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与君往-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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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奴才手里捧着的正是白玉兰簪,画晚与小九眼中陡然一动,七郡主咳嗽了几声,撑着眼皮正要说:“这不是……”
“这正是你的簪子呢,小丫头,也不看着点走路,拿好了,别再掉了。”画晚接过那玉兰簪,不动声色的拍了拍七郡主的手,放在她的手里。
七郡主看着画晚,点了点头,“恩,毓敏知道了。”
画晚道:“送七郡主回宫。”
宫人们应了,一群伴着七郡主去了。
小九静静看着七郡主离开的方向,这皇宫里波谲云诡,暗藏杀机,如此,他宁可让毓敏离这远远的,不要有分毫差池。
画晚回头看了眼小九,眼眸深沉:“回去吧。”
自七郡主落水以后,她身子有一阵子伤寒不断。宜妃娘娘每日贴身照顾她,才慢慢好过来。
听闻此事的孝宣帝怜她年纪尚小,因此书信塞北,拖延了七郡主和亲的日期,孝宣帝对七郡主落水此事虽不明言,却让平阳公主多多看管注意宫中事物,莫要再出这般乱子,另外,孝宣帝也加紧了宫中巡逻。
画晚觉得孝宣帝似乎知道有人是要对小七不利的,不然不会宣口谕说这样一通,此事说到底,并不归于她管,她虽然是个公主,但是后宫中,掌势的,皇后之上,尚有太后,她怎能逾越呢?
只是孝宣帝这样说出口,必定有他的道理,为的一个以防万一。
小九和七郡主落水之事,给宫里也带来了一片喧哗。
皇后与皇太后都分别传召了画晚前去,问询事情,也让她捎了一些精贵补品给二人,聊表心意。
补品,小九和七郡主是不差了,关心他们的人众多的是,最出众的是孝宣帝,还担心甚么多余的。
一处宫殿中,一明蓝衣袍女子正翻阅着书经,女子看上去三十不到的年纪,头上插了几支扬花钗,宫中宫女前来,施礼回禀,“娘娘。”
“何事?”
“娘娘,平阳公主来了。”
女子翻着书卷的手微微一划,轻抬了头:“有请。”
宫女去请了画晚进来,她轻笑着走上去,女子起身轻颔首,弯腰,“公主殿下……”
“不必多礼,娘娘,说起来,您还是我的长辈呢。”画晚虚扶了她一把,似笑不笑,女子道:“不知今日公主来陆玑宫中,所谓何事?”
陆玑,的确,画晚今日便是来找她的。
画晚轻笑,“今日,我来还娘娘一件东西。”
“还东西?”陆玑道:“我与公主平日素无交集,哪里有什么物件可还。”
“的确有的,怕是娘娘不记得了。”画晚弯唇,露出笑肌。
她慢慢走了几步,到八仙桌旁坐下,“其实呢,今日来,我也有件事情想问问娘娘,须得娘娘,如实程禀,才好呢。”
陆玑道:“公主有什么想问的,不妨直说吧。”
“不知道娘娘是否掉了一枚白玉兰簪呢?”画晚抬头,视线瞥过她。
陆玑握了握手里的书卷,转身放在了案上,背对着画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画晚搭了搭陆玑的手,陆玑低头一看画晚手心,眉心惊起,她手里躺着一支白玉兰簪,精贵无比。
画晚仍然在笑:“这是娘娘掉的吧……可要小心些,这簪子,可是皇后娘娘赏赐的,掉了……那可是有罪的。”
“几日前七郡主不小心落了水,有个奴才在跟前捡到一枚玉兰簪。这宫里稀罕东西不少,只不过,这簪子正是上回皇后娘娘命司所所制的。上面印刻了皇家印子,其中一枚在七郡主地方,不过,那日她正好放在宫里,没有戴。另一枚,”画晚瞧着陆玑,“如果我没有记错,就在娘娘您这里了。”
“如果我真有心想要祸害七郡主,也不会将这宫中仅有两支的簪子掉落在那里,表明自己的身份,我没那么蠢。”陆玑说道:“如公主所说,那玉簪乃是皇后娘娘所赏赐,她命人所制,如果皇后娘娘看着稀罕,让人多做几支,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画晚回身,双眸澄澈,含了半分笑意:“的确如此……不过,皇后娘娘,也一样不会那么蠢。”
第一百五十九章 宫中难
宫中麝香弥漫,陆玑眉头深锁,“公主一定要说这件事与陆玑有关吗?”
