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与君往-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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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九依礼退去了,画晚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多说什么,收回了视线。
这是他们早就明白的事情,没有路可以回头。
只能向前,哪怕一步步远离光明,哪怕是回不了头的荆棘……
小九也好,毓敏也好,他们的路,早已注定在此分叉,都是再明白不过的人,都是再聪慧没有的少年,谁比他们明白,谁又比他们无奈……?
第一百五十七章 江山稷
小九离开以后,清河殿内又变的安静下来,连公公带着一班宫人,规矩的到了殿内守候。纱曼帷帐的隔拦下,清河殿内在水莲花的幽香中,带着安静。
大家都未发言,过了一会儿,孝宣帝在微咳后,平静的叹了口气,“塞北虽说是偏僻之地,但葛尔丹乃一族之首,断不会委屈了毓敏半分。若朕留下她,能保她到何时?”孝宣帝看了一眼画晚,“小七和恒儿不一样,她是女孩子。”
画晚心中自然明白,微点头,孝宣帝的考量没有错,为了大局考虑,为了孩子考虑,就算不那么完美,也已经尽己所能。
作为父亲,作为长辈,作为华云的一代君王,他已经在残余之年,想尽己所能的把一切安排好……
谁会去责怪他?也太浪费他的苦心了。
“父皇有什么交代,我一定会尽力做到的。”
孝宣帝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小晚。”
“您叫我平阳就行了。”
“你这孩子……”
“怎么,皇上担心小九?”延歌斜了一眼,孝宣帝未言,延歌笑了一声,“你大可放心,那孩子岁数虽小,心思多空灵的一人?不知道多少大人及不过。”
延歌这话里有暗喻,孝宣帝神情复杂的看着他,延歌面色未变,依旧不羁怀笑,孝宣帝道:“是我看低了他。”
“皇上不必自责,要关心了解也晚了。男儿不需这些,任自成长便罢了。”
“你说的也是。”一直以来,自己不也是这样么?烦心的事情太多了,早就忽略了这个儿子,如今不了解他,又哪里再能轻易了解了?都迟了,他早已不是当初牙牙学语的小娃娃了。
画晚微叹了口气,“男儿就不是水做的了?就不用关心。女儿就要关心呵护,你们这是什么道理。”
“我们是为你们好,你这孩子……”
“……”画晚心里爆粗口,你们全家都孩子!
“小王爷,您还不及弱冠吧?”画晚笑容满面。
延歌摸了摸下巴,“公主,真对不住您,刚弱冠了。”
我呸!
十八岁的人冒充成年人。
可以再假一点啊你。
延歌现在根本就是信口胡说,全天才大概也就他那么胡来,在皇帝面前肆意乱言。
画晚才不会信他,那么点身子板的人,还敢言弱冠?若不是孝宣帝在跟前,她早斜眼瞧他了,画晚瞪了他一眼,延歌玩腻的笑了一下,“叫声哥哥来听听。”
“……”这家伙还真是没个止境了,画晚无语。
殿上,孝宣帝轻咳了一声,“太子有什么想说的?”
此话一说,两个言语不着边际的人都瞧向了高欢,高欢拱手,很认真的说:“回禀父皇,儿臣……儿臣与司徒小姐的婚期,想延迟一些时日。”
孝宣帝皱了眉,半响问:“你说出个理由来,五国皇胄集聚华云,没道理让他们等候下去。”
高欢道:“五国皇胄虽已慢慢入京,可是,却还是有几位重要的未到。儿臣想,还是等等的为妙。”
孝宣帝搁了茶盅,“你是想延迟婚期,还是想让朕不要太快传位给你。”
高欢不吭声,旁边一直未言的延歌忽然诡异笑了,“太子爷这话说的也不是没道理,那几个重要人物不到场,这婚礼……也举行的不安。”
孝宣帝的眼中一动,的确,不到时候,他也不会轻易传位给欢儿,孝宣帝看了眼延歌,点头,“朕知道你们的意思……但……”华云太子成婚已告知天下,岂是说延就延迟的道理?这话孝宣帝终究没有说出口,高欢皱了眉,孝宣帝道:“你既然已经知晓,此回虽然凶险,却也是逼不得已。司徒家不可全信,却也是可以倚靠的关键所在。有平阳,堇华辅助你,还有……霍小王爷帮忙,就算是火场也要闯过去。”
这事情谁不知道?
