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西厢-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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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扯远了,还是那句话,看到你们的评论我很开心,谢谢大家!
、part30
盯着他看了片刻后,我意识到我已经于此处呆了许久了,这才慌慌忙忙地绕了一圈去取了刨子往花圃那处赶。
我现下住的是四人间的住房,其中包括大厅到扫的夏荷,还有于厨房干活的彩儿,琴儿。彩儿与琴儿本是认识的,整日无所不谈的模样,甚是合得来,兴许亦是这个缘由,其他人倒插不进去了,故而我与夏荷倒是走得近些。
自那日无意地偷听到张君瑞与那林大人的谈话后,我便开始留意起那位林大人的事情,譬如我从彩儿与琴儿的谈话中便知道了那林大人是礼部侍郎,亦是今年的主考官之一。
结合那日他们的对话,不难想到张君瑞极有可能是借着林大人夺得今年的魁首,而那林大人亦不是心甘情愿地帮张君瑞,而是有什么不大能见人的把柄握在了张君瑞的手中。
如此一来一切便有了合理的解释,比方说张君瑞无权无势能于科举中夺魁,其中盘根错节覆盖面定然是极其广泛的。
只是时间如此短,他是如何抓住那礼部侍郎的把柄的呢?
我有些疑惑亦有些无奈,望着窗外的明月,有感不发。
“卫小姐,这边请,我家主子估摸着马上回来……”
“不用了,今日阳光倒是极好,我坐于此处等着罢。”
“这可如何使得,今日阳光毒着呢……”
“管家且先去忙罢,不用管我。”
这日午后,我正于花圃中忙碌着,忽得一抬眼便见着一个窈窕的女子端坐于石凳之上,背影极为好看,声音亦是清丽美好。而我们之间隔着一座假山,于我这处轻易便能瞧见她,她却不大容易能瞧见我。
然而我执着花剪的手却立时顿住了,赵小钱以为我是累了,便一人当做两人般地剪起花枝来,速度异常。
我急忙转头,继而靠近他:“这位卫小姐是何来头?”
他见我离他不过两尺远,脸顿时更加红起来,说话亦开始结巴起来:“……这便是卫尚书的女儿……似是很喜欢我们主子的模样……”
卫尚书??
我有些震撼了,这个官位可是比礼部侍郎的还要高一个级别啊。
正说着,卫清音便起身了,她微笑着朝另一边的小径望去:“未曾料得如今状元爷亦有失约之时了。”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现下正是黄昏时,君瑞又岂来失约之说。”
我瞬间转过头,这下子果真是完全顿住了。
那道秀颀俊朗丰神如玉的身影自花圃中的小径朝这处走来,我急忙将头低了低,蹲于地上,假装修剪下面的虞美人。
透过前面金叶女贞的细缝我继续朝他们那处看。不知何时,一只花蝴蝶竟翩翩然地朝这边飞过来,耳边亦闻得蜜蜂的嗡嗡声。我却握紧花剪暗自有些愤然:大秋天的都能有蜜蜂与蝴蝶果真是招蜂引蝶!
“想要点罚金亦如此艰难,状元爷是否有些太过抠门了?”那女子娇俏出声。
“卫小姐欲要多少罚金只管叫薛管家去取就是。”张君瑞依旧面带微笑。
“罚金我便不要了,我爹爹听得状元爷写得一手好字,如今便求状元爷亲笔题诗一首好拿回去讨好自家爹爹罢。”
“小姐过谦,不过为了感激卫尚书,君瑞倒是当真应该亲笔题诗一手赠与卫尚书的。”说罢,他微微转头,“薛管事,你且去取了纸笔过来。”
不知为何我望着这幅场景竟觉着分外地刺眼,心亦似是有人在挤压般酸胀地难受。
纸笔很快取来,我见着卫家小姐极为自然地上前一步,替张君瑞磨着墨。薛管事原是不敢如此偷懒的,然而见着卫家小姐如此举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发自觉地退开了。
此刻卫家小姐正站于张君瑞身旁,我这才发现她竟是那日将我救醒,还替我付了客栈的住宿费的“仙女”。
