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西厢-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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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又见西厢
作者:花锄田
晋江14。04。23完结
文案:
我见着这山清水秀之景,砸吧了一下嘴,禁不住诗兴大发:“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嗯,此诗果真是此处的真实写照,若能再来几个返归的浣女那便更加贴切了。”
他轻摇折扇,微微一笑:“几个未免过多,一个便已足矣。”
……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君瑞红娘 ┃ 配角: ┃ 其它:
、part1
唐贞元年,前朝崔相国病逝,夫人郑氏带女儿莺莺及小童欢郎一行三十余人护相国灵柩回河北博陵安葬。
中途道路有阻,夫人便决议于河中府普救寺暂住。
普救寺乃相国大人为表其对武皇的敬仰而主张修建的一处庙宇。
此庙坐北朝南,视野宽阔,居高临下,依塬而建。自塬上至塬下,殿宇楼阁,廊榭佛塔,依塬托势,逐级升高,给人以雄浑庄严,挺拔俊逸之感。
抵达寺中之时,经一得道高人卜卦所说普救寺后山上的一枝青松与寺中的一剂灵符暂且可保相国老爷的在天康顺。而这青松只能由相国大人生前熟识之人去采摘方能奏效。
于是我极其荣幸地被安排了去山间采青松的重任。
穿过山间的树丛时,我听得前方似有流水之声。
烈日当空,我的青衫早已湿透,这流水之声仿若天籁,一声一声地敲击着我干涸且脆弱的小心肝。
我急急地奔了过去,恨不得再清减一件两件小罗衫。
话说我也并非是一个不守礼教妇德的女子,实则是此处乃一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破地方。
故而,我此刻华丽丽地奔放了一回,匆匆将那淡粉色的小衣褂解了带,只等着往湖里跳了。
“噗……”一个黑头冒了出来。霎时,水花四溅,那晶莹的水珠于炎炎的烈日之下,散发着五彩的光芒。与之发色相反的则是其白皙的皮肤,若非我向来眼力甚好,我定当怀疑此乃一幅美人出浴图。
然则现下,我却顾不得欣赏此百年难得的活色生香之景,整个人如同经历晴天霹雳般,已然被眼前景象雷焦。
我傻呆呆地望了眼湖中赤裸裸的活人秀,再傻呆呆地瞧了瞧我那清解小衫的小身板,一时竟石化了。
而那湖中之人此刻亦发现了我这犹如天外来客般的存在。
未待我细想,湖中便再次有了动静,那男子的旁边骤然掀起巨大涟漪。警觉到他身旁竟还有一人,我立即拉起衣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蹲在了一旁的小灌木下,一面将衣衫往身上套,一面透过小灌木的细缝瞧水中之景。
“噗。”又一个黑头冒了出来,随即还使劲儿甩了甩自己的长发,比之一旁的男子,皮肤不是黑了一分两分。他注意到白肤男子正向我这面瞧得出神,不由亦好奇地朝我这处望过来。
“那处似是有人。”黑皮肤男子只望一眼,便察觉到了异样,似是要证明他的说辞般,一面向我游来,一面愤懑道,“何人于此?竟不知非礼勿视哉!”
我已然吓傻,此处可是荒郊野外,倘若其有不良居心,那我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顿感此事的严重性,内心的紧张之感便愈加强烈起来,抱着衣服的小手亦不由抖了再抖。
正待我几欲惊吓出声之际,那名白肤男子却电光火石间一手将黑皮肤男子的头按在了水下,一时间水花再次四溅。
我颤巍巍地意识到了目前的情况,当下做出了自认为极为合理,且极为明智的决定。
我瞥了一眼挂于一旁小灌木上的几件衣服,二话不说,抱着它们转身如狡兔般奔跑起来。不顾身后两人打斗中拍打湖水溅起的水花声及黑肤男子愤懑着急的咒骂声。
“红娘,怎得如此拖拉,现下都什么时辰了……哎哟,小心点小心点,这可是圣物哟……”说此话之人自是家宅中的林老娘子,她做出恭敬的模样,神圣地请过圣物,就如同抱着她家的祖宗般。