司徒老丞相老谋深算,这嫁女儿嫁到华云来,岂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娶司徒明慧,是双刃剑,一面,锋利能对敌,可,若稍有差池,恐伤了自己。
如今朝局不稳定,太后党当权,孝宣帝无奈下只能为高欢挑选了这个外来援助,四国签订百年和平,就算有人心怀不轨……谨慎一些倒也不妨一搏。
高欢娶了司徒明慧,的确是维护自己党羽的捷径,不然,纵使有堇华等从旁相助,无权相压,那些人还不端了太子的位置?
若非如此,定亲之前,早早就让高欢回来继位了。
毕竟也是到了年纪,自己的身体撑得了多久?
画晚多少读懂了他们对话里的意思,孝宣帝眉宇微皱,思愁满面,可瞅了一眼旁边,延歌那家伙,依旧吊儿郎当的坐在那儿,面无半分愁。画晚瞪了瞪他,延歌回看了他一眼,颇有‘你瞪我干什么?高欢的婚事是孝宣帝决定的,他能不知道?’的意思。
延歌这话虽然不舒服,可是却是实话,孝宣帝恐怕一早就知道了。
可是,高欢要等的人究竟是谁呢?
后来,画晚问过高欢,高欢看着南方天边,一直没有说话。
到很久,他才说:是一个驰骋中原的狂傲人物。
画晚在他桃花如面的面容下,没有看到一丝期盼,她未知道那个人是谁,可,不会是给他们带来希望的人。
高欢求延期婚礼的事情商量不下,在殿下站久了,画晚也在宫人端来的高椅上,坐了下来,最后,延歌说:“我看,这事还是随遇而安吧,太子爷,要我说句实在的吧,你和那位小姐的婚礼在下月呢,要延期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况且——”他微微勾唇,笑:“该来的,总会来的,到时候,你想躲也躲不了。”
高欢被他说的气都堵死了,孝宣帝还点头道:“小王爷说的对,欢儿,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就算先等到了你想等的人,他背后带了什么,你能预计吗?”
高欢沉默了,孝宣帝看着他,叹了口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我在一日,华云来轮不到他们反手覆云。”
孝宣帝说完,深深看了高欢一眼,两父子的视线正好对到,高欢重重点了下头,其然,高欢的顾虑有两个,一个是亦水,另一个……他并不想孝宣帝那么快传位于自己。
画晚犹疑的看着他们,延歌在她旁边笑了笑,“要吃枣子么?公主殿下?”
“你自己吃吧。”
“你在想他们的话?”
画晚未言,延歌弯了弯嘴角,抛着手心的枣子说:“你对亦水国了解多少?”
画晚想了想,说:“左右丞相,司徒家为首,势力遍布亦水。可以说在亦水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太子年幼,不过兄弟里有一个持有龙纹佩的宣王,骁勇善战,行事也十分狠烈,有他在,亦水国势力基本平衡。是怕司徒家帮华云,宣王不肯么?”画晚悄声问延歌,延歌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不肯?我看他巴不得司徒家这么做。”
“别忧心啦,我不是说了吗?是祸躲不过。这事……孝宣帝早料到的。”延歌蹙眉说完这句话,画晚听他说完这句话,怔了怔,延歌少有的认真,延歌扭头见画晚发愣,笑着唤了声:“弯弯!”
画晚下意识的一抬眉,对上视线,他这一声喊得,高欢和孝宣帝也意外的注视了过来,探寻的看着他,两人一边寻思,弯弯?还是晚晚?延歌指了指一边花池里的小乌龟,笑意悠然:“我叫她呢。”
画晚抽了抽嘴角,原来延歌看见了芷晴带来的乌龟……本是放在七郡主那儿的,后想反正这里能碰见,就给他带来了。高欢原来如此的点头,一看,咦了声:“这不是岚霄带进来的乌龟么?”
“是啊,小王爷喜欢,非缠着我要,我没法了,就把我自己的那个给了他。”画晚善解人意的解释着,高欢噢了一声,延歌的态度倒是不置可否,也不说什么。
画晚低了声,对着延歌笑:“你信不信,我去养一只叫言言的狗?”
延歌的眉梢轻抖,面上还是佯装的不动声色,这时连公公听了小太监的传报,走进来,“皇上,堇华侯爷来了。”
孝宣帝道:“宣他进来了。”
画晚动了动眸,侧眸看去,算是坐的端正了一点,殿上独延歌那一个,不管别人眼光的,好像谁在他眼里都不够瞧似地。萧夙进来不久,先与孝宣帝请了安,微微看了画晚一眼,倾城容颜依旧不变,延歌笑了笑站起来,“既然皇上有事详谈,那小王就先走了,告辞。”
“小王爷,我与你一道走,送送你吧。”高欢说罢,对孝宣帝行了一礼,与延歌一齐向外去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玉兰簪
萧夙来觐见孝宣帝必然是有公事要说的,画晚安静的坐一边,不参与对话,方才孝宣帝的眼神她可领会进了,让她呆着。
两人交谈了一阵,萧夙取出一厚重的簿子交了连公公递了上去,“皇上,堇华以派人带回名册。”
孝宣帝看着连公公呈上来的簿子,说:“小连子,朕前几日让你收起来的那套青墨茶具在哪儿?”