此刻他们站于一处,我竟觉着他们仿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以往小姐与张君瑞站于一处,我亦只是觉着他们郎才女貌罢了,比之此时的美好却是相差甚远。因为小姐的容貌虽比卫家小姐艳丽,然而性格却着实拘谨了些,于张君瑞的潇洒,便显得有些死气沉沉。而这卫家小姐却不然,她于温婉中又见几分灵巧,于羞涩中又见几分娇俏……
我蹲于地上,手下意识地开始修剪着枝叶,思绪却不知飞向了何处。
张君瑞原本握住毛笔的手却忽然顿住了,他微微一笑,“怎能由卫小姐代劳,薛管家。”说罢,他已经定睛于薛管家身上,眼神示意让他去研磨。
“我可是自愿的,怨不得薛管家。”说罢,她已经笑着继续研起磨来。
恍然忆起之前,我亦如此站于他身前帮他研磨的……
张君瑞依旧未下笔,只将桌上的宣纸铺得更平整些:“说起来,君瑞有一朋友亦曾如此为我研磨。”
“哦?想必还是一位红颜知己罢。”卫清音脸色微微有些变化,然而片刻后她已微笑着调侃了。
“知己还有待调教,不过确实是位红颜。”张君瑞轻笑一声,开始于纸上一挥而就。
我的心似是漏了半拍,拿着花剪的手亦顿在了原处,只呆呆地望着他下笔时自信潇洒的神情。
“你看看你究竟在做什么,这虞美人可是能这样被你糟蹋的?”一个恼怒的声音陡然于我的头顶响起,我知道这个声音是出自管理花圃黄管事,我垂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于何时竟将虞美人的花朵统统剪了个遍。
而黄管事兴许是不知张君瑞与卫清音在前方,依旧颐指气使地责骂道。
我顿时慌了神,想到不远处的两个人,我更加想要将自己埋在地洞中。
“你还蹲于地上作甚?你叫什么名字的?”
旁边的赵小钱眼见我傻在一边,竟还不答话,立即站起身:“黄管事是我之前没有跟她说清楚,才会……”
我现下已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了,只一心祈求他不要转过头,不要看到我,或者是如今我埋头的模样他不认识也好……
然而许久之后,四周竟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片刻后。
“你……”
我的心顿时一紧。
“红娘?”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双制工精细的鞋子,以及那身极为熟悉的白色衣袍。
“主子,您怎么……”黄管事脸上堆着谄笑,神情却有些诧异。
我此刻犹如被抓了个现行的小偷般难堪至极,脸顿时红得已经几近酱紫,心跳得快要蹦出胸膛,握着花剪的手不知该做何动作。
我望着自己沾满泥巴的鞋子,脏兮兮的下摆,我甚至不敢抬起眼去瞧他,何况他的面前已经有一个貌美如花风姿绰约的卫家小姐……
若是可能我当真希望此处有个地洞让我立即钻进去,亦或是他立即调转过去装作不认识我,如此如此一来对我们俩应该均是好的……
片刻后,眼前的白袍果然调转了方向,回到了卫家小姐那处,黄管事望了望张君瑞又望了望我有些不明所以。
我依旧蹲于原处,心中立即松了一口气,然而同时亦被一种莫名的失落之感吞噬,甚至我竟有一种被世界抛弃了的感觉。
兴许我应该离开了,梦中即便有彩虹临空的美景,然而它依旧是梦,是梦就总有梦醒的一日,之前我明知自己是在做梦却依旧不愿醒来。
随后,我听得那阵熟悉的温润的声音:“诗已做好,现下君瑞需要解决一下家务事,着实歉然的很,过些日子定当亲自登门向小姐赔礼。”
四下忽得一静,片刻后方听得卫家小姐淡然地道:“请便。”
薛管家察言观色赶紧将桌上的诗卷好,继而送卫清音出门。
四下忽然安静下来,我紧抿着嘴唇僵于原处,手心蒸出无数汗水。
还未有过多的思考,自己的左手已被人拉住,随着他力道的增大,我便淬不及防地被拉了起来。
身边传来一阵唏嘘声,我依旧耷拉着脑袋不敢去看他。
他却直直地望着我,脸色有些暗沉,片刻后,他已一扫前时的阴霾,只对着黄管家吩咐一声:“院子里适合多种些栀子……”
作者有话要说:
、part32
“你说红苑那位长成那样,主子竟也能瞧得上?”