我倒也不生气,大大咧咧地擦了一把汗,自顾自地坐在石阶上喘气。
是的,小女子年芳十六,小名红娘。然而虽名为红娘,却并非是说我姓红名娘,而是我自小被老夫人收养,收养当日我是身着小红衣出现在崔府门口的,故而有了这般洋气的名字。
而我的神圣职责便是替夫人潜伏在小姐身边做卧底。虽说是潜伏着的卧底,然则崔府上上下下皆明白我乃夫人派去小姐身边监视小姐行为的。
当然,这于我而言却好似得了大大的便宜。因着所谓监视便是时时刻刻跟随着小姐,甚至连着小姐学习琴棋书画时,我亦在旁边伴读。比起那些书香门第家有意栽培的孩子或日夜苦读的书生我自是差得甚远,然而若比之府中丫鬟我却算得是高材生了。
为此,我于垂髫之年便在众多丫鬟和小厮之间大大的洋气了一番,他们闲来无事便喜爱听我讲述历史上帝王将相风花雪月之野史以及那些小姐公子之间唯美的爱情,讲的久了,我便觉着若我将来某一日失业的话,兴许可以去编编剧本。
每每没有故事可讲了,我的心里便空荡荡的。林老娘子一旦见着我这副模样,神情中便会流露出几分怅然,继而极是心疼地念叨着:这孩儿是缺少存在感哪。
林老娘子说这话时,我还甚小,当时亦不大明了她为何会流露出如此神情。
而我每日跟随小姐,日子久了亦不免惹她厌烦,小姐表面上对我客气然而内心里多少对我存有几丝不满,时时便含沙射影地指责我几句。
约莫是我对此种生活早已习惯,对小姐时常挤兑的话语竟觉着甚为亲切。为此,几个追求时髦的小厮推断出我这是一种病,而这种病的名字甚为新鲜,貌似叫做受虐狂综合症。
当时他们还为我解释了一番这个新鲜病称的含义。好吧,即便我极是不愿承认,然而经他们解释一番过后,我倒也觉着自己非常符合这种病的标准。
如今崔府上下几十余人均暂居寺中的梨花深院。我并不知道这深院之中梨花开遍该有多么的花团锦簇美丽富饶,然而仅仅是此刻园内假山叠石成群,莺语双亭飞檐翘角的美景便已然将我深深吸引。
午时,普救寺的钟声悠远而深长。我也只是于后厢房里坐了一坐便忙的停不了脚跟。
小姐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入我的耳朵,听着那叫一个黯然销魂,引得我也硬生生地挤出了两行清泪,仰天装作甚是悲催样。
恰巧,夫人途经此处,正欲入厢房探小姐,见我于此处暗暗哭泣倒也觉得我甚是乖巧,不枉费崔府对我的养育之恩。
只是,我这一哭,让老夫人亦不由忆起过往,眼泪开始扑簌簌地往下落,她便叮嘱我:情感万万不要外露,免得引了小姐神伤。
我只乖巧地点头,便踩着碎碎莲花步扶着老夫人进去了。
“母亲可还安好?”小姐低低的声音,让听者自泣,见者怜惜。
夫人低叹一声,“自你父亲走后,我整日卧不安席,食不甘味,心中更是忧着孩儿你的以后……”
听至此处,小姐已然有些明白夫人的来意,微微点头,缓缓起身,施施然行了一个家常之礼,恭敬道:“女儿不孝,让母亲大人费心了。”
“你父亲走前,曾为你定了一门上好亲事,相信你亦清楚。你那现居京城的表哥郑恒可谓是一表人才,你与他自小一块儿长大,算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崔郑两家联姻,自是亲上加亲,若是成了这段姻缘,我便能安心些许。”
我心中啧啧称奇:老夫人的眼界果真是非同凡响的。
若说一表人才,那郑家公子却长相尔尔,甚至嘴角还有那么一两颗猥琐的痣,身材瘦削,腰身纤细得估摸着快赶上小姐了。说起才能资质那更是平平如也,连着街上卖书的老先生也可以当他的老师。
再说青梅竹马,那就更加不大靠谱了。小时小姐与他那表哥还曾见过几面,时隔多年也就相国老爷逝世时见过一面了。如此亦能称得上是青梅竹马的话,岂不是曲解了青梅与竹马二字。
再加之,小姐本就有倾国倾城之容,西子太真之颜;于琴棋书画更是无一不通无一不晓。故而从登对之说来看,我私下觉着实属小姐亏了。
小姐轻咬嘴唇,好似欲说些什么,然而抬眼间正见夫人肃然的容姿,欲说之话终究未能说出口,只能化为一句:“如此,便劳烦母亲了。”
夫人的脸色稍稍有所舒缓。
两人再次极尽伤感地相互安慰了一番,眼见亦无什大事,夫人便又踩着细细莲花步出门了。
临回之际,夫人交代这几日可带着小姐四下里走走,散散心,整日这样神伤也终究不是个法子。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再送夫人离开。