“回皇上,在沁房厅呢。”
“拿出来赏了堇华和平阳吧,我也累了,你们两个告安吧。”
萧夙神情未变,但眼里淡淡忧虑流过,孝宣帝自然出了此言,他当然不会再说什么,便弯腰道:“堇华告退。”
孝宣帝后头追了一句,“堇华啊……此时莫要再管。”
“臣明白……”
“公主侯爷请随我来吧。”连公公弯腰驼背的请了二人去,芷晴随了他去拿赏赐,萧夙与画晚两人在清河殿外的道上安静走着,说起来,他们倒真是有一阵子不见了。
“你管了什么事?”画晚问。
萧夙皱了皱墨眉。“是一个案子,涉及人物众多,错综复杂,看来这次我拿回的名册也是假的……”
画晚略微意外,他居然给人骗了,却听萧夙莞尔淡笑了一下,转开了话题,“听闻你前些日子与太子他们一同去了郊外?”
“是,有什么事吗?”
“开心吗?”萧夙停驻下来看她,画晚笑了笑,“谢谢关心,还不错。”
萧夙静静看着她,唤了声:“画晚。”
“恩?”
“你最近都不大笑了。”他伸手,碰到了她的额,萧夙安静的说:“我们好好的,不行吗?”
画晚愣了愣,那个倾城绝世的男子望着自己,仿佛祈求一般,等待着她的结局,微风吹过他们的身旁,带起画晚的珠玉耳坠。
久久,天边青色,地上静了静,空了空。
画晚拉下萧夙的手,叹了口气,“萧夙,你不要说了……我们。”
“你在担心什么?画晚?你总是要嫁给我的,我告诉你,我心中有你,你不必担心。若你还在意我初识你时动机不纯,我如今无论做任何事,绝不会利用你。我还不需要通过你做什么事请。我要你,不是为了你身上可以取得的东西,而是想要你呆在我身边,这就够了,你懂吗?”
画晚蹙着眉,没有说话。
“萧夙,”画晚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前头清河殿外就跑进了一个小太监,喊着跑向他们,“公主!公主!不好了!七郡主和九皇子落水了!”
那小太监跌跌撞撞的跑到画晚面前来,她视线收缩了一下,小太监哭似地说:“两位主子落水了!”
萧夙看了他一眼,“我去禀报皇上。”
画晚视线未曾停留,踱步离开了清河殿,当那太监领了画晚至御花园幽湖旁,就看见凌乱一幕。几个宫女太监围在七郡主和小九身边,而小九与七郡主二人全身都湿了个透。
小九还是方才那一身织锦蓝衣,身上披着干净的布匹,黑发湿答答贴在脸庞,那眸子深的好像漆漆的夜,没有尽头,他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的望着七郡主,画晚抿唇看了他一眼,走了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宫人们围着七郡主,用布匹给她擦拭着身体,见画晚这样一问,忙抬起首来,连点头道:“公主……”
画晚看着这群不争气的,皱了眉,旁边一个太监回道:“七郡主和九皇子不小心落了水……是霍小王爷把他们救上来的。”
画晚敛了敛容,问:“他人呢?”
太监回道:“小王爷去换衣了,让奴才跟公主交代声,说两个孩子受了惊吓,让公主好好陪着他们,和他们说说话……”
画晚眼中亮光一闪而逝,瞥了那太监几眼,便走上去,单膝点地,摸了摸七郡主的脑袋,“小七,没事吧?”
“姐……”旁边的九皇子咳嗽了一声,画晚看着他干净脸庞下,欺静夜晚般,深不见底的眸子,心底深处一丝怜惜,画晚扭头道:“怎么回事,赶紧送两个主子回去休息,吹着了风怎么办!”
“是,是!”
几个宫人赶紧扶了地上的七郡主起来,画晚携了她的手,一个眼尖的奴才走上来,“郡主,您的簪子。”
那奴才手里捧着的正是白玉兰簪,画晚与小九眼中陡然一动,七郡主咳嗽了几声,撑着眼皮正要说:“这不是……”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