画晚一笑,“其实,陆玑姐姐,我知道七郡主落水的这件事情与你无关,而你刚巧当时经过御花园,也在场,是吗?”画晚低头辈眉,指向陆玑。
陆玑未曾说话,画晚看了她一眼,试探的说:“我希望姐姐能将所看见的事情原委跟我说说明白,这枚玉簪,今日也好还给姐姐。”画晚将掌心的玉簪轻轻往桌上一推。
丢失皇后所赏赐的玉簪,不查到没事,查到,却也是件烦心之事。
其实画晚并不想为难陆玑,她定然不是推七郡主落水之人,恐是只是路过,看见有人来了,才匆匆离开,怕被误会,谁知道遗留了玉兰簪在现场。
画晚仍然在微笑,陆玑看了她好一会儿,笑了一下,在榻上坐下,“平阳公主好本事,其实,我本是经过,无意间听见公主叫七郡主的声音,便回头往那看,却瞧见……七郡主被人推下水。”
画晚挑眉,“我想姐姐一定看见是谁了。”
陆玑摇摇头,道:“我没看见,这是实话,公主请回吧。”
“姐姐真没看见?”
“陆玑没有说谎。”
陆玑回答的从容,画晚莞尔。
“好吧。”画晚沉静的看了她许久后,起身,“那画晚就先告辞了,娘娘休息。”
画晚转身要出去,红鸾帷帐里头传来陆玑的声音,“多谢公主今日来看陆玑,嬷嬷,你送送公主,顺便把我上月给皇上绣的荷包送一个给公主,当了回礼吧。”
嬷嬷应了一声去取,“是的娘娘。”
画晚停顿住脚步,嘴角勾起,那嬷嬷把东西从柜子里拿出,双手供上了给画晚,画晚把荷包拿在手里,“送给父皇的荷包,这样的颜色吗?”甚至还有些小。
嬷嬷低着头恭敬回道:“公主不知,因几月前娘娘绣过一个荷包给皇上,被德妃娘娘瞧见了,说也喜欢这绣功,皇上便叫娘娘多绣一个,不过德妃娘娘向来不喜欢珠兰,娘娘绣了一半才想起来,只好另外绣了一个给德妃娘娘送去,这一个,绣好了也就一直放在宫了。”
画晚缓缓笑起来,“是么。”她一边往前走去,一边说:“替我多谢陆玑娘娘的美意了。”
夜晚,深夜宁静。
宸阳宫殿依旧清澈如夜,后院的莲花池池水缓缓流淌,蝉在黑夜里,欺静鸣动。
“查清楚了吗?”
“恩。”
“是因为宜妃娘娘很受宠,所以才祸及毓敏的吗?”
对话的声音来自静悄悄的内殿之中,凭栏旁一张香木塌上屈膝坐着一个锦绣衣袍的少女,袖口绣着华云皇室特有的白虎龙纹。一边斜倚着阑干的黑衣男子转身背靠着她坐了下来,冷哼了一声,“说来也可笑,那本是她的侄女,却被宜妃养大,如今小七要出嫁,宜妃宫里的赏赐络绎不绝,而小七看见她连叫她什么都不知道。怕是记恨在心了,想着既然这样,还不如没有的好。女人狠起来,真是不一般。”
画晚觉得很可笑,“无论怎么样,毓敏已经要离开这里了。”离开这个,没有人心的地方。她永远不会再遇到这些。
德妃?呵?真是德妃么?
还是有人在她身后挑唆她那么做呢。
画晚轻轻闭上了眼睛,这后宫,真不人呆的地方……
她向来对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喜欢之情,对人也都是存了半分冷心,进入晋阳,进入皇城,变成这平阳公主,一切皆不是她所想要,所喜欢的。
最喜欢的是什么?
莫过于平平淡淡世间游,没这些阴谋诡计,能安心笑,安心过日子。
处处提防,得了高位,当真快乐?
她却没有这样的想法的,若是没有把握,随时可能失去身边重要的人,这样惨痛的代价,那些要争斗的人,都准备好了吗?
