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第3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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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鸢完全被这发现给震住了,她怎么都想不通,这个人是怎么来的?是因为遭遇了报应,被白无常抓来了?还是因为心怀歉疚,跟着一起殉情了?哈,真好笑。能剜了她的心给未婚妻的男人,怎么可能为她殉情呢?
不过,她不是应该特别特别恨荀泽的吗?
那剖心背弃的恨呢,为什么一点都感觉不到?是因为当时没有感觉到疼吗?还是因为现在有爱填平了她的痛苦?
现在她要怎么面对浮灯?问个清楚,还是像刚才一样继续装糊涂?
既然他也能来,是不是代表就有机会回去。
她要不要回去?妈妈一个人在家里,无依无靠,晚年孤苦,真的很可怜。
她枯坐在书案前,盯着那些画发呆。
“阿九,你在干什么?”焱殇的声音传了进来。
青鸢赶紧把画放回去,抬头看焱殇,小声说:“浮灯好像不太好了。”
“你在干什么呢?”焱殇向她伸手。
青鸢犹豫了一会儿,把盒子合上,轻轻地说:“这是浮灯的秘密,你不要看了吧。”
“画的你?”焱殇眉头微锁。
“不是。”青鸢摇头,这不是她,这是陆蔓,而陆蔓早早地就死了。
“出来吧。”焱殇没有逼问她,下了台阶等她。
青鸢整理了一下心情,才快步出去,换了副笑脸问,“那姑娘可找来问过话了?”
“戏班子的人说她是老人,换过几个戏班子,没什么异样。”焱殇看了看窗口,向她伸出手,“走吧,先看南彦,今晚若熬过去,这小子就活了。”
“南彦很坚强,会撑过去的。”青鸢心一揪,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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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二人回到佳烟的房间,才满月的小公子正在哇哇大哭,而佳烟因为这一紧张恐惧,居然没奶
水了。
临时找的奶
妈不合小公子的心意,他怎么也不肯吃,饿得哭个不停。
浮灯正在给南彦的穴位下针,要把毒血放出来。
南彦小小的身子全都发青了,尤其是腿,肿得有两个粗,皮肤乌青发亮,伤口流着乌黑腥臭的血。
浮灯的情况也不太好,他只能坐着,衣背已被汗水浸湿。婢女不得不随时帮他擦去糊住眼睛的汗水。
扎针这种事,要高度集中精神,只要错一点,就会毁了南彦。
青鸢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堵得慌,索性走去窗边看月亮,理清脑子里乱成一团的思绪。
焱殇一直在观察她,她今日看浮灯的眼神很奇怪,好像有些厌恶,有些慌张,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那些画真的不是她吗?
焱殇有克制不住的冲
动,想弄个明白。
“把这些药熬好,每隔半柱香给他擦一次伤口,再喂一次。”浮灯终于扎完最后一根针,长长地舒了口气。
“浮灯主持,快歇会儿吧。”南彦扶他坐下,哑声说。
青鸢忍不住转过头看他,和浮灯的视线对上之后,脸上都不知道应该挂个什么样的表情。隔着千年,到了异时空,和旧
爱撞上——
多么不可思议的现实!
浮灯看着她的神情,心猛地一沉,明白青鸢已经发现了真相。他楞楞地看着青鸢,也挪不开眼神。
两个人隔着五步的距离,就这样对望着,心情复杂莫名。
“阿九?”焱殇终于看不下去了,手在桌上敲了敲。
“啊。”青鸢匆匆收回视线,有些茫然的看向焱殇。
“浮灯主持脸上有什么吗?”焱殇有些恼火地看向浮灯。
“哦,我看浮灯主持脸色不太好。”青鸢胡乱应道。
“回宫。”焱殇一甩袖,大步出去。
青鸢耸了耸肩,快步追出去。从浮灯面前走过时,她脚步缓了缓
,随即不再停顿,一溜小跑追上了焱殇。
浮灯的视线一直追着青鸢,直到夫妻二人的身影淹于一片灯影之中,才轻叹着垂下了长睫。
冷啸在一边观察了好半天了,忍不住上前去,小声说:“主持,有些心思动不得啊。”
浮灯竖起手掌,轻轻点头,“阿弥陀佛,一切皆为虚幻,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
“就在这里躺着歇歇吧,辛苦浮灯主持了。”佳烟让婢女抱了褥子,搬了一张躺榻过来,靠窗放着,让浮灯可以歇歇。
浮灯摇摇头,静坐椅上,低头念经。
南月府的满月宴,被这些蛇给搅和了,戏班子被人团团围住,每个人都要接受盘查,一个个叫苦不迭,这么晚了也还都没睡,集中在前坪坐着,等着人再次搜查他们的行李和马车。
四姑娘坐在人群里,抱着琵琶,手指轻轻勾动,弦音就如一声声美人的呜咽……
小八托腮看着她,眼神复杂莫名,满是欲言又止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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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赶回宫,小十还在哭闹着要找南彦,不肯睡。
青鸢和焱殇哄了好半天,她才抱着倾心太后给她做的小布狮子睡着。青鸢疲惫地坐在梳妆镜前,散开了盘发,取下发簪。铜镜里的脸熟悉又陌生,又和陆蔓的脸渐渐重合。
这两张脸还有点点像的,尤其是眼睛……是不是这个联系,才让她成了顾阿九?