红苑,便是我如今的住处……真未料得他们八卦的对象竟还是我这个当事人,我顿时有些无语望苍天。
“谁说不是呢,果真是世事难料的,我原以为主子应该会欢喜卫家小姐那番模样的……然而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说不准主子偏生就欢喜那又黑又瘦的呢?呵……”说此话的是彩儿。
“唉,我就没有这等子好福气,我虽不及红娘瘦然而总归比她黑罢,怎不见主子对我……唉……”
“人各有命,你就别在那儿酸渗人了……话说,那位条件虽差了点,然而若说脾性定当会比卫家小姐好些,他日我们亦不会这么难侍候。”
“哪家子不是选妻选贤,选妾选美啊,卫家小姐不仅长相好,又是极为知书达理的,还有礼部尚书之女的家世,无论怎么说这均是百里挑一的佳人……所谓嫁娶应门当户对,将来我们的女主子定然会是像卫家小姐这样的……若说红苑那位的话,将来顶多成个妾侍,再说妾侍亦算是不错的归属了……”
“怎么会?红苑可是最采光的了,薛管家将她安排到那儿,定然是主子授意的,想来应该不会呀……”
“这你就不知道了罢,打她住进红苑后,主子似是压根忘记了有那么一号人了……这几日硬是瞧都没去瞧过一眼呢。瞧她这两日可不就没前两天那番得意了吗?昨日她还假惺惺地跑来帮我干活,谁不知道薛管家之前便吩咐过红苑那位现下什么均不用做,我要是准了她跟我干活,那不是指明了与薛管家对着干么?唉,当真是见不得这般虚伪的……”
彩儿这话着实有些尖酸,话语间亦有些矛盾。
她们均觉着张君瑞若是娶了卫家小姐,便是理所应当,内心亦不过是羡慕而已。然而若是张君瑞娶了我,估摸着这便不是羡慕,而是嫉妒了。
为何会这样呢?这就如同,一个乞丐兴许会嫉妒收入比自己高的乞丐,却不一定会嫉妒百万富商所拥有的财富。而一个一品官员兴许会嫉妒比自己待遇更好的同品官员,却不一定会嫉妒皇帝陛下所拥有的至高无上的优厚。故而彩儿琴儿兴许会嫉妒同是丫鬟出生的我成为张君瑞的妾侍,却不一定会嫉妒得天独厚的卫家小姐成为张君瑞的正妻。
想到这里,我心中微微有些哀伤。
琴儿不大同意她的说法,疑惑道:“薛管家可是见风倒的人,他对那位倒还极为礼遇,饭菜亦是送上好的,若不是上头授意,薛管家定然不会如此行事的,你可小心点……”
“那是日子不长,再过些时日府中入住正式的妻室,只怕是连着容她之地都没有了……”
“正式的妻室?”
“如今状元府风头正甚,好些官员又与咱家主子走得近……再加之听得薛管家说如今状元府与卫大人、赵大人、刘大人都走得近……这些个大人家中儿女又多,结个亲什么的当然是个不错的选择。”
“难怪这几日厨房忙得不可开交,那些个大人这几日亦是一个劲儿地往这边凑,原来竟是这样……然而我看还是卫家小姐的可能性比较大……”
“管他呢,反正这些个事情又岂是你我这种身份能够攀的上的,而有些人即便攀上了,亦只怕日后摔下来的滋味不好受……”
两人渐行渐远,我扶着墙缓缓走出来,努力地甩了甩头,让自己不多想,然而终究还是忍不住瞎想了一番。
事实上,她们说的也不差,以我的身份即便做妾侍也没有那般风骚的美貌,说来此事着实是有些勉强的,张君瑞能瞧上我果然有眼拙的嫌疑。
难怪之前自己被瘟疫般隔离起来,原来竟是这么回事,所有人均觉着我将来会被张君瑞抛弃?扪心自问,连带着我自己亦是这么想的。
我闷闷地朝红苑走着,一路上亦未注意前方,不想在拐角处撞上了人。
正欲道歉,然而注视到熟悉的白色衣衫后,顿时顿住了。
我缓缓地站起身来,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为何今日见着我这副表情?”他似是有些不大习惯般,一副探究的模样。
我却站于原地垂着头不说话,我不说话并不是我假装矜持,而是此刻的我着实想不出自己该说些什么。他的表情依旧如故,然而我却总觉着此刻的我们隔了什么。
他见我不大理他亦不生气,只用扇柄抵着下巴问我:“我前时给你的琉璃珠还在么?”
什么?!我立即抬头。
我自己没主动找他,他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你给我的那一颗,并非是我的。”
他无足轻重地挑眉:“你扔了?”
“自然没有……”我急忙欲自脖子上解下那冒牌货,“正好现下换回来。”
然而还未解开,手却被他拉住了,他的笑意愈加明显,“不用了。”
说罢他便腾开右手伸进自己的脖子处,自里面绕开一条不粗不细的红绳来,红绳的下方赫然呈现了一颗淡紫色的月形琉璃珠。
而这一颗果真是,的的确确是,非常确定的是我的那一颗。
我急忙伸手过去,却介于它挂于他的脖子上难免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