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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古瓶记-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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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小鱼已经气若游丝,她极为吃力地张了张嘴,泪水却先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孔浪凑近她嘴边,听她说的是:“我可以……不回去么,我想……跟袁将军在一起……”
  孔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抬眼看了看袁长志,一时有些犹豫,但当他低头看见云小鱼的伤口时,他摇头道:“你伤势太重,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就算你有话要跟袁将军说,也要等你好了是不是?”
  云小鱼合上双眼,流泪不语,孔浪不忍道:“人总得先活着,才能谈其他。你现在必须去见陈长老,晚了连他都救不了你了!”
  云小鱼这时却没了动静,孔浪和袁长志均都吃了一惊,袁长志用手指一按云小鱼的脉搏,顿时浑身冰凉:“她已经……”
  孔浪却道:“此言尚早!”他抱起云小鱼,对袁长志道:“袁将军,我现在必须把她送回群真会,若天黑前见到陈长老,她还有一线生机,但你若执意拦我,耽搁了时间,她就铁定活不成了!”
  袁长志瞧着已然毫无生气、双目紧闭的云小鱼,心乱如麻,他眼中既有不舍又有迷惑,最后终于沉声问孔浪:“那个陈长老真能救活她么?”
  “他已经救过云姑娘一次。没有他,云姑娘绝活不到现在。”
  袁长志听罢,缓缓背转过身,不再看他二人,对副将道:“放他们走。”
  那副将一怔:“将军!他们可是群真会的人!”
  袁长志默默摆了摆手。
  孔浪立刻把云小鱼放上马背,自己随后上马,一勒缰绳,掉转马头,向着来时方向策马疾驰而去。
  袁长志听见马蹄声渐行渐远,心中忽然甚是茫然和失落。但他将这股情绪强压了下去,翻身上马,对手下道:“出发!”
  ————————
  云小鱼性命垂危,神志不清地躺了数月。
  她连日昏睡不醒,偶尔醒来也只顾自言自语,说些旁人听不懂的话,要让人喂药才能平静。
  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外界却换了人间。
  峡关一战向南霄没听沈瀚亭劝告,后方疏于防守,峡关城失守。
  而就在此时,向天雕已经去世的消息在军中传开,恐慌和迷茫的情绪在底层士卒中间弥漫开来。尽管陈天河和褚兰舟及时稳定了军心,但之后的几场战役中,群真会依然节节败退。
  而朝廷这边东魂和袁长志的部队势如猛虎,一路乘胜追击。到最后陈天河和褚兰舟两人均都心知,天时地利虽都还在,但“人和”却已经没有了。
  人心已散,他们是输了。
  圣祖561年八月,苍涟下令,将各地俘获的群真会重要将领押至皇城,在临江台校场斩首示众,东魂监斩,百官及百姓观看,尸首陈列三日,以摄不臣。
  九月,雨季再来。
  这一年的雨水比往年要多,仿佛像要把弥漫在千水寨中的暮气沉沉冲刷干净一样,这场雨下了足足半个月,连绵不断。
  就在这雨下得好似没有尽头的时候,云小鱼醒来了。
  那日她从混乱的迷梦中忽然醒转,睁开眼时,发现这是千水寨天罡堂院内自己的房间。
  四下里一片静寂,只有外面传来雨滴敲打在窗棱上的轻响,听来甚是清晰。她脑中这些日子以来的云迷雾罩已经消散,神魂好似又回来了。
  她想坐起来,可是卧床多日让她手脚无力,费了半天劲也没撑起身来,腹中倒是觉得有些饿了。
  忽然外面门上一声轻响,有人走了进来,“吧嗒”一声,似放了个端盘在外间的桌子上,云小鱼听见问道:“是谁?”
  那人走进房里,云小鱼一看是孔浪。他见云小鱼想起来,走到床边,一边扶她起来一边道:“你可算是醒了。”
  他把枕头放在云小鱼腰后让她靠着,然后又去外面把端盘拿了进来,上面放着一碗粥和两个清淡的小菜。
  云小鱼忍不住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战事如何了?”
  孔浪却没答她,却问:“你饿不饿,饿了的话,就先吃饭,吃完再说。”
  云小鱼确实饿了,她点了点头,孔浪把端盘放在她面前,把勺子递给她,然后拉了把椅子在一旁坐下,说道:“吃吧。”
  云小鱼吃饭,孔浪在旁边看着,神色却有些沉重,一直不语。等云小鱼吃完,他把端盘拿走,云小鱼又追问:“现在是什么时候,咱们赢了吗?”