“到底怎么回事?”焱殇走近来,从铜镜里看她。
“什么?”青鸢抓起梳子,一下下地梳。
“你还问我?”焱殇在她身边坐下,眉头微皱,盯着她的脸看。
“我怕你觉得我们是妖怪。”青鸢咬咬唇,小声笑。
“你还笑,还不说实话。”焱殇不悦地夺过梳子,往她额上打了一下。
青鸢捂着额头,朝他看了会儿,小声说:“他好像是荀泽。”
“谁?”焱殇楞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这丫头以前在梦里叫过的名字!
荀泽!她的心上人荀泽!
“你确定?”他咬牙切齿地问,难怪两个人看得含情脉脉,眼神撕都撕不开的。
“好像是,又好像很奇怪,他怎么会来的呢。”青鸢又拿了把桃木梳出来,眉头轻锁,自言自语道。
“我看你是欣喜若狂了吧。”焱殇把梳子一丢,气恼地走开。
“小气鬼。”青鸢瞪了他一眼,把两把梳子收好,小声说:“若他也能来,说明我有机会回去,我娘一个人在家里孤苦无依,很可怜。”
“你回哪里?”焱殇猛地扭头,死死盯住了她。
“家啊,我也有家。”青鸢站起来,仰头看向月亮。
看到上官薇对倾华那样的挂念,她就能想像到妈妈是如何一个人在丧女之痛里挣扎痛苦的。只要想想,就难过得心如刀绞。她和妈妈相依为命,她却因为爱了不该爱的人,丢下妈妈一个人在世上受尽煎熬。
“你想走?”、
焱殇记得她说过的她的家,虽然离奇,但她说得那样认真,说不定是真的呢?隔着什么时空,什么异世,什么国家……那就是永生永世不能再相见!
“也不是,就是想我妈。”青鸢转头看他,小声说。
☆、277。亲耳听到这些事的感受【280】
“接过来好了。”他收回视线,低低地说。
“若能接来,那当然好……”青鸢苦笑,山迢路远都不能形容这种遗距离,穿越银河时空的概率只怕是亿亿万分之一……
青鸢突然怔住,难道真有什么玄机,所以荀泽也跟过来了?或者说,他们是一起?
