鱼看他不似玩笑,便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在床边坐着,看于锦堂吃饭看了半天,见他只是闷头吃饭也不理她,终于起身也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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