  孔浪放下端盘,在桌边站了一会儿,似在思考该怎么说,最后他回到床边重新坐下,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详细地跟云小鱼说了一番。
  云小鱼听完半晌不语,脸色苍白。孔浪若有所思地瞧了她半晌,问道:“袁长志是你什么人?”
  云小鱼的手轻轻一抖,她抬眼看着孔浪,想起峡关那日的情景,知道他已全都看见,轻声道:“……他是我丈夫。”
  孔浪看来却并不意外,他坐在椅子上,双肘支着两腿的膝盖,两掌对合低头不语。
  过了片刻,云小鱼轻声问道:“长志他……他……”她似乎问不出口,倒是孔浪替她说道:“他没事,听说立了战功,还升了职级。”
  云小鱼心松口气,脸上却开始有些微烫,她知道自己不该在此时问这个问题,但她忍不住。
  孔浪这时抬头瞧着她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云小鱼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想去找他?”
  “……是。”
  孔浪的情绪似乎忽然有些激动,他起身在屋子里快步走了半圈,回身对云小鱼道:“但你是群真会的弟子,沈左堂是你的师父,对你有授业之恩,你为何不问问他现在如何了?”
  云小鱼一呆:“师父他怎么了?”她干脆不等孔浪答话,掀开被子就下了床,直奔着门口冲去。
  孔浪一把拉住她,眉头紧锁问道:“你去哪里?”
  “我要去看我师父!”
  “你不必去了,青衣现在沈左堂房里照顾他,你现在去,只怕青衣会发疯。”
  云小鱼颤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孔浪微喟一声,把事情的原本始末讲给了云小鱼听。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天若有情

  峡关城失守后,群真会撤出了赵州。向南霄带领剩余部队返回千水寨,打算伺机卷土重来。
  虽然打了败仗,但战后还是要论功行赏,赏罚分明,该犒劳的犒劳,该处罚的处罚。
  那一日,向南霄在总堂的聚贤厅上与陈天河、褚兰舟、沈瀚亭以及各总堂元老、堂主、香主及众位将军商讨战事、军功,在场的除了于锦堂、薛喜人、宗子孝还有苗十七尚未回寨,其他人尽数到场。
  说到朝廷攻打峡关城时,有人埋怨司空破没有及时拦下袁长志的精骑营,导致被袁长志抄了后路不说,司空破自己的千人营还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司空破一听就火了,拍案怒道:“你知道个屁,当时的情景你看见了吗,就满嘴喷粪?”
  指责司空破的是个朱雀堂的香主,叫石有为,他听罢冷笑一声道:“何必我亲眼看见,你临阵脱逃,你手下人逃得四处都是,都跑到我的营里来了!”
  司空破果然不是一般人,听到这话脸不变色心不跳,反而仰天大笑道:“那是缓兵之计!我就是要让他以为我落荒而逃,而后杀他个出其不意!”
  石有为冷目道:“哦?那他怎么没死,反而气焰嚣张得很!”
  司空破这时却忽然扭头对沈瀚亭道:“说到这,我就不得不提沈左堂那位女弟子 — 云小鱼了。”他对沈瀚亭一抱腕:“沈左堂,云小鱼跟袁长志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为何替袁长志挡箭?”
  此话一出,堂上众人一片哗然。
  司空破狞笑一声:“那日我佯装逃跑,实则藏身在后,打算趁袁长志不备,取他性命!袁长志以为我已经无箭可射,又见我军溃散而逃,必定疏忽大意,我最后藏了两只箭,就是给袁长志准备的。你们在座的也都知道我的箭法,从来箭无虚发!我不惜牺牲那么多手下将士,设下此局,就是为了引袁长志上当。此人以一当百,只要他死了,就等于除去咱们群真会一个心腹大患,牺牲便是值得的!谁想那个云小鱼不知为何单独去见袁长志,跟他两人拉拉扯扯不说,我好不容易找准时机射出两箭,结果那娘们儿居然还给袁长志挡了!”
  司空破看着甚是激动,一拳砸在桌上,怒声道:“我那两箭本可要了袁长志的命,谁想就这么让他躲过了!”他挑眼冷视沈瀚亭,眼中寒光四闪:“沈左堂,这件事其中原因为何,得把云小鱼押上来问清楚了!”
  他话音刚落,玄武堂众人也都怒声附和道:“对!怎么回事,把她押上来问问清楚!”