从心底来说,她不想去浮灯里挑破这层纸,但这种好奇心又是她无法压制的,到底发生过什么,让荀泽和他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你又在想什么?”焱殇见她又开始现出迷茫的神态,心里面隐隐不舒服,“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
青鸢犹豫了一下,扶着椅子扶手慢慢坐下,“我也满心疑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来这里。若他也来了,这事可能和他有关。焱殇,我娘只有我一个女儿,我们相依为命。她辛苦赚钱,起早贪黑,供我念完了大学,我却没有能孝敬她一天,把她一个人丢在了那个世界里。那里很辛苦,女人都得靠自己,没有人会帮她。她大冬天也得早早爬起来,蹬着三轮车把花拖回来,一根根的剪好,包好,插好……一块两块钱地赚,十块五块地攒。她用尽了全部的力量,抚养我长大……我只能留给她痛苦……跖”
“你能懂吗?焱殇……我现在有了小十,越发能体会到她的心情。如果我失去小十,我都无法想像我会成什么样……我梦到娘独自站在大路边,手里拎着菜篮,头发全都白光了……她才五十岁!如果我还留在那里,嫁个好女婿,就能好好照顾她,不用她再辛苦。她能和别的阿姨一样,去跳跳广场舞,去她想去的地方旅游,能伸个剪刀手照像……”
“别哭了,不管多大代价,我会把她接过来。”焱殇心疼地把她摁入怀中,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抚挲。
“接不过来的。”青鸢轻轻摇头,攥着拳头,小声说:“时空隧道,在我们那里也没有人可以解释……”
“但是他来了!”焱殇抚着她的小脸,眸光轻闪,“答应我,不管什么什么时候,不要对我说出离开的话。”
“我也舍不得你和孩子啊,就算要走,也得把你和孩子一起带回去。”青鸢抿唇笑,手拧着他的袖角,轻轻地说:“带个皇帝回现代,肯定有趣。”
“睡吧。”焱殇拉她起来,把她的头发简单地束好,推她走向榻边。
“你呢。”青鸢扭头看他。
“我看会儿折子。”焱殇笑笑,放下了帐幔。
青鸢把脑袋从帐幔里钻出来,小声说:“晚安,goodnight。”
“嗯?”焱殇不解地看着她。
青鸢笑笑,掩上了帐幔。现代文明世界离她无限遥远,终其一生,她可能都回不去了,但在此时,她无比想念那个地方,那里有她亲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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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雾退尽,太阳出来了。
侍卫们在南月将军府里搜寻了整夜,终于把所有的毒蛇都找了出来,足足一百一十七条。
南月看着这么多的蛇,震怒不已,欲将戏班子的人都关进了大牢。
焱殇拦住了他,缓步走到人群里,低眸看这些跪在他脚边的戏子,沉声说:
“朕相信,你们中绝大多数人都是无辜的,有人利用了你们,把这些毒蛇带进了将军府。朕会在那边放一个箱子,给你们一天时间,到了晚上,朕会再把你们召集过来,你们再往那箱子里放进你们认为的可疑的人的名字。只要核实了,朕会重赏你们所有人。”
戏子们胆战心惊地互相看看,又俯下头去。
“冷啸,撤走侍卫,让他们回自己的院子去。”焱殇锐利的眼神把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神情不怒而威,“都好好想想,最近有什么可疑的事,可疑的人。”
众人赶紧磕头,倒退着爬了十数步才敢起身,结伴往小院走去。
“四姑娘那里有什么可疑之处?”焱殇盯着四姑娘的背影,小声问。这样的巧合,难免让他生疑,怎么会遇上三次呢?
“这女子从六岁起就开始在戏班里混。前几年动荡,她结识了一个富家子,自己跑去寻他。结果被那男子的爹娘赶了出来,她只好重新投靠戏班子,也没什么可疑之处。”冷潭上前来,俯到他耳边小声说:“是不是真是巧合。”
焱殇浓眉轻锁,半晌之后摇了摇头,“云罗那边有什么动静?高陵熠回去了?”
“还在南城那边逗留,但是附近十几城的官吏都赶去见他了,听说在他门外跪了一天一夜才敢起来。只要稍有微词,立刻被吊死在城楼上。边境守军也赶去向他交了兵权,不敢有半点迟疑怠慢。”
“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风?”冷衫不解地问。
“手段毒辣,所以让人惧怕。”冷潭浓眉一挑,压低了声音,“他先派人去了守军那里,让柳将军交出帅印,柳将军说要禀报皇上,
结果被活活割下了脑袋,挂在大营之中数日。另外,顾倾华这一年多来也在朝中竖了不少敌人,打压忠臣,那些人对她也很是不满。”
“真没想到顾倾华居然能在云罗翻
云覆雨……不过,说到底,高陵熠比顾倾华难对付多了。他若夺得云罗帝位,我们只怕又得打仗了。”冷衫轻声说。
“打就打,谁怕谁。”冷青接过话,气哼哼地说。
“百姓才得到几天安宁日子……”冷啸迟疑了一下,小声说:“能不打最好。”
“先看看吧,就算真要打,也没什么可怕的。”焱殇慢吞吞说着,视线却一直跟着正从前面走过去的青鸢,她正往浮灯住的竹林小筑走。
“浮灯怎么回事?昨天看他时候就觉得怪怪的,盯着王后看个不停,真想挖了他的眼睛。他可是个和尚,忘了身份了。”冷衫不满地说。
焱殇唇角紧抿,垂下了眼帘。
几人见他神色复杂,互相看看,不敢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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