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西厢-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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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喜欢你的吃苦耐劳,然而以后还是不要那么辛苦了。
以后要再勇敢自信一些,因为于我的眼中你不比世间任何女子差。
无论发生何事,你只管好好活下去便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我有些怔愣地望向他,他口中不能太便宜我的要求就是让我记住这些?
“好了,现下也不早了,快回房休息罢。”说完,他的嘴角又带着惯常的笑意,好似方才如此煽情的话语都是在述说天气。
我原还想要问些什么,然而在他的注视下,只好拖着不大不情不愿的步子朝房间走去。
关上房门,望着房中点燃的唯一一只蜡烛,脑中开始不停地盘旋着他的声音。
“我问你,假如有一个比我有钱,比我有权,比我好看反正各方面都比我好的男子喜欢上你了,你会弃我于不顾,跟着他走么?”
“……在我的心中你一直是最好的。”
“所以,同理,无论是卫清音还是你家小姐,在你的眼中她们什么都比你好,然而于我的心中你一直是最好的。”
“昨夜听到你的话,我原以为你已经有所长进了,未曾想到非但没长进,还退步到如此地步。”
“你醉了倒是比你醒着更明白些。”
所以,当我说出让他娶卫家小姐时,他才会如此生气的罢。
心跳加速,莫名的感动犹如决堤泛滥的江水以自己不能控制的速度瞬间将我的内心填满。
作者有话要说:
、part44
第二日,爹娘便前来状元府说是要接我回家去,我原本还有些犹豫,毕竟十几年的分别还是有些生疏的,一下子便回去我恐怕会有些不习惯,然而站于一旁的张君瑞却十分爽快地答应下来,并表示我与父母刚刚相认是应该好生培养一下感情的。
于是,当天我便被接到了苗府,听说,我原本的名字应该叫做梁暮蝉,我十分好奇为什么我的爹爹姓苗,而我要姓梁呢。
经过母亲的一番解释,我方知晓,原来我的祖先是应该姓梁的,只是卜卦之人说我爹爹五行克木,梁字下端赫然是个木字,一生会有凶险故而便改了这个姓氏,然而既然我的五行中并未有相克迹象,当然应该姓回先人的姓氏,于是乎我便叫做梁暮蝉了。
于苗府住了七日,每日的时间几乎都花在了与母亲逛街,听她说过往之事。
“你一定不晓得我怀上你的时候便喜欢于房中放栀子……前面正好有香料的店铺,我们去看看香料。”
“难怪我如此喜欢栀子的味道,竟是这么回事。”
“是了……你的生日是四月初七,以后就于这日过生辰罢。”
四月初七?
若说约数则为十七年,若说精确数则为十七年又三月。
我的思绪忽然飘向了与张君瑞第一次见面时他所言,心中顿时有了意外惊喜他竟然算得这般准,下回见着他一定要告诉他这件事。
我的脑袋里忽得又出现了他清俊卓然的脸庞。
分明只是几日而已,为什么竟开始这般想他了呢?
“娘亲,许久没有见着夏荷她们了,忽然想要到状元府去看看,午饭过后我能回去一趟么?”
“别人均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现下还没嫁出去就这般念着他了?”
一语被道破,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瞬间红了红。
“过些日子再去罢,再陪陪娘亲,娘亲已经错过了你十七年,以后要是你再嫁了人,还不知几年几月方能见上一次呢……”
听着娘亲伤感的话语,我心中亦顿时难受内疚起来。
于是不知不觉中我竟于府中呆了整整一个月,这个月中大多是与娘亲一起刺刺绣,聊聊家常,有时一整日下来竟也没出房间门,饭菜亦是别人做好后送进来的,有时一天下来我竟连着厢房亦未踏出过。
兴许是各种肉吃得多了,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月下来过去瘦不拉几的身子现下好似圆润了不少,以前极为合身的衣裳现下竟亦有些紧了。于是娘亲便建议重新做几身,反正咱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布料。
原本我还计划着将这身衣裳做完后,一定要回去看看了,却意外听到了一件关于状元府的大事——张君瑞因涉嫌考场舞弊已经被撤职禁令府中了。
莫非这些日子娘亲总是以各种理由让我呆于家中竟是这个原因?