她没有准备好,从来,她都没有让她奋力相对的目标。
再怎么说,孝宣帝不是她的亲爹,高欢也不是她的亲大哥,她有什么责任和毅力,这些都是她所没有的,说像公主,倒是更像君臣,朋友。
因为只能如此,便帮了他们而已,他们利用自己的身份做事,自己也利用这个身份为自己做事,都是一样的事情。
微暖的风过,园手里的草木被带起一阵花香,扫地的宫女们躲在假山石边躲着热气,窃窃细语伴着蝉鸣,宸阳宫主事的宫女走过,她们便停了声音,继续做事。
双双当着日头,把窗子关上,回头望见懒洋洋倚在三屏塌上的画晚,那是外殿公主每日休憩的地方,空空的凭栏外,就能看见夏日开的正旺的冰莲池,如此天气,其实也不算太热,往常这样的天气,画晚总会往清河殿跑一趟才回,今日却倚了香塌懒得动弹。芷晴也不见踪影,不知去了哪里,双双走过来,安静的站在画晚身边,她摇了摇团扇,“这日头,开始热了啊。”
外头有人敲门,双双疾步去了,交谈了几声点头,轻轻关了殿内回来:“公主,皇后宫的宫女来了,让知会一声,一会儿皇后娘娘与司徒姑娘来访。”
“噢,我正无聊,她倒是来了。让芷晴去准备冰品……”画晚笑着直立起身,招手一唤,双双道:“回公主,芷晴姑娘……还未回来呢。”
“还未回来?”让芷晴去宜妃宫看看小七的风寒好了没,已有个把时辰了,竟没回?画晚有些意外,双双端过她的茶盅,放到案边,“不如有奴婢去准备吧。”
画晚倦怠的翻了下眼皮,点点头,“去吧。”
未多时,外头扫地的宫女们便拘谨的树立在一旁,皇后至外来了,身旁跟的是借住在皇后宫的亦水宰相家二小姐,宫里人人知道,这一位是太子未来的正妃,先来了宫里学习正宫礼仪。
双双迎着众人进了外殿,殿里画晚早就在等,见一群鲜花荡满的娇人儿一齐来了,连忙去迎,皇后与司徒放在一起,当真是骄阳满天。
“皇后娘娘。”
“我与明慧方才走过御花园,在幽湖边乘凉,离你这儿近,就想过会儿来你这坐坐。不打扰你吧。”皇后侧眸看身边乖巧的司徒,对画晚道。
她的语气真是十分客气的,画晚请了她进来,“不打扰,娘娘与未来大嫂来宸阳宫,我欢喜还来不及。”
“你!皇后娘娘,您看,她又拿我打趣!”司徒羞红着脸,皇后一听,笑了起来,瞪着画晚说:“平阳这丫头这张嘴啊,是该打!不过……她说的也没错,你可不是她未来大嫂吗?”
司徒轻轻点头,画晚淡笑着,三人一路往殿内走去,皇后看着四周景物,颇为感叹的说:“我也有六七年未来宸阳宫了,这里竟都没怎么变……”
画晚点头,一路上皇后提及什么,她都一一道来。到了客厅,司徒扶着皇后坐下,双双端了高椅过来,上面放了个八团锦绣的软垫,“司徒姑娘也请坐吧。”
皇后道:“你这宸阳宫真不错,以前那冰莲池到了夏天一朵不会开。如今,却开的那么好。”
画晚道:“都是宫人打理的,我哪里管得了那些,若明白,那倒本事了。”
皇后点头,称是,“对,做主子的,花花草草,都让下人管便行了。对了这阵子,小七那丫头好点了吗?”
画晚轻颔了下首,“好些了。”
皇后怅然道:“她也病了有些日子了。”
司徒面有怜惜:“那么小的年纪,七妹妹受苦了。”
皇后淡淡看了她一眼,对画晚道:“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很多事的亲力亲为,你也不过刚及笄的年纪,该好好待在寝宫里,挑个好人家才是,你父皇也是,端让你做这些事,还去陪太子招待皇贵……”
画晚笑颜道:“皇后娘娘言重了,我算什么呀?不过是给太子哥打打下手,别添乱就有的好了。父皇嘛——我看,他讨厌极了我,才不让我嫁,想让我在宫里给他打下手,到老姑婆呢!”
皇后立马说:“那怎么行?还碍了了?你可是个女孩子家!皇上也真是的,”皇后略有嗔怪,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说:“平阳啊,趁着你皇兄大婚,五国的少年皇胄多出席在列,你也好好挑挑佳婿,不用难为情,挑中了谁,我替你去向你父皇说!”
画晚没多言,笑了一下,“多谢皇后娘娘。”
这时,双双等端了盒子上来,画晚道:“娘娘与司徒小姐一路走来,也累了,吃点冰品解暑吧。”
双双给皇后与画晚案前奉上了,一边又给司徒奉上,司徒笑容得体,“公主想的真周全,那我就多谢公主了。”
画晚笑的假惺惺,“大嫂你就别客气了。”
“你这小蹄子!”
皇后咯咯的笑起来,无奈的看着他们,点点头,舀了舀瓷勺,对画晚道:“放心吧,你也算我半个女儿……其实,何必便宜了别国的,年轻人里头,我瞧着,堇华倒是不错,你觉得呢?”
画晚干笑,“娘娘说笑了,堇华侯,平阳还配不上的。”
“谁说的?你配不上,谁配得上?我瞧着的确不错的般配,明慧,你说是不是?”皇后笑了笑,转头问司徒,司徒握着瓷勺的手指弯曲,紧紧用力,笑容难看。
第一百六十章 惹风寒
皇后不由得担忧的问,“明慧,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