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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古瓶记-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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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笔写完,这道符忽然射出刺眼光芒,接着仿佛被火烧着了一般,化成一团火焰,火舌在空中乱舞。片刻之后,火焰熄灭,符上的“命”字消失,变成一道完全空白的空符了。
  用完这道续命符,西砚将这三件宝物藏在了御书院最不起眼的藏书阁中,叫人把守。
  时光荏苒,转眼过了二十六年,西陵国太平无事。
  但圣祖552年秋,鴱两族骚扰边地的消息再次频频传来,西砚心知战事迟早要爆发,但以西陵现在的能力,这场仗一旦打起来肯定赢不了。
  圣祖552年冬,西砚去了藏书阁。时隔多年,他再次打开木盒,取出了那张紫薇令牌。
  圣祖552年除夕之夜,后宫娮妃暴病身亡,东陵国师创作的《春季游园图》落入西砚手中,西砚在全国追查画中女子锁儿的下落,数月后得到消息,召集兵马追至赢山脚下。
  到了赢山的第一晚,西砚把步军都侯杨玄叫到了帐中,说道:“简之,陪我出去看看星星。”
  杨玄给西砚拿了件厚外套,跟着西砚走出了中军帐。
  风吹草低的禤旸围场之上,苍穹似盖,繁星点点。杨玄给西砚披上衣服,西砚抬头仰望天上众星,看了许久,对杨玄说道:“简之,你可知道,这天上每颗星星,都像我们凡间那些重要的人一样,有他们的职责和位置,各司其位、恪尽职守。只不过他们是神仙,在天上;而我们是凡人,在凡间。但他们与我们所做的事,很多是大同小异的。”
  杨玄道:“是。”
  “但是有的时候,凡人有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就会去求神仙,求他们下凡来帮助自己。那么你说,这些神仙愿不愿意下来?”
  “我猜他们是不乐意的。”
  “不,他们有的愿意,有的就不愿意。愿意的,出于种种因果缘分而下到凡间来,算是历劫;而不愿意的,则是出于种种为难不得已,说到底,也是因果。”
  杨玄听到这里笑道:“这么听来,神仙也是有很多不得已了。那如果有人想请不愿下凡来的神仙下凡,应该很不容易。”
  “自然有方法,只不过是要付出代价的。”
  杨玄看西砚并无玩笑的意思,他面露担忧:“大人,你指的是什么?”
  “有些事,说不清楚,也说不得。”西砚指着天又道:“你看北斗。”
  杨玄抬头顺着西砚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七星之中,有两颗星尤其地明亮,他问道:“大人,不知道那两颗明亮的星是什么?”
  西砚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两颗星,轻声道:“那便是文曲和武曲。”
  沉默良久,西砚道:“简之,最近若是见到能力出众的人才,尤其是武生,要多加留意,带来见我。”
  “是!”
  圣祖554年,西陵会试、武科,获文武状元各一名。同年,朝廷在状元兼御书院修撰李仕明的建议下推行军事改制,开始在全国募兵。
  圣祖555年,西陵史上首位正三品都侯袁长志领兵大败族,李仕明与鴱族谈判结盟,西陵成功收复边地。
  圣祖556年初,熠王被东陵虏获,袁长志血战伏羲山、大败东陵,夺回熠王,被封一品护国大将军。
  这时已经是圣祖556年的春天。
  西砚想起当年袁长志刚中武科头名,他破格提拔了袁长志,袁长志问他为何如此厚待于他,他反问袁长志:“你可曾明知一件事不可为,却不得不为之?”