我自小便跟随夫人,自然对夫人话语中的深意十分了解。夫人的四处走走,不过是在普救寺里看看花木罢了,绝对出不了大门的。
作者有话要说:
、part2
佛殿一侧,小姐端庄大方地坐于石凳上,脸如莲萼,唇似樱桃,大有两弯眉画远青山,一对眼明秋水瑞的风姿。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子看着如此容貌也不免动容,更何况是男子。
小姐此刻正轻摇美人扇,举止甚为惬意,只是神色中有几分黯然。
作为一个专业的丫鬟,我定定然是不会让小姐顶着炎炎烈日扇扇子,自己却站在一旁吹风纳凉。只是这美人团扇是时下最最时髦的,不仅做工精致,扇面上的图案亦是珍藏版,小姐喜爱得不得了,故而死活不让我碰了那团扇。
为此我便只能站于她的身侧,随时准备着端茶送水等服务。
片刻后,小姐继续扇着扇子望着远方,做思考人生状,我依旧端着身子睁着两只眼珠子打瞌睡。
又片刻后,小姐右手枕头变换姿势思考人生,我摇了摇脑袋准备变换姿势继续打瞌睡。
变换姿势之际,我随手抚向脖子,却惊觉脖子上那熟悉的东西,竟不翼而飞了。
夫人收养我时,我的身上便携带着一个月牙形的琉璃珠子。林老娘子说她是亲眼见证了夫人收养我的全过程。
那日正是冬日飞雪之际,夫人坐在轿中只听得襁褓撕心裂肺的啼哭声,而轿外的林老娘子却是第一眼瞧见我的人,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的左手上便挂着那个琉璃珠子。
据林老娘子所说,这个琉璃珠是西洋进口商品,也还称得上贵重。而且这颗琉璃珠上的雕花也长得甚是奇怪,似是一个豪放不羁的字,然而无论怎样看亦看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字。
如此一来林老娘子便更加肯定,这颗琉璃珠子定然不是寻常普通之物,按理来说,我的父母亲也不至于连口饭都给不起啊。
最后,在她极具编戏天赋的想象力下,初步断定,要么我的父母是某某某县城的江洋大盗,被朝廷追杀得紧了,只好将我寄送与他人,要么便是我的父母亲中定有一个是不凡之人,指不一定我便是某某某官宦父亲与平民女子亦或是某某某官宦小姐与贫民男子的私生女。他们迫于世俗的压力,只好将我丢弃到别家,留下这么一个物什,将来好前来相认。
对于她的这两个结论我思前想后觉着还是后者更为合理。因为林老娘子说了:你比起东阁那边的东施、西阁那边的无颜,看起来也不算丑了。
东阁东施的父亲于偷界便是个碌碌无为的偷者,他家女儿都能长得那样丑。西阁那边无颜的父亲更是县城里名不见经传的流氓,他家女儿竟也能丑成那样。如今看你出落的也是像模像样的,估摸着你那父亲也成不了什么江洋大盗,自然应该排除前者。
我与林老娘子一致坚信善恶到头终有报的理论,故而我能出落得比东施姐姐与无颜姐姐好,我父母定定然不是鸡鸣狗盗之徒。
自此之后,每当我看到东施姐姐与无颜姐姐,都不免停留驻足,细细欣赏一番来肯定林老娘子的那番话。
只是欣赏了十几年后,我渐渐开始灰心丧气。缘于十几年过去,也就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是未能等到前来与我相认的父母。
虽说如此,但这颗琉璃珠乃我自小佩戴之物,心中亦还是无法轻易割舍。故而于小姐打发我去取茶之际,我便开始原路找寻。
可惜,一盏茶过去依旧寻找无果。我只好拖着沉闷的步伐快速给小姐送茶去。
待我回来时,小姐的旁边竟多出了一人影来······是名男子。
此男子长得倒是风度翩翩,犹如临风之玉树。他有着飘逸的长发,浓密的眉毛,眼神温和却不失男子该有的凌厉,举止儒雅却不乏男子的英气。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此种容貌气度,基本上能满足众多女子对择偶对象之要求。
而此刻小姐正被他逗得巧言悦兮。
我生怕此事会传入老夫人之耳,便顾不得这郎情妾意,羡煞旁人之景了,直直地朝石桌那儿去。
“十年不识君王面,始信婵娟解误人,今日见了小姐,君瑞方信此中深意。”磁性的嗓音,丝毫不显做作的赞美之语,竟好似带着某种特殊的魔力。
小姐听到他如此赞语,脸颊在不知不觉中散发出羞涩的晕红。绣着彩蝶迷花的精致丝巾被她捏得愈发紧了起来,“如此推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