心中的担忧瞬时侵袭全身,我慌忙随便寻了一个府中的小厮,让他转告我的爹娘我要去状元府一趟。
状元府与苗府之间不近,然而因出门时走得过于匆忙,竟一分钱也没带,终得只得跑着过去,一路上,好几次我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然而还是强撑着没有一刻停下来。
来到状元府,发现门口竟一人也没有,走进府中更是冷清得不像话,我顿时更加确信了那个消息。
“啊,红姑娘。”
身后传来了薛管家惊讶的声音,我一转过身,便看到他正站于不远处。
我慌忙跑过去,“这是怎么回事?府中其他人呢?”
“红姑娘你还不知道?”他好似更加诧异了,然而下一秒他已点头,“主子现下涉及考场舞弊,皇上已经将主子的职撤了,府中冷清也是主子说不用其他人伺候的,现下府中便只剩下我与其他几个小厮了……你说主子如此有才能之人怎么会作弊呢,此事定然是有人陷害……”
“薛管家,张君瑞呢?”
“主子现下在书房……”
还未等他说完,我已经飞快地朝书房跑去了。
匆匆来到书房,隔着窗户只一眼我便瞧见了那道白色的身影。
他此刻正站于桌案前,埋头写着什么,神情专注,我站于原地一瞬间竟不敢发出声响,生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安宁。
许久过后,他好似注意到这边有人,一下子转过头来,于见着我的刹那竟有些愣神,然而下一秒他已朝我微微一笑,“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知为何,虽然他此刻在笑,然而我却觉得更加悲伤起来,我快步绕到门口然后进去。
“为何不告诉我?”我紧抿嘴唇,望向他。
他未说话,只是朝我走近。
我心中异常地难受,还有一口气憋着似是出不出来一般,然而下一秒我已被他拥入怀中。
“你一人自普救寺到长安城极是辛苦,然而你不也从未向我说过你的苦楚么,少一个人担心不是很好么,所以不要生气了。”
我一时语塞,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半晌后,他放开我,捏了捏我圆润的脸,笑道:“嗯,看来不告诉你还是有好处的。”
“大事不好,主子,大事不好。”隔得老远已传来了薛管家焦急的声音。
“何事如此慌张?”张君瑞的手还放于我的脸上,神色中一如往日般气定神闲。
薛管家平日里行事虽有一些夸张的成分在内,却不似今日如此慌乱,故而我的一颗心却也似悬在了半空。
“外面来了好多的御林军,说是要来抓主子伏法……他们说主子涉嫌贿赂官员中举之事已经证据确凿,此事皇上已经大发雷霆了,说是,说是……压入大牢,交由刑部审判。”薛管家一不小心便跌落在地,额头上早已浸了不少汗珠却顾不上擦,仓皇程度可见一斑。
“什么?!”我的手禁不住打颤,心似是漏了一拍般,急忙抬头看张君瑞。
他捏着我的脸的手亦明显一顿,然而只片刻,他已垂头,眼神深邃,望着手足无措的我,挂起一丝惯常的笑意:“红娘。”
“什么?”我早已慌了神,然而望着他此刻的笑意我却似是吃了一颗定心丸般心下顿时平静不少。
他定然是有了什么对策,我心中如是想着。
他的双眼望着我,短短几秒,我却觉着它长得恍若隔世,究竟是我刻意将此时延缓,还是他幽深的眼眸将此刻拉长?
他微笑地对我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么?无论发生何事,你只管好好活下去便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什么?!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而我的眼眶已经很不争气地湿润起来,他的面庞在我的眼中渐渐只变为一个白色的光影,我的手亦禁不住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嘴唇已经抖得不像话:“我不要记住,记不住,你告诉我,你是否早已算准了今日会发生这样的事?若你今日离开后,是否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的身影于我的眼中晃荡,我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这让我更加慌乱起来,我迅速伸手将眼中快要掉落的泪水抹掉,直到看到他依旧恬淡的表情。
我的鼻子一酸,下一秒,我已展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我们去找杜君实,你们是八拜之交,他一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我微微梗塞了一下,“我们去找卫尚书也好,他那么欣赏你,定然不会见死不救的……或者……”
作者有话要说:许久不见评论了,求评论啊啊!呜呜……
、part45
我的鼻子一酸,下一秒,我已展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我们去找杜君实,你们是八拜之交,他一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我微微梗塞了一下,“我们去找卫尚书也好,他那么欣赏你,定然不会见死不救的……或者……”
“红娘。”他将我从他怀中拉开。
我不想让他看到我哭得样子,我急忙擦了一把泪水,定了定神一动也不敢动地望着他,希望听到他的一个决策,一如过去一般,无论是什么样的决策。
我喜欢看到他做事井井有条,挥洒自如的样子。
他伸出右手握住我的脸,我的脸上瞬间传来他双手微热的温度。
“不要任性。”他垂头,微微叹了一口气,伸手抚上了我的后脑勺,“我答应你的自然会做到,我还未慌你慌什么?”