  西砚深知天意不可违,他却只能逆天意而为之;冥冥之中天道轮回,该来的跑不了,该受的也逃不掉。
  就是这年春天即将过去的时候,西砚拿出他母亲莞妃留给他的那封信。四十五年来他没有动过这封信,如今不看恐怕再无机会。
  西砚打开已经泛黄的信纸,只见信中写道:“吾儿砚儿,我罪孽深重,不是个称职的娘。若此番侥幸不必死于宫中,但求吾儿将我与你父同葬。”接下来,信中从头至尾详细叙述了莞妃与西砚生父之间发生的事。
  西砚看完泪流满面。他按照信中所说去处,带上了杨玄,一路东去。
  快到西陵溪乡的地界,西砚翻过群山,爬过山道,终于来到了一片广阔的天然盆地,这里四面群山环抱,漫山笼翠,盆地中央是一个形状不规则的内陆湖。
  西砚爬出的山道口,正位于一座山的半山腰。山风强劲,翠草清香,湖面波光粼粼,风景美不胜收,宛如世外桃源。
  这里就是莞妃在信中提到的揽月湖。
  揽月湖畔有个木屋,木屋旁有着郁郁葱葱的芦草。
  西砚拨开芦草,那里面立着一块半人高的灰白色岩石,上面灰迹斑斑满是落叶和杂草,拿掉遮盖石头的树枝,石头上俨然刻着两行字:“揽月湖畔,岁岁年年,长是人千里。摘星亭中,依栏而盼,日夜盼君归。”
  西砚看着这几个字,伸手触摸着字上粗糙深刻的凿痕,喉咙哽咽得发疼。
  他走进木屋,拉动床板旁的机关,只听床板“啪啦”一声翻转,尘土飞扬,床板下露出个一眼见底的暗室,里面并排躺着男女两副白骨,已经死去多年。
  西砚望着自己亲生父母的残骸,想起石上所刻的字句以及爹娘一段旷世离奇的爱情,只觉得心如刀割。他将白骨一根根取出来,拿到外面的灰白色岩石下,又一点点地挖出一个坟墓来。
  杨玄要帮忙,被他拒绝了。
  西砚将双亲安葬,立上墓碑,上书父母名讳。杨玄看见西砚生父的碑名,面露诧异,忍不住道:“大人,令尊大人的名讳,竟与天上星宿同名。”
  西砚没有回答。
  将生身父母合葬后,西砚返回了西陵。回到西陵后不久,东陵攻入城下,二十万东陵大军围城,禤熠被扣押为人质。
  西砚为救其兄长禤熠,破禁忌、违天意,动用万千西陵亡灵血战东陵几十万人马,最终死于东陵国师东魂手中。
  同日,禤熠崩。
  圣祖556年春末,西陵沦陷。
  时年禤熠五十岁,在位三十年整。————— 上部完 (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  上部终于连载完了,老实说还挺累的,谢谢小天使们的一直陪伴,中部就要开始啦~

  ☆、第六十六章 广顺镖局

  七月的夏天,天气开始闷热。好在夕阳西下之后,山风拂面,吹去一身燥热,让人觉得很是舒爽。
  在离青石村大约二十里地远的一条蜿蜒山路上,四个轿夫正抬着一顶素帷轿子向青石村疾走。轿子前后还分别走着一名镖师,打头那人满脸络腮胡,方面大耳,一双牛眼跟铜铃似的瞪着,手中还拿着一面镖旗 — 此人正是广顺镖局的副总镖头,王顺。而轿子后面跟着的那人二十出头的年纪,是广顺镖局的一名镖师,叫薛恩。
  此时天色已晚,可青石村还在十几里地以外,王顺眼见天越走越黑,路越走越窄,心中不禁暗暗焦急。
  这趟镖非常重要,出发前总镖头方德恩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在七月廿三前将这趟镖送到青石村的喜来客栈。到了喜来客栈之后,由方德恩接手继续送往金蟾山的海源寺。
  而今天已经是七月廿三的当日了。
  王顺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抬头看了看天。夜幕降临,繁星点点,好像谁在墨色湖水中撒了一把碎银。夜空虽亮,但山间却漆黑一片、寂静无声,有的只是脚下灯笼照亮的那一小块地方和鞋履踩在碎石上的沙沙声,六个人走得深一脚浅一脚,速度难免就慢了下来。
  即便慢,照这个速度午夜之前也可以赶到青石村。可王顺担心的并不是路程的远近,他担心的是山贼。
  他们此刻经过的这座山叫做青石山,山中有个青石寨,听说一群贼寇在里面占山为王。这些人虽然不是什么厉害角色,但摊上了总是麻烦,所以王顺想尽快离开此地,等到出了山进了镇,一切就都好办了。想到这儿,他回头招呼了一声:“脚下加把劲!”
  走夜路尤其费神,几名轿夫赶了一天路,已经面露疲惫,听王顺催促,只得咬紧牙关;脚下使劲儿加快脚步。这样又走了一个多时辰,从半山腰上望下去,已经能看见模糊的灯火,眼见着青石村就要到了。
  王顺的心刚要放下来,忽然黑暗中“啪啪”几声响,几个竹筒横空里被扔到了几名轿夫的脚前,瞬间扬起了一片白色烟雾,王顺心中一凛,叫道:“不好,是迷药!”
  那几名轿夫急忙撂下轿子,伸手捂住口鼻。王顺拿出浸了草药的帕子系在脸上,跃到轿旁护住轿子,对四周高声喊道:“哪条道上的兄弟,请现身出来!”