  其他三堂在场的人开始窃窃私语,白虎堂有人起身对沈瀚亭抱腕道:“沈左堂,若真有此事,兄弟们得问个清楚,还请沈左堂让云小鱼上堂来,跟大家对质。”
  堂上质疑声越来越响,丁渔见司空破在旁一个劲地煽风点火,顿时怒从心起,起身手指司空破骂道:“司空破,你不要避重就轻!这一仗输了难道就是因为有人给袁长志挡了一箭么?袁长志袭击后方,当时沈左堂让你支援薛堂主,你借口人未到位迟迟不发,人未到位难道不是你做统帅的错?你分明就是胆小怕死,峡关城到底怎么丢的,你心里还不清楚么?”
  丁渔疾言厉色、一针见血,说得司空破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他恼羞成怒骂道:“放你娘的臭狗屁!你爷爷我上战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谁的腿肚子里转呢!”
  他身旁一人轻拍了拍司空破,对丁渔道:“丁堂主,有道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云小鱼替袁长志挡那一箭还真就是决定生死的一箭,当时袁长志要是被射死了,现在可能局面就大不相同了。”
  胡天下旁听甚久,听到此处像是忍不住了,冷笑道:“尹怀林,要说马后炮,我谁都不服,就服你。”那尹怀林的脸皮是真厚,听完竟然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
  聚贤厅上眼见吵成一片,向南霄伸手喝止,问沈瀚亭道:“沈左堂,他们说的可是真的?你可知道内情?”
  沈瀚亭答道:“……等云小鱼醒了,我会查问清楚。”
  司空破站在堂中央高声道:“不管怎么样,云小鱼是帮袁长志挡箭了,我那帮兄弟不能白死,今天在这儿沈左堂必须得给咱们一个交代!”
  沈瀚亭沉声问道:“你想我如何交代?”
  司空破冷笑一声:“群真会十大家法,第一不准欺师灭祖,背叛帮会是头一等大罪。云小鱼替敌将挡箭,敌我不分,按家法处置,理应当斩!”
  坐在一旁的江上仙听了慌忙起身摆手,连声道:“没那么严重,没那么严重!”他对向南霄拱手道:“总舵主,云小鱼曾受积尸散毒害,脑子受过伤,时有癫狂之症,不能按常人对待。说她背叛帮会言过其实了,当时战场混乱,导致她疯症大发也不是不可能。”
  陈天河却道:“她已经好了,是我亲自治好的。”江上仙脸上顿现无奈之色,只好重新坐了下来。
  陈天河对沈瀚亭道:“沈左堂,把云小鱼叫来,我要当面问问她。”
  沈瀚亭神色微变,半天答道:“她身受重伤,现在还没有醒。”
  他忽然起身,对向南霄和陈天河单膝跪倒道:“云小鱼不听将令擅离其位,且敌我不分有违军纪,于公是我看管手下不严,于私是我管教弟子无方,恳请总舵主和陈长老,让我代云小鱼受过。”
  沈瀚亭此话正中司空破下怀,他冷目问道:“云小鱼罪当斩,你要代她受死么?”
  沈瀚亭不答他话,对向南霄和陈天河道:“属下听凭总舵主和陈长老发落。”
  向南霄听到此处,叹道:“你是云小鱼的师父,弟子犯错为师之责,你要替她受罚也可以。念在你是群真会的功臣,功过相抵,让陈长老从轻发落吧。”
  陈天河听罢,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沈瀚亭教徒无方,受五十四鱼鳞刀,开刑堂!”
  阮青衣这时忽然出现在了聚贤厅门口,她眼中满是惊恐之色,冲到沈瀚亭身边,猛地跪倒在地,一把死死抱住了他,对着向南霄放声大哭:“表哥!我求求你,五十四刀鱼鳞刀,沈大哥会死的!”
  沈瀚亭对阮青衣轻声道:“你不该来这里,快回去。”
  阮青衣哭得声嘶力竭,紧紧抱着沈瀚亭嘶声大喊:“我不让他们动你,他们要是对你用刑就先杀了我吧!”
  向南霄对旁边人说道:“把小姐拉开,送她回去。”旁边的家奴应声走下地台,一边一个架起阮青衣往门外拖去。
  阮青衣疯狂地踢着腿,挣扎着哭叫道:“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跟沈大哥待在一起!表哥!表哥!”但她怎么也挣脱不开,终究还是被带了出去。
  那晚沈瀚亭在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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