“就是因为从未见你慌过,故而我不知道何时才应该慌……”我哭得泣不成声。
他微微垂头,随后我感觉到自己的腰上一紧,满满的全是他的感觉。
“我会陪你。”他抱紧我,温暖的气息倾吐在我的脖颈上,“一生一世。”
我的心似是露跳了半拍。
人人要结后生缘,侬只今生结目前。一十二时不离别,郎行郎坐只随肩。
一生一世。
他心中最美的承诺啊。
过去的场景于我的脑中再次回放,片段闪现的太快,我希望它慢点再慢点,然而时间却狠心地不允许我将它放慢。
“嗯,一生一世。”我擦了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抬头,“好,我答应你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
四处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与铠甲下摆碰撞的声音。
不多时,书房外已布满了人。
“抓起来。”
大大地喝令声,瞬间将我的思绪拉回,我立即转头,透过窗户望向外面,眼中却全是愤然之色。
“慢。”杜君实自团团侍卫中挤进来,语气恶劣,“我看谁敢抓?”
“杜君实,这是奉了圣上的旨意,你是想要造反么?”领头之人左手是圣旨,右手是闪着金光的剑,此刻他已经怒目圆睁,一副我看谁敢叫板的模样。
杜君实原本挺直的腰杆,见着那道金光,立即威武能屈,吸了一口气,再次呼气:“总能让别人与家属道个别罢,做人不能太不厚道。”
“等我。”张君瑞朝我点了点头,继而放开我,朝他们走去。
被他放开的那一刹,我觉得身体仿似不能承受自身的重量了一般。
下一秒我已朝门外奔出去,却被杜君实拦住了,“你便是红娘吧,你还是就站在这里吧,免得看着难过。”
我立即抬眼瞪向他,他好似知道我要说些什么似的,立即解释般地道:“我如此重义气,定然不会做弃兄弟于不顾之事。只是现下风头过甚了些,谁去向皇上上书谁就倒霉,说不定还会将他推向更危险的地步,唉,你不会懂的,妇人之见。”
我眼眶渐渐热了起来,“说不准我要很久很久以后才能见着他了,我不怪你,你让我看着他走吧。”
他扶额,头大地道:“这有什么好看的,现下他正落魄得紧,形象大打折扣了,是男人都不会愿意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见着自己最落魄的时候,故而你就别去了,听我的准没……”
还未等他的“错”字说完,我已快速地朝门口跑去了,然而当到达门口时,却瞧见了那抹熟悉的风华绝代的身影。
她踉跄一下,被身旁的丫鬟急忙扶住,然而她却丝毫不领情地用力将其推开,眼中全是悲凉的伤,“哼,他连多瞧我一眼也不愿意,哈……”
她自嘲的笑声,将我惊醒。
她是什么时候来长安城的?
她笑过之后,转头正见站于门口的我,原本伤感的目光此刻早已转为狠绝,“他果然还是与你在一起了……当初即便他多娶一个你,我那么爱他,那么爱他,我也不会介意啊,然而他为何要辜负我的心意……不过我说过我得不到幸福,你也休想得到。如今他已不可能再翻身……”
“值得么?”不知为何,望着她现下的模样,我的心似是更加悲凉。
“值得,当然值得,至少下半辈子并不是我一个人孤独,我觉得很值得……”
我点了点头,不欲再说一句话。
转过头去,看到他远去的背影已快消失不见,我却依旧望着那边的数个点,找准白色的那一个。
十二月初七,皇上颁旨,新科状元张君瑞,新科探花赵