  他话音刚落,五条黑影就从旁边的林中蹿了出来。这五人均都黑布蒙面,但却穿得五颜六色、花花绿绿。
  当头那人个子矮小瘦弱,穿了一身草绿色的衣服。绿色的衣服本就少见,若非要穿,一般人怎么也得搭个其他颜色的裤子和鞋。但这位是从头绿到脚,绿得油亮,绿得发脆。王顺见了暗想:“配这么一身也不容易,就差一顶绿帽子了。”
  那人也是面蒙黑布,黑布上面露出一双细长的小眼睛,黑暗中透着精光。他上下打量了王顺两眼,又看了一眼王顺手上的镖旗,说道:“广顺镖局名气大,镖肯定也不是一般的镖了。今天这镖咱们要拿走,识时务的把东西留下赶紧滚,否则别怪我刀下不留情。”
  王顺挡在轿前:“我王顺偏偏不知道滚字怎么写,各位想抢镖,得先过我这一关!”
  那人冷笑一声:“不知道怎么写,那我就教教你!”话音未落,一刀朝王顺劈了下来,剩下四个黑衣人二话不说也跟着扑了上来。王顺和薛恩迎敌而上,一时之间在黑咕隆咚的山路上,借着星光,广顺镖局的两个镖师和劫匪打成了一团。
  双方拆了没几招,王顺就觉出来这伙山贼架势拉得倒是挺狠,其实武功就一般,这让他放心了不少。他集中精神,手上多使了几分力,眼见就要将那几个人制住。
  但那些人见明刀明枪打不过就开始使暗招,王顺一个不小心被他们扔的石灰粉迷了眼睛,酸疼难耐,流泪不止。
  他心中盛怒,一声大吼使出了看家功夫,而那几个山贼本来也就都是些三脚猫的功夫,不一会儿功夫就都被王顺打得趴在了地上嗷嗷叫唤。
  绿衣山贼的肋骨被王顺打断了两根,疼得在地上蜷成了一团,他咬牙对身旁一人叫道:“给二寨主传信!”
  那人听了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只牛角号长长短短地吹了几声,在夜晚寂静的山间显得格外响。
  王顺心道不好,对薛恩喊道:“快去喜来客栈,叫总镖头来!”薛恩连多一句话都不说,掉头就往青石村跑去。
  —————
  已是二更天,空中没有月亮,星星却很亮。
  青石村喜来客栈的大堂上,坐着两桌客人,一桌坐了三个人,而另外一桌只坐了一个人。
  只坐了一人的这桌上摆着两碟小菜,一盘凉拌香椿叶,还有一盘卤牛肉。小菜的旁边放着一壶酒。两盘菜看着没怎么动,那壶酒倒是下去了不少。
  单桌的那人拿起酒壶倒了一碗,先拿到鼻子下面仔细地闻了闻,然后端起碗一饮而尽。喝完晃了晃酒壶,看是空了,叫来店小二:“再来一壶。”
  店小二走过来,先拿起空酒壶掂了掂,然后冲那人嘿嘿一笑:“这位客爷,咱家的酒还不错?”
  那人道:“我听说原来宫中御膳房里,有个专门给皇上酿酒的费老爷子。他酿的酒色清如水晶,香醇如幽兰,入口甘美醇和,回味经久不息。他告老还乡后,在这青石村上开了家客栈兼卖酒,不过老爷子酿酒要看心情,心情好的话,酿上他两三缸,或送或卖,怎么都好。若心情不好的话,则万两黄金难买一壶。我今日有幸喝到费老亲酿的酒,不多喝两壶,只怕我会连肠子都悔青了。”
  店小二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他上下打量那人:只见他二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材清瘦,样貌俊朗,腰佩长剑,干干净净一身皂袍。他穿得倒是很精神,但脸上却是一幅懒洋洋的神态,说起话来不紧不慢,似是喝醉了。
  他一进店门就要酒喝,酒一端上来,他就左一碗右一碗,仿佛他的眼里只有酒,也仿佛除了酒,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其它的事情更能让他愉快了。
  店小二竖起大拇指赞道:“您真识货!今天这酒确实是我家掌柜亲自酿的,您等下,我马上给您续上。”说完捧着酒壶跑到厨房,倒满又拿了出来。
  旁边那三人桌的听见了,其中一人招手把店小二叫了过去,问道:“小二,这酒有那么好吗?还是你给我们拿的酒,跟那桌的不一样?”
  店小二慌忙摆手:“客爷,我对天发誓,您的酒跟那桌的是一模一样的。我们掌柜这个月就酿了那么些,今天您这两桌喝的是最后四壶,这些喝